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翔的話,讓田美琳心痛到極點,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前一分鐘還和她如膠似漆的,下一秒就,難道只是因為,她剛才摟著了蕭陽,哪有怎樣,就算是為了感謝救命恩人的擁抱也不可以嗎?至于,他那不屑的嘴對嘴,怎麼一點常識都沒有,那不是人工呼吸嗎?如果不那樣,也許,她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不是嗎?
為什麼要這麼生氣,還把話說的那麼難听,什麼記憶里抹不去蕭陽,她和蕭陽之間有什麼不該忘記的嗎?還有什麼?輕浮?做作?欲擒故縱?
李易翔,那個混蛋!
剛想開口和他爭辯,他卻冷漠的轉身離開了。一句話都沒有留下,田美琳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那不是背影吧?是冰山,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
來的時候,他開車來的,走的時候,他開車走了,只是,忘了,她——田美琳,什麼都沒有帶就來的,因為是來海邊,就連手機她都放在了他的車里,身無分文,無依無靠,田美琳,看來惹到他不高興,你總會變得很淒慘。
田美琳一路上都在想他說的那些傷害她的話,他為什麼會如此生氣,她不懂,還有剛才蕭陽那種似曾相識的眼神,有代表什麼?難不成,她的過去真的有李易翔形容的那麼不堪,輕浮?做作?還欲擒故縱了?
啊——越想頭越大,還感覺回來的越來越遠,不管過去是怎樣,今天,你李易翔把本小姐一個人扔在這里自己走掉,就是你的不對,本小姐如果安全回去,一定饒不了你。
田美琳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總之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肚子餓的咕咕作響。
精疲力盡的她感覺自己就快要變成天使了,好餓,好渴,好暈,可是……。
上帝,她做錯了什麼,要這樣對她,家里的鑰匙還在他的車里。怎麼辦?
離他的家里,還要走半個小時,不管他是否在家,至少,門是密碼鎖的,她是可以進去的。
平常走路需要半個小時的路程,田美琳在疲憊不堪的狀態下,只用了15分鐘,可能是求生的**,覺得現在時間對她而言就是生命。多一秒喝到一口水,吃到一口飯,都是拯救自己。
打開紅房子的門,里面很安靜,他沒有回來,但是,他回來過,是有走了,因為她的手機,她的包包都已經被他放在了沙發上。
怎麼沒有看到他,鼻子酸酸的,心還隱隱作痛了呢?田美琳,是因為找不到可以讓你撒氣的他,所以才如此失望的吧?呵呵呵,這個理由好像說服不了自己,就是感覺,他不在家等她,很失落,很委屈。
坐在沙發上,抱著自己的包包,身體蜷縮在一起,委屈著。
華燈初上,紙醉金迷的都市夜生活已經完全拉開了帷幕。
五顏六色的燈光閃耀中,一群群衣著華貴的男人和女人在舞池中肆意放縱著曖昧,身體緊貼,隨著耳旁的音樂不停的晃動著,而雞尾酒的參與其中,則是讓腐爛迷醉的夜晚多了一些迷離,多了一些如酒的火熱,這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舞台上,隨著迷離的燈光,勁爆的音樂,抓著鋼管火熱跳動的是一名妖嬈的女子,她只身著黑色的抹胸,紅色的皮短褲,白希修長的美腿,縴細的藕臂,飽滿的汝溝,再加上盈盈一握的柳腰勾勒出了一副極致魅惑的畫面,此時,她tun部微翹,眼眸微眯,you惑著台下的男人,讓所有的男人差點沒流出鼻血,果真是尤物。
極度奢華的包間內,全套的意大利沙發,旁邊放著酒櫃,名貴的酒應有盡有,頭頂是水晶大燈,燈光透過水晶的折射,讓整間房間處于流動的光芒中。
李易翔獨坐在沙發上,俊臉線條深刻俊朗,完美如雕塑,雙腿優雅的交疊,與生俱來的尊貴盡顯流露,眼眸深不見底,如無底的黑洞,深沉而不可捉模,不薄不厚的嘴唇抿著,卻有一種致命的優美。
此時,他修長的手指輕晃著一杯酒,紅色的液體微微晃動,他淡掃一眼,視線移動,透過眼前偌大的玻璃窗,將舞台上的一切映入眼底。
舞台上的妖嬈女人謝幕,隨後,一陣敲門聲傳來,男人薄唇扯動,低沉的嗓音猶如醇美的紅酒,撩人心弦,「進。」
「李少,陸小姐給您帶來了。」話音落,酒吧的經理向著身後的女子使了一個眼色。
女子會意,走到男人身前,tun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縴手環住了男人的頸,她正是剛才在舞台上扭動的女子——陸一晴。
經理識相的帶上門離開了,李易翔的眉微皺,修長而骨節分明的大手卻輕佻的挑起了懷中火辣女子的下顎,女子嬌笑一聲,女敕白的手毫不避諱的落在了男人身上,精致的臉龐嫵媚而,男人眼眸一暗,喘息有些沉重。
女人妖媚的說道︰「李易翔,好久不見了」。
李易翔冷笑︰「陸一晴,好久不見!」
今夜對他來說,注定是一個買醉放縱的夜晚。可是,為什麼偏偏就選了她陸一晴,她有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他還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她?難道只有有過一段過去,就永遠也剪不斷理還亂了。
李易翔看了一眼陸一晴坐的地方,示意她應該坐在沙發上,而不是他的腿上。
陸一晴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淡笑,離開他的腿,接過李易翔遞給她的紅酒。
兩人干杯,無語,用眼神交流著一切。
然而,透明玻璃桌上的手機卻陡然響起,破壞了這旖旎的氣氛——
李易翔眉心一蹙,瞬間失去了興致,煩燥的拿起手機,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遲疑了幾秒鐘後,劃下接通鍵,喉間沉沉的溢出一個字,「喂……」。
李易翔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陸一晴都可以看的透徹,很明顯電話那頭的人是他最愛的那個女人,田美琳,而且,他們今天吵架了,不然他是不可能到這里來找她喝酒發泄的,陸一晴故意像水蛇一樣纏上來,還發出曖昧的,「易翔。嗯哼……」
「李易翔,你在那里,很晚了,不回家嗎?我在家里等你的。」那端,一個柔柔的女聲,透過電波傳來,听得出聲線有幾分抖顫。
李易翔對著手機冷哼一聲,沒有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被掛斷電話的田美琳,瞬時感覺心堵得快喘不過起來了。
「看來今晚不能陪你不醉不歸了,我要先回去了,還有,不是讓你不要到這種地方來上班了嗎?你老公的病,我會聯系當時給寶寶做手術的醫生的」。說完,離開。
陸一晴干笑,緊咬著自己的紅唇,就算是已經咬破了,流出了鮮血,在大紅色的嘴唇下也看不到血的印跡。
紅房子里
單薄的身子,倚在窗前的田美琳,听著外面的風聲,天空中劃破一道閃電,隨後就是轟隆隆的雷聲,又是一場暴風雨的開始,身體瑟縮的同時,一手攏緊了上衣,一手捏起窗台上的手機,在這深夜里,令人感到無端的恐懼和不安。
剛才電話里傳來的聲音,還有,李易翔什麼多沒說,就直接掛斷的電話,田美琳,你怎麼了?不是失憶了,不記得對他的愛了嗎?連感覺都忘記了,現在算什麼?是重新愛上?還是,這種感覺就從來沒有消失過?
她腦中一片混亂,一張姣美的素顏,在昏暗的光照下,隱隱泛起蒼白。
單薄的身影,在窗前一站,不知是多久。
直到雙腿完全僵硬,她才恍惚回神,挪向里面,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了下來,心口堵塞,難過的想哭,卻將眼楮努力睜到最大,瞪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暗罵自己,「田美琳,前幾天,你不是還讓他有需要的時候,就去找別的女人嗎,你這個笨蛋,現在為何如此傷心?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這樣的現狀,不都是你自己想要的嗎?你不肯愛他,不肯給他,那他外面遲早都會有女人的,有什麼看不開的,大不了就……」。
嗚嗚嗚,說不下去,也想不下去了,還是不爭氣的哭了。
一個小時後,田美琳正在睡夢中時,門外傳來了停車的聲音,自從失憶,還自己一個人住,田美琳就一向淺眠,倏然睜眼,听著那連續的腳步聲,一楞之後,才全然清醒,他回來了,是因為她剛才在電話里說,她在家里等他,所以,他這麼快就回來了嗎?
可是,他身上應該還有剛才那個女人的香水味道吧,本想給他開門的她,在手握上門把的一瞬,她卻倏的停下了動作,這是要干什麼?是興奮他回來了,還是著急去質問他?剛才那個女人是誰?他們做了什麼?可是如果他毫無忌憚的告訴了她,她該情何以堪?可以接受嗎?
算了吧,既然不知該如何面對,就干脆逃避好了。快步跑到沙發前,躺下,假裝已經睡著。
「 嚓」門口了,那一霎那,田美琳的心還是「砰砰砰」的亂跳著。屏住呼吸,緊閉雙眼,告訴自己,保持冷靜。
听著那沉重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最後已經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一個溫暖的東西,蓋在了她的身上,是毯子吧。
然後,他的腳步有離她越來越遠,听到他上樓的聲音,心里一陣涼意,田美琳,你在期待什麼?他走了,不好嗎?
想著想著,太傷心了吧,還是就這樣睡一覺吧,也許,醒了,就什麼都忘記了,可是,還是在心里默默的祈禱,醒來的時候,讓我想起我忘記的一切吧,這是從她失憶以後,每天睡覺前都會祈禱的一句話。
半個小時以後,
「田美琳——」。
耳畔,傳來一聲呼喚,未睡實的田美琳,眼簾掀動,如撥雲散霧般的星子,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眸,貓眼兒一樣的墨瞳,明亮剔透,怔楞了幾秒鐘,待意識逐漸清醒,她一骨碌坐起身來,抬眼朝聲源處看去,小臉卻刷的紅了……
男人立體的五官,深邃英俊,光潔麥色的臉龐,黑亮的短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無一不在彰顯著外在資本,此時,他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未擦干的頭發上,有水珠滴落,順著健碩的胸膛線條流暢的蜿蜒向下,緊實的小月復張揚著性感,處處散發著迷人的魅力,及讓人臉紅心跳的悸動。
「到樓上睡吧,睡這里會感冒的。」相較于田美琳的羞澀臉紅,李易翔只是挑了挑眉,便淡淡的開口,嗓音醇厚清冽,低沉如魔魅般,撞擊著女人的心靈。
田美琳這樣這樣的他,你為什麼臉紅了,不爭氣的家伙。
李易翔,你有為何保持的如此冷靜。還有,為什麼不問她是怎麼回來的,為什麼會睡在他家的沙發上,都不關心嗎?是因為,已經找到可以代替她的女人了嗎?李易翔,你是那麼薄情的人嗎?
「李易翔,我……」斂了斂心神,洛杉訥訥的出聲,心里想說的話,想質問他的話,為什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田美琳,看不起你。
「我累了,上樓睡了,我睡奇奇房間,你睡我們…。那個房間吧」說完直接冷冰冰的上樓去了,他剛才的我們,不是想說我們的房間嗎?為什麼後來又糾正了,決定放棄了嗎?我們即將變成我和你了嗎?
田美琳咬唇,她為什麼要承受他的冷臉,她做錯了什麼?明明是他把她一個人丟在了海邊,讓她走了十幾個小時才回來,自己卻不知跑到那個溫馨的小窩去偷吃了,現在回來,還是這副態度,他憑什麼?
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氣。
氣沖沖的上了二樓,直接推開奇奇房間的門,他已經躺在床上了,似乎對美琳的突然闖入並不意外,他深蹙著俊眉,原本閉上的眼楮,睜開,淡漠的問道︰「還有事嗎?」。
「我要睡這里!」說完直接走到床邊,掀起被子的一角,直接躺在了他的身邊。田美琳,吃錯藥了,主動投懷送抱了不成。
「我知道了。」冷漠的回答,知道了,有是什麼意思,不會真的以為,她田美琳是來投懷送抱的吧。
下一秒,他掀開薄被,下床,離開了房間。
呵呵呵,田美琳覺得自己就快要崩潰了。
他知道了,就是……。啊——瘋了算了,直接撞牆然後在把剛才的事情也忘記好了,省得讓自己難堪至死。
田美琳,誓死都要捍衛自己的尊嚴,今天我還就纏著你了,看你裝到什麼時候。我田美琳還沒有給你臉色看,你算什麼?一張撲克臉。
田美琳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今天的自己變得這麼的不冷靜,一點兒都不像自己了,不是嗎?
再次推開李易翔房間的門,看著他躺在大床上,若無其事的睡著的樣子,更是委屈,他憑什麼這樣的冷落自己?
他再次睜開眼,比剛才顯得更煩了些,原本躺著的他,坐了起來,眉頭緊蹙,直直的盯著田美琳,「你又怎麼了?」。
「剛才電話里的女人是誰?告訴我!你們做了什麼,你和她是……。」剩下的話,她說不下去,心口的酸脹感,又再次襲來,她忍不住紅了眼眶,眸底閃過晶瑩。
李易翔看著她,沉默。
「說啊,回答我,她是誰?」看到他的沉默,她心里的火山再也忍不住的爆發了。歇斯底里的大喊著。之前的田美琳去那里了,現在的她又是怎麼了?
「陸一晴!」他冷冷的回答了一個對美琳而言很陌生的名字,也許,他也覺得現在的田美琳有些不可理喻,還有點潑*。
「陸一晴又是誰?」她怎麼會記得陸一晴是誰?看來她真的不只是失憶了,她現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什麼都不記得的傻子,就算在大街上遇到了她說的這個女人,她也會若無其事的對她微笑吧。
「我前妻!」李易翔想都沒有想直接回答,遲淡睨著她,徐徐說道,嗓音依舊好听,可說出的話,卻讓人感到寒涼。
你不是心里也藏著那個警察嗎?為什麼他不可以,再說,陸一晴只是前妻,至少他們不會像你和那個警察那樣的嘴對嘴,忘情擁抱。
「前妻,呵,呵呵,李易翔,你到底有幾個前妻?我又是你的誰?我到底忘了什麼?現在的我,在你面前就是一個沒有記憶的傻子,對吧?我這樣站在這里,質問你,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的可笑?」他的答案,還讓她有什麼資格在問下去。站在這里,為了什麼?她忘了。
她想要立刻消失在這個房間里,消失在看不到他的地方,可腳下卻難移動一分,晶亮盈淚的黑瞳,就那麼直直的看著他,她可憐的想被遺棄的孩子。
李易翔凝著她如水般純潔的目光,他小月復突然躥起一股邪火,驀地想念起她的味道來,那麼的青澀甘醇,那麼的令他迷醉,墨眸眯了眯,他陡的揚手一扯——
田美琳來不及反應,便毫無征兆的跌趴在了床上,頸上接著一熱,有滾燙的男性氣息噴灑下來,「田美琳,你這樣算什麼?還在我面前掉眼淚,是為了得到我的可憐嗎?你不是也有蕭陽嗎?我為什麼不可以有陸一晴,如果,你想知道我和她剛才做了什麼,我可以現在就演示給你看……」。
他低頭,準備……。
她抽出手,「啪——」一記耳光狠狠的甩在他的俊臉上,眼淚在那一刻潸然淚下,不是心疼他,是心疼自己。怎麼就愛上了這麼一個十足的混蛋。
「李易翔,我恨你!」。
李易翔被她沒有預兆的一巴掌給打懵了,他們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到底是那麼出錯了?可以倒回去重新開始嗎?
有多少愛可以重新來過?
關了燈,靠上床頭,點了一根香煙,黑暗中,他靜靜的吞雲吐霧,指尖忽明忽暗的光,在冷寂的空氣中,宛若即將隕落的星子,漆黑的眸如墨鋪染,清冽無波。
田美琳,為什麼關心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流淚了?是愛了嗎?是恨了嗎?還只是因為不甘心呢?李易翔,愛她為何這樣的傷害她,抱著她,告訴她,你吃醋了,你不能失去她,不可以嗎?就那麼難嗎?她愛不愛有何妨,你愛她不就夠了嗎?
李易翔嗤笑的揚唇,在煙灰缸里重重一擰,煙火泯滅……
田美琳同樣是一夜沒有合眼,躺在奇奇房間的床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一晚,一會兒傻笑,一會兒撅嘴,一會兒憋屈,一會兒有淚如雨下。
清晨,田美琳起床,看了一晚天花板的她,很累,也許是太累了,連伸懶腰的力氣都失去了。去洗手間簡單的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里國寶似的自己,冷笑,田美琳,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是要誰憐憫啊,有睡會兒憐憫啊。對著黑眼圈的自己,冷哼一聲,離開洗手間。
經過他的臥室,有想推開門看他有沒有起床的沖動,可以靜止三秒鐘後,直接下樓了。
樓梯間,下樓的田美琳遇到了上樓的李易翔,一個低頭看著他,一個抬頭看著她,四目相對,感覺卻不是很好。
田美琳繼續往下走,李易翔卻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進。想說什麼的,可是卻沉默著。
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想拉著她的手,卻沒有去拉……
田美琳走到客廳沙發處,隨手拿了自己的包包和手機,什麼也沒有說,直接走人了。
直到「砰」地一聲,關門的聲音,李易翔才意識到,剛才應該說句話的,也應該拉著她的手的……
跑出去,想要追上她,拉著她的手,將她擁在懷里,告訴她,不要走。可是似乎有些遲了,她已經坐上了出租車,離開了。
冷哼一聲,嗤笑自己︰「李易翔,早干什麼去了,現在是想怎樣?」
回到屋子里,打開冰箱,想喝點冰水,讓自己堵住的心涼快一些,那樣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甚至想那錘頭重重的砸下去。
看了看時間,上午十點就有一個重要會議,深吐一口氣,讓自己變得平靜,上二樓拿手機準備上班。可是,在看到奇奇房間的門是開的時候,很想進去看一眼,看看她留下的痕跡,留下的味道和氣息。
房間里很明顯她重新打掃了一遍,很整潔,被她布置的也很溫馨,準備關門離開的時候,不經意的看到了桌子上好像多了一張紙。
走到桌前,紙上的文字,卻讓他……
李易翔,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做的很好,雖然失憶了,但也不至于像你所說的那麼輕浮隨便的一個女人,我從未想過,更不知道,你心中的我,原來是那麼的糟糕!
也許吧,你心中的那個我,就是真正的我!很糟糕的我!只是,我忘記了!
但還是會有被誤會的感覺,那種感覺,糟透了!
想大聲哭,卻不能哭的感覺,把我憋屈的快要死掉了!
我討厭今天,討厭剛才的那15分36秒,甚至討厭剛才的你。
這一刻,是在我失憶以來,我最憋屈的一刻。
我心里有多少憋屈的話想說出來,可是,誰听?誰懂?
誰有可以給我一句簡單的安慰,告訴我,明天會好的!失去的記憶會找回來的。
誰有可以給我一個溫暖的擁抱,讓我覺得,我不是無依無靠!我不是一個失去記憶,沒有過去的傻子。
為什麼總是自私的讓我多為你著想,我失憶是我的錯嗎?是我可以選擇的嗎?一年多我都抱著對你的愧疚感活著,還不算是對我的懲罰嗎?為什麼不可以好好的疼我,讓我知道,原來,你真的是我的一切。為什麼要想昨晚那樣的對我?
和你的前妻在一起,不是可以說謊的嗎?告訴我,是我不認識的人,不可以嗎?刺痛我的心,可以讓你好受一些嗎?
我——田美琳,一個沒有過去,沒有記憶的傻瓜,一個不知道自己老公是誰,曾經的我是多麼愛他的一個瘋女人罷了。
對我的嘮叨,很不屑吧,可是我還是說了,不好意思,耽誤了你寶貴的時間,還刺傷了你的眼!
李易翔看完了,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恨自己?痛了嗎?接下去怎麼辦?你的心他不懂,那,他的呢?你懂了嗎?
愛情這東西,費心,費力,費神……好好在一起就那麼難嗎?
……
蕭陽和柳若萱被那意外之後的一個嘴對嘴,也鬧騰的不輕,雖然在常人眼里,那就是一個簡單的人工呼吸,可是,當時,他的眼神明明就迷離了,她比誰都懂他,他不經意的一個眼神,就已經露出了他對田美琳還是會很緊張,很關心,甚至在那一刻,他害怕失去她。
情人眼里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不是嗎?
回到家里的兩人一直沉默著,柳若萱很想他可以解釋,可是他沒有,是默認了嗎?壞家伙!你不愛我嗎?愛我,為何要傷害我,不愛我,為何還說愛我?
蕭陽是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他不得不承認在那一瞬間,他緊張了,害怕了,緊張田美琳會醒不過來,害怕她就那樣的離開了,他也許就再也見不到她了。那種感覺本不應該出現的,不是嗎?你愛的是柳若萱,你的老婆柳若萱!田美琳,在柳若萱出現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應該消失了,不是嗎?蕭陽,你是壞男人嗎?
蕭陽做好了飯,去臥室找柳若萱出來吃飯,順便想哄哄她,女人嗎?哄哄就好了,雖然不知道心里為什麼對田美琳還有那樣的感覺,但是,還是要告訴自己,老婆,娶回來不是讓她流眼淚的,而是,寵著,溺愛著的。
愛她,就不該傷害她。
「咚咚咚」敲門,里面沒有一點兒動靜,心想,小妮子可能是還在生氣吧。
「萱萱,出來吃飯吧,我做了你最愛吃的西紅柿炒雞蛋,這幾天你不是一直嚷著喜歡吃酸的嗎?我把西紅柿炒的很酸很酸,你快出來吃吧」。討好老婆一點兒也不丟人,惹老婆生氣的男人,才最可恨。
可是,屋里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如果是平時,她應該氣沖沖的打開門,然後和他理論的啊,是睡著了嗎?還是真的生氣了?
算了吧,也別玩紳士了,直接開門進去好了,一探究竟。
打開門的一瞬間,他驚了,柳若萱的下半身幾乎是倒在血泊中的。
「萱萱,萱萱……」蕭陽如非瘋了似的喊著她的名字,搖晃著她的身體,「萱萱,你別嚇我,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黏稠的液體已經染紅了他的前襟,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卻還在流著。蕭陽被眼前的景象駭得呼吸艱難,頭暈目眩。他抱著已經神志不清的柳若萱大步走出臥室。
蕭陽把已經奄奄一息的柳若萱放在了副駕駛的位置,因為此時的萱萱已經無力獨坐,他月兌下自己的衣服,把她牢牢地捆著座位上,柳若萱模糊的看到蕭陽為她緊張的樣子,心里還在告訴自己,「這才是我的蕭陽,我的愛人,蕭陽,原來,我快要離開這個世界的這一刻,他也會這麼的緊張,他是愛我的,對嗎?」。
前面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夜晚的街道竟然被堵的水泄不通。
「啪」的一聲,蕭陽的拳頭狠狠地砸在方向盤上,尖銳的車鳴撕裂了沉重的黑夜,卻撕不破他無盡的悲傷。
蕭陽下車抱著柳若萱穿梭在擁擠的道路上,︰「萱萱,你听著,我不準你有事,你不可以丟下我獨自一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柳若萱,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睡覺,睜開眼楮看著我,拜托,別睡覺,馬上就到醫院了,馬上就好了」。
柳若萱從未覺得眼皮也可以這般的沉重,很想就那樣的閉上,可是,听到他的不準,她也舍不得閉上了,朦朧中,原來,他好像一直是她的。
到了醫院蕭陽抱著柳若萱跑進急診室,護士和醫生看到染紅的他們也嚇了一跳,趕緊將柳若萱放在急診床上,「 」的一聲關上了手術室的大門。
里面的醫生囑咐護士,「是大出血,先打止血針,給她驗血,為她輸血。」
一位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醫生那個一個本子走出來,站在蕭陽面前,「你是病人家屬嗎?手術需要家屬簽字。」醫生說話的口氣很不好。
蕭陽焦急的說︰「我是她老公!」
蕭陽簽好字後,醫生看著他搖了搖頭,嘆道︰「年輕人做事怎麼這麼魯莽?自己老婆都懷孕快三個月了,怎麼還可以如此莽撞」。
手術室外面,蕭陽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不知所措。因為剛才是用上衣把她捆來的,他光著上身靠著冰冷的牆上,黑色的頭發遮住了眼楮。他慢慢松開緊握的拳頭,看著手術室外的紅色警示燈,喉頭抽動,低沉的聲音,不斷的重復著一句話︰「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拜托你,不要有事……。」
兩個小時後,蕭陽眼里的紅燈熄滅,他惶恐不安的站起來,畏縮不前。他挪動著去千斤重的雙腳,走到門外,等待醫生的宣判。
醫生和護士推著還在昏迷的柳若萱出來︰「病人已經度過危險期,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我們無能為力」醫生搖著頭,遺憾的說道。
蕭陽懸著的心還是落下一截,至少柳若萱的平安的,可是心里還是有莫名的落寞感,是因為那個還未能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嗎?之前,粗心的他為什麼沒有發現她已經懷孕了,是她故意不告訴自己,好等到他生日的時候在告訴他的嗎?
前幾天她就一直神神秘秘的,說過幾天是他的生日,要送給他一個畢生難忘的生日禮物,就是這個孩子吧,可是,他卻間接的讓他……
想到這里,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快碎了。舉起手,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幾天後,柳若萱的身體有了好轉,至少可以下床走動走動了。
醫院的庭院里,有幾棵高大的梧桐樹,鮮綠的葉子上還掛著清晨的露珠,頭頂是萬里無雲的天空。
柳若萱和田美琳坐在樹下的涼椅上,兩人看著眼前清新可愛的世界,田美琳的聲音變得哽咽,「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那天在海邊的事情讓你產生了誤會,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柳若萱看著被微風浮動的梧桐樹葉,釋然的說道︰「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想去想,也不想再去挽回什麼,也許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冥冥注定吧」。
看著這樣的柳若萱,田美琳更是心痛不已。
「……。」。
「美琳姐,真的不怪你,其實前幾天我就開始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肚子疼了,是我自己太大意了,我還要謝謝你,讓我知道,蕭陽是多麼的害怕失去我,真的,我沒事的!」萱萱不想因為她而讓任何一個人變得不快樂,包括她一直在心里嫉妒的田美琳。
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听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你會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真的就這麼忘記了。柳若萱想到了自己空間里的那句個人箴言,也許,她真的是應該放下一切,也許有那麼一天,她真的可以忘記這一切。
田美琳走後,她還是沒有能夠克制住自己的心情,她的眼淚留了下來,灌溉了下面柔軟的小草,不知道來年,會不會開出一地的記憶和憂愁。
她的第一個孩子,他們愛的結晶,就那樣失去了,這會是,她一輩子都不敢踫的地方吧,不然一定會疼到想歇斯底里的大哭。
出院以後。
再次回到那個房間里,柳若萱才發現,原來自己真的不像想象中的那麼堅強。
她恐懼的把自己逼到了牆角,雙手緊緊地抱著膝蓋,身體依然抖得厲害,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牙齒的踫撞聲。
蕭陽看到我的恐懼和無助,走到柳若萱的身旁蹲下,把她擁入他的懷里,本想這樣可以讓她緩解一下情緒,柳若萱的第一反應,卻是狠狠的把他推開,他瞬間失衡的坐到了地上,柳若萱沒有去看他的勇氣,她像是一個逃兵一樣,逃離了那個讓我足以窒息的房間。
此時的柳若萱猶如失去靈魂的軀殼一般,拖著沉重的身體,站起來,準備離開這里,開門的一瞬間,她听到了一句她最想听到,但又最讓她心痛的一句話「萱萱,對不起,對不起」。
柳若萱站在原地停頓了大約60秒的時間,直到蕭陽站起來準備靠近她,她才開始倉皇而逃。
「不要跟著我,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柳若萱站在玄關處,頭也沒回,語氣平靜卻還緊張的說道。
晚風拂過淚眼朦朧的柳若萱,她的心已經失去了愛與被愛的知覺,內心的最深處被一根針在扎一樣的疼,不知走了多久,可能是因為她也無力在走下去,四處打量一下周圍的環境,她才發現,自己已經走丟了,她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中,在空無一人,黑暗陌生,冷風瑟瑟的街道上,她的心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而此刻最想見到的那個人,還是,蕭陽。
柳若萱突然感覺她的後背上多了什麼東西,讓她感覺到濃濃的暖意,是蕭陽吧,她的愛人,她愛的人,他為她披上了一件外套。溫柔的說道「回家吧,別著涼了」。
那一刻,她回頭,緊緊的抱著他,歇斯底里的失聲痛哭著••••••
壞家伙,愛我,為何如此的傷害我?
蔥白如玉的小手,攥成拳頭,無力的捶打著他結實的後背。
他摟的她更緊了一些,仿佛要將她融入到自己的身體。
或許有一天,我們都會發現。我們處心積慮得到的一切,根本就不重要。而我們最想要的東西,已經永遠都得不到……
愛,不可以沒有傷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