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全都該死!」
雖然小男孩的講訴和秦風猜想的差不多,但秦風還是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現在的江湖道,已經只剩下江湖而沒有道義了。
「大毛,還能想起你家住在哪里嗎?」
秦風用手正了一下大毛的腿骨,然後拿兩塊木板夾住了他的小腿,撕下一塊床單做了一個簡易的夾板。
「記不得了……」
大毛搖了搖頭,雖然疼的額頭滿是冷汗,卻是咬緊了嘴唇,沒有喊出一聲疼來。
「我就記得第二次的家是在南邊,但是哪個城市,就不知道了。」
大毛補充了一句,這些年在外面受了那麼多的苦,他也很渴望見到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人。
只是大毛第一次被拐賣的時候才四歲,第二次也不過是五歲,都是不記事的年齡。
按照科學家對兒童記憶的分析研究,少兒在七歲的時候,會產生一次記憶的衰退,將七歲之前的很多事情都給忘掉。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秦風給小男孩倒了杯水,說道︰「你妹妹現在在哪里?你一個人出來,能放心嗎?」
「妹妹生病了。」大毛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有些低落,掙扎著坐起身來,說道︰「我……我要去找妹妹……」
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但是這麼多年下來,大毛一直都在盡著做哥哥的責任,個中酸楚,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你先別急,吃點東西我帶你去。」秦風將他按在了**,耳朵一動,卻是听到了走道上竇健軍的腳步聲。
「秦爺,買了兩只燒雞和稀粥,還買了瓶酒,您對付著也吃點吧。」
竇健軍敲門進來後,將袋子放在了桌子上,頓時一股燒雞的香味充斥在了整個房間里,躺在**的大毛咽喉處忍不住聳動了一下。
「他的營養不怎麼好,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
秦風看了一眼大毛,拿出了用塑料盒裝著的白粥,說道︰「大毛,給你撕點肉絲,你先把這碗白粥喝掉吧。」
秦**浪的時間比大毛還要長,他知道像這些流浪兒,都是長期營養不良的,如果乍然吃下過于油膩的東西,腸胃一定會出毛病的。
在秦風十一歲的時候,有一次過年劉子墨偷偷給他拿了一只燒鵝,秦風和妹妹一頓就給吃光掉了。
但是第二天秦風兄妹就拉起了肚子,兩人又沒錢看病,足足難受了一個多星期,最後還是劉子墨從家里拿了藥,才算是把病治好了。
「嗯!」
大毛答應了一聲,端過秦風遞來的白粥就吃了起來,不過眼楮卻是時不時的瞄向桌子上的那兩只燒雞。
「大毛,慢慢吃,燒雞這東西,以後有得你吃的。」看到大毛的樣子,秦風不由想起了當年的自己,他很能理解大毛此時心中的想法。
「怎麼不吃了?」秦風看到大毛忽然放下了塑料盒,不由奇怪的問道。
「我要吃完了,妹妹就沒有吃的了,我給她留一點。」大毛用手護住了盒子里的稀飯。
「還多得是呢,你只管吃就好了。」听到小男孩的話,竇健軍也有些動容,連忙將袋子歪了一下給大毛看了一眼。
「謝謝叔叔。」看到里面還有幾個塑料盒裝著的稀飯,大毛重重的點了點頭,這才狼吞虎咽的遲了起來。
「秦爺,咱們似乎招惹上地頭蛇了。」
竇健軍拿出一只燒雞遞給了秦風,開口說道︰「我剛才出去買東西的時候,看到有不少小混混樣子的人,在到處亂轉,像是在找咱們。」
「嗯?還想找死?」
秦風聞言皺起了眉頭,他今兒下手已經是很重了,而且分寸感非常強,如果對方老大是個**湖的話,應該只會咽下這口氣的。
「秦爺,我怕對方找那小孩的妹妹……」竇健軍想了一下,沖著小男孩努了努嘴。
「對,我把這茬給忘了。」
秦風一拍額頭,連忙站起身來,他剛才听著大毛的講訴,不由自主的沉浸到了自己當年的回憶里,倒是沒想到這件事。
秦風開口問道︰「大毛,你和妹妹住的遠不遠?虎哥那些人知不知道?」
「他們應該不知道吧?」大毛的回答有些遲疑,不過听到秦風和竇健軍的對話,他也著急了起來。
「走,帶我們過去……」秦風一把抱起了大毛,抬腳就往門外走去。
「就在那里,怎……怎麼還有別人?」
大毛和妹妹住的地方是不遠,沿著鐵路走大約一公里的距離,他們兄妹兩個就住在鐵路邊的一個橋洞里,環境可是沒當年秦風兄妹好。
而且此時在橋洞的周圍,還站著兩個年輕人,正沖里面喊著什麼,看到這一幕,大毛頓時在秦風懷里掙扎了起來。
「嘿,找到這小子了。」橋洞四周很開闊,當秦風和竇健軍來到這里的時候,那兩個人也看到了他們。
「兄弟,混那條道上的?出手未免太狠了點吧?」
兩人從橋洞下面繞了上來,其中一人往前走了一步,開口說道︰「為了這個小屁孩,挑斷我們四個兄弟的手筋腳筋,你不覺得有些過分嗎?」
另外一人從橋邊拾了根木棍,拿在手里掂了掂,不過想到虎哥那幾個人淒慘的樣子,那人倒是往後又退了兩步,伸手從腰間模出了一步手機撥打了起來。
「過分?」秦風將大毛交給了竇健軍,冷笑道︰「四個大人打一個孩子,這就不過分了?」
「我們吃的就是這行飯,是你撈過界了吧?」听到秦風的話後,那人不忿的說道︰「看你也像是在江湖上混的,你們那邊沒有這種事?」
「混也也是要講道義的。」
秦風懶得和這種人廢話,擺了擺手說道︰「我心情不太好,你們兩個要不趕緊滾蛋,要不也把手腳都留在這里吧!」
來到熟悉的鐵道邊,秦風這會腦子里滿是關于他和妹妹的回憶,的確不想和這些小混混們廢話,而且他也怕自己壓制不住心中的火氣,直接出手將兩人給干掉。
「有……有種你別跑!」
秦風此話一出,那兩個年輕人頓時嚇了一大跳,連忙往後跑出去了十多米,但也沒有離去,因為其中一個人已經打電話通知了他們老大。
「老竇,你在上面,我下去看看……」
秦風壓根就沒將那兩人放在眼里,而且他也知道,就憑竇健軍的身手,也是能輕而易舉的干掉這兩個小混混的。
這是一個水泥橋,橋頭下有個圓洞,發大水時可以泄洪,可以減輕對橋的壓力,平時就是一個空洞,秦風走到橋洞邊的時候,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由于河邊有雜草,加上羊城又是南方城市,剛走到橋洞邊上,就驚起一陣蚊蟲,秦風實在無法想象,大毛兄妹兩個是如何在這里生活下去的。
「這孩子倒是有心……」湊近了橋洞一看,秦風點了點頭,在橋洞邊上有燒艾草的痕跡,想必是大毛用來驅除蚊蟲的。
雖然橋洞里充滿了一股子潮濕的異味,邊上還堆著很多礦泉水瓶和垃圾。
但秦風還是一矮身子就鑽了進去,當年他在撿破爛的時候,比這環境更差的垃圾場他也是經常要進出的。
南方的天氣比較溫暖,在橋洞里面只鋪著一張涼席,涼席上面躺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看到這個身影,秦風的心一下子揪緊了,當年他從外面回家的時候,妹妹只要是躺在**沒有迎接他,那一定就是生病了。
「發燒了……」
秦風蹲**體一模小女孩的額頭,果然女孩的額頭很燙,燒的恐怕還不輕,秦風動靜這麼大都沒把小女孩驚醒過來。
秦風顧不得多想,月兌下自己的外套將女孩包了起來,抱在懷里走出了橋洞。
「爺,沒事吧?」見到秦風出來,竇健軍喊了一句,為了不讓那兩個小混子听到秦風的姓,他連那個秦字也省去了。
「發燒了,有點麻煩。」秦風抱著小女孩走了上去,他不想泄露自己的行蹤,所以這醫院能不去盡量還是不去的好。
「我妹妹沒事吧?」大毛在竇健軍懷中掙扎著想要下來。
「你別動,老竇,你看好他們兩個。」秦風忽然想到在橋洞里看到的那一把艾草,連忙將小女孩放在了地上,返身又回到了橋洞里。
「大……大爺,你……你這是要干什麼?」
看到秦風抓著一把干艾草回來之後,將小女孩上身的那件舊衣服給月兌了下來,大毛頓時急了,有心想制止秦風,卻是又感覺對方不會傷害自己的妹妹。
「先刮痧,然後艾炙……」
秦風也沒多解釋,伸手在自己身上模了一遍之後,找到了一面小鏡子,這卻是他在出國期間為了隨時補妝用的。
把小女孩翻了個身背部朝上趴在地上,秦風用鏡子的邊緣在女孩背上輕輕的刮了起來,隨著秦風的動作,女孩的背部頓時布滿了暗紅色的出血點。
「先把毒拍出來,再用艾草炙一下,你妹妹的燒就能退下去了。」
秦風給小男孩解釋了一句,點燃了手中艾草,等到艾草燒成了灰燼之後,秦風用手抓起一把還有溫度的草灰,敷在了女孩背部的幾處穴道上,用手輕輕按摩了起來。
這一通忙活下來,就是秦風額頭也見汗了,不過小女孩的呼吸卻是逐漸變得平穩了,臉上也恢復了血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