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瑾軒的求救聲和綾袖的鞭子聲在半個大街上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去搭救藍瑾軒,就算是有人跑過去,那也是準備好了瓜子點心要看戲,或是跑到一邊的大柳樹下的賭局去下賭注,看看這次藍瑾軒能夠在綾袖的鞭子地下支撐多久才會受傷。
一進雪陽城,就拉著路溟要在城里逛逛的沙箬聞聲趕來,一看之下,還以為是那個風韻猶存的大嬸在欺負年輕小伙,而城里的百姓都那麼冷血地看戲卻不去救人,心中頓時氣惱。
「這里的人怎麼都是這麼冷血呀?居然看著人家被欺負也不去救,還在這里一副看戲的模樣?」氣憤之下,沙箬便要上前,卻被路溟拉住。「路大哥?」疑惑不解地看著路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拉著她,不讓她去救人。
路溟看了看那個在綾袖的鞭子下一臉求饒和驚恐,卻身手矯捷、瀟灑如風的藍瑾軒,眸子閃過一道憤怒與無奈。
「你不需要去救他,他正玩的開心呢。」路溟冰冷的語氣中還雜夾著一股莫名的恨鐵不成鋼的氣惱。
「為什麼?」沙箬很是不解。玩的開心?這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為什麼所有的人都不去救他,反而看戲設賭?」沙箬自然是茫然地搖頭,「因為這一幕自從三年前起就在雪陽城里出現,而且都是隔三差五地上演。」
沙箬驚愕地長大了嘴,看的路溟一陣好笑。
「他們只是在玩而已,你別看那個男子一臉驚恐與害怕,滿嘴討饒的,可實際上,他輕功了得,綾袖姑姑抽了他那麼多鞭,卻一下都沒有踫到他的衣角,更別說是抽傷他了。」
沙箬一看,還真的是,而且那男子的步伐穩健,雖然讓人看著眼花,卻絲毫不見凌亂,嘴里討饒,卻一點都不見狼狽。原來,他們只是在玩嗎?頓時為自己之前想要拔刀相助而氣惱。
「他們是誰呀?為什麼要這樣玩?」看路溟如此了解,沙箬便問道。
「那女子,是天下第一舞姬,紅塵綠意的老板,而那男子,」看了眼那差點被綾袖抽到一鞭的藍瑾軒,臉色微沉,「他叫做藍瑾軒,是個商人。」
綾袖?藍瑾軒?這兩個名字讓沙箬感覺有點熟悉,似乎葉雨霏當初和她說過,但是細想之下,有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看向那在綾袖的鞭子下,終于被抽到了一鞭子,只因擦破了手背上一點皮,卻在鬼哭狼嚎,像是要死了一般的藍瑾軒,沙箬心底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
「我們走吧!」見沙箬一直盯著藍瑾軒看,路溟眸中微沉,拉著沙箬便轉身離去。
而那鬼哭狼嚎著的藍瑾軒在他們轉身離開的時候,卻往他們的方向掃了一眼,在看到他們的那一瞬那,眸中微微一縮,似乎是看到了什麼讓人驚悚的事情,然後也顧不上還有綾袖在一邊看,便倉皇地飛身離去。
「哎,臭小子,今天怎麼這麼快救跑了?」看到藍瑾軒那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綾袖滿是不解。這小子怎麼了?腦子又抽風了?
在街頭見到藍瑾軒與綾袖之事,對于初來雪陽,看什麼都興奮的沙箬來說,不過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在看到路溟給她買一大堆的好吃的好玩的時候,更是早就被她拋到太平洋里找不回來了。
「路大哥,你真好!」吃著路溟親手買給她的各色小吃,沙箬興奮地道。
「這樣就是對你好了嗎?」看了看手里成堆的吃食與小玩意兒,路溟有些困惑,「那,我以後會對你更好的。」
「真的?」沙箬驚喜萬分。
可是路溟看著她這興奮和滿足的樣子,心中卻是一陣抽痛。原來,箬你是這麼容易滿足的嗎?只要我陪你逛街,給你買你喜歡的東西,就能讓你如此快樂嗎?路溟不由得為自己這近一年來對沙箬的冷淡而感到後悔。
沙箬並不知道路溟在想什麼,就像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她那次得了風寒後,路溟就對她特別好一樣。
是因為他的離開,害得我生病了嗎?如果是因為愧疚,想要補償我,那麼路大哥你,也太小題大做了吧,我並沒有怪過你。
只是心里雖然這麼想,卻並不說出來,因為路溟這補償般的優待,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她多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一直持續下去,縱然讓路溟對他心生愧疚,她會心疼。
「羽王府?」
看著眼前這座華麗無比的府邸,沙箬震驚了。路大哥不是說,要帶我回家的嗎?為什麼,要帶我來羽王府?難不成?突然腦中閃過什麼。」沙箬姑娘你太多心了,我和雲天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是個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嗎?別說是要忙著制藥了,就算閑著沒事,他也是不會多看我一眼的。」
腦中突然閃過顧楮墨說過的這句話。
雲天?這是路大哥的名字嗎?
想到當初葉雨霏在給她講述她穿越的故事時,就說到過,天下第一神醫甘露嫁給了水月國的羽王,還生了兩個兒子,雲天和雲凌。而路溟也說過,他有個比他小九歲的弟弟。再加上,錦兒是南宮烈大將軍的兒子,顧楮墨是御史大夫的兒子,他們都與路溟從小一起長大,那麼,路溟又怎麼可能只是個普通的江湖人呢?
看著羽王府里一早就準備好的下人們,對著路溟行跪拜大禮,還叫他小王爺,沙箬已經可以做到波瀾不驚了。
「原來,大名鼎鼎的醫鬼路溟,竟然是當朝羽王之子,北冥雲天。」沙箬淡淡地道。
「箬,」可她這樣的態度卻嚇到了路溟,「你在怪我嗎?」
沙箬笑著搖頭,「不,沙箬是永遠都不會怪路大哥的,再說了,你之前不告訴也是應該的,現在,你不是已經人我知道了,還把我帶到你家里來了嗎?這就說明,其實你已經不把我當做外人了。」
是呀,既然他肯帶我回家,就說明,他真的打算和我在一起,履行當日的承諾,路上沒有說,也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說吧。看到路溟那緊張和擔心的樣子,沙箬不由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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