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呂,這……這是真的?」
鄭法醫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干他們這一行的,證據比什麼都重要,以他的專業知識,僅僅從木頭刀上和尸體身上的血跡,就能判斷出兩者同出一轍。
「應該是真的,老鄭,你快點取證吧,現場保護的很不錯。」
呂大隊蹲子,在鄭法醫耳邊輕聲說道:「這個案子很有可能是四省銀行搶劫案,要是在咱們這里破了,那都是大功一件……」
呂大隊所說的四省搶劫案,是從去年年前開始,在蘇魯豫皖四省連續搶劫六起銀行的大案,由于犯罪嫌疑人狡猾異常,給破案工作帶來很大的被動。
這件案子除了銀行系統內,也就只有警方內部的人知道,追捕工作一直都在進行。
尤其是為了春節前的社會穩定,公安部將其列為了九九年的一號督辦大案,四省的副廳長掛帥,成立了聯合專案組,不過組長卻是胡保國。
這是因為有消息反饋,犯罪分子很有可能潛入到了津天市,于是各地警力都集中到了津天,這也是秦風那天見到胡保國如此憔悴的原因。
這統籌各方警力抓捕罪犯,還要保證槍聲不會在津天打響,可不是一件容易干的活,胡保國這段時間都在為這個案子忙活。
「四省銀行搶劫案?老呂,不行,我馬上提取他的dna做鑒定去。」
一听呂大隊的話,鄭法醫的眼楮頓時亮了起來,如果這件案子能在津天破掉,那在公安部里,津天警隊都會大大的出名。
在以往的六起案件搶劫現場,有四起提取到了犯罪嫌疑人的毛發,所以只要鄭法醫做出dna比對。就能知道是否是那個人了。
「老鄭,你晚了一步。」
听到鄭法醫的話後,呂大隊嘿嘿笑道:「我已經讓人去做彈道比對了,只要槍支和子彈能對得上號,這案子就算是破了!」
「那也有我的功勞。♀」
鄭法醫撇了撇嘴,看到手下已經將尸體四周畫上了圈,連忙招呼起人將尸體裝入到了尸袋里,現在正值嚴冬,倒是不怕尸體腐爛。
正當一群人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擔任外圍警戒的小警察突然又擠了進來。湊到呂大隊耳邊說道:「呂大隊,胡局來了……」
隨著小警察的話聲,人群被分開了。幾個掛著高級警餃的警察,在一群人的擁簇下越過了警戒線,為首的那人正是胡保國。
胡保國來到之後,一句廢話沒有,直接將呂大隊招到了面前。說道:「呂正彬,匯報一下情況。」
「報告局長,經過初步勘察,這是一起銀行搶劫未遂案,犯罪嫌疑人一共只打出了一發子彈,就被人給……給干掉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呂大隊不禁有些臉紅,很有可能是他們四省一市上千警力在追查的案子,居然就被一個普通的當事人給破獲掉了。
「被誰干掉的?怎麼干掉的?」听到呂正彬的匯報。胡保國也是不由愣了一下。
「老鄭,你們等一下。」
呂大隊叫停了正往外搬尸體的法醫,將尸袋拉開後,說道:「一刀致命,胡局。您看看,這刀法簡直比古代的劊子手還要厲害呢。」
「凶器呢?」
胡保國伸頭看了一眼。也是咋舌不已,當年他們鑽貓耳洞去偷襲敵人的時候,動作怕是都沒有如此干脆利索。
「是……是把木頭刀……」鄭法醫插口說了一句。
「亂彈琴,木頭刀能造成這種傷口?」
胡保國聞言繃起了臉,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好幾個省公安廳的副廳長,鄭法醫這一點兒都不專業的話,卻是會讓人貽笑大方的。《》
「局長,是……是真的啊。」
見到胡保國質疑他的專業,鄭法醫頓時急了起來,說道:「我懷疑死亡人士就是四省銀行搶劫案的犯罪分子,正準備去做dna比對呢。」
「什麼?是四省銀行搶劫案的犯罪分子?」
听到鄭法醫的這句話,後面的幾位副廳長,眼楮頓時瞪直了,他們臨到過來還趕到津天蹲點,不都是被這案子給鬧的嗎?
「女乃女乃的,真不厚道!」
看到老鄭率先說出了這句話,呂大隊不由在心里暗罵了一句,站出來說道:「報告局長,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案犯,我已經將槍支拿去做彈道比對了。」
「好,好,告訴技術人員那邊,盡快拿出結果。」
听到呂大隊的話,胡保國臉上露出喜色,說道:「如果真是那個犯罪嫌疑人,我給你們都記功……」
胡保國在津天已經有兩三年的時間了,最近部里有位副部長要退二線,他上去的呼聲比較高,如果破獲這件案子,胡保國很有可能從正廳級別跨入到副部行列之中。
要知道,在國內的政治體系里,正廳到副部是個很大的坎,就像是軍隊里的大校到將軍一樣,這道坎很多人一輩子都邁不過去。
胡保國雖然不是官迷,但他此時的位置,已經將其置身在一個圈子里了,當年扶持他當上津天市局局長的老領導,也需要胡保國再進一步。
如果這次破獲的真是四省銀行搶劫大案,那胡保國擔任副部長的事情,基本就板上釘釘了,這麼大一件功勞,誰都不會視而不見的。
「呂大隊,銀行錄像調出來了。」
正當呂正彬在向胡保國匯報情況的時候,一個警員匆匆從銀行里面走了出來,抬頭就看到了局長,連忙立正敬了個禮。
胡保國擺了擺手,說道:「說說,錄像都錄到些什麼?」
「報告局長,死亡的犯罪分子,從石獅子後面走出,直接就向從銀行里提款出來的人開了槍,從他開槍的動作來看,和另外幾起案子非常相似。
另外我詢問過銀行里的保安,犯罪分子在實矢罪五分鐘之前,曾經想要上去銀行二樓,被保安給攔住了,只是他的臉被蒙了起來,錄像里看不到相貌……」
「快點做技術比對,看看到底是不是這個人!」
警員的話讓幾個副廳長都激動了起來,他們和胡保國不同,胡保國破不了案子沒功沒過,但他們幾個負責刑偵的副廳長要是在年前破不了案,一個內處分是跑不掉的。
「走,我們先去看看傷者和制止犯罪的英雄去……」
胡保國大手一擺,呂大隊連忙跑在了前頭,開什麼玩笑,局長都喊出了英雄的稱呼,他還不得快點讓人把銬子給打開啊。
「咦?秦風?你怎麼在這里?」
當胡局長來到車前的時候,呂大隊正手忙腳亂的給秦風開著手銬,听到胡局的話,不由愣了一下,回頭說道:「胡局,您……您認識他?」
「認識,是我的一個子佷輩。」胡保國點了點頭,他和秦風年齡相差太多,卻是不好在人前與他兄弟相稱的。
「秦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胡保國現在也是一腦袋漿糊,他怎麼都想不到,秦風居然和這案子也牽扯上了,而且看這架勢,他很有可能就是一刀將犯罪嫌疑人腦袋砍下來的人。
「胡局,這還真是巧了……」
秦風揉著剛解下了銬子手腕,苦笑道:「這要過年了,我不是來銀行取點錢嘛,誰知道在二樓取錢的時候,看到樓下有個人鬼鬼祟祟的……
之前我去您那的時候,听您說過好像有個銀行搶劫的案子,于是就留上心了,沒成想從銀行出來後,這個人果然就是犯罪分子……」
秦風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只是在說到那悍匪開槍自個兒自衛的時候,變成了有針對性和防備的行為
因為秦風那種對危機的感應能力,在這當口實在是說不出來,說出來別人未必就能信,干脆就說成了在二樓的時候就有了戒心。
「酗子,你是怎麼用木頭刀,將那人制服的呢?」胡保國身後的一位副廳長開口詢問道,這也是場內眾多警員一致的疑問。
「這個……可能是我練過功夫吧?」
秦風想了一下,說道:「而且當時情況很危急,那人已經打傷了我的朋友,槍口又對準了我,我也沒多想,拿著手上的家伙就砍了下去……」
「這個倒是也有可能,人在遇到危機的時候,是會爆發出超人的潛能的。」問話的副廳長點了點頭,秦風說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在新聞上就有過許多類似的報道,一個瘦弱的母親,在孩子被車壓到的時候,硬生生的將幾噸重的車用雙手給抬了起來,而且相關的案例還不止一個。
「胡局,您真是時時刻刻都把案子放在心上啊。」在秦風說完當時案發的情況後,呂大隊不失時機的插了一句話,讓眾人的眼光都落在了胡保國的身上。
這句話說的可是大有學問,因為先有胡保國之前和秦風說起案子,才有了後面秦風關注那個行蹤可疑的人,最後才有現在的結果。
由于這件案子牽扯很廣,知道的人很多,胡保國並不存在泄露機密的行為,如果死的這個人真是四省銀行搶劫大案的嫌疑人,那麼胡保國的功勞,是誰都無法抹殺掉的。
所以呂大隊的這句話,等于是給胡保國的頭上又加了一道光環,就算胡保國自己不說,到時候案情報告里面,都會有人提上這麼一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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