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後,風兗部落。
有意把庖棲培養成接班人的華胥之母,在兩年之前就開始要求庖棲出席部落中的重大會議。
這一日,陽光明媚,秋高氣爽。
伏羲正站在自己的外婆身邊,听著族內的長者們,不斷的講述著這斷時間部落中的大小事務。
「首領,這斷時間又有兩個小型部落來到了我風兗部落。我風兗人口日益繁多,家家已經到了食不果月復的境地。」一名蓄滿白須的老者,沉吟了半晌,開口說道。
一直站在華胥身後的庖棲一愣,說道︰「部落內的獵人們不是常常日出而勞,日落而歸嗎?怎麼會窘迫到了如此地步?」
長者苦苦一笑,道︰「少首領有多不知!這附近的山嶺中,小獸早就已經獵物可獵,而若想要獵捕到那些大型的野獸,每次都需要出動數百的青壯年,而且還要損失過半。長此以往,部落當中青壯年死傷殆盡,如何為繼生存?」
華胥之母聞言,道︰「我風兗部落臨近黃河,這條大河生生不息,縱使打獵凶險,捕魚也是好的啊。」
「捕魚雖無凶險,但是魚類軀體過于滑溜、嬌小。不能足夠我風兗部落的食用,而用魚叉捕魚又太過緩慢,我等亦是無法啊!」老者長長的嘆了口氣,言語間頗多無奈。
庖棲聞听此言,眉頭緊皺。
是夜,月華初上。
庖棲一個人來到了黃河之畔,靜靜地望著湍急的河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咳咳!」
忽然一聲輕咳響起,庖棲回頭一看,卻見一名身著一襲蒼茫熊皮大衣,身高九尺的耄耋老者,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身後。
庖棲登時嚇了一跳,再怎麼說自己也有著即將踏破虛空的修為。這老者既然能夠無聲無息的來到自己身後。那就說明這老者定然有著高深的修為,如何使他不驚?
庖棲平息了下心情,恭敬地對著老者行了一禮,道︰「風兗部落庖棲,見過前輩!」
「咳咳!」老者輕咳了兩聲,說道︰「老頭子我可當不起前輩之稱!我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東西罷了!」
庖棲苦笑不得的搖搖頭,道︰「前輩又何必欺我呢?以前輩的修為,莫說百年了,就是再活千年都絕無問題!」
老者不置可否的搖搖頭,看似隨意的問道︰「小女圭女圭,大晚上的不休息,來黃河之畔所為何事啊?」
庖棲沒有想到老者會有此一問,沉吟半晌道︰「現在,我人族打獵多是徒手或者憑借石棒、石錘等兵器。可是在與野獸的的戰斗中,難免會遇到那些大型的獸類。這些獸類,往往需要我人族付出幾十條族人的性命,才可以成功殺死或捕獲。而這河中的魚兒,身形嬌小且順滑,就算是依靠石器都越來越難以捕捉。我在想,是不是有什麼方法將這問題解決呢?」
老者淡然一笑,道︰「小女圭女圭,也不用你去打獵,你想那麼多做什麼?」
庖棲呼吸一滯,豁然扭頭,盯著老者看了半晌。渾身上下的威風不動,氣勢如山岳一樣沉穩,激蕩不已的渾身皇者之氣勃發。他怒聲道︰「我等身為人族,自當為人族的發展,貢獻一份力量。縱然是身死,亦無憾矣!「
「哈哈哈,好一個縱然是身死,亦無憾矣!」庖棲話音剛落,老者就哈哈大笑起來。其聲音清亮至極,澎湃的血氣直沖霄漢。同時,一股濃郁的玉清仙氣將這老者給包裹了起來。
「 !」庖棲倒吸一口涼氣,這究竟是何人,竟然擁有如此威勢?莫非是族中的先輩不成?
當仙光散盡,露出了里面的人兒。
只見其一襲**長袍,紫色華冠將滿頭的黑發,牢牢的束縛在腦後。兩道劍眉之間,一抹紫色的閃電印記,熠熠發光。
庖棲突然想起部落內那古老傳承的時刻。這道人的裝扮的青年,與聖父李清明的模樣一般無二。!
一念及此,庖棲大驚失色,俯身就要下拜。
不過未曾就被李清明托住了,他微笑著上下打量了庖棲一番,道︰「庖棲,不錯,不錯!」
庖棲手足無措的看著李清明,道︰「不知聖父駕臨風兗,有何要事?」
李清明哈哈一笑,道︰「其實貧道在數年前就曾經與你有一面之緣,只不過你不知道罷了!」
「啊?」庖棲一愣,不知道怎麼回答。
過了半晌,庖棲小心翼翼的看了李清明一眼,忽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求聖父賜下法門,解我人族之厄!」
李清明似乎早就防著他這一手,在庖棲下拜的一瞬間就跳到了一旁。隨後單手扶起庖棲,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何必講求那麼多禮節呢!」
隨後,李清明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大樹,道︰「你須知人族的智慧和不屈的意志力,乃是登臨華夏神州百族之巔的關鍵。至于人族此刻面臨的問題,解決之法當在此樹之間!」言罷,身形虛晃,消失不見。
「聖父!」庖棲有些迷茫的看著李清明.消失的地方,旋即神色堅定的走向了那株大樹。
這大樹生的粗粗壯壯,其上的枝葉更是蒼翠yu滴。只是在某些照不到陽光的地方,有些白絲絲的東西,在月華的反she下熠熠放光。
「嗯?這是什麼?」庖棲眉頭一皺,上前幾步細細看了起來︰「蜘蛛網?」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庖棲驟然哈哈大笑起來。絲毫不顧此時正是夜間,扭身就急匆匆的跑向了山林。
要知道,夜間的山林才是真正凶險的所在。許多凶狠的野獸都是夜間出來覓食。看來,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吼!」
「嗷!」
「 !」
果然,不遠處的山林中很快就充滿了瘋狂的咆哮聲,整個山嶺似乎都活了起來。受驚的飛鳥,撲楞楞的閃動著翅膀,成群結隊的從樹冠上飛掠而起,驚疑不定的望著熱鬧非凡的山林。
當月下枝頭,日上眉梢。衣衫襤褸的庖棲帶著滿臉的喜色,拖拽著無數的藤條從山林中奔了下來。
來到那株大樹之下,庖棲先輕輕捋了捋藤條,而後就仿照著蜘蛛吐絲織網的步驟,開始耐心的編制了起來。
也就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庖棲就織成了一張約有數十丈長寬的大網。他將那些剩余的藤條,一網給兜了起來,隨後就興高采烈的回了部落,直奔議事大殿。
此刻,族中的長者們,正在議事大殿中唉聲嘆氣的發著愁。昨天又接受了一個小部落,這叫部落中的食物,再次見底。
而我們的子鼠大人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竟然破天荒的來到了議事大殿。此刻,他正靠在門檻上抱著竹子狂啃!
「娘,外婆,我找到解決食物問題的辦法了!」大老遠的,庖棲就扯開了嗓門大吼了起來……
這仿如獅子吼的今吼叫聲,嚇得子鼠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口中剛剛嚼碎的竹子全都噴了出來︰「我擦你個瓜娃子,叫個屁啊!你想嚇死你鼠大爺嗎?」
眾風兗部落的長者們,早就習慣了子鼠的語出驚人。可是當他們見到滿身血污,顯得狼狽不堪的庖棲的時候,還是震驚的無以復加。
風兗部落的首領,也就是庖棲的外婆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心焦無比地打量了庖棲半晌,道︰「棲兒,你這是怎麼了?為何弄得如此狼狽,還有這些血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庖棲混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興奮的指著手中藤條編織而成的巨網,道︰「外婆,你看這是什麼?」
「這是?」聞听庖棲之言,眾人全都圍攏過來,盯著那張巨網細細打量個不停。
瞅著那一幫老頭老太太們,在那里滿臉疑惑的指手畫腳。子鼠不屑的一笑,道︰「切,你們難道就沒見過蜘蛛網嗎?」
「蜘蛛網!」眾長者們聞言全身一震,眸中漸漸亮起精芒。
其中一名長者哈哈大笑,道︰「若是拿此物鋪展開來,放在淺水口,豈不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捕到肥美肉女敕的鮮魚?」
「何止于此啊!我等還可以用著藤條多編織一些大網,等我們入山圍獵野獸之時,若是以此網兜住,想必定會馬到功成!」另一名長者亦是開口說道。
庖棲雖然心情愉悅,可是他並沒有眾人那麼盲目。而是從容的說道︰「眾位爺爺、女乃女乃莫急!此物剛剛制成,尚未試練效果!今天日頭剛剛升起,何不就用此物圍獵一天,看看到底效果如何,可好?」
眾長者紛紛點頭附和道︰「少首領說得對!」
于是,整個部落都動了起來。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們涌入山林,用石刀切割藤條,帶到部落中編織成巨網。而後交與另一波經驗豐富的中年人,由他們去捕撈河魚,圍獵野獸。
很快,忙碌的一天就過去了。
當夕陽西下,部落中的狩獵團隊也回來了,他們全都滿載而歸。
狩獵隊的隊長,是一名孔武有力的中年漢子。他興奮的拖曳著手中的野豬,道︰「少首領真不愧是神人轉世!依靠這些巨網,今天一天的收成,足夠整個部落吃三天而有余了!」
庖棲微微一笑,輕呼了口氣︰「我人族,終究月兌離了食物之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