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瀛翾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等不怎麼疼了的時候才道︰「你是來給我送安神香的吧?那就快進來吧!」
一句話就轉移了二人之前的窘境,還為沙箬的偷听找到了一個最好的借口。
知道北冥瀛翾不在意她之前的偷听行為,沙箬感激地沖他笑了笑,便隨北冥瀛翾走進了庭院。
北冥瀛翾並沒有將沙箬引入正廳,而是就坐在庭院里,還讓她坐在了之前南宮錦兒坐過的地方,給她倒了杯新的茶。
「來,請喝茶吧!」接過沙箬手里的安神香,北冥瀛翾將倒好的茶遞到沙箬的手里。
沙箬對北冥瀛翾熱情的舉動有些受寵若驚,不大自在,但又覺得,可能北冥瀛翾本來就是個溫潤如玉的好客之人,這樣對她也只是性格使然,也就釋然地接過茶喝了起來。
「嗯,這茶好好喝呀!」沙箬不由得驚嘆。
她來古代也有一年了,早就習慣了喝茶葉,可是喝了二十多年的現代飲料和果汁的她,實在是對茶葉這麼古樸的東西喜歡不來,平時也只是用于解渴,不渴的話就絕對不喝。可是現在,她卻是從心里喜歡這茶水了,因為它實在是太好喝了,清清涼涼的還帶著一點甘甜,與她之前所喝過的又苦又澀的茶水完全不一樣。
見沙箬這般驚喜,北冥瀛翾一笑,覺得沙箬其實是個挺可愛的女孩。
「喜歡的話,就多喝點吧。」說著,北冥瀛翾便又為沙箬到了一杯,「這是今年剛才來的日鑄雪芽茶,在整個皇宮里,可是除了母後的鳳宸宮,就只有我這里有了。母後那里的你就別指望了,她自己都舍不得喝,也就我這里托她老人家對我還有幾分母愛,手下留情地留下了一點,可以給你好好品嘗一番。」
看到北冥瀛翾提起冰希兒,溫潤如玉的臉上就露出有點古怪的表情,沙箬不由得暗笑。看來北冥瀛翾和冰希兒的母子關系果然很好,像極了現代的母子,少了幾分莫名的尊敬,而多了幾分親昵。
「既然這茶這麼珍貴,我還是不喝了。」听北冥瀛翾這麼一說,沙箬還真不好意思再多喝了。
「喜歡就喝吧,沒有關系的,而且這茶也並不是什麼珍奇之物。」北冥瀛翾連忙解釋,「只是這日鑄雪陽茶是母後的最愛,父皇為了哄她高興,便每年都將貢茶中的日鑄雪芽茶送到她的鳳宸宮里去,讓她時刻都不缺茶喝。後來就因為這是她的最愛,而引得水月上下都開始附庸風雅,喜好上了這雪芽茶。可是那些人十之**都是牛嚼牡丹,白白糟蹋了這好茶葉。」
「有一次母後出宮在城里散心,正好路過一家茶樓,看到那些人都在糟蹋她最愛的茶葉,頓時就發火了。回宮後就讓父皇下旨,要日鑄的茶農多種龍井普洱等茶,減少雪芽茶的種植,而且每年的產量要有一半都作為貢茶送入皇宮。這樣一來,就使雪芽茶在市面上變得稀有,糟蹋的人也就大大減少了。」
「可是母後她一個人也喝不完那麼多的茶,便喜歡送那些她所欣賞的人雪芽茶,以示鼓勵。因此,朝臣們都為能夠收到母後所贈的雪芽茶而自豪。不過,因為母後的確又舍不得,所以能收到的人還是很少的,而且量也非常少。」
「原來是這樣呀!」听到北冥瀛翾的解釋,沙箬也就松了口氣,說實話,她還真有點舍不得這雪芽茶呢。
沙箬的不舍和慶幸都寫在了臉上,北冥瀛翾自然明白,便道︰「看你這麼喜歡,不如我就把這里的茶葉都送給你好了。」
「真的?」沙箬驚喜,但隨即又想到北冥瀛翾也只有一點,又不好意思要了。「這,不大好吧,太子你也不多,還是留著自己喝吧。」雖然這麼說,可是眉眼間又是一股濃濃的不舍。
沙箬這口是心非的模樣讓北冥瀛翾看著暗覺好笑,「不用擔心,雖然我是母後的親生兒子,可是說實話,我對茶道並不精通,對茶葉也並不執著,雪芽茶雖然很好,可是我也並非一定要它。你既然這麼喜歡,就給你好了,想必母後也非常高興,她又有一個同道中人了。」
如果冰希兒和南宮錦兒听到北冥瀛翾說自己不精通茶道,一定會咆哮,因為北冥瀛翾的泡茶功夫早就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比起冰希兒一點都不遜色,反倒是師姐南宮錦兒要比他差上一兩個檔次。
听到這最後一句話,沙箬的心頭頓時一跳,有種錯覺地以為,北冥瀛翾已經知道了她和冰希兒一樣,都來自現代。但是隨即一想又覺得不可能。且不說她沒有露餡,就說北冥瀛翾都未必知道他母後其實是個現代人呢,這話也不過是湊巧罷了。
「那就謝謝你了,太子殿下!」
一聲‘太子殿下’讓北冥瀛翾本來還帶著笑的臉上頓時黯淡了下來,低垂著眼瞼,落寞地道︰「沙箬姑娘,還是不要稱呼我為太子殿下了。」
沙箬一愣,想問為什麼,可看北冥瀛翾臉色如此難看,也不好問了,只好順著他的話道︰「那,我就叫你,瀛翾大哥,好嗎?」說實話,她也不喜歡叫什麼太子殿下的,這樣讓她感覺怪怪的。
北冥瀛翾驚喜,有點詫異地抬頭看向沙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哇,那我也叫你沙箬好了。」
稱呼的轉變讓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一步,相視而笑,仿佛是認識很久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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