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園院子里,木清寒正和雷鳴雷天練武。
「阿嚏!」木清寒突然鼻子一癢,打了一個噴嚏。
雷鳴和雷天立刻頓下,有些擔憂的看著她,白天里少主回來的時候,還是全身濕透著,听說是掉進湖里了,這麼冷的天換做常人,不凍僵也絕對會感染風寒的,但少主倒是安然無恙的,她自個也不會把這事放在心上。
可這會,怎麼打噴嚏了?
莫不是現在才來染上風寒吧?
「少主,你沒事吧?」雷鳴關懷的問了句。
「沒事。」木清寒揉了揉鼻子,搖搖頭。
「少主,听說打噴嚏,還有一個原因的,就是有人在罵你!」雷天斜斜的睨了木清寒一眼,那眼神**果的表示著這個可能有多麼大的可能性。
木清寒的性格太過張狂,自然是要惹得許多人不滿的吧,許是真的有人在暗地里罵!
「那我這得罪的人可太多了,要罵我的也何其多,若真是這樣,我豈不是天天打噴嚏打到忙死?」木清寒搖頭輕笑,覺得這個理由有些荒唐滑稽。
雷鳴呆呆的歪著頭思考了片刻,才重重的點頭,說出一句話來︰「好像,也有道理!」
兩人站在木清寒的對面,說話之間突然看到了一個人影翻牆進了景園,看清那個人影是誰之後,他們就很識相的,開始找借口離開。
「少主,我和雷鳴去後山自己練吧,你早些休息。」雷天眼角瞟著那翻牆進來的人影站在原地不動了,繼續扯著。
「是啊少主。」雷鳴也附和道。
「那去吧。」木清寒眉頭一皺,不悅的瞪了兩人一眼。
當然,對于擅闖景園的不速之客,她自然是早已察覺。
這景園能有多大,更何況這般光明正大的翻牆進來,木清寒自然是第一時間就立刻察覺到的。
只是這不速之客,她太過熟悉,所以,木清寒沒打算理會,只是雷鳴和雷天這兩人,看到東方顥,一個個溜什麼勁兒?
雷鳴和雷天看著木清寒,曖昧一笑,就立刻滋溜溜的跑了。
他們還是十分識相的!
待雷鳴和雷天走了之後,木清寒將手中的劍隨手一擲,那劍插進了一旁的石柱中,劍柄微微的顫著。
她一個翻身,躍上了一旁的合歡樹上,姿態肆意的一趟,慵懶的靠在了開叉的樹枝之上,那模樣風流萬千。
木清寒鳳眸斂斂,唇角一勾,看著東方顥所在的方向,道,「出來吧。」
東方顥也跟著一躍,躍到了木清寒的身旁,臉色有些尷尬的,在她旁邊坐下。
「那個……」東方顥此時此刻完全就像是個墮入情網的毛頭小子,坐立不安的,他望著木清寒的側臉,怔了怔,欲言又止。
這要從哪里開口得好?
難道說︰走吧,爺給你煮飯!
這種話,東方顥還真他媽說不出口!
活了這二十二個年頭,突然要讓他對女人獻殷勤,這個,有點難!
「你大半夜來景園,又是有什麼事?你不會是要來和我探討什麼國家大事吧?」木清寒懶懶的斜睨他一眼,覺得東方顥今日有些小奇怪,但哪里奇怪,她也說不上來。
「我只是想說……那咬斷太子一雙腿的猛虎,已經查到了出處。」東方顥說才一說完,仰天,差點淚流滿面。
他一點也沒有要跟木清寒討論這些屁事!
現下,任何事情,都沒有眼下的事情來得重要!
東方顥懊惱的在心里咒罵了自己無數遍,但轉頭,對上木清寒的時候,依然還是一副很嚴肅的樣子,好似他真的就是打算來說這個話題的。
「哦?我猜……」木清寒對這件事情倒是感興趣。
對東方顥安排的這樣一出戲,十分感興趣,這猛虎咬了太子的戲,自然是有目的的,而目的,是扳倒東方澤吧?
但,若是箭頭直指東方澤的話,痕跡太過顯露。
所以木清寒猜想,這男人絕不會就這般簡單和大意。
若是要打擊東方澤,還有一個辦法!
就是打擊他身旁的人,比如——八皇子。
小九這貨,自然是沒什麼指望了,那麼東方澤身邊唯一一個跟他十分親近得來又有意圖謀害太子的人,就只剩下八皇子了。
若是這猛虎能多少扣些罪名到八皇子的身上,而八皇子若是有異心了,那麼和他走得如此之近的東方澤,自然也開月兌不了干系!
東方顥倒真是心思細膩,這旁敲側擊的計劃,若不是心思縝密的人,當真做不到。
「跟八皇子,有關系吧?」木清寒邪邪一笑,語氣分明是在問著,但眼底的灼灼光輝卻是十分肯定。
東方顥看著木清寒璀璨的眸子,心再度加快跳動了起來,她竟能猜到?果然,是他看上的女人!
「沒錯。」東方顥也不否認直接就大方的承認了下來。
「孺子可教!」木清寒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著突然從腰間掏出兩壺酒來,遞了一壺給東方顥。「已經查出來,那明日開始,可是會有一場大動蕩,這之後,大概不會有多少安生日子可以過,不如現在,喝一杯?」
八皇子若是地位不保,東方澤若是失勢,那麼一直以來蠢蠢欲動的人,都會開始行動!
太子雙腿被咬這事,就是給這奪嫡之事,拉開了帷幕!
這事情一旦開始了,朝中必定是紛亂不斷,各人為求自保,以往跟隨東方澤的,八皇子的人,有多少要重新另覓明主,這太多太多的動蕩,她木清寒,是契王妃,手中握有重兵一事,更是被多少人私相授受著,她自然也不會安寧的。
東方顥嘴巴動了動,想說些什麼,想說別擔心有我在,想說我會護著你,但話到嘴邊,通通都吞了回去。
「喝!」東方顥不說廢話,直接就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木清寒睨他一眼,也豪邁的喝了一大口。
兩人相似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阿嚏!」木清寒突然一個噴嚏,讓東方顥想起了他來景園的真正原因。
「你,餓不餓?」東方顥眼神飄著,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不餓。」木清寒很是誠懇的回答了他的問題,雖然不知道這男人問這個問題的意義何在?
不,不餓?
這兩個字把東方顥的計劃,打擊得體無完膚。
他好不容易才跟無鸞學了幾道菜了,可不能還沒做就胎死月復中!
「走。」東方顥一把拉過木清寒的手,不由分說,就直接把她從樹上拉到了地上。
木清寒被拉了個措手不及,手中的酒壺砰的一聲從樹上砸在了地上,酒水灑了滿地。
東方顥拉著木清寒一路狂奔,一言不發著,木清寒甩了甩手,卻怎麼都甩不開,她皺了皺眉,不悅的怒吼了一聲,「你做什麼?」
他寬厚的大掌,緊緊的抓著她的手,這畫面,讓木清寒的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東方顥回頭瞟了木清寒一眼,臉色可疑的紅了紅,他竟牽著她的手……這柔軟的感覺,連帶著讓他的心,也柔軟了幾分,他沒有說話,繼續狂奔。
這種事情,必須果斷!一個猶豫,他許就沒有勇氣做第二次。
木清寒十分納悶,不知道這男人發什麼瘋,任由他拉著她兜兜轉轉的狂奔之後,他終于停了下來。
木清寒怔怔的望著眼前的地方,更是疑惑。
眼前的門,門上寫著兩個斗大的字——廚房。
東方顥帶她來廚房做什麼?!
「你做什麼?」木清寒皺著眉,視線落在東方顥抓著她的手上,示意他可以放開了。
東方顥繼續沉默,直接拉著木清寒,一腳踹開廚房的門,將木清寒塞進廚房外間的食桌旁的椅子上,按住她的肩膀,「不要動,等著。」
東方顥說完這別扭的一句話之後,沒敢等木清寒有反應,就直接轉身進了廚房,帥氣的拿了一件圍裙帶上,然後開始搜尋需要的食材。
木清寒莫名的看著東方顥的一舉一動,這男人,是想干嘛?
下——廚?
秦王,半夜三更,跑到她這景園的小廚房里,下廚?
腦子有病?
抽風?
有目的?
木清寒猜不透這男人這樣做的目的,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男人並沒有惡意,沒有原因,就是有這樣的直覺。
于是,木清寒選擇,靜觀其變。
看著東方顥帶著一襲蕾絲邊的印花粉色圍裙在廚房內忙忙碌碌的轉悠著,木清寒搖頭輕笑。
這男人,倒還認真上了?
好在這景園的廚房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所以東方顥很快就找齊了題材,他一直緊繃著的臉終于露出一抹笑容來。
木清寒看著東方顥開始嫻熟的洗菜切魚,倒是有幾分詫異,這男人,還會做菜?
東方顥移了移身子,擋住木清寒的視線,在擋住的那一剎那,他一緊張,立刻切到了自己的手指。
木清寒切了一聲,無聊的翻了翻白眼,這男人不給看,她還不願意看咧。
打了打哈欠,木清寒就托著腮打起盹來。
木清寒是被各種混雜的味道燻醒的,她睜開眼眸,看著一桌子的賣相算不上很好的菜,皺了皺眉。
東方顥清了清嗓子,堆著笑意,將一盤小炒肉絲推到了木清寒面前,殷勤的問道,「這肉絲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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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