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認命吧 第五十八章 直問雲天

作者 ︰ 允諾依

五月初八,水月國昊帝北冥昊宸的生辰,即水月國聖壽節。每年的這一天,宮中都尤為熱鬧,因為不僅有滿朝文武、兩國使臣前來賀壽,而且太子北冥瀛翾也會在這一天回宮祝壽。

皇宮各處張燈結彩,人來人往,一派喜氣,冰希兒的鳳宸宮也不例外。作為一國之後,此時的冰希兒正被溶月等侍女像個木偶般折騰來折騰去,換鳳裳,戴鳳冠,一個穿衣打扮就耗去了一上午的時間,別說冰希兒了,就算是在一邊看著的沙箬都覺得累了。

幸好,我不是皇後,要不然以後都這樣折騰,還不被累死呀?沙箬站在一邊看著,不由得暗自慶幸。

「你別高興得太早了,等以後你和雲天成婚了,你也要以郡王妃的身份出席大大小小的宴會,到時候,你也不會比我輕松。」看出了沙箬的心思,冰希兒冷哼道。

被人看穿了心思,沙箬不由得臉色微變,尷尬之余,也承認冰希兒說得對,不由得為自己以後擔心。但是,一想到北冥雲天,她的心情便低落了下來。

昨天她和南宮錦兒,還有逸眉在東宮待到很晚,直到冰希兒派星魄來找她,才回到鳳宸宮,可是從昨晚到現在,北冥雲天都沒有出現,更不要說是關心和問候了。

他就這麼不擔心我的安危嗎?連皇後都為我的晚歸而擔心地派人出去找,可他卻一句話都沒有,是不介意我出事,還是真的放心我呢?

沙箬正胡思亂想著,卻突然感覺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頭,心頭頓時一驚,驚慌地抬頭一看,卻原來正是她怨念的男主角,北冥雲天。

「喲,雲天你可來了,你要是再不來,我這里都快被某個丫頭的哀怨給淹沒了。」正坐在梳妝台前梳頭的冰希兒看到北冥雲天來了,便笑著打趣道。

這話一落,沙箬便紅了臉,在心底不由得咒罵冰希兒的多嘴。而北冥雲天卻是微微發愣,似乎並沒有明白過來冰希兒的意思,但是隨即也就恢復了那面無表情的面癱臉。

「皇伯母,您這里忙著,箬在這里也無事,佷兒想帶她出去轉轉,不知道可否?」北冥雲天板著臉道,那一絲不苟的冰山臉,看得冰希兒很有想要讓他翻臉的沖動。

「好哇,你們小兩口就去玩吧,酉時(17點)之前回來就成,可別玩的耽誤了壽宴。」冰希兒說話依舊不正經。

在冰希兒身邊待了這麼多年,北冥雲天早就對她不正經的言行免疫了,此時自然也不會和她爭辯什麼,直接沖冰希兒頷首行禮,拉過紅著臉的沙箬便往大門走去。

而冰希兒看著他們那牽著的手,眸中閃過一道促狹的精光。也許,他們的婚禮是該提到議程上來了。

鳳宸宮的後花園種著許多的花草,花期交錯,使之能夠四季都看到鮮花盛開,不顯寂寞。與東宮層層疊疊的綠意不同,這里千姿百態、色彩明艷,讓人看著便不由得心頭一寬,想要閉著眼楮迎風而立,沉醉于這芳香四溢的百花中。

「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走在芳菲落盡的梨樹下,沙箬見北冥雲天還是沒有開口的樣子,便停下腳步,側過頭來問他。

北冥雲天的眉頭無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似乎是不明白沙箬的意思,沉默了片刻,道︰「你要我說什麼?」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可是看到北冥雲天真的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沙箬還是忍不住失望,自嘲笑道︰「是呀,你有什麼好說的?一切都在昨天說完了,的確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頓了下,抬眸對上北冥雲天的,「雲天,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娶我嗎?你並不喜歡我,這個我感覺得出來,你也不用否認。你也不可能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要娶我,你不是這樣為了別人的心願就可以犧牲自己的。那麼,雲天,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要娶我的?」

北冥雲天看著沙箬堅定而執著的眼眸,知道沙箬這次是打定主意一定要一個答案,他逃不了的,心頭就是一陣無奈。箬,你為什麼要這麼聰明呢?如果你笨一點,以為我是真的喜歡你才要娶你,那該多好。

想到什麼,北冥雲天又暗自嘲笑,不是箬太聰明,而是我太笨才對。說好了好對她好十倍百倍,可是這幾天自己又做了什麼?拋下她一個人不管不顧,雖然主動提出了成婚,卻並沒有和她商量一下,而且行為也在疏遠,這些變化,她又怎麼可能感覺不出來?可是,箬,我真的不能夠告訴你。不知道答案,你會難過,那麼知道答案後的你,又該是怎樣的難受?

「箬,」沉默許久,就在沙箬因為她得不到答案的時候,北冥雲天卻突然道,「也許我並不喜歡你,可是我已經習慣和你在一起生活了。你喜歡我,想要做我的妻子,這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我已年過二十,需要一個妻子,需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家,所以,我選擇了你。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听到這些,沙箬雖然早就猜測到了,可還是忍不住難受,感覺心頭的傷口又一次地被無情地撕開,可是這次的痛卻帶著快感,因為她知道,這很可能是最後一次了,一直懸著無法放下來的心終于落下了。雖然真相很傷人,可是正如昨夜南宮錦兒說的,能夠讓心愛的人選中自己做妻子,縱然不是因為愛,也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所以,」漲紅著眼楮,雖然看著北冥雲天道,「你現在並不喜歡我?」見北冥雲天要說什麼,連忙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了,就算你對我並沒有我要的那種喜歡,可也是在乎我的,我都知道。只是雲天,我想說的是,也許我真的不夠好,就算是做你一輩子的妻子都無法讓你真的愛上,可是,我還是為能夠成為你的妻子而感到幸福。我很滿足,哪怕你日後遇到了真正喜歡的人,後悔娶我,我也無怨無悔。」

無怨無悔?這四個字讓北冥雲天的眸子黯了黯,暗自嘆了口氣,伸出手臂將沙箬緊緊地攬入懷中,左手扣著她的後腦勺,下巴在她的發角蹭著,低沉著聲音道︰「箬,不要這麼愛我。」你越是愛我,我就越覺得愧疚,等到你有一天知道真相,這份深愛,也會化作利箭,讓你生不如死的。箬,如果你不愛我,那該多好。

沙箬並不知道北冥雲天的想法,只當北冥雲天說這話是因為愧疚,覺得他不愛她,可她卻如此深愛著他,不由得趴在北冥雲天的胸前莞爾一笑,「我也並沒有你所以為的那樣愛你呀,我只是舍不得你,放不下你。」

如果我真的足夠愛你的話,那麼我也許就不會老是這樣患得患失的了吧。沙箬不由得想。真正的愛,應該像是小霏對楚銳的那樣,全心全意地相信著對方,不對對方的愛產生質疑。對方若是對自己冷淡疏離,也只會有心痛,而不會有疲憊和不甘吧。

想到之前腦中曾閃過放棄的念頭,沙箬更是自責自己對北冥雲天的愛不夠深。如果我夠愛雲天的話,又怎麼會想要放棄呢?也許,雲天一直都沒有喜歡上我,也是因為我不夠愛他呢?如果我足夠愛他,那是不是雲天他也能夠愛上我呢?

這樣想著,沙箬便伸手緊緊地回抱住了北冥雲天。愛是相互的,只要我更加愛你,你也會愛上我的。既然這樣,那從今天開始,我就加倍愛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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