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恩義和李芸進了堂屋,李芸還沒有開口說話,趙恩義便開門見山道︰「听老三說你打算在書院開一家小吃鋪可有此事?」
李芸點點頭道︰「爹,我確實有這個打算,本來想親自跟爹說的,只不過沒有想到他小叔早了一步把這事告訴了爹,不知道爹您有啥想法?」
趙恩義見李芸把這個皮球又踢給了自己,心里頓時覺得老二媳婦果真不一樣了,聰明了不少,他早就該想到李天澤的閨女,絕對憨厚不到哪里去,難道她之前那些都是裝的?那她的演技未免也太高了一點兒。
李芸心里也在琢磨,是不是自己的鋒芒漏的太早了,讓他產生了懷疑,「爹,這事其實也不是我的主意,前幾天我娘家姐姐過來,跟我說了做點吃食也能賣錢,再加上他小叔說書院里的書生都到外面買吃食,兒媳一想,要不就在書院里開家小吃鋪,倒也不是為了賺錢,就是希望能讓那些人節省時間好好讀書。」
趙恩義听了這話,心里不由的鄙視了一番,本來以為老二媳婦多麼聰明呢,如此看來不過是婦人之見,要是人都像她這樣想,去哪里賺錢去?他們又不是財大氣粗,做善事他們做不來的。
李芸故意中了趙恩義的下懷,讓他不再懷疑自己。「爹,你看這事能成嗎?我還真的想做,先賺錢,孝順您和娘,這樣也省得娘一直念叨我們是吃白食的,我也想為這個家出點力氣。」
「老二媳婦,租金是多少錢一個月?你可有?」
她搖搖頭,為難的不知道怎麼辦好。「爹,我沒有錢,能不能您和娘先借給我,到時候我賺了錢一定如數歸還,也不多就三百文錢,一個月一百,兒媳租了三個月,你看?」
三百文錢對趙恩義來說真的不算多了,但是他覺得李芸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並不準備借錢。「老二媳婦,你這小吃鋪主要賣什麼?你有什麼好的想法沒有?」
李芸也不傻,見趙恩義轉移了話題,就大概猜得出借錢估計不容易,「爹,這事兒媳打算好好想想,前幾天我娘家阿姐給我寫了幾個做糕點的小方子,我打算好好的學習一下,只是現在想這些都沒有用,要是晚了,書院的鋪子租給別人了,到時候我也就沒有機會了。爹您就成全兒媳吧?」
趙亮也在屋里,听到了開鋪子做吃食,他忍不住嘟囔道︰「爹,這老二家不是分出去住了嗎?怎麼還能問咱們要錢?當初是怎麼說的?從此不佔前院一分一毫,上次給他們口糧吃已經算是給面子了,現在又來借錢?夠得寸進尺了吧!」
孫氏在外頭听到了錢不錢的也進屋里來了,剛才是趙青把孫氏拉到一邊扯別的事情了,覺得自己娘要是在的話,事情更是難以收場。
「老二媳婦,你是來借錢的?」孫氏的嗓門很大,瞪著李芸。
李芸微微點頭,她不怕孫氏撒潑。
「上次你爹娘來沒有給你銀子?你應該是富人,哪里需要向我們借錢?誰不知道你娘家的生活多好,你一生下來就是小姐命,來我們家也真的算糟蹋你了,生兒也已經不在了,你想帶著豆豆走就走吧,不想帶著豆豆走就把他留下來,我們老趙家是貧苦人家,養不起你的!」孫氏第一次沒有用吼,聲音卻疏遠冷漠的嚇人。
李芸低頭哭泣,「爹,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我想著家里的日子好了一些,就不需要這樣連累大家了,而且我就借三百文,而且保證歸還,為啥還是不行呢,我都答應人家了,要是交不出錢我該怎麼辦呢?嗚嗚……」
趙亮忍不住心煩的罵道︰「你個臭娘們,我二弟就是被你拾掇的跟我們不親了,不過他算是去了,你有啥臉來前院里哭?我們別說沒錢了,就是有錢也不會給你的。快滾吧!」
李芸不明白趙亮這個渣男,為何這樣討厭自己,好似自己並沒有怎麼得罪他,上次對自己就是破口大罵,這次也是一樣,他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自己又沒有求他。
「好了,都閉嘴!老二媳婦,你先回去吧,這事容我好好想想,這三百文不是我不相信你,但這樣是不少一筆錢,要不我借給你一半,剩下的你自己再想想辦法怎麼樣?」趙恩義想試探一下看看,李芸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如果小吃鋪經營的真的不錯,到時候讓老大和他媳婦接手,不管怎麼說,這里頭自己還出了一半的錢呢。
孫氏不樂意、趙亮的臉色更加的難看。「爹,你為什麼就是那麼的偏心,你能給老二家,那也要給我,我也要做生意?」
李芸總算看出來了,這老大趙亮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竟是跟自己對著干。不過這事跟她沒有什麼關系了,雖然比預期的差了一點兒,不過這一百五十文也算可以,至少可以給自己一個緩沖的時間了。
「爹,那我寫個字據吧,錢我兩個月之前還您。」
趙恩義卻擺擺手道︰「這一百五十文是我給你的,不算借,不需要立字據,我都說了大家是一家人,一家人還需要那麼見外嗎?」
趙恩義越是這樣,李芸心里于是覺得不靠譜。「爹,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大哥好像不服氣,這錢算我借的,倒時候肯定歸還。大哥,你想要的話,你也立個字據唄?」似笑非笑的看了趙亮一眼。
趙亮可不想立字據,覺得李芸傻了吧嘰,有錢都不拿真是笨。
李芸堅信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是可以不勞而獲得到的,今天拿了這錢,明天可能就會鬧騰,還不如說自己借的,而且老爺子的心思,她現在也弄不明白。
趙恩義見李芸如此堅持,心里微微有些不爽,語氣也沒有之前好了。「那就立個字據吧!老婆子你給老二媳婦拿錢,人家心野了,咱們老了,管不了了!」
「爹,那你讓娘給我拿三百文吧,我最近也想做生意?」趙亮扯著嗓門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