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墨自然知道掩藏不下去了,跪在地上小聲的說道。
「說,她到底去哪兒了?否則你人頭落地!」
「呀,淑妃妹妹不在啊,這麼晚了,倒是去了哪兒?」莫海棠跟隨進來,添油加醋的說道。
「啪!」
眷左邊的小房間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君卿舞聞聲跟去,下意識的握緊了藏在手中的劍,
卻聞到,一個濃郁的芬芳,隨即是攪動著水的聲音。
「秋墨,我的衣服你可拿來了?」
莰里面,一個女子慵懶的聲音淡淡的傳來——那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阿九。
秋墨一听,當即反應了過來,忙取來掛在床頭的狐裘披風,沖進去。
而君卿舞也趕在她前面一步進了那小隔間,然後繞過屏風……在那一刻,他整個人怔在了原地。
屏風後面,放著一大木桶,里面漂浮著紅色的玫瑰花瓣,溫水微漾動,那些花瓣便流動著漂亮的水波,讓人想起滿園的玫瑰。
就在他進去的瞬間,看到睡蓮般的發絲在華中蕩漾,隨即,一個女子慢慢的從下面出來。
光潔白皙的額頭,細致的眉,沾著水珠的睫毛,如墨暈染的眼瞳,小巧的鼻翼,如凝的紅唇,還有那被熱氣燻染而粉紅的臉頰,以及沐浴後獨有的慵懶神色。
在紅色花瓣的襯的襯托下,在外的肌膚更顯得膚白如雪,鎖骨和箭頭光滑漂亮一樣的漂,還有那若隱若現的胸……
君卿舞突然覺得,他看到的不是那個丑陋的梅思暖,而是一只帶著某種致命誘惑的水妖,讓他覺得身體不自然的發熱。
兩人對視一眼,阿九眼中露出驚訝之色,卻是冰冷的喊了一聲,「皇上。」
「出來!」
君卿舞煩躁的吼了一聲,然後心頭卻覺得石頭落地的輕松。
阿九听聞,直接站起來,而君卿舞眸色一凝,扭頭轉了出去,隔著屏風站在門口。
半透明的屏風可以看見一個女子玲瓏有致的身形,完美不可挑剔的線條,盈盈一握的腰身,還有從浴桶中跨出來那筆直而修長的腿。
她的手緩緩的從屏風上面取了一件衣衫,本就漂亮的手因為浸過熱水而粉紅,顯得完美無瑕。
君卿舞又退了一步,臉別得更開,而秋墨趕緊拿著披風走進去,給阿九披上。
然而看到阿九幾乎赤-果的身體,秋墨的手卻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阿九腰間的纏著了染滿血的紗布,而那水也早已被染紅,再看那窗台,竟然還有來不及掩蓋的鮮血。
阿九裹好了披風,穿上鞋子,慢慢的從里面走出來。
還有水汽的頭發就這樣零散的披在肩頭,有一種別樣的美。
「臣妾見過皇上,見過榮貴妃。」
她微微俯身,然而,身體稍微動一下,傷口便撕開的疼。
如果君卿舞他們再不走,她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到幾時。
出浴的女子都有一份嬌態,而她的嬌態卻毫不矯揉造,卻因為對人的疏離,更顯冷漠之美。
莫海棠敵意的看著阿九,眼神越發的冷。
「不知道,這麼晚了,皇上和娘娘到這冷宮來有何貴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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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思暖知道君卿舞的秘密,關于那個女子,怎麼也是他的把柄,所以,他料定君卿舞只要不發現血漬,也不會對她做什麼。
至于莫海棠,此時君卿舞在,也不敢造次。
「今兒是淑妃的生日,朕自然要來看你。」君卿舞微微一笑,卻是瞧著莫海棠,「貴妃,你對淑妃的心意朕已經看在了心里。時候不早了,朕會在這兒休息,你放下那些東西就早些退下。」
莫海棠臉色一白,袖中拳頭緊握,抬頭看向阿九,「看來臣妾來的不是時候,空了再來拜訪妹妹,況且,太後也擔心妹妹的身子,特意召了太醫前來診斷的。」
莫海棠的話很直白,就是對阿九說她還回來,當著君卿舞說出此話,似乎也對他宣告,自己在後宮中的地位是太後扶住的。
同時也說了,要讓阿九不好過,其實也是太後的意思。
看到莫海棠一走,阿九微微松了一口氣,卻不料,君卿舞手一勾,竟然將她一把摟在懷中。
「皇上,臣妾記得你說過不會踏足這兒。」
他的手剛好放在她腰間,疼得她面色微微發白,若是平常人,恐怕早就暈了過去。
不知道為何,剛才竟然有一絲焦慮,而現在,對他來說,更多的卻是莫名的惱怒。
「朕來也不妨告訴你,今晚有刺客進了皇宮,似乎就躲在淑妃你的梅隱殿。」
「啊?」她挑眉,看了一眼四周,「皇上是說刺客躲在了這兒,還說想說,臣妾窩藏了刺客呢?」
「兩種都有可能。」
他依舊沒有放開她,低頭看著她的臉,紫瞳深邃。
「那刺客受了傷,估計也躲不了多久。」
她贊同的點點頭,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將自己身體貼得更近。,
既然都懷疑到了這個地步,說不定他就要懷疑殺手是女子,然後聯想到自己。
阿九肩頭微微一松,衣衫故意滑落,露出了白皙如雪的肩頭和裹胸。
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同理,將自己身體奉上,讓他主動驗傷,更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更何況,有潔癖的人,很討厭主動投懷的女子。
喉頭下意識的緊了一下,君卿舞目光掠過她快的上身,厭惡的將她推開,然後拉著她進了剛才的小隔間,指著窗台的血漬,冷笑道,「淑妃,能告訴我這是什麼?」
看那血,阿九心道不好,她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了莫海棠前來尋事,一時匆忙,發現捅中有熱水,急中生智,將血衣都丟入水中,自己也躲了進去。
然而,卻忘記了那鮮血。
見阿九回答不出來,君卿舞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手,「淑妃,這個可是族九族的事情。」
「皇上。」
後面傳來了秋墨怯弱的聲音,只見她低頭跪在地上,手里捧著一青花瓷瓶,「娘娘,剛才您睡覺時,秋墨不相信將御賜的花瓶打碎了。還請娘娘繞秋墨一回。」
說著,她高高的舉起了手臂,同時,衣袖滑落在手臂,敢好露出裹著紗布的手腕,上面還能看見隱隱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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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阿九聲音一沉,推開了景一碧,上前拆開她紗布一看,那上面竟然滿是扎傷,還有一條深可見骨,甚至有些碎渣都沒有來得及拿出來。
剛才難怪她沐浴出去之後,秋墨一直躲在里面,原來,她已經發現了血,故意弄傷了自己,為阿九生生擋住。
「請娘娘原諒奴婢。」
阿九胸口一悶,回頭敵意的看了一眼君卿舞,厲聲道,「臣妾無法話可說,你要認為這里有刺客,搜查便可。」
君卿舞看了一眼秋墨的手,然後看向左傾。
「皇上。」左傾搖搖頭,低聲道,「什麼都沒有。」
君卿舞神色有些懊惱,有些不甘的看了一眼這大殿,道,「那淑妃早點休息。」
「皇上不在這兒就寢?」
「淑妃,希望朕在這兒就寢?」他眉微微一挑,目光落在她半敞開的胸上,如雪的幾分吹彈可破,猶如凝脂。
只是一張臉,遠不如皮膚那樣動人,反而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不希望。」她直接兩段的說道,「只希望,如果皇上下次又來抓刺客,不妨對你後宮那群女人說明,亦更沒有必要對他們演戲,倒讓了我們這些配角受連累。」
「當然,你要不來,那便最好。這兒冷清,也更沒有東西招待皇上。」
「梅思暖,你敢這樣話對朕說?」他劍眉一擰,這女人當真一點都不將他放在眼里。
「皇上。」阿九面色也無法掛住,「臣妾只是一介女流,不懂說話,但是,也懂人不該以怨報德。」
君卿舞楞在遠處,被阿九最後一句話噎得什麼也說不出來。
以怨報德?
那晚上,若非是她出來解圍,恐怕,他又要後悔一生。然而這樣的代價卻是讓太後再度盯上她,自己今晚反而是火上澆油。
她在埋怨他。
外面風雪停了一些,他站在太液池旁邊,腦子里怎麼也揮不去那浴中一幕,然而更多的是她的冷嘲。
「右名,對梅思暖,朕做的過分?」
右名訕訕一笑,「皇上,怎的有這個說話,她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可是,她到底是我們一開始就培養的人。」左傾沒有笑,臉上甚至有些擔憂,「雖然她完全失憶,然而,還是有可用之處。」
「左傾,這女人進宮,當初不就是來送死的。遲早都是死,皇上這樣做,哪里過分。」
走在前方的君卿舞步子微微一滯,遲早都要死……
這個女人,對他來說,遲早都是要死的?
其實他早就知道,這個女人進宮的目的,結局也是他早安排好的。
而這一刻,听右名說出來,心口卻是一陣怪異的悶。
「左傾,朕看梅隱殿有些冷,炭火不足,這些方面卻也是不冷落下了。秋墨受了傷,你還是重新安排幾個宮人過去伺候,順帶……楚國現下動亂,三皇子突然來訪,無亂如何,你要先安排見上一面。」
他嘆了一口氣,「這一次,怎麼也不能讓君斐爭得了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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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君卿舞離開之後,阿九才如釋重負的靠在牆上,然而看著秋墨的目光帶著歉意,聲音還是異常冷漠,
「秋墨,你何必這麼做。」如果是她,她不會為一個陌生人而犧牲自己。
這些日子兩人相處,秋墨其實也知道阿九面冷心軟,「小姐,這傷口根本就沒有大礙。明兒也方便去找女醫管,順帶能有借口拿一些藥。」
阿九鼻子一酸,佯裝不耐煩的轉身離開,「天冷傷口恢復的慢。小心殘廢,外面冷,杵在那兒干嘛,還不進來,我幫你看看。」
秋墨低頭笑了笑,快步的跟了進去。
次日清晨,管事的公公竟然大清早的來了,命人送來了炭火,甚至杯具,而且,還安排了兩個太監打掃庭院,另外兩個桃紅桃清的宮女同同秋墨一起照顧阿九的起居。
阿九面色有些不悅,不知道君卿舞是因為內疚,還是又派人來監視她。
不過,得了空閑,有人在這兒伺候著,想到秋墨的傷便讓她趕緊去瞧一下女醫。
然而直到中午,秋墨都還沒有回來,阿九便人那個桃紅去找,誰料,快下午時,桃紅慌慌張張跑回來。
「娘娘,您快去救救秋墨姐姐,她快被打死了。」
「什麼?!」阿九從榻上起來,「她在哪兒?」
「她被抓到了海棠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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