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意然睜開眼楮,正好對上來不及收回目光的劉牧遠。
呆住了。
是夢嗎?沒有距離,沒有冷漠,感覺很近很近的目光。
驟然醒來的意然,劉牧遠有些措手不及,不過,他還是快速收回目光與手指。坐到沙發上,咳了一聲說︰「累的話,就去臥室睡一會兒好了。」
轉瞬即逝的深情,意然眨了眨眼,再看劉牧遠已是平時的淡漠。不是夢,是錯覺!
疼,意然捂著肚子,這種生理的疼,讓她意識到剛才確實是錯覺,于是問︰「媽媽到家了?」
「嗯。」劉牧遠答。
「那就好。」意然從沙發上起身。向衛生間走去。
縴細修長的身體,劉牧遠第一次覺得她是那麼脆弱,需要人保護。
「意然。」
嗯?意然應聲回頭,驚訝的看著他問︰「怎麼了?」
明明覺得她很辛苦,想要說些寬慰的話,到了嘴邊說出來反而在那麼率真的她面前,顯得過于虛偽與客套了。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意然突然笑了出聲。
劉牧遠一愣。
意然帶著笑意,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說︰「你只是想喊一下我的名字,是不是?」沒有得到劉牧遠的及時回復,她繼續說︰「我有時候也會這樣子,就是想喊一下你而已。」
這時,劉牧遠溫和一笑。
意然太疲倦了,她只想去了衛生間,然後回到臥室好好休息。昨天晚上因為肚子疼一夜都沒有睡好,今天在老佛爺面前得守規矩,硬是撐了半天。
現在終于可以休息了。
迷迷糊糊開始做夢,夢中是她和劉牧遠剛結婚的時候,初婚,她想象著是詩意、美麗且帶著七彩泡泡的浪漫生活,而當意然準備好了像培育花兒一樣迎接並且保鮮這種詩意的浪漫時,劉牧遠當天晚上便出差了。
三天後回來,也只是禮貌性的問候,她想大概是因為他生性冷漠,所以才會待她如此疏離,他和父母相處好像也是如此。
于是,她主動,相對于女人把全副精力放在監視丈夫和防範其他女人身上,她的行為可愛多了。她只要一見到劉牧遠就是笑容滿面,永遠的正能量。盡管,他的目光還是那麼疏淡,起碼,他不再一個字一個字的回答她的問題,會整句整句的說了。
單戀像是毒,身中其毒的人,像瘋了一樣。即便她和他有了婚姻這層保障,她依然希望她與他能夠性靈上無與倫比的匹配。
她開始觀察他的一言一行,他是一個需要自由空間的人,他的東西總規律的碼好,有些潔癖,喜靜。
他有一個愛好,就是會對著家里的落地窗,俯瞰本市的全景,不希望被打擾。有一次,她在不知情下喊她,換來的是他不耐煩的語氣和緊蹙的眉頭,從此,意然乖乖的站在一旁,靜靜凝望他的側面。
這天,他又在站在原來的位置注視。
突然,從玻璃門外,仿佛是天外仙女緩緩的靠近劉牧遠,他含笑伸出雙手,迎接那位美麗女子的到來,緊緊的將女子抱在懷中,如視珍寶。
意然想去阻止,可是像被人定住了身體一般,怎麼也走不動,喊也喊不出聲,她焦急的在心中吶喊︰「牧遠,牧遠,我才是你的老婆……」
她的存在像是透明一般,兩人相偕幻化一團雲彩向天邊飄去。
意然大聲呼喊︰「牧遠,不要離開我!」
躺在床上的意然猛地坐起來,滿頭大汗呆呆地看著坐在床邊的劉牧遠。
「怎麼了?」劉牧遠伸手揩去她額頭上的汗水。
從來沒有勇氣說出口的話,意然此時毫不猶豫的說出口,她緊緊的抓住劉牧遠的手,認真的看著他的眼楮,仿佛要看進他的心里一般問道︰「牧遠,你喜歡我嗎?」
「呵呵。」劉牧遠輕笑出聲,溫柔地理了理她柔順烏黑的長發,笑說︰「真是小孩子心性,都老夫老妻了,還問這麼傻氣的問題。」
她看了看臥室的玻璃窗,夢中清晰的一幕再次浮現,「我夢見你每天站在落地窗前,只是為了等一個女生,我夢見她從天而降,你們……」
「沒有的事!」劉牧遠突然厲聲打斷她。
意然被嚇了一跳,睜大眼楮看著他。
劉牧遠放低了聲音說︰「你想多了,今天可能太累了,阿姨听說你身體不舒服,給你熬了一你喜歡的玉米湯,你起來喝點,放了些可以緩解疼痛的佐料。」
言畢,劉牧遠徑直走出臥室,輕輕帶上門。
意然怔怔的望著被帶上的門,轉頭看向臥室的玻璃窗,旁邊的窗簾微微晃動。
書房中,劉牧遠自錢夾內層掏出一張有些磨損的照片,呆呆的出神。
照片中的女生笑靨如花,溫柔的依在男生的胸膛。恍若隔世般久遠。
「牧遠,我回來了,你還好嗎?我很想念你。」
「听說你結婚了,我以為你會一直等著我,沒想你也會沖動,把婚姻當兒戲。難道上……」
那天她的話,還在耳旁盤旋,手中緊握著照片,隨手要丟進垃圾筒時,遲疑了一下。須臾間,過往如快進播放的電影在腦中飛速閃過。
「砰!」的一聲破碎之聲,劉牧遠一驚,收回手,再次將手中的照片放入錢夾內層,快速走出書房。
只見意然側著身子蹲在沙發旁,轉頭對著劉牧遠尷尬的笑說︰「那,那個,是我不小心把碗給打破了。」
「有沒有受傷?」劉牧遠站在原地,沒有向前走的意思。
「沒有,沒有。」意然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你繼續工作吧,我沒事。」
「那就好。」本想上前看個究竟,識破了她的意圖,于是便轉身進了書房,嘴角不經意的微微揚起。
麻煩下次想把貓藏起來的時候,不要忘了它愛動的尾巴。
客廳中,意然松了一口氣,指著發發的腦袋嗔怪道︰「你怎麼這麼調皮,這麼調皮,吃這胖,長這麼大的腦袋,腦容量這麼小。要是被我老公發現了,非把你扔到大街上當流浪貓不可!」
「喵,喵……」發發眯著眼楮,慵懶的叫著。
「噓!不許叫!安靜!」
「喵……」
「你還叫!」
「……」
此時,並未關上門的書房中,劉牧遠停筆,靜听,無奈地笑著的搖頭,眼神中帶著他不自知的縱容與寵溺。
坐在咖啡廳,意然無精打采的看著咖啡冒出裊裊的白煙。
「喂,你們在床上折騰的次數,已經從一年前一月一次,逐漸變成了一天一次,你怎麼還是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田愉翻著剛買來的化妝品,看著說明書說。
意然嘆息了一聲,「盡管他只對我一個好,沒有騙過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都做得到,關心我,我做錯事了,他也沒有罵過我。我的生日他也會記得,多忙都會陪在我身邊陪我過。可是……」
田愉抬起頭來疑惑的看著她,然後頭一撇,對著窗子說︰「她在炫耀!」
「不是啦,不是啦……」意然趕忙解釋,卻發現似乎這些表面現象確實是幸福的體現,可她就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總覺得,性格使然下,少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周末到了,可是下雨了……和我的心情一樣,濕濕的,不過,祝看文的親們,有個好的心情。俺的心情就像月經,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是不快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