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琳撿起地上凌亂的衣服,找到自己的睡衣,穿在身上,腳步輕的連一只螞蟻都踩不死,走出房間,到自己房里的浴室了沖了個冷水澡。
坐在書桌前,拿出紙和筆,她看著手中的筆,輕咬下唇,眉頭時而緊皺,時而伸展,神色陰晴不定,遲疑著到底要不要下筆。
寫完離婚協議書,美琳月兌下無名指上的那顆戒指,淚水還是不自主的滴到了那張冰冷的紙上,那處填有田美琳名字的地方。
美琳提著收拾好的行李,離開了那座紅房子,站在別墅的門前,她還是忍不住的回頭看了一眼,看著易翔的那個房間,想著他的睡臉「再見了,我的朋友,再見了,我愛的人」。
易翔躺在床上,仿佛已經感覺到了外面所發生的一切,緊閉的雙眼,淚水卻從眼角滑落。
美琳拖著行李回到娘家,媽媽劉文娜看到她的第一眼很是驚訝「你怎麼回來了?還提著行李?」
「不歡迎嗎?我結婚的那天,你不是還哭的稀里嘩啦,說是之後沒有我在你身邊,你吃飯都會變得不香了嗎?」美琳帶著撒嬌,一手拉著行李,一手摟在劉文娜的肩膀上。
「不是,你什麼意思?」劉文娜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但有一種強烈的不祥之兆。
美琳走到餐桌前,爸爸田霖天正在吃早餐,看到美琳拖著行李回來,他也有點不清楚原因,就在昨晚老婆劉文娜還高興的手舞足蹈的和他說,女兒和易翔從此以後再也不用他們操心了,公司里最近出現的危機馬上就可以讓易翔幫忙解決了。
田霖天也是一臉愕然的問︰「你怎麼回來了?」
美琳用手在盤子里拿了一塊肉放在嘴里「看你們的樣子,好像很不歡迎我這個女兒回家啊,我好心傷啊」。她故意捂住胸口,趴在餐桌上。
劉文娜把她扶起來,不苟言笑的看著美琳︰「到底怎麼回事?你和易翔昨晚沒發生什麼嗎?易翔昨晚沒回家嗎?」
「你們也知道他回來了?」美琳繼續吃著桌上的早餐。
「你們吵架了?」田霖天那還顧著吃早飯,擔心的看著美琳很不正常的樣子。
「沒有」美琳邊吃邊答。
「那就好」劉文娜懸著的心放下,深呼一口氣,坐在美琳旁邊準備吃早餐。
「我們離婚了」美琳像說平常話一樣的口氣。
她的隨口一說,對她的爸爸媽媽卻猶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劉文娜和田霖天感覺她的這句話把他們的耳膜都震破了,耳邊不停的嗡嗡嗡的響著,異口同聲,目瞪口呆,瞳孔放大「你說什麼?」
「我們離婚了」這是美琳在來時的路上就想到的反應,所以她還是保持冷靜的重復了一遍。
「田美琳,你瘋了吧?」劉文娜奪過美琳手里的蒸包,怒目圓瞪。
「在我答應和他結婚的那天,我就已經瘋了」美琳面無表情的直視她放在餐桌前的行李箱。
「拿來」田霖天抬頭放在她的面前,面部表情極其的冷漠。
「什麼?」美琳不知道爸爸想要的是什麼。
「離婚後分開的股份還有財產」劉文娜的話更是冷的讓美琳刺骨。
「沒有那些東西,什麼都沒有」美琳面對這樣的父母很是心寒,她離婚了得來的不是安慰,而是想要她分到的財產。
「什麼?臭丫頭,你是在和你爸媽還玩笑嗎?你不要告訴我,你是淨身出戶的?」劉文娜說話的聲音變得讓美琳陌生,她臉上的表情也因為生氣而變得扭曲,美琳不願相信現在的他們是自己的父母。
美琳不想和已經失去理智的爸媽說下去,站起來提著行李箱想去自己的房間靜一靜。
行李箱被劉文娜有力的奪走了,狠狠的摔到了一邊︰「在你沒有拿到他們家里分給的股份還有巨額的財產前,你不要回來這里,這里也不是你的家」。
「媽,你這是要干什麼?」美琳本來就很傷心的心,看著被媽媽仍走的行李箱,委屈的眼淚如泉水滑落。
「如果不想讓我說出更難听的話,就馬上離開這里,消失在我的眼里」劉文娜說的撕心裂肺。
「爸,你說說媽媽嗎?她是怎麼了?」美琳把眼神投到了一直不怎麼發表意見的爸爸那里。
「你走吧,如果你和李易翔離婚了,而且什麼都沒有得到,那麼你也就別回來這里了?這里很快也就不是你的家了,走吧」。田霖天看都沒有多看美琳一眼。
此刻的美琳已是撕心裂肺,絕望到了極點,現在心里的痛,比離開易翔時的那種痛還要痛上百倍千倍,她傷心欲絕的拿起行李,不舍的走出了家門。
她多麼想在關門的那一刻,爸爸媽媽可以叫住她,可以拉著她的手,讓她不要走,可是卻沒有,一直到她消失在遠處,遠的再回頭已經看不清家的方向,爸媽都沒有回來找她。
一天之間她仿佛失去了所有,心灰意冷的她拖著行李箱,走在清晨的大街上,走到廣場處,看著有年老的爺爺女乃女乃在打著太極,年輕一點的叔叔阿姨在練著晨操,坐在廣場的休息椅上,不合群的像個流浪者木訥的看著遠方。
只好拖著行李去了書店,本不想回書店的,怕李易翔會找來,書店櫃台上,今天沒有蕭陽送來的早餐,也許是昨天的事情讓他生氣了,也許以後都不會有帶著笑臉的早餐了。
一整天,手機沒有響過,蕭陽沒有出現,李易翔更沒有出現,原來對易翔的那些感覺,真的都是錯覺,他怎麼可能跑來找她回去,之前還想著找個什麼他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看樣子是自己太自以為是了。傍晚,美琳在書店里找了幾本自己喜歡的書,放在行李箱里,和店員悠悠說了些什麼後離開了,交給悠悠一封信後拖著行李走出了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