忙活了大半天,直到天黑了,顧楮墨體內的毒素才被排出來,剩下的一點余毒,休養幾天也可以清除了。
第二天清晨,當沙箬端著藥和清粥推開房門的時候,就看到那個儒雅的男子已經清醒過來了,陽光透過紗窗灑落在他的臉上,仿佛一尊悲天憫人的尊者。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顧楮墨,沙箬的心底總是劃過一種奇異的感覺,有些熟悉,又有些親切。可是搜索記憶,別說是她了,就算是前生那個小水,也大概沒有見過吧。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也就將這種感覺拋之腦後了。
沙箬微笑著走進房間,將藥和粥都放在桌上,沖倚坐在床上的顧楮墨道︰「顧公子,你醒啦,來,把藥先喝了吧。」
昨天一通詢問,沙箬才知道,原來這個人叫做顧楮墨,是路溟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雖然只有十八歲,卻已經是朝中一品大員刑部尚書。據說,他能夠年紀輕輕就坐上尚書的位子,並不是因為其父是當朝的御史大夫,而是憑著自己的才能。
他是個神童,一歲能言,兩歲識字,三歲作詩,五歲的時候就精通四藝,出口成章,十歲的時候他已經是秀才,十三歲為水月國史上最年輕的狀元爺,打破了他父親顧影塵的記錄。奪得榜首後,他開始了他的仕途,因才能出眾而屢次受到昊帝的重用,連連升遷。十六歲的時候,官居戶部侍郎,卻獨自破解了當時的一場連環殺人案,名震雪陽,並憑此一躍成為了刑部尚書。
他的父親,御史大夫顧影塵當年是文武雙狀元,母親也是名動天下的才女,他繼承了父母的才學,也繼承了他們的正直與俠義。他武功高強,在朝堂如魚得水的同時,在江湖也玩的風生水起,專門破解各種疑案難案,因此江湖中人都愛叫他「鐵面判官」。同時,因書法了得,他還有個「書畫雙絕」的美譽。
回想昨天路溟所說的關于顧楮墨的一切,再看著眼前這個將苦澀之極的藥一飲而盡,卻眉頭不皺一下的儒雅溫潤男子,沙箬心中的好感大大提升,幾乎也像那些百姓一樣,覺得顧楮墨是個近乎完美的溫柔的白馬王子了。不過很奇怪,她對著顧楮墨這樣的大眾情人卻一點歪念都沒有,反而有種莫名的自豪感。
顧楮墨將藥喝完後,便把藥碗遞給沙箬,見沙箬一直盯著他看,奇異的是,他居然不覺得這有些露骨的眼神不舒服,反而覺得沙箬是個天真不做作的女孩,好感大升,與沙箬一樣,他也覺得沙箬非常的親切,就好像是他的妹妹一樣,頓時生出了幾分想要呵護的念頭。
看著沙箬的臉,顧楮墨心頭一動,眉頭微皺,月兌口問出︰「姑娘可是易容了?」
沙箬一驚,「你怎麼知道的?」難道是這人皮-面具露出了痕跡嗎?下意識撫上臉模了模。
顧楮墨見此微微一笑,「想來,是路溟給你戴上的吧?」
「你怎麼知道?」沙箬奇怪地看著顧楮墨。
「昨天我在山腳,看到姑娘在花間戲耍,卻突然毒發昏倒,今天醒來身上的毒就解了,而醫鬼路溟正好在此隱居,必定是路溟為我解毒。而姑娘你會在這里,而且還給我帶來了路溟的解毒湯,說明你與路溟關系匪淺。他是個性子冷淡到近乎漠然的人,在下與他十多年的交情,也從未來過這幽境小築,而姑娘你卻在此居住,看來,你必定就是錦兒所說的那位,讓路溟紅鸞心動的姑娘了。」
听到顧楮墨這番分析,沙箬心中驚奇。果然是神斷判官呀,我這還什麼都沒有說呢,他就什麼都知道了,難怪看到我這個陌生人也不奇怪,還毫不猶豫地喝下了我端來的藥。
顧楮墨看了看沙箬的臉,眉頭微皺道︰「姑娘為何要帶人皮-面具?如果是臉部有瑕疵,為了遮丑,我相信以路溟與姑娘的關系,一定會為姑娘診治。如果是因為姑娘長得太美了,用來遮美的話,也不對,路溟對相貌想來都不在意的。」
看到顧楮墨苦惱不解的樣子,沙箬心頭微微得意,原來也有判官大人無法解釋的東西呀。
「其實是我之前毀容了,路大哥雖然給我診治了,可是最後也沒有完全復原,所以才給我易容的。」沙箬還是老實交代了,不忍心看顧楮墨皺眉苦惱的樣子。
听到這個答案,顧楮墨的眉頭皺的就更深了。「這不可能!以路溟的醫術,他怎麼可能治不好你的臉?就算是真的嚴重到連他也治不好,他也不會讓你戴上人皮-面具,這樣自欺欺人、欲蓋彌彰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突然想到什麼,也就釋然了。「或許,是因為你是特別的,他不希望你為相貌而自卑,才這樣做的吧。」這也是他唯一能夠想到的可能了。
特別?听到這個詞,釋然臉上頓時紅了。
「顧大哥不要亂說,我哪里是什麼特別的,不過是路大哥的朋友,最多也就是半個徒弟罷了。」想到她與路溟在這幽境小築同居了這麼久,路溟也沒有對她產生別樣的感情,心頭就是一陣郁結。
顧楮墨畢竟剛剛解毒,身體還很虛弱,與沙箬閑聊了幾句,喝了藥和粥後,也就有點困,又躺下睡了。
因為路溟制藥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候,他準備閉關煉丹十天,便把照顧顧楮墨的事情交給了沙箬一個人,所以顧楮墨一直都沒有見到路溟,反倒是見沙箬一個弱女子始終在為他的身體忙前忙後。
「顧大哥,路大哥只是在忙,沒有怠慢你的意思,請不要介意呀。」
顧楮墨已經來了兩天了,可是路溟一直都沒有出現,沙箬怕顧楮墨對路溟不爽,便趁給他端藥的時候為路溟解釋。
顧楮墨正好將一碗極苦的藥喝下,听到這話,頓時一愣,抬頭看了看有些局促的沙箬,心下了然,笑著道︰「沙箬姑娘你太多心了,我和雲天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是個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嗎?別說是要忙著制藥了,就算閑著沒事,他也是不會多看我一眼的。」
听到這話,沙箬這才反應了過來,人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能不比她還了解路溟嗎?哪里需要她來解釋了?頓時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突然想到什麼,好奇地問︰「雲天?」
顧楮墨眉頭微挑,有點驚訝,「他沒有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麼?」沙箬更是糊涂了。
顧楮墨看了看沙箬,見她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心頭有點奇怪。「你不是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嗎?」
「未婚妻?」沙箬錯愕不已,對上顧楮墨的眼楮,臉上頓紅,羞澀地連忙低下頭,揪著衣角局促道,「我,我和路大哥什麼關系也沒有,只是一般的朋友罷了,哪是什麼未婚妻呀?顧大哥,你就不要開我的玩笑了。」
「玩笑?」顧楮墨挑眉,「我從不開玩笑,何況是這種玩笑。」
看沙箬也不像是因為害羞才否認,而且是真的對路溟一無所知,顧楮墨頓時也明白了幾分。看來,雲天還沒有想清楚,或者說,他因為自己暗示的很清楚了,可是人家姑娘卻一點都沒有明白。轉念一想也對,他都沒有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人家,人家又怎麼可能會有作為他未婚妻的自覺呢?
見沙箬的臉色由紅變白,顧楮墨也猜到他剛才的那句‘未婚妻’傷害到了沙箬,讓她更加以為路溟對她無意,心下頓時一陣懊悔與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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