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順著窗戶而入,旋郁森睜開眼,李思靜在懷中靜靜安睡,她的眼楮有些紅腫,大概是因為昨夜他受傷的事,他微微抬起手臂,有些疼痛。
兩人都在手臂受傷過,真是該死的巧合,他拇指輕輕撫在她的唇上,她如此安靜美好地睡著。
他陷入了思索,杜若馨是他的初戀,幾年不見,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否忘記,是習慣了一個人還是他拒絕別人走進她的生活。
她的睫毛動了動,不安地如同蝴蝶的翅膀在撲動,她睜開眸子,有些迷茫。
待能看的清楚了,她看向旋郁森,道︰「你醒了……」
旋郁森舉起打著繃帶的手無奈地觀望,他如今也變得如此需要別人的幫助。
李思靜撲哧一笑,道︰「包得跟個木乃伊一樣,旋郁森,如此真不像旋氏的繼承人呢。」
旋郁森面色一冷,「你在幸災樂禍,就算我受傷了,仍然可以領導宇豪,怎麼,你不信?」
他宣誓自己的能力,倒像一個孩子一般,李思靜點點頭道︰「好,你可以,你的能力大過天,沒有人能夠懷疑你宇豪的繼承人的能力。」
「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是敷衍。」旋郁森眯起狹長的眸子,這男人的疑心太重。
她說的大半是心里話,他還如此懷疑起來,他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對誰都抱有懷疑。
「我沒有。」李思靜起身,將他帶著繃帶的手塞進被窩,「難道旋總需要別人的認同?你位高權重,只要一句話便能在商場上翻雲覆雨,這樣的你還需要別人的認同嗎?」
認同?他不需要!驕傲如他,只有別人需要他的認同,什麼時候他需要別人的認同了?
李思靜還真能言善辯,因為受傷,盡管他陰郁著眼神,仍然失去了一定的氣勢。
「尖牙利嘴。」旋郁森咬牙道,他目光瞥向李思靜,心中涌動著柔情。
「哪里,我這充其量只是回應旋總的熱情罷了。」她俯軀,雙手輕輕握住旋郁森的雙臂,「真像一個被捆縛的小獸,嘖嘖嘖……」
「李思靜!」旋郁森雙眼幾乎要噴發出火焰,竟然如此形容她,她越來越膽大包天了。
「好好好,想必你餓了,我去準備些早餐給你,先別亂動。」她難得放下自尊如此溫柔地與他對話,旋郁森因此十分受用。
他是傷員,理應受到她的照顧,他心安理得。
她洗漱之後,便出去接應陳嫂,她又準備旋郁森的早餐,又要送來她的孕婦餐,真是辛苦陳嫂了,她有些無顏面對陳嫂。
最近大事小事不斷,恐怕陳嫂也會覺得自己引來的麻煩太多。
陳嫂簡單囑咐了幾句便離開,李思靜拎著保溫桶上樓,旋郁森穿著條紋病服,安然地坐在床沿。
「這麼久才來,難道你想餓死我?」他如此凶神惡煞,難道他有這麼饑餓了?
分明就是對自己大呼小叫,這男人真會利用自己的現狀對她橫加指點。
「這不過來了嗎?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她舉起手中的保溫桶道︰「是陳嫂送來的。」
他只是手臂受傷而已,為什麼他弄的好像渾身癱瘓了?她才剛靠近他,他便整個人靠在她身上,她微微皺眉,他便痛道︰「疼!我靠著會好一些。」
她小心翼翼,肩部不敢動彈,想起昨天他那麼保護自己,心里溫柔起來,也只得隨他去了。
將保溫桶打開,皮蛋瘦肉粥的香味便撲鼻而來,她拿出勺子遞到旋郁森綁上繃帶的粗手指之間。
他卻皺緊了眉頭,「李思靜,你的心怎麼這麼狠毒?我受傷了,不能動。」
說完,他拙劣地手一松,勺子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你也看見了。不能動。」
他,他根本就是故意如此,難道欺負她,他就會增加快感?他簡直就是個心理變態。
只得起身將勺子拿去沖洗,見旋郁森伸出雙手,正面反面地看著受傷的手,又用無助的眼神看向李思靜,他分明就是一只雄起的獅子,為何他稍微示弱,她便狠不心來?
一勺白粥遞到他的唇邊,他張開薄唇吃下,他唇角上揚,目光別有深意地看向她。
她臉頰微紅,連耳際也是,眸光似嗔非嗔地瞥向他道︰「要不是看你受傷,別想我如此照顧。」
他靠在她的肩上,還一口一口吃著她喂來的美食,心情不覺大好,他分明是在吃她豆腐!
「李思靜,不用上班,可以?」旋郁森不禁問道。
「請假。若是我去上班,你會放過我?」她道,「恐怕你會將受傷的照片拍下來,用來逼迫我。」
他有那麼惡劣?他湊近,呼吸一點點地噴在她的頸子處,帶著誘惑地喃喃,「既然如此,為何不早點逃離,而是在這照顧?」
「我才不像你,那麼不近人情!」她道,旋郁森只是口上比較嚴厲,心里他還是有些柔軟。
只是他放不下架子,他還做的不好,與初次相比較,他已經改變了不少,起碼他會學著去關心人。
他是在進步的,或許高高在上的他總是接受那麼多人的關注,所以他才形成如此特立獨行的性格,他獨裁霸道,他是上天的寵兒,他身上的光環足以讓人艷羨。
「你的意思是我冷血?」一道危險的眸光襲來,旋郁森在詢問。
「或許以前是這樣。」她微微垂下眼瞼,看著他那受傷而滑稽的手,道︰「不過現在不同了。」
「就因為我救了你?」他皺眉道,他討厭她這種感恩的情緒,他們是平等的,他不希望看到她滿滿的都是報恩似的情緒。
她茫然,她如何回答?她對他種了一些情愫,卻如何能說。
她微微搖頭,「不是的,不是那樣的……」
「那是怎樣?」他刨根到底,他想知道答案,在李思靜的心里,他又是怎樣的存在!
「別問了。」她眸色黯然,苦澀一笑,道︰「你吃好了嗎?吃好了的話,我就去清洗碗筷了。」
旋郁森陷入了深思,她還是在躲自己,他偶爾流露出來的溫暖會讓她不安,他稍微前進問的問題都會讓她為難,是否她還是一樣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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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逡走向病房,他面色微沉,推開病房門,便見到如此一幕。
旋郁森安然地靠在床頭,李思靜正拿絲巾擦拭他的面頰,如此自然。
他眸中閃過一絲疼痛,咳嗽一聲,「郁森,今天感覺怎麼樣?」
旋郁森睜開眼眸道︰「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傷勢,今天如此有空來看我?」
林少逡道︰「郁森,我們之間的交情怎麼可能不來探望。我還帶了一個人來看你。」
旋郁森道︰「是生意伙伴還是私交?若是工作上的事,可以往後拖一拖。」
「她不敢進來,還在外面等著呢。」林少逡有些猶豫道︰「不知道你想不想見她。」
「到底是誰?少逡,別跟我賣官司了,我不喜歡猜謎游戲。」他冷漠地道。
林少逡目光轉向李思靜,她垂下眼瞼,安靜美好的模樣不經過任何雕飾,她如此完美無瑕。
門外似乎有女人嚶嚶哭泣的聲音,且越來越大聲,似乎要承受不住心中的疼痛。
旋郁森手指都在顫抖,他厲聲急問道︰「少逡,到底是不是……」
一雙白淨的手推開病房門,女人梨花帶雨地哭泣,她長相妖嬈與林少逡站在一起倒像兄妹,她穿著素淨的碎花裙子,擦著眼淚,快步走向床邊,道︰「郁森,我听少逡說你住院了,我好擔心你……」
這個女人是誰?李思靜看向這女人,她容貌很妖嬈美麗,她桃花眼哭泣的時候很是柔情似水,她趴伏在旋郁森身上,與他如此相近地接觸。
旋郁森竟然沒有推開她,而是一臉不置信地看著她,薄唇幾次開啟都未發聲。
「若馨已經回國好幾天了,她一直不敢去找你,听說你受傷了,她說什麼也坐不住了,趕來看你。」林少逡道。
杜若馨!這便是杜若馨!她長的如此有魅力,怪不得旋郁森之前會心心相系。
她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麼!她不是在國外傍上了有錢人?如今又回來想和旋郁森破鏡重圓嗎?
那她李思靜算什麼,她又算什麼!她只是一個代孕媽咪罷了,旋郁森那副表情,說明了一切。
他還是喜歡著杜若馨,他在乎著她!
心中疼痛不已,她後退幾步,呆滯地看著兩人,似乎還沒從這種變化中走出來。
「若馨……」旋郁森的聲音有些沙啞,若馨回來了,她終于回到了他身邊!
「郁森。」杜若馨含著眼淚看向旋郁森,「以前的事都是伯母,我不想因為我而讓你母子反目,因此我自願離開,我好後悔,若是我跟你一直在一起的話,會不會幸福很多!」
旋郁森擁住她道︰「這幾年你都到哪里去了!我怎麼也找不到你,你也沒聯系我。」
「我不敢。」她可憐地道,「我以為我走了,時間長了你會忘記我,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為我好,你就別走!」旋郁森似乎將心中這幾年的積怨一同發出。
「我這次回來就是想修復我們的關系,郁森,好嗎?」她一臉期待地看著旋郁森。
旋郁森眸光微微轉向李思靜,她咬唇站在一旁臉色有些蒼白,好一出破鏡重圓,她心中僅存的希冀都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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