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窩窩頭
孫氏閉了嘴，但腳像是落地生根了一般，站在那里不動也不走，那點兒糧食容易嘛，本來差不多就夠一家人吃到秋收的。
趙恩義看著老伴孫氏閉了嘴，心里舒坦了，看著豆豆抽泣的在李芸懷里哭著，心里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從床榻上下來，從碗里拿出一個窩窩頭遞給豆豆，「乖孫兒，吃吧！」
豆豆眼中十分想接，但又看了孫氏怒瞪的眼神，收回了手。舌忝舌忝嘴巴，不由的咽了口水，這一系列的動作落入趙恩義的眼中，反而更加的疼惜。
「豆豆，你爺給你的就拿著吃吧，誰也不敢跟你搶！」李芸這話一來是安慰豆豆，二來是說明這東西是趙恩義給的，用來警告孫氏。
孫氏听這話想要發作，但礙于老爺子在，剛才已經被罵的狗血噴頭，還挨了揍，如果自己這個時候在整出什麼ど蛾子，肯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這仇她先記下了，以後慢慢的算。
豆豆听了李芸的話，從手里將饅頭接過，但是他沒有自己吃獨食，而是把窩窩頭掰成兩半，一半遞給李芸，一半留給自己，他看著趙恩義有些害怕道︰「爺，我娘也沒有吃，能不能給我娘一個。」
趙恩義沒有說話，孫氏看不下去。「你個掃把星，你看看我乖孫被你帶成什麼樣，你是餓死鬼托生的，幾輩子沒有吃過飯了，吃吃吃死你！」她拿著窩窩頭硬是往李芸的手里塞去。
雖然想是想不拿白不拿，不過為了糧食能到手，所以必須要忍。「娘……你這是干什麼？我不餓，給豆豆吃就成了……」說著眼淚便啪嗒啪嗒的掉。
豆豆看著李芸哭了，也不吃了。「爺，我娘都一天沒有吃飯了，爺……」他是個小鬼精靈，趴在李芸的身上抽搭著對趙恩義說。
「把窩窩頭給孩子們吃，咱們家里又不是沒有。老二媳婦啊，你慢慢吃，吃完在讓你娘給你拿！」趙恩義看著李芸遲遲不敢動手，就孫氏的手里奪過碗遞給了李芸。
李芸推辭著，最終還是收了下來，怎麼不餓，推辭只不過是讓人覺得是趙恩義硬塞給她的，並不是她自己要收的。
趙亮媳婦王氏一直站在主屋門口張望，這掃把星怎麼進去了那麼長時間到現在都沒有出來？到底爹找她是為了什麼事情？不過讓她們母子留著大院里吧？她肯定不樂意，之前因為趙生和李芸都不是干活的料，就知道吃白飯，所以才會讓他們分家單過。
現在李芸和豆豆兩個人更是幫不了什麼忙，讓他們住家里，白給口糧吃，王氏肯定不樂意，只是對趙生的那個小院子有興趣，雖然破，但是對他們莊戶人家來說是不錯的了。
豆豆和李芸吃了不少的窩窩頭，差不多也飽了，一碗窩窩頭也見底了。「吃飽了沒有？要不讓你娘再給你們拿點！」
李芸和豆豆同時搖頭，「爹，生哥生死未卜，家里也亂糟糟的，我打算將家里收拾收拾，一直吃爹娘的會不會有些不好，可是俺們家里什麼都沒有……」
王氏在門口听到這話，便快步走了進來，不過礙于公公婆婆的面子不好發作。「爹、娘，咱們家的口糧是正好的，哪里有多余的份，再說這二弟家早就從咱們這個院子里分出去了，怎麼能來咱們家里要吃的？」
孫氏覺得自己大兒媳婦說的太對了。心花怒放看著趙恩義︰「他爹，老大媳婦說的沒有錯，老二家的不能從咱們這里拿口糧，他們分出去單過了。」
李芸覺得王氏就是來故意挑撥的，分家又怎麼樣，難道趙生就不是趙恩義的兒子了？她拉著豆豆看著眾人。「豆豆啊，不是娘心狠，都怪你爹怎麼就這麼去了。娘又沒有出息，想問你女乃他們要點兒口糧，過日子都沒有……」
「這分家了就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了，那豆豆娘也跟你分家，娘負擔不起啊……」
「娘，不要……豆豆是娘的兒……娘……」豆豆使勁纏著李芸不放。
趙恩義明白李芸的意思了，他還沒有看的出來，這老二媳婦經歷點兒事，人都變得聰明了。
「好了，都給我閉嘴！」
李芸看著趙恩義非但沒有閉嘴還繼續哭訴︰「爹啊，這分家也不是我們要分的，現在能不能讓我們母子也住這前院里。這樣是不是就有口糧吃了？」
她早就看得出來，不光是孫氏討厭她，就連王氏也是一樣，肯定不會讓他們母子住在這里的。
「二弟妹啊，咱家里沒有空房子了，口糧倒是應該有些吧，要不俺們就少吃一點兒給你們母子一點兒就是了，你們家的房子也挺敞快的，足夠你們母子住了！」王氏的心里算計的很。
寧願給口糧也不讓她們住，口糧多了少了這個他們雖然做不了主，但是發的時候，克扣一些誰知道，但是如果住在一起了，就不一樣了，公爹又特別的照顧他們母子，這吃的穿的喝的都不能少，這樣可不劃算。
孫氏到不樂意了，口糧她不想給，搬來一起住也不行，兩條路一條都不想給。
「你說啥子哩，你們當初自己說單過的，你們的死活跟我們有什麼關系，怎麼也沒有看到你們之前有錢的時候孝敬我跟你爹，現在窮了，要吃老娘喝老娘的，你干脆把把俺的骨頭拿去啃了算了。」孫氏叫囂著，把衣袖一擄，走到李芸的身邊，硬是往她嘴巴送。
黝黑的胳膊上還有一層密密麻麻的汗毛，李芸強忍著惡心拉扯豆豆後退。
「娘，你這是要逼死兒媳嗎？兒媳不敢……」比演技誰怕誰？
趙恩義看不下去了，將孫氏往後一扯。「行了行了，老婆子你這嘴怎麼那麼臭呢。你看你把孩子們嚇的。」
李芸在心里鄙視了趙恩義一番，您老早點給俺口糧，讓俺走了不就沒有那麼多事了。
孫氏不服氣的又罵罵咧咧了一句。趙亮和趙青聞聲也進來了。
「爹、娘，這是咋回事呢？」
「弟妹，你怎麼跪在地上了？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