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東方顥高大的身子一點點的沒入水中,木清寒一溜煙,如滑溜的魚般溜進了水里,快速的游向岸邊,一個利落的翻身,上岸,拿起一旁的衣服,裹上了一絲不掛的身體。
木清寒甩了甩濕噠噠的頭發,一般穿上衣服,就要離開才發現身後一直沒有動靜。
咦?
木清寒帶回過頭去,只來得及看東方顥大半的身子沉入水中,直到只剩下個頭,她才反應過來!
東方顥,不會游泳!
可,他又為什麼不掙扎?對了,他身上還受著傷,而且這男人死要面子,恐怕是做不出那等胡亂掙扎的丟臉事情來。
木清寒不耐的嘖了一聲,尋思著回去找人的話,來回這段時間這男人死了沒有,思忖良久,知道東方顥的頭也完全沒水面,她才不情不願的縱身,跳入水中。
她游得極快,很快找到東方顥所在,木清寒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中,伸手揪著東方顥的頭發,就將他往水面上拉。
還是那句話,溫柔是要看人的。
木清寒絲毫談不上溫柔的,一路扯著東方顥的頭發,就這樣將他拉上了水面。
東方顥雖有些溺水,但比起這個,頭皮被死死拉扯的感覺的痛楚更甚,要提起他的重量,只靠著頭頂的那一撮頭發!這個女人,就不會溫柔點?
這一幕,讓東方顥響起了在那廢院密道中出去後的那一日……
那一日他被木清寒莫名其妙的踹下水里後,她把他撈了出來,隨後好像,好像趁機對他多了一些不軌的事情。
想到那日的事情,他美滋滋的蕩起了一個笑容來,然後東方顥決定——張開口咕嚕嚕的喝了好幾口水,然後成功的,溺水了。
東方顥算得上是一個听話的溺水人員,全程沒有掙扎,十分安靜的讓木清寒把他拉上了岸。
木清寒其實拉的十分痛苦,一是她手臂的傷口泡了太久的水傷口離開,而是這男人真的很重!
很無情的將東方顥丟上了岸,木清寒才爬了上來,上岸之後才發現,東方顥竟然昏迷過去了,看著月復部有些漲,估計在溺水的時候喝了不少水。
事情很出乎那個自己把自己搞暈的男人的意料,木清寒沒有給他人工呼吸,而只是走到了一旁,將自己濕漉漉的頭發擰干些,再拿起外衣穿上後,就打算離開。
溺水還沒那麼容易死,今日東方顥在這里,那麼鄭九夜想必也在吧,這個人工呼吸的機會,他的小情人在這里木清寒怎麼敢搶?
許是鄭九夜和東方顥真的是心靈相通,木清寒才要離開,鄭九夜就尋了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鳳蕭,阿七。
鄭九夜看著一身濕漉漉被隨意扔在地上的東方顥,還有渾身是水的木清寒,鄭九夜不難猜到事情的發展。
東方顥不識水性,他會在岸上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木清寒救了他,大概是阿顥不知怎麼的溺水了,木清寒就將他救了起來吧。
「阿顥可還好?」鄭九夜走到木清寒面前,睨著地上的東方顥。
「爺怎麼會這幅模樣?」鳳蕭護住心切,十分激動的站了出來。
「他不大好,喝了太多水。」木清寒搖頭,十分誠實的說出答案來。
「那怎麼辦?」鳳蕭撲倒東方顥的跟上,看著他菜刀傷還未好,就又溺了水,對木清寒就更加怨恨起來,自從爺遇上這個女人,就沒有一天是好的!
「九夜兄,這個就要靠你了。」木清寒攏了攏外衣,里衣濕透,深秋的風一吹,有些發冷起來。
「我?」鄭九夜指著自己,雖說久病成醫,但是這溺水,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種情況,只要嘴對嘴呼吸,幫他順了那一口氣,才能無事。」木清寒一臉認真,半點開玩笑的樣子都看不出。
但這一句話,鄭九夜,鳳蕭和阿七三人,都當她是在開玩笑。
這樣救人的方法,聞所未聞!哪有用嘴巴對嘴巴,這樣荒唐的救人方法呢?
更何況,他們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嘴對嘴,成何體統!?
但,木清寒的樣子並不像是開玩笑。
于是,鄭九夜窘了,鳳蕭窘了,阿七也窘了,三人石化,秋風一過, 里啪啦的全碎了。
木清寒雙手環胸,看著鄭九夜驚詫的樣子,莫非兩人之間一直純得好?那她可不是得推波助瀾一番?
她臉上換上薄怒,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滿的吼道,「莫不成我上?」
「這自然不成。」鄭九夜急忙搖頭,怎麼可能讓一個姑娘家用這樣的方式去救人,這可是會壞了名節的事情再者,木清寒還是契王妃!
但,鄭九夜想到要用那樣的方式去救東方顥,一張好看得極致的臉有些扭曲起來,兄弟是兄弟,但嘴對嘴這種事情,還是——
鄭九夜將眼神投向鳳蕭,眼底的意思分明︰你的主子你該救!
本抱著東方顥的鳳蕭接受到這一眼神,立刻啪的一聲,縮了手,將東方顥的身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鳳蕭萬分糾結,一雙濃眉擰成了各種麻花狀。
爺啊!
爺對他的恩情,那是絕對說不盡的!
他鳳蕭做人,不能如此無情無義!為了報恩,為了爺的命,他豁出去了!「契王妃,這該如何做,請你教我。」
鳳蕭閉著眼,一副痛苦萬分的嫌棄模樣,一個純爺們,一個男人,他答應這種的事情,實在是晚節不保!
木清寒看著眼前戲劇性的變化,鄭九夜竟不上?好吧,不知道這是害羞還是三角戀總之有人願意為東方顥人工呼吸就好。
她走到東方顥的身側蹲下,開始教鳳蕭怎麼做人工呼吸。
鳳蕭簡單的學會了要領,于是閉著眼,捏著東方顥的鼻子,彎子……
以上畫面,有損眼楮,請閉眼,莫想象,自行跳過。
東方顥睜開眼楮的時候,木清寒正蹲在他身旁,于是他下意識的認定,是這女人親了他,然後他才醒了。
而鳳蕭,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那石頭縫中,一個雕刻精致的木雕可憐兮兮的躺著,終于甩開秀秀和夏天的喬老頭經過,竟眼尖的看到那玩意,于是他暴力的將石頭一拳打碎,拿去那玩意仔細的瞧了瞧,覺得十分好看,就塞進了懷里。
——
在東方顥俊臉中透出的絲絲蕩漾里,在鳳蕭隱忍的略有些哭腔的聲音里,在鄭九夜和阿七憋得快內傷的笑里,在木清寒默默無語的翻著的白眼里幾人終于回到了小木屋。
此時,東方澤和小九已經等得十分不耐煩了,而且多了兩個時辰又累又渴,于是堂堂的王爺和一個皇子,正滿屋子的搗鼓著找水喝,就在他們形象全無的時候,木清寒等人回來了。
「你們在做什麼?」木清寒不解的看著卷著袖子,正一腳踩在凳子上,把頭努力伸進水缸里面的小九,而東方澤站在一旁,滿臉饑渴的模樣,十分喜感。
小九一驚,差點一頭栽進了水缸里,踉蹌著穩住了身子站穩了,才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木清寒,說道,「我們渴了,這里好像有水。」
「本王不渴,是你要喝的水!」東方澤冷著臉,瞪了小九一眼,面色窘迫。
「是是是,是小九要喝水!」小九為了顧慮東方澤的面子,不介意把丟人的事情都攬到自己的身上。
木清寒一臉莫名的斜睨了兩人一眼,並不知道他們來這里能有什麼狗屁事,對東方澤的態度冷淡之極,繞過他就直接進了里屋換衣服,這身濕衣服讓她極為難受。
而東方顥因牽扯到了傷口,鳳蕭也要為他重新的包扎。
待木清寒換好衣衫,處理好手臂的傷口,東方顥也整理好傷口的時候,已過了午時了。
木清寒看著一臉陰霾的東方澤,一臉詫異之色,「咦,契王怎的在這里?」
東方澤捏緊了拳頭,冷著臉吐出幾個字來,「本王已經在這里等了兩個時辰有余!」
「哦?」木清寒風輕雲淡的應了一聲。
「木清寒,你……」東方澤瞧著木清寒十分不敬的態度,就要發怒,但顧及她如今的勢力和即將擁有的財力,他還是將怒氣都隱忍了下來。
「木清寒木姑娘,此次我前來,是為了先前的承諾一事。」鄭九夜見終于空閑了下來,立刻將此行的目的道出。
「鄭九少倒是說說,如何給?」木清寒不顧站著的小九和東方澤,身子一旋,就倚在了一旁的炕上,眉眼都是濃濃的慵懶。
「我已將鄭家名下的所有財產都分出來了一半,只要你簽了字,這些就全部都是你名下的了。」鄭九夜拿出早就已經準備好東西,將那一份份的契約擺在了木清寒的跟前。
木清寒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那些內容大概都是鄭家遍布各地的各種各樣的產業的財產明細,都寫明了一半的擁有權將是她。
這鄭九夜,果真舍得。
木清寒二話不說便直接簽了字。
「不細看?」鄭九夜見她如此爽快,略顯詫異的問了句。
「難道我會不信九少?」木清寒唇角一扯,勾出一個好看的笑容,說著便將手中都已經簽好的契約遞還給鄭九夜。
那笑容,不僅鄭九夜看得一怔,是在場的幾人,都均一怔。
那笑容好看得如同沼澤地理開起了一朵鮮花,十分稀奇,因為稀奇,所以特麼的,好看!
「這令牌你拿著,只要有這令牌,屬于你的那一份財產,你可以任意支配。」鄭九夜從腰間拿出一枚令牌來,只有鄭家主事之人才有資格擁有的令牌!
「嗯。」木清寒淡淡應了一聲,便接過。
那令牌,自然是來的不容易的。
鄭家的家族,肯定不止鄭二爺一人反對,可以想象鄭九夜是頂著什麼樣的壓力,才讓鄭家那些人明著答應下這麼荒唐的事情來,但暗地里還即將有多少個鄭二爺,就不得而知了。
祖祖輩輩說累積下來的財產,在鄭九夜這一代沒了一半!
想必鄭家的人,肉疼得很。
但對鄭九夜來說,錢財這玩意,沒了就再賺,沒有什麼可大不了的。
「那鄭九少應該是沒事了吧?若是沒事,寒兒,該和本王回府了。」東方澤站出來,看著木清寒的眼底,帶著絲絲的愉悅,今晚回府,一定要想辦法好好哄著這個女人!
寒兒二字,听在東方顥的耳里,真的十分刺耳。
他面色一沉,薄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
木清寒瞟了他一眼,連回答都懶得,直接喊來還在嗑瓜子的雷鳴和雷天,就吩咐他們去砍些樹木回來。
東方顥和鄭九夜幾人都十分不解,這女人又突然要做什麼?怎麼還要砍樹?
「還不幫忙?這屋子破成這樣,也關你們的事情!」木清寒沒好氣的瞪了鄭九夜一眼,若不是鄭二爺,秀秀家里自然也不會這里破個洞那里破了洞了。
東方顥莫名的看著自己,關他什麼事!
鄭二爺是九夜的人,與他無關!
木清寒的意思自然是︰東方顥和鄭九夜是情人,情人本是一家,那自然是關他們的事情了!
鄭九夜卷起袖子,臉上掛著一個如沐春風的好看笑意,低聲吩咐著阿七,「阿七,也去砍些樹木來。」
「是。」阿七點頭,立刻就扛著刀走了出去。
于是鳳蕭也很識相的,漂了出去,邊漂邊嘟囔著︰我一文弱書生,竟要我做如此暴力之事……
小九見東方澤一張臉黑黑沉沉的樣子,想要雀躍的上前也沒了膽子。
「夫人如此賢惠善良,做夫君的,自然是要幫忙的。」東方澤一掃陰霾,笑了起來,卷起了手袖,一副準備干活的樣子,說著夫君二字的時候,還瞟了東方顥一眼。
這兩個字,提醒著東方顥,這個女人,是被人的妻子!這個女人,是契王妃!
這個事實,他總是自動忽略,因為這女人,實在不怎麼待見東方澤,更不像是什麼有夫之婦……
但事實誠然就是如此。
東方顥的面色瞬間陰冷了下來,眼神淡淡的掃了木清寒一眼,很快收回,隨即,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來。
他真是莫名,這樣的問題,他為何會上心?
大概真的是病了,為何還會在乎起這種問題來,這種,與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小九也幫忙!」小九堆著那招牌式的陽光笑臉,對眼前這你來我往的暗中對話完全沒感覺。
這熊孩子,將來若是有擺上台來爭斗奪權之日,他的處境,該怎麼擺?
不過片刻之間,雷鳴和雷天,鳳蕭和阿七四人就一人拖了兩棵樹來。
四人八棵樹,拖在身後,遠遠的看去,場面頗為壯觀。
樹一來,幾人就立刻忙活起來。
木清寒率先捋高了袖子,十分熟練的將樹砍成了以方便搭房子的木材來。
幾人看著她手臂上纏著的白色紗布,見她卻好像一點都不痛似的,大刀闊斧的砍著樹,心底都生出幾分不痛的情緒來。
東方顥能肯定的是,那是心疼。
鄭九夜則是佩服,這個女人,好有毅力!但,為何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小姐會這樣熟練的做著這些事情,莫不是以前的那些日子很苦?總是在做這些事情麼……
秀秀家的這個小木屋,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後,成為京都的旅游必來之點!
作為一棟由契王妃,秦王,首富鄭九少,契王,九皇子所親手修補的小木屋,它必須是光榮的!更是慘烈的,因為這屋子里,染上了很多尊貴的血。
小九哪來的機會做過這樣的事情,他對這樣的‘粗活’一竅不通,拿起木材,舉著釘子,對準半天都敲不進去,折騰了半天就是補得歪歪斜斜,七扭八歪的模樣。
木清寒在一旁看著十分火大,隨手一根木樁就朝小九砸了過去。「你他媽給我走點心!」
小九急急的一躲,十分委屈的看了木清寒一眼,試圖用賣萌來取得原諒,但換來的,是木清寒的一記凶悍之極的狠瞪,他一委屈,手一抖,錘子砸到了自個的手指,于是,流血了。
而鄭九夜自然也是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修修補補的工作的,打著一根木樁,盯著木清寒學習,研究半天才動手,他動作雖然慢,但卻補得十分整齊好看,一舉一動中,都是慢悠悠的優雅。
木清寒卻還是白了一眼。
還有那東方澤不止不會,還對這種事情十分厭煩,試了沒一下就丟了錘子休息去了。
木清寒表示對這群養尊處優的人十分無奈。
倒是東方顥熟練得很,他年輕的時候本就一直在外行軍打戰,這等到處搭帳篷,補民房的事情,他跟下屬一樣在做。
東方顥看著不受待見的幾個人,心情十分愉悅,唇角都忍不住溢出笑容來,一走神,他砰一聲,錘子狠狠的砸中自己的手指,受傷的手指流出血來,染上了那些木材。
木清寒默默的翻了個白眼,有種很想將這錘子扔過去的沖動。
這麼想著,木清寒也就這麼做了,錘子咻的一聲,砸向東方顥。
傳說中的樂極生悲,大抵是如此。
東方顥是何許人也,他身體一側,就避開了那把錘子的攻擊,他得意的挑挑眉,臉上那抹幼稚的神色實在與他那張臉十分的不搭。
鄭九夜笑著搖搖頭,這木清寒真的一點也不顧及下阿顥還受了重傷,雖說,她對自己的傷也是這樣不顧。
但是阿顥好歹是為了她才受傷的,可是明顯那個救人的沒把這事情放在心上,被救的更不覺得阿顥有做了什麼偉大的事情。
這兩人,真真是,彪悍!
幾人修修補補,期間基本都是木清寒怒吼,大罵這群白痴的聲音,即使如此,這也是難得的,這麼多人在一塊的和平相處,在之後的很多年,都不會再有這樣的畫面。
日落西沉,黃昏之際,幾人終于將秀秀的房子重新‘裝修完畢’。
望著煥然一新的屋子,一向沒有做過這些事情的幾位大老爺們,心底都生出了幾分自豪感來。
木清寒伸了伸懶腰,臉上有一抹疲憊之色,「那就回去吧。」
說罷,她帶著夏天,雷鳴雷天,還有一早就已經回來的冬天,喬老頭和秀秀幾人,轉身就離開。
留下幾個大男人,面面相覷。
——
幾日後。
穆瀾候府,沁心園。
一個女子手中絞著手帕,惡狠狠的咬著下唇,滿臉的陰毒嫉妒之色。
她冷哼一聲,十分不甘的開口,「姐姐,那個賤蹄子,如今竟還得了這樣的財富!王爺如今每日都往景園跑,再也沒有踏入我的清雅苑一步!」
說話之人,正是這段時間遭受冷遇的慕雨柔。
前幾天開始,王爺就再也沒有來過她的清雅苑,就連是瞧一眼,王爺都懶得,但是卻對木清寒那個賤蹄子百般呵護,萬般疼寵!
一肚子的怨氣無處可發,慕雨柔才找到了慕雨珊這里來。
慕雨珊一身高貴的紫色百褶裙,端的是明艷動人,她畫得精致的面容里透出幾分狠毒來,「好妹妹,姐姐定會幫你除了這個小賤人……」
她拍了拍慕雨柔的手,一副早有計策的模樣。
「姐姐,你有何妙計?」慕雨柔眼楮一亮,十分的迫不及待。
「你听我細細跟你道來……」慕雨珊貼近慕雨柔,在她耳邊把心里想到的計劃詳細道了來。
慕雨柔越听越興奮,直直的點著頭,十分佩服她能想到這樣的妙計!
木清寒,這一次,看你如何狡辯!
——
木清寒養了幾日的傷,雖還未好透,但已沒有大礙,她一早獨自出了府,隨便在外邊溜達了一圈,正哼著小曲走回景園時,她腳步一頓。
這里,有些不尋常!
一陣冷風吹過,木清寒在這風里聞到了些許不尋常的味道。
但,這門口卻一切平常不過的樣子。
木清寒鳳眸一眯,放慢了腳步走了過去,視線在四周掃過,接著定格在花圃中的某一處上。
這里的花有被破壞過的痕跡,花瓣掉落了一地,顯然有人動過這里。
木清寒正要上前查看,卻突然有一個赤身**的人從花圃之中竄出,撲了出來!
距離太近,木清寒沒有來得及躲過,被那人撲了個正著!
那來勢洶洶!那力道之大!
眼前撲倒她的,分明是個男人,男人身強力壯的,直接就將她撲倒在了身後的花圃之中。
兩人雙雙跌進花圃之中,木清寒被那男人壓在了身下,察覺到那男人急不可耐的模索著她的腰間,意欲解她的衣服。
媽的,這是采花賊?
「你他媽給我起來!」木清寒一咬牙,一個拳頭就揍在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臉上!
男人悶哼一聲,依然死死的壓著她,他渾身**著,一件衣服也沒穿,那令人惡心的接觸感,讓木清寒萬分反感。
狹小的空間里,那男人就這樣將木清寒壓在身下,一切,從木清寒踏進契王府到現在,不過是轉瞬之間……
景園內的雷鳴幾人听到動靜,方才那一身怒吼,卻是自家少主的沒錯,發生什麼事情了?
正站在一旁收拾屋子的徐媽媽身子一震,臉上閃過一絲慌張。
雷鳴,雷天和夏天冬天四人,立刻往景園外跑了出去。
待四人站在景園門口,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壓著一個女人的時候,都驚詫的瞪大了眼楮,也因為那被壓在身下的,分明是自家少主!
此時,不遠處慕雨柔和東方澤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前來,那走在最前面的,分明是皇後!
慕雨柔臉上掛著得意洋洋的笑意,心里已經開始想象著木清寒等一下的慘況!
恰時,木清寒一腳頂在了男人的月復部上,大力一踹,那男人就被木清寒踹出了花圃之中,男人高大的身子砰一聲,十分湊巧的四仰八叉的倒在了眾人的腳下。
注意,男人全身**。
包括……
這樣一絲不掛的男人躺在那里,十分的不雅!
這一畫面,自然是嚇得慕雨柔和幾個小婢女紛紛花容失色,驚叫了起來。
慕雨柔柔柔弱弱的倒進了東方澤的懷里,急忙捂住了眼楮,「天吶,天吶,噢!好骯髒!」
為首的納蘭皇後嫌棄萬分的往後退了幾步,臉上卻是十分的淡定,她冷著臉問身旁的人,「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契王妃的門口,會有一個男人?」
東方澤眼楮一暗,對這事有些懷疑起來。
納蘭皇後突然到訪,跟提出要到景園看看木清寒這樣的要求來,于是他才會跟著慕雨柔和納蘭皇後前來,這事他本就覺得莫名蹊蹺,此時更是有這樣奇怪的事情發生來,東方澤的第一直覺告訴自己,這其中有陰謀!
「怎麼,契王妃呢!」納蘭皇後眉頭一橫,面露不悅。
「人呢?」東方澤看著站在門口的四個奴才,語氣有些煩躁。
四人面面相覷,眼角斜睨著花圃之中的木清寒。
木清寒的身子依然埋在花圃之中,皇後幾人站得遠,並看不到花圃之中還有人來。
這樣的情況,傻子也知道,這男人是在花圃之中出現的,那麼若是木清寒在此時出現,她必定會被扯上什麼在通奸的什麼的亂七八糟的罪名來。
木清寒嫌棄的皺了皺眉,身上好像沾上了方才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的些許味道來。
木清寒就要爬起來,卻突然又有一個人影撲了過來。
這次木清寒看得很清楚,是面目猙獰的夏天。
夏天一把撲過,將木清寒壓在了身下,臉上滿是驚慌失措,她壓低了聲音,「少主,皇後和契王還有那個慕雨柔來了!」
木清寒不以為意,眉一揚,「那又如何?」
「那慕雨柔一定不安好心啊,少主,不能出去!」夏天小臉上掛著滿滿的擔憂。
「白痴,你現在突然撲過來,所有人都看到了,不會懷疑?」木清寒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果然,話音一落,他們的頭頂就多處了很多雙眼楮。
夏天戰戰兢兢的轉過頭,往上看去時,嚇了一跳。
頭頂,是納蘭皇後,東方澤,和慕雨柔三人的六只眼楮。
「啊,是姐姐?那男人怎麼會從花圃之中出來?還赤身**,姐姐,你們剛剛該不會是在……」慕雨柔裝著一副十分震驚的模樣,很自然的將所有人的想法引到了猥瑣的事情上去。
「荒唐!竟然在這里苟且!」納蘭皇後二話不說,直接就給木清寒定了罪名。
東方澤沉默不語,這一切顯得,有些明顯,他,並不信。
在眾人的眼神之下,木清寒卻只是淡淡一笑,眉眼猛的轉冷,紅唇輕扯,道,「還請,不擋道。」
一半不擋道的前面,都有好狗二字。
木清寒雖沒有直說,但三人心底卻很自動的,把那兩個字加了上去。
這女人,竟敢將他們比作狗!?
納蘭皇後臉一冷,不悅的退開了幾步,慕雨柔和東方澤也同時退開。
花圃里的木清寒很優雅的,翻身一躍,穩穩的站在了花圃外面,她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碎花瓣,掛上一個虛假的笑意。「皇後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干?」
木清寒那風輕雲淡的模樣,好像剛才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貴干?姐姐,你可要好好解釋解釋,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慕雨柔率先站了出來,指著倒在地上,還沒有緩過氣的男人,一臉的咄咄逼人。
「哦?」木清寒好似這才發現那個男人般,略略的掃了一眼。
這突然發生的事情,她還能不知道發生什麼麼?
怎會那麼巧,有人埋伏在景園門口,她一出現就撲了過來,然後,慕雨柔就很巧的來了景園,再很巧的是,搬來了皇後這麼一個有權威的人來撐場。
這一切,明顯的早有預謀,而那設計要害她的人,昭然若揭。
木清寒倒是想看看,這慕雨柔如何把一件莫須有的事情,扣到她頭上來?
「雨柔,這些話不可亂說,還是讓寒兒解釋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許是誤會也不定。」納蘭皇後擺出那副母儀天下的仁慈來,好似對木清寒多麼的疼愛般。
「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我想,慕側妃相當清楚。」木清寒悠悠的說著,望向慕雨柔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狠意。
那眼神攝得慕雨柔一呆,有些慌亂起來,隨即她強壓下那慌亂,怒斥起木清寒來,「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這男人分明是和姐姐在同一個花圃之中,這難道,還不是在苟且麼?」
慕雨柔眼角斜瞪了那倒在地上的男人一眼,示意他要趕快行動。
木清寒雙手環胸,面對這樣莫須有的罪名,依然是一臉的淡然,她高深莫測的看了慕雨柔一眼,「這事情,依然要問慕側妃了。」
慕雨柔心咯 的,又再次被木清寒這樣的眼神嚇到!
難道她已經知道是她在搞鬼?
慕雨柔做賊心虛,見木清寒這幅模樣,立刻惱怒起來。「姐姐莫要血口噴人,妹妹……」
話音還未落,只見那赤身**的男人就已經撲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皇後的面前,開始驚慌失措的跪地求饒,「皇後饒命,王爺饒命,都是小的一時糊涂,才會和王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是,都是王妃娘娘勾引小的啊!」
這男人的一字一句,無非將木清寒和他苟且的事情,全部給定了下來!
木清寒這時才仔細看向那個男人。
他高大魁梧,至少有一米九的身材,身材倒是也十分壯碩,也……好吧,這兒童不宜,畫面實在亮瞎了木清寒的眼楮,于是她自動跳過了那一處。
男人長得十分普通,國字臉,塌鼻,厚唇,是那種見過一百次都記不住長相的人。
但,木清寒認得。
他是契王府的護衛,名字什麼的,她倒是忘了。
「林明,休胡說八道!」東方澤面含怒意,一腳就將林明踹倒。「還有,穿上你的衣服!」
這一切有詐,他自然看得出來!東方澤不願相信,木清寒會和這樣的人苟且,再者,這陷害的痕跡太重,但皇後在這里,若是刻意栽贓,他也無計可施!
林明立刻點頭,爬向原先躲著的花圃中,撈出了幾件衣服就趕緊穿上,他爬向納蘭皇後身前,繼續跪地求饒著。「小的,小的沒有胡說啊,求皇後娘娘饒命啊……」
納蘭皇後震驚的看著木清寒,一臉的不可置信,她怒不可遏,顫抖的指著地上的林明,大喝一聲,「契王妃,可有此事!」
「沒有。」
回應皇後怒氣的,只有木清寒不以為然的一句,沒有任何說服力的否認。
「姐姐,你就認了吧,這證據確鑿,由不得你抵賴。」慕雨柔臉上的得意之色已經浮了出來,睨著木清寒的樣子就好像睨著一只敗家犬般。
木清寒卻是笑了起來,嘴角扯起好看的弧度,問道,「證據確鑿?該不會,所謂的證據指的就是這男人的片面之詞吧?」
慕雨柔早料到木清寒會做這樣的狡辯——
林明很適時的,從懷里掏出了一件肚兜來,他將那肚兜呈上,「小的有王妃娘娘的肚兜為證!這是上個月娘娘與小人動情之時,娘娘為了讓小人念著她,娘娘送給我的。」
夏天和冬天在見到那肚兜的時候,立刻一驚。
那肚兜,確實是少主的!那上面有冬天所袖上的一個木字,這,肚兜豈不成了鐵證?
而且,這林明說得真有其事般!
納蘭皇後接過那肚兜,眼底閃過一絲狠毒,隨機又換上滿臉的震驚,「這,真的是契王妃的肚兜?」
「確實。」木清寒點點頭,坦蕩的的承認了下來,還一副很期待的模樣。
她確實很期待。
期待慕雨柔和納蘭皇後這兩人一搭一唱的,還能拿出什麼證據來。
東方澤看向木清寒的眼底,那抹相信開始動搖,木清寒沒有狡辯,是否,確有其事?
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否則,為什麼這幾日他日日到景園中,木清寒卻沒有一次肯留他在這里過夜,難道真的藏著男人?
若真是如此,那這女人也太過沒有眼光!他如此風流倜儻,瀟灑英俊,難道會比不上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林明?
「皇後娘娘,這證據確鑿啊!」慕雨柔很適時的上前挑撥。
「契王妃,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皇後將手中肚兜一捏,質問著。
「就這樣,想定我一個紅杏出牆,偷人被抓奸在場的罪名?」木清寒眼神一掃,定格在納蘭皇後身上,紅唇一勾,繼續說道,「皇後娘娘,覺得這,可服眾?」
「你……!」納蘭皇後氣結。
「林明是吧?要不你繼續說說,和我有何苟且之事?」木清寒一臉柔和的笑意,好像就只是在問著‘你媽還好麼’這樣的話般。
慌張?
這兩個字大概不會出現在木清寒的詞典里!
可是她不慌張,夏天和冬天,雷鳴和雷天卻都是為少主捏起了一把汗。
他們,自然是相信木清寒的!
但,這被抓到和一個男人**‘躺’在一起,那男人還認了罪名,再者,那男人還拿出了少主的肚兜,這一切……!
慕雨柔冷笑,好個木清寒,不到黃河心不死是吧?
她掃了林明一眼,示意他按照計劃中的,繼續。
「娘娘,您就認了吧,這一切都給發現了!」林明轉頭,看向木清寒。
「來,所說我們如何開始苟且的。」木清寒依然是那副模樣,甚至還興致滿滿的問了起來。
林明,顯然也早有準備,他開始細細道來,「娘娘,小人兩個月前將你從湖里救了起來,你那次之後就一直病著,小人一直悉心照顧,你就對小人說,你對我芳心暗許已久……」
東方澤一怔,這事情確有其事!
但是,就是這林明多事,把木清寒從湖里撈了起來的!那此之後,醒來的木清寒說是失憶,難道是騙他?其實木清寒一直記得?所以因為那件事情,木清寒才一直沒有接受他?
不可能,若是木清寒還記得,定不會像這樣般,沒有行動!
「故事的開篇挺浪漫的,又挺合理的,繼續。」木清寒臉上依然是笑意,但心里卻快速捕捉到林明話中的信息來。
兩個月前?一個半月前,她才到了這世界,那麼林明口中說的病,恰恰就是讓她臥病在床的那場病吧?
可是木清寒記得,記憶里,她是因為木府全家被斬,自己無力挽救,心力交瘁,累及了倒在了景園門外,才磕傷了頭,從此病的迷迷糊糊起來的。
那麼他所說的落湖,是怎麼回事?
在木清寒的記憶里,並沒有這樣的事情!
是這林明捏造,還是她忘記了那一段的記憶?
或者,這其中,另有秘密?
木清寒的心底,開始了揣測。
「娘娘病好之時,就說要以身相許,小人本不願意,但娘娘冰肌玉體,絕色美貌,小人實在受不了誘惑,就和娘娘發生了關系,此後,經常偷偷來景園中和娘娘私會!今日,娘娘也是喊了小人前來這里的。」林明細細道著,好像真的有發生過那樣的事情。
「小人曾勸過娘娘,若是被發現可是死罪,可是娘娘說,只有小人才能滿足她……」
林明越說越逼真起來,說道最後,東方澤已經滿臉的不悅!
原來果真如此!
這女人原來這般耐不住寂寞!是林明夠大能滿足他?所以嫌棄他?才一直不肯和他發生關系?
說一個男人滿足不了一個女人,比殺了男人的全家,還要讓人,怒不可遏!
那一瞬間,東方澤對木清寒的信任灰飛煙滅!他的眼底,已經有了隱忍的殺意。「不知廉恥的女人!」
可林明的話,還未說完,「娘娘的大腿內,有一處紅色的胎記,還有胸前下方,有一顆小黑痣,上還有兩顆黑色的痣……」
「夠了,閉嘴!」東方澤大喝一聲,實在听不下去。
一個男人,從另一個男人的口中听到自己妻子私密處才有的標志,他的面子,往哪兒擺?
一頂油得發亮的綠帽子,轟的一聲砸在了東方澤的頭頂。
他面色難看至極,眼底是對這對狗男女的怒意,他此刻只恨不得,將這兩人除之而後快!
「小人這里還有娘娘一直寫給我的情書!」林明從懷里又拿出幾分書信來。
筆跡,確實是木清寒的無疑!
如果說先前證據薄弱,那麼現在,就是鐵錚錚的!
肚兜,私密處的胎記,書信,這一切的加起來,足夠定了木清寒的罪名!
「不守婦道的賤女人!」慕雨柔罵了一聲,渾身暢快,看這女人,還如何狡辯?
「啪啪。」木清寒鼓起了掌,對這次慕雨柔的計劃之周詳鼓的掌。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還真是想的周到。
但,肚兜可以偷,私密處的事情,只要問她貼身照顧的人便可以知道,而所謂的親筆書信?這世上多的是會臨摹他人筆跡的人!
這讓木清寒唯一有些在意的,就是那個被慕雨柔收買的人。
如今,能如此具體的知道她身體的人,只有一個人吧?
徐媽媽。
這個從小照顧著她的婆子。
人心,如此脆弱。
木清寒冷冷的笑了起來,不言不語,也不打算解釋。
「不知廉恥的賤婦,你還有什麼話可以說?」納蘭皇後將手中的書信和肚兜通通砸到了林明的臉上,一臉的痛惡。
「我,無話可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木清寒雙手環胸,懶懶的打了打哈欠,很有興趣的看著幾人,這出戲做成了?那該怎麼收尾呢?
嗯哼,她很是期待。
「皇家之中出了這樣的丑聞,實在丟人現眼!」納蘭皇後痛心疾首的嘆了一口氣,看著一臉不知悔改的木清寒,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自從上次宴會過後,木清寒那樣的目中無人和狂妄,她真是十分討厭!她身為皇後,竟敢對她那樣的態度!納蘭皇後對這個狂妄至極的女人,十分不滿!
此次,慕氏姐妹來找她,言語中的試探,她听得出這姐妹是想要對付木清寒,她自然是樂意的同意了。
慕雨珊那人,倒是心思縝密,把所有的證據準備得齊全,這樣還怕給不了這個小賤人好看?
納蘭皇後一想到可以挫挫木清寒的銳氣,自然是樂意十足的!但她更想要的,是讓這個女人,可憐卑微的跪著求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不可一世的狂妄!
木清寒莫非不知道身為一個王妃,做出偷人,給自家夫君帶綠帽子這樣的罪名有多重?
一個女人,不守婦道,最最該的,就是拉出去浸豬籠!
更何況木清寒是王妃,所以這懲罰,更要嚴重!但是個人都該知道的是,這小命,自然難保!
「皇後娘娘難得來一次景園卻遇到這樣不堪的事情,確實是丟人現眼。」木清寒那毫不在意這事情的表情,再度惹怒了幾人。
「賤人,事到如今,你還敢這樣拽!」慕雨柔實在受不了木清寒的嘴臉,大喝一聲就罵了出來。
「就拽了,如何?」木清寒鳳眸微微斂下,絕美精致的面容中,自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懾人氣勢,那淡淡掃過的眼神,讓慕雨柔一怔。
「慕雨柔,給本王退下!」東方澤的面色,十足的給扣了一頂綠帽子的難堪,他瞪著慕雨柔,臉色十分不善。
即使木清寒偷了人,她依然有可能擁有著木府遺留下來的那幾萬兵馬,更依然是鄭家如今一半財產的擁有人!
所以,不能殺!
慕雨柔被東方澤的一聲冷喝,嚇到一呆,眼淚,瞬間從眼眶中漫了出來。
難道,事到如今,王爺還要維護這個賤蹄子嗎?
「王爺,這個女人不知廉恥,如此下賤不守婦道,給你活生生的扣了這麼一頂綠帽子,你竟還要維護她?」慕雨柔梨花帶雨的指著木清寒,哭訴著。
「滾!」東方澤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只覺得她話里句句帶刺,把這些事實,一字一句的說得清楚明白!但,木清寒,不能殺!
慕雨柔不可置信的看著東方澤,他眼神里的厭惡和不耐煩,話里的冰冷,都深深的刺痛了她。
「母後,兒臣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還是先調查清楚比較好。」東方澤忍下所有的怒氣,對慕雨柔直接無視。
納蘭皇後深深的看了木清寒一眼,沉吟起來,良久,她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澤兒,這事情已是事實,但念你們夫妻一場,本宮多給你一夜的相處時間!到了明日,本宮只會依法處決!在這之前,木清寒不得離開景園半步!這事情是我們皇家的羞辱,沒得商量!懂嗎?若是明日木清寒不在府中,母後為你是問!」
納蘭皇後以退為進,沒有再咄咄逼人,她最想看到的,還是這女人痛哭流涕的模樣。
死亡前的等待才是最讓人恐懼的!
也許明日,這女人就會跪著,向她求饒!
不過,為時已晚!
她身為皇後,處死一個王妃,還綽綽有余!
「母後……」東方澤眸子里帶著一些懇求,若是皇後執意要將木清寒治罪,那就難辦,但納蘭皇後又不是他生母,只不過是跟太子的母妃相似才得到了寵愛罷了,雖然口上極為親密的喊著母後,但是他們之間的關系,並不好。
「沒得商量!」果然,納蘭皇後一臉的決絕,很是決絕。
「是,母後。」東方澤低頭,退了下去,他已經想到了方法了,只要這林明改口供……
「皇後娘娘……」慕雨柔哭得委屈至極時,听到皇後的安排,還不忘不滿的喊了一聲。
夜長夢多,這樣的事情不是盡早結束比較好麼?為什麼還要拖到明天去?
納蘭皇後只是冷著眼瞪了她一眼,一句話就將慕雨柔的所有話都堵了回去。「無需多言!」
慕雨柔自然是不敢再多話的,她委屈的啜泣著,就低下頭退了下去,催下的眸子里,滿是陰毒,她恨極,恨極木清寒!為什麼王爺這般了,還要維護她?!
而她,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得不到他的寵愛!
恨意,嫉妒,熊熊燃燒著慕雨柔的心!
納蘭皇後也不再多言,帶著一幫人就回了皇宮,慕雨柔也被東方澤譴責了回去。
景園門外,就只剩下那慵懶笑著,眉眼間卻永遠冷漠的白衣女子,和站在她面前,臉色十分難看的東方澤。
夏天看著自家主子被冤枉,于是很狗腿的跑去了秦王府,說實話,她真心不喜歡這個契王,這個男人哪一點配得上少主?小肚雞腸又卑鄙無恥的!那秦王嘛,听說為少主擋了一菜刀?
雖然少主好像完全不感激,但是他們做下屬的,必須代主子感激!
要是少主不肯以身相許,那就她以身相許好了,反正秦王有那麼完美的絕好皮囊。
「這事情,你只要矢口否認就好,其他事情,交給本王。」東方澤看著木清寒,心里的怒火再度燒了起來,一想到這個女人和林明苟且歡愛的模樣,他的心里就極度不舒服!
分明就是這樣下賤的女人,到底在裝什麼清高?
作為一個男人,誰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偷人!?但是他,卻不得不忍受!因為那皇權,因為那高高的位置,他必須忍!
「這件事,不煩你操勞。」木清寒面無表情的丟出來一句話,眼底帶著幾分不耐煩和厭惡,轉身就要往景園走。
她確實厭惡。
雖然說這個男人一向很渣,自然不可能相信她。
哼,只要矢口否認就好?
東方澤心里在想什麼,木清寒自然知道,她若不是有價值在,這男人怎麼可能那般顧慮著她?
既然只是想要利用,有什麼資格忿忿不平她給他帶了綠帽子?
實在可笑!
「木清寒!」
東方澤暴怒的吼了一聲,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死死的捏住了木清寒的手臂。
「你就不能多看本王一眼!?本王有這麼讓你厭惡?」
木清寒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可東方澤顯然有些失控,抓著她手臂的力道之大,讓還未好透的劍傷生疼起來。
「東方澤,放手。」木清寒靜靜的凝著東方澤,鳳眸里閃著絲絲的不悅,向來一直掛著的那抹猜不透喜悅的笑意也瞬間消失,余下的,只有冷意。
森寒冰冷的話語,再加上那眼神,那模樣,讓人心顫!
東方澤被那冷意刺傷,但卻固執的不願放開她,若是放下,未免失了面子,他手上的力道更甚,含情脈脈,無奈至極的吼了聲,「木清寒,為什麼你就是不愛本王!本王這般待你,哪里曾對不起你?你從前分明那般愛本王,如今你是怎麼了?」
他眼底的怒氣散去,只余滿滿的無奈,那模樣,好像真的是愛慘了木清寒,卻從來沒有得到過回應的可憐痴情人。
但東方澤是什麼樣的男人,木清寒清楚得很。
想用苦肉計?以為這木清寒還像以前那樣傻傻的愛著他?
「東方澤,你未免太看得起你,你,還不配!」木清寒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那只大掌,狠毒的話從那紅唇中吐出來。
傷人,十分傷人!
縱使東方澤對木清寒沒有愛,但依然被,狠狠的傷了。
他本該是怒不可遏的把這木清寒揍上一頓,然後再雄赳赳氣昂昂的吼一聲︰老子身為契王哪里不配!
但該死的是,東方澤那那一瞬間,竟生出了幾分懼意來。
這樣一個可以睥睨天下,俯瞰一切的女子!
太過霸氣,太過狂妄!
他好像,掌控不了這樣的女子……
東方澤莫名的被木清寒掰開了手指都不自知,任由她轉身走進景園內,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只有一片白色的裙角,接著,景園的門砰的一聲關了上。
「木清寒!」男人的尊嚴極大受挫的東方澤,沖著那門怒喝一聲。
可笑,一個紅杏出牆,證據確鑿的被抓了個正著,明日即將接受懲罰,最輕的就是處死——!這女人,為什麼還敢這麼狂?
在任何女人身上都從來沒有吃過虧的他,竟一次次被這女人氣得怒不可遏!
「忍,忍,忍!」東方澤揉著額頭暴起的青筋,一遍遍告訴自己需要忍氣吞聲。
今夜,再好好的哄哄這個女人,若他答應幫她解決了這件事情,這女人對他,大概不會這般如此了吧?
東方澤不確定,木清寒是不是真的會如他書院,但如今也只能如此,他繼續念著忍,便離開了景園。
------題外話------
今天繼續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