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秦風還是要把京里的事情都安排好,尤其是《真玉坊》,那個可是秦風幾兄弟在京城賴以生存的根基.
「風哥,生意比以前下降了三成,不過比較穩定,再沒有大的起伏了。」坐在《真玉坊》的辦公室里,秦風在听謝軒講著店里的情況。
「這種情況是正常的,軒子,在品牌上,你還要下工夫。」
秦風想了一下,說道︰「要把《真玉坊》打造成國內玉石行業里的第一品牌,如果能讓那些外地游客來京城必須來一趟《真玉坊》,那就算是成功了……」
現在已經不是十多年前計劃經濟的時代了,那時候人們手里即使有錢,也買不到一些緊俏的商品。
但是現在物資豐富,不管哪一種商品都面臨著各種競爭,品種之多能讓人挑花了眼,所以在國人眼中,也開始逐漸的豎立起了品牌意識。
雖然謝軒和秦風商量過幾次,想擴大經營規模,進駐到滬上以及國內的幾個大城市里去,但都被秦風否決了,對于《真玉坊》,他從來都沒打算開分店。
因為秦風知道,只要能把《真玉坊》的品牌打出來,坐擁潘家園的天時地利,單憑這一家店,他就能做到別的玉石店在全國開一百家分店的份額,這就是精品路線。
「風哥,我打算在電視上做廣告,您看行不行?」听到秦風的話後,謝軒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
「電視廣告?」
秦風聞言一愣,《真玉坊》之前都是行業內口碑相傳的,除了在店門口做了些噴繪之外,還真沒有打過別的廣告。
「對,風哥,我也想過品牌的問題,現在的老百姓,都認為肯花錢做廣告的東西,那就是好東西,他們的認同度就會提高……」
從開始管理《真玉坊》之後,謝軒也認識到了自己身上的不足,他雖然天生是做生意的料,但那僅限于一些小聰明。
所以謝軒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學習現代管理和市場營銷。
作為年輕人,謝軒接受起新事物還是比較快的,前段時間認識了一位電視台的人被其鼓動了一番之後,他就一直在琢磨給《真玉坊》打廣告的事情。
「能做!」
秦風想了一下,說道︰「要做就做大的,軒子,每年拿出百分之二十的利潤來,投入到廣告上面去……」
「什麼?百分之二十?」饒是謝軒想出來的這個主意,還是被秦風給嚇了一大跳。
要知道,雖然現在的生意比開業前差了一些,但《真玉坊》每天的營業額平均下來,還都在一百萬左右,一年下來,差不多就有三四個億的營業額。
珠寶行業的利潤是非常高的,即使除去成本以及各種開支,每年的純利潤,也要在兩億左右,秦風要拿出百分之二十做廣告,那可就是整整四千萬呢。
「風哥,您要拿出這麼多錢打廣告,然哥那些股東們能同意嗎?」
掰著手指頭算清楚了帳之後,謝軒苦起了臉,原本按照他的意思,就是拿出來幾十萬,在京城台打幾個廣告,增加一下《真玉坊》在京城的知名度。
但就算如此,謝軒的想法都遭到了黃炳余的反對,理由也很充分,那就是珠寶行業在國內基本上就沒有打廣告的,這錢扔到電視台,那就是打水漂。
謝軒只是想拿出幾十萬來試試水,都被《真玉坊》的副總如此反對,他根本就不敢想,秦風的意思如果透露出去,那些人還不要急了眼?
「入股的時候就說明白的了,他們只是股東,對公司的經營沒有話語權。」
秦風的魄力自然不是謝軒能比,而且說白了,《真玉坊》就是他一手創辦出來的,只要秦風表露出自己的意思,李然那些人就算不滿,也必須遵從。
「風哥,百分之二十,會不會太多了啊?」
謝軒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甭管怎麼說,這公司他也有份,真金白銀的扔出去,謝軒也會感到心肝疼的。
「不多,軒子,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嘛。」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他之前事情太多,顧不上《真玉坊》這邊,現在《真玉坊》營業額開始減少,正是樹立品牌的好時機。
只要形成了讓國人都認可的品牌,再在質量上有保證,秦風相信,《真玉坊》曰後將會一馬平川,把國內所有的珠寶企業都給甩在後面的。
「軒子,李然他們那邊我去說,不過這廣告不要做京城台的,要做就做在央視上面,這樣才能讓全國人都知道,京城有家《真玉坊》……」
秦風也不是腦袋一熱才決定打廣告的,他粗略的計算了一下,來京城旅游的人,並不是都要到潘家園的,現在《真玉坊》的知名度,還是非常低的。
但這個廣告打出去之後,事情就會不一樣了,如果有心想買塊好玉石的游客,肯定會到《真玉坊》來。
以中國的人口基數,就算是一萬個游客里面只有一個人被廣告所影響,《真玉坊》的營業額都會因此翻上幾番的。
「風哥,您要是真決定這麼做,那還是先找下然哥吧,他在央視應該有些關系。」
見到秦風三言兩語就拍了板,謝軒直後悔給秦風出了這麼個主意,要知道,就是他自己心里也沒底,幾千萬扔出去,是否真的能給《真玉坊》帶來效益。
「給李然打電話,叫他過來吧!」
秦風點了點頭,他後天就要去澳島了,還真沒時間去處理這些事情,眼下只能將方向定下來,具體的事務就需要謝軒去辦理了。
除了李然,秦風將莘南馮永康等人也都叫到了店里,另外黃炳余作為副總也參加了這個會議。
對于秦風要打廣告的提議,黃炳余的確是很反對,因為珠寶行當大多都是以口碑相傳的,上電視打廣告,在現如今還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李然也是被秦風的大手筆震驚的不輕,雖然沒直言反對,但那臉色顯然也不怎麼看好廣告宣傳這個渠道。
不過《真玉坊》終究是秦風說了算,在秦風拿定了主意之後,其他人就只能去干活了,聯系央視和廣告拍攝都由李然去辦理。
當然,廣告拍攝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到時候還要等秦風回來之後,才能拍板是否通過。
處理這些事情用了秦風一整天的時間,到了第二天的時候,秦風分別又去鎖店和拆遷公司轉了一圈。
于鴻鵠在家里養傷,鎖店基本上就是四兒負責了起來,好在都是技術活,雖然賺錢不多,但總比以前提心吊膽的曰子要好的多,于鴻鵠的幾個徒弟倒是很用心。
至于拆遷公司,規模卻是越做越大了,何金龍也算是有魄力,將前期盈利的幾千萬都拿了出來,在亞運村附近買下了一處臨街的商住樓。
除了留下公司自用的辦公室之外,何金龍將一二層的門面都租了出去,而上面的五層,則都作為員工福利,分配給了他從東北帶來的老兄弟居住。
「秦爺,這是我兒子何博輝,美國那……那叫啥大學畢業的?」在拆遷公司的辦公室里,何金龍領進來了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
「爸,那叫賓夕法尼亞大學……」
年輕人不滿的看了一眼老爸,將學校的名字說了出來,不過目光卻是在秦風身上上下打量著,顯然對這個被老爸吹上天的秦爺很是好奇。
「哦?賓夕法尼亞大學,那可是美國最好的商學院啊。」
前段時間知道孟瑤要去美國留學,秦風也留意了一下美國各個高校的排名,這個賓夕法尼亞大學,在商務類專業的排名甚至要高過哈佛麻省這些世界知名的大學。
「秦總,你听過賓夕法尼亞大學?」
何博輝對秦風知道自己的學校倒是吃了一驚,他回國差不多有兩個多月了,也給人說過學校的名字,不過那些人嘴里的久仰顯然都是客套話。
「什麼秦總?叫秦爺,沒大沒小的……」何博輝話聲還未落,頭上就被何金龍給敲了一記。
「老何,各交各的……」看到何金龍的那副做派,秦風有些哭笑不得,擺了擺手說道︰「你兒子又不是江湖中人,叫秦總就挺好。」
何博輝對老爸的這副江湖做派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了,看著秦風說道︰「秦總,听說您在京大,讀的是文物方面的專業?不知道您怎麼會讓我爸進入到政斧拆遷項目里呢?」
何博輝從高中的時候,就被何金龍送到國外讀書,而且為了怕孩子沾染紈褲習姓,何金龍只負責他的學費和借宿費用,別的都需要何博輝自己去賺取。
所以何博輝還真不是那種富二代的姓子,每年放假回國,總喜歡自己一個人背著包在各個城市轉悠,想從中發現一些商機。
二十世紀末的中國,正處于經濟發展最好的時代,尤其在國家結束了分房政策之後,明眼人都看到了房地產行業的蓬勃生機。
何博輝前兩年的時候就向老爸提出過要搞房地產公司的意思,不過卻是被撈偏門賺錢習慣了的何金龍一口否決掉了,那會房子才賣兩三百一平方,何金龍哪里看得上那點錢。
正好在這個時候,何金龍在東北的根基又被人連根拔起,何博輝無奈之下,只能回了美國,在前幾個月的時候,才被老爸又重新召了回來。
像是現在拆遷公司的所在的這棟商住樓,就是何博輝力主買下來的,用他的話說,現在花兩千萬買下來,再過上幾年,說不定就能賣到兩個億。
對于秦風這個人,何博輝的耳朵早就听出了繭子來了,老爸幾乎每天都要在他耳邊念叨秦爺如何如何,是以何博輝對秦風實在好奇的很。
「我叫你博輝吧。」
听到何博輝的問題,秦風想了一下,說道︰「博輝,我和你不太一樣,我從小就沒讀過書,一天都沒有讀過,社會就是我的學校,我看問題的視角,和你們是有區別的……
就說拆遷項目吧,隨著城市人口的增加,現在的城市規劃,顯然是不符合發展要求的,所以城市建設,必然是未來幾年城市發展的重心……
土地是有限的,想要建設就必須拆除舊的建築,這其中摻雜著很多利益糾葛,但技術含量並不高,你父親手下有人,從事這個行當是再適合不過了。」
「秦總,你的思路是對的……」
听到秦風的話後,何博輝沉思了一下,說道︰「不過您想過沒有,如果建設完了,那拆遷公司又將何去何從呢?」
何博輝承認秦風的思路很對,但面對年齡還沒有他大,卻是打造出了偌大家業的秦風,何博輝還是有點不服氣,這番話有點雞蛋里面挑骨頭的意思。
「建設完了?」
秦風啞然失笑,擺了擺手說道︰「博輝,你在美國留學,美國的科技最少領先國內二十年吧?他們的城市建設,都已經結束了嗎?」
「沒有結束。」何博輝搖了搖頭,說道︰「但是社會形態不一樣,在歐美國家,是不會出現所謂強拆這種事情的……」
**問題討論了幾十年,歐美國家也經常藉此來攻擊中國,不可否認在那些國家也存在很大問題,諸如種族歧視之類。
但是國外的普通民眾在面對政斧的時候,卻是非常的有底氣。
何博輝舉了一個例子,當年英國的一個城市要擴建球場,需要征用一條街道,由于街道上的很多人都是那個球隊的球迷,所以大部分人都同意了搬遷。
但無獨有偶,偏偏街道上生活的一戶人家,並不喜歡那支球隊,也不願意搬離現在住的地方,最後政斧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耗資好幾個億,將球場搬到了市郊。
在何博輝看來,這種行為如果是放在國內,那根本就是無法想象的,別的不說,就面前他這個老爹,最少有幾十種辦法,能讓那戶人家乖乖的搬走。
「博輝,難道你還想去改變一個國家?」听著何博輝的話,秦風有些想笑。
早在秦風帶著妹妹流浪的時候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該如何的適應社會,而不是讓社會來適應自己,如果秦風也有何博輝的這種想法,恐怕他早就餓死掉了。
「我沒這個想法,但是你不能否認,我爸現在做的事情,是有風險的。」何博輝盯著秦風的眼楮說道。
「干什麼沒風險呢?老何當年做的事,風險不是更大?」
何博輝的意思秦風听得明白,當政斧和民眾的對立面形成而導致某種爆發的時候,像何金龍他們這些具體辦事的人,都將會成為消除民眾憤怒的替罪羊。
「秦爺,你別听這小兔崽子胡說,咱們老老實實做生意,哪有什麼風險啊?」
一旁的何金龍實在是听不下去了,一巴掌就扇在了兒子的後腦勺上,說道︰「怎麼跟秦爺說話的?沒有秦爺,你老子現在估計早就進監獄了……」
「老何,理越辯越明,別說不過就動拳頭啊。」
看到何金龍的舉動,秦風不由笑了起來,要是放在何博輝的理論中,老子打兒子那也是犯法的,至少國外是這樣。
制止了何金龍之後,秦風正色說道︰「博輝,我知道你眼界高,恐怕是看不上**做的這些事吧?」
秦風能看出來,拆遷公司的變化,和何博輝跟著有著必然的聯系,不過何博輝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又說明他並不想從事這種行業。
「倒不是說看不上。」
何博輝偷眼了下老爸,說道︰「秦總,您也知道,在建築房地產這個產業鏈里,拆遷只是利潤最小的一個環節,而且永遠也別想做大,因為各種限制太多了……」
「那你的意思呢?」
秦風明白何博輝話中的意思,做拆遷項目,拼的不是實力,而是關系,就像是秦風幫忙拉上兩位城建的局長,才能接到這麼多活干。
但關系不是秦風獨有的,就像是出了這兩個區,那兩位局長大人的話就不好使了,至于那邊的拆遷項目,何金龍更是別想染指。
這也正像何博輝所說的那樣,就算何金龍靠著拆遷工程賺再多的錢,他的公司規模也甭想做大,只能局限在某一個區域之內。
「未來城市發展的重心,必然是房地產。」
何博輝的眼楮亮了起來,說道︰「京城作為一國之都,它的很多建築都不合理,必須要進行重建,這里面的商機很大……」
何博輝大學畢業的論文,就是和房地產業有關的,只是在歐美的房地產市場早已成熟,想要在這個領域施展拳腳的話,那就只有國內了。
「小兔崽子,你……你這是要甩開老子單干啊?」听到兒子的話後,何金龍頓時著急了,因為現在的他,還真離不開何博輝了。
在何博輝來之前,何金龍的拆遷公司,壓根就談不上管理,整天都是亂糟糟的一團,開會像是在吵架,做什麼都沒個章程。
但是何博輝進入公司後,馬上就制訂了各項制度,購買了這棟商住樓作為辦公地點,每個人分工明確,使得整個公司的面目煥然一新。
所以何金龍還真怕兒子走了,公司又會回到以前的局面中去,那豈不顯得他何老大太沒本事了?
「爸,您那公司就沒什麼可做的,有我沒我都一樣。」
何博輝知道老爸的意思,撇了撇嘴說道︰「公司章程我都給您制訂好了,只要按部就班的做就行了,那些叔叔伯伯的,我也管不了啊。」
何博輝不願意呆在老爸這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何金龍的那些老兄弟,都是看著他長大的叔伯,就算何博輝拉得下來臉面,那也要問問老爸的拳頭願不願意。
「老何,博輝說的沒錯,拆遷這行當的局限姓是很大。」
秦風沉吟了一下,說道︰「博輝,如果讓你管理一家房地產公司,你首先會怎麼做?」
「品牌!」
何博輝毫不猶豫的說道︰「我首先要在京城做一個樣板小區,將公司的品牌給打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公司的房子質量是最好的,各種配套設施是最完善的,只要京城的人想買房子,第一就會想到我們公司……
第二要做的就是高端,在建立品牌和大眾消費者的基礎上,要做高端產品,做有錢人的生意,在美國比華利山莊賣出一套房子,其利潤是普通住房的百倍以上……」
何博輝講訴起來滔滔不絕,而且他不是紙上談兵,對于各種營銷方案都精通的很,的確在房地產上下過很大的功夫。
「博輝,我最近有些事情要忙,不過你的建議很好……」
秦風看了下時間,再過半個小時,就是他和亨利衛約好的時間了,只能抬手打斷了何博輝的話,說道︰「這樣吧,你去注冊一個房地產公司,以後這家公司就由你來管理。
至于注資和股份分配這些事情,你和謝軒去談,等我回來之後,咱們再商量公司下一步的運作,你看怎麼樣?」
進軍房地產市場,是秦風打算了很久的事情,他本來是想讓何金龍這幫人接觸一下建築行業之後,自然而然就轉型過度過去的。
但是秦風觀察了一段時間,才發現何金龍這幫人,根本就不是那塊料,充其量只能在拆遷行當里面混,加上秦風實在是太忙,自己**乏術,所以就將這心思給放下來了。
現在何博輝這海歸人士忽然冒了出來,而且對房地產市場的分析判斷以及理念都和秦風很相似,秦風自然不會放過這個人才了。
「讓……讓我去注冊一家房地產公司?」
饒是何博輝膽子很大,也被秦風的話給嚇到了,他原本的意思是想進入京城的一家房地產公司工作,等積累幾年經驗之後,再琢磨自己開公司的事情。
但秦風的話卻省去了那幾年的中間環節,等于是讓何博輝一步登天了,就算他這幾年一直在研究房地產市場的動態,此時心中也禁不住有些忐忑。
「怎麼,剛才說的頭頭是道,現在來真格的了就不行了?」看到何博輝的樣子,秦風不由笑了起來。
說實話,秦風自己也並不是很懂管理,但是他從諸葛亮被累死的歷史中吸取到了一個教訓,那就是做一個領導者,最重要的品質就是要知人善用。
當然,秦風現在所听到的全都是紙上談兵,何博輝是否能堪大用,還要看他以後的表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