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帥,臨西將軍已然凱旋。」一小兵來報,手中還握著那象征著勝利的小紅旗。
帝宗玦一身狷狂氣勢落座主位,目光威嚴帶著不可直視的高貴之氣。听小兵竟然說桑釗凱旋,帝宗玦的眉眼頓時變得愈發的邪肆冷傲,最是不屑的說道︰「凱旋?小小一場擊退敵軍也算是凱旋?哼!」
底下的人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口,只當是不敢違抗四殿下的威嚴也不敢在這位料事如神的主帥面做點什麼讓這位覺得不稱心的事兒來。這臨西將軍可不就是因為當面沖撞了這位主帥給推上戰場了嗎?
「不過是幾萬人,竟然還用了七八天!」帝宗玦冷冽的聲音就好似帶著利刃的一般戳在了邊境那些守城將軍的心里︰「難不成這邊城之內全部都是些酒囊飯袋?!」
擲地有聲的聲音讓在場的人為之一抖,有些個膽子大的抬頭看一看帝宗玦,發現帝宗玦面如黑鐵之後便更是低下頭瑟瑟發抖,不敢多說一句話了。
帝宗玦冷眼看著底下的這些人,分明都是一個個精挑細選的武將,怎麼會在邊境呆了幾年就變成這樣一副窩囊的樣子!帝宗玦看著一個個眼神中都帶著點點後怕,心中不禁開始疑慮了。這些人都是永璋帝親自分派下來的,家中的親人也在好好保護著……親人?!帝宗玦眼神一眯,猶如一頭發現了獵物的豹子一般銳利!
桑釗!桑烈!
帝宗玦冷笑,這桑相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在在行軍家眷的身上打主意!若不是因為他看到了那些人眼中的後怕和疑慮,只怕他還被蒙在鼓里!為人臣子怎麼會沒有在為君死的覺悟呢?更何況是在戰場上的將軍和將士們,可當下那些人的眼里全都帶著些些的後怕和畏懼,其中個別些人還有些憤懣……
環視了底下的人一道,帝宗玦冷冷的說道︰「本帥的話,都是耳旁風不成!」
「臣不敢!」眾人又是齊齊的拜了下去,那聲音整齊得愣是讓人跳挑不出一絲錯來!
帝宗玦冷嗤一聲,道︰「邊城失守了,你們的妻兒老小一樣是大雍的罪人。」
帝宗玦說完之後便拂袖而去,而那些人卻因為帝宗玦方才的那一句話心頭猛跳。這話里的意思可就多了去了。什麼叫‘一樣’?一哪樣?那些人心中都不覺慌神,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被永璋帝封為第一軍師的聞典。
聞典倒是十分悠閑的樣子,嘴角微微翹起,看著那些人著急得跟個什麼似得卻又不肯上來一個人好生說說。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幾個將軍們就這樣僵持著,一直不動。聞典到底還是失了耐心,在兩個時辰之後,他的五髒廟都開始鬧騰起來了。卻還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問一句,非得等到四殿下真的大刀闊斧的將這些人統統拖下去砍了麼?
聞典也嗤笑一聲,便昂首大步的準備走出去。卻有好死不死的被當中一人抱住大腿,絲毫沒有一個將軍的樣子︰「軍師……救救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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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宗玦手中握著從西京傳來的信件,微微一嘆將它置于燭火之上焚滅。寧兒傳來的這消息倒不知道是好是壞了。冬青太子似乎與桑家也有些淵源,但這件事若是寧兒知道了,父皇怎麼會不知道呢?可父皇將冬青太子留在大雍的用意是什麼呢?
帝宗玦微微蹙眉,這一點,他想不到什麼很好的理由。冬青太子若是在大雍停留時間過久,勢必會引起冬青國的惶恐,也會影響到兩國交邦。而大雍這一方對于冬青太子的來意則是很清楚的,冬青太子前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求娶一個大雍的公主麼。
桑相……若將岳昭嫁到冬青國去,桑相會有什麼反應麼?帝宗玦嘴角微微下沉,桑相只怕是沒想得到什麼好處,他只是想將岳昭這個深受皇寵的大公主給送出大雍。因為,若是一個公主嫁到冬青國去,若是沒有別的原因的話,那就是一顆棄子了。冬青國是大雍的友邦,這樣的友邦就算要送人過去,也不會大搖大擺的將公主送過去。因為就算這樣送過去,冬青國也會將那送過去的公主當做是座上賓,卻不會當成是本國的人。
因為每一個帝王對于外來的人員都敏感到不行。
帝宗玦沉思,這件事倒是有些棘手。
「扣扣。」
門被叩響,帝宗玦微微蹙眉︰「進來。」這時候來的人,不是聞典就只有容嘉文了。
「主帥。」來人正是聞典,他手中帶著一疊的書卷,似乎筆墨剛剛干掉的樣子。
帝宗玦將目光轉移到聞典手中的那疊書卷,問道︰「有消息了?」
「是,如主帥所料。」聞典將手中的書卷遞給了帝宗玦,一邊繼續說道︰「桑相做的很是隱蔽,若不是他們自己說出來的話,我們去查可能還會耗費掉不少的人力物力。並且,京中的事翁主也有消息傳來,她已經在命鐵衣衛秘密查尋那些被桑相替換了的將士家屬在何處。」
帝宗玦看著手中的書卷,里面的內容實在是令他惱怒︰「哼!桑相果然是個有本事的人!竟然敢在天子腳下就如此膽大的將將士們的家屬替換!還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這京畿衛掌握在桑家實在是危險!」
「幾日前隨桑釗出戰的曹李兩位將軍多年前曾經受過桑家的恩惠,想必這一番他們也是有份參與。否則的話怎麼會這麼順利呢。」聞典說道。
「順利?」帝宗玦狐疑的看向聞典︰「這是什麼意思?」
聞典正了正顏色,道︰「皇上曾經說過,邊城將軍們的家眷都在十分隱蔽的地方,若非內部人員的話,不會知道。桑相之所以速度這麼快的讓將軍們束手就擒的原因也就在這了。」
「果真是放肆!」帝宗玦鳳眸中怒火中燒!這個桑烈還真是膽大包天了!竟然做出了這麼多事……
「主帥,您看呢。」聞典雖然是個軍營中的文官軍師,但是他卻也是個熱血的人。邊城將士雖然因為家中親人受制于人,但是這分血性卻也被抹滅的差不多。想必都是這幾年邊城無事所致。
帝宗玦抬頭看向聞典,竟然笑道︰「軍師何必問我呢。本帥覺得軍師應該已經有了決定了。」
「若是得了主帥的支持,聞典自然是萬死不辭!」聞典激動的跪在帝宗玦面前︰「聞典雖然是軍師卻也是個鐵血錚錚的漢子,不想我大雍如此好河山竟然要被個小國欺凌!」
帝宗玦起身,將書卷放到一邊,將聞典扶了起來,說道︰「軍師何必客氣呢。此番若是不能消除那些人的二心,不妨清除干淨。」
聞典驚訝的抬起頭,看向帝宗玦,說道︰「主帥,若是全部清除,只怕會造成動亂。」邊城將士雖然不多,但若是全部大換血的話真的會引起動亂的。
帝宗玦神秘一笑,說道︰「既然桑相知道用移花接木這一招,我們自然也能用。鐵衣衛之中不乏能人。」
聞典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連連說道︰「主帥英明!殿下英明!」
鐵衣衛雖然之前也是跟著宣寧翁主來了一百來人,但是因為翁主不放心殿下的安全,強行留下了一半暗衛和一半鐵衣衛。而四殿下的意思就是昂鐵衣衛中的一些人來代替了這些個將領們,而翁主也會在京中將那些人全部都換回來。這移花接木到了最後也還是原樣奉還。
帝宗玦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立刻去做吧,盡早返回西京。」
聞典又是一怔,沒有想到帝宗玦竟然會這麼著急。但是隨即想了想,翁主在西京的情況只怕也算不上好。那冬青太子倒是個棘手的事兒,雖然明面上和桑相沒關系,但是最後挑選出來嫁到冬青國的人選卻是還沒選定的。況且,永璋帝的意思是讓宣寧翁主和成郡主和大殿下一同接見的冬青太子,若是冬青太子看上了翁主的話,四殿下豈不是要急死?
如此一想,聞典倒也是應了聲就下去了。而帝宗玦的目光落在那書卷上,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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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境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一擊必殺的決戰,而西京皇宮中的情況卻也不容樂觀。
未央宮內李鳴因為皇後的一句話就已經變成了一個末等太監,如今在未央宮的情況就與容熙寧當初說的並無兩樣,生不如死的活著。
「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了麼?李公公,我怎麼能與皇後娘娘抗衡呢?」容熙寧端起茶杯,輕輕淡淡的說道,似乎全然沒有將剛才李鳴的那一番求助放在心上的樣子,讓底下跪著的李鳴覺得好生心急。
「翁主!是奴才有眼不識泰山,是奴才有眼不識泰山啊!」李鳴見容熙寧神色淡淡,更是止不住的猛扇自己耳光。
「李公公這是做什麼?」容熙寧微微蹙眉,十分不喜︰「李公公可不要這樣,宣寧可承受不起呢。說起來,李公公也皇後娘娘身邊的人。皇後娘娘怎麼會在這麼狠心呢?是吧,珊瑚。」
「是,主子。」珊瑚在一旁低眉順眼,一副以容熙寧為尊的模樣讓李鳴忽然間明白了什麼。
容熙寧淡淡一笑,瞧著李鳴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低聲說道︰「李公公怎麼不明白呢?這後宮之中有利用價值的人才能活得長久啊。李公公怎麼不想想您的價值呢?」
李鳴頓時便是懂了容熙寧的意思,叩首,起來之後,壓低了聲音說道︰「翁主的恩情,李鳴沒齒難忘。」
「李公公慢走。」容熙寧嘴角邊上掛著淺淡的笑意,目送李鳴走出了頃寧宮。
珊瑚隨即便說道︰「主子怎麼讓他回到皇後娘娘身邊呢,這若是皇後娘娘的一個計策的話,主子不就上當了麼?」
容熙寧睨了珊瑚一眼,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珊瑚,你當真是看不清了。皇後娘娘不管是不是用李鳴當棋子來試探我,我都會吧李鳴這顆棋子用的好好的,還得用在她自己的身邊,讓她瞧著心里不舒坦,我就開心了。」
珊瑚忍不住想要翻個白眼,但是攝于容熙寧的氣勢她卻是不敢的。自家主子方才說的那話,好似對方不過是個小嘍一樣,可以任人欺凌似的。那可是皇後娘娘啊!主子那話可真是露骨︰讓她瞧著心里不舒服,我就開心了。
容熙寧對于珊瑚心中的月復誹約莫也猜到了些些,但是珊瑚跟著她這麼多年自然也知道她的習慣的。容熙寧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最近那冬青太子如何?」
「冬青太子整日都是大殿下和成郡主伴著,並無異常。倒是大殿下常有消息過來,主子您也見了的。」珊瑚說道。
「大殿下倒是有心了,只是不知道誰跟大殿下說了些什麼。他現在倒也開始心中運籌帷幄的對待冬青太子了,到底也發現了冬青太子的不同。」容熙寧心中一直覺得這冬青太子其實是有問題的,但是她卻是具體說不出什麼來。貴氣是有的,舉手投足間卻是少了些什麼,讓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比起大殿下和三殿下都差得遠。
說到三殿下的時候,容熙寧便是不可避免的想到帝宗閻!自她重生一來尚且沒有與帝宗閻正面交鋒過,但是帝宗閻的動作多多少少都會受到影響,大部分也都是容熙寧的意思。而帝宗閻就算氣得跳腳也罷,都不會知道是她在背後做的動作。而容蕪的話,最近傳來的消息也正好讓她十分滿意。兩人已經搭上線了,就看看接下來到底是誰忍不住要先動手了。
帝宗閻,容蕪,姜瑟,甚至是沒有出現過的桑宓都是她的對手。
容熙寧莞爾,這些人尚且沒有正面交鋒,她只需要一步一步讓她們都步入死亡的圈子,永遠墮入無間地獄才好!
「翁主,您的妹妹,容二小姐來求見您。」門口的小宮女小跑的著進來說道。
容蕪?容熙寧眼神一眯,這時候來頃寧宮見她可不見得是件好事兒呢。帝宗閻這才與容蕪通過氣兒,這會兒就開始來了頃寧宮。容熙寧點點頭,道︰「讓她進來吧。」
「是,翁主。」小宮女又顛顛的給跑了出去,似乎十分熱衷于跑腿一般。容熙寧忍不住失笑,這宮中這麼單純的孩子,不知道還有幾年單純的看頭呢。
「姐姐!」
容蕪今日打扮得格外的清麗,本就是清麗的小臉這樣應景兒的一個打扮倒也是十分可人的一個女子,只是容熙寧卻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恨意。
容熙寧微微揚唇,道︰「別這麼親熱了。我與你不和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今日特意跑進宮里來見我,有什麼話就直說了。」
容蕪一愣,她原以為容熙寧還會與她客氣一番,卻沒有想到容熙寧竟然如此直接的跟她挑明了說話。一時間容蕪的臉上顯得格外難堪。
對于容蕪的心理活動,容熙寧實在是清楚不過了。不過是又在想為何自己一點都不客氣的于她說話。而容熙寧的意思卻是,一個庶女,本來就不打算好好相處的人,她又何必給什麼好臉色呢?容熙寧從來都不是軟柿子,更不是槍把子!
「姐姐怎麼能這麼說呢?你我二人不過是些小矛盾,姐姐又何必夸大其詞呢?妹妹這里給姐姐賠不是了。」說著容蕪就對著容熙寧要行禮,珊瑚卻是一把制住了容蕪。
容蕪不解的看向容熙寧,說道︰「姐姐,你是何意啊?妹妹這可是誠心誠意的來與姐姐說和的呢。」
容熙寧好笑的看著容蕪,毫不客氣的說道︰「說和?我可沒有與你說和的打算。你做的那些個事情也不要當做是我不知道的。背後捅人刀子的事兒你容蕪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每每得見你這副樣子我都恨不得拿面鏡子與你瞧瞧你現在的模樣,簡直就是丑陋至極!」
容熙寧字字句句毫不客氣的話更加是讓容蕪在宮人面前都丟盡了顏面,可是容蕪臉色一白之後便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姐姐,妹妹知道錯了。姐姐就不能原諒我麼?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容蕪干脆就跌倒了地上,微微抬眸,楚楚可憐的看著容熙寧,仿佛容熙寧下一瞬就要殺了她,她也心甘情願一般!
「相煎何太急?」容熙寧冷笑,毫不留情的呵斥道︰「你作為庶妹屢屢陷害嫡姐,更是不惜想要毀壞嫡姐的名聲,這類事兒若是將你我位置對調一下,你只怕恨不得我碎成一塊塊兒的才好!你倒是喜歡倒打一耙啊!」
「姐姐!我沒有啊!」容蕪哭喊著。
「沒有?沒有什麼?」容熙寧冷笑著看著容蕪︰「你可知道,你在來頃寧宮的時候,這些事就隨時準備被我公諸于眾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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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嚶嚶,少了五千字。因為空白今天情緒受到了很大的波動,更新的少了。
我知道我已經欠了兩萬的稿子,話說,我會加更的。在空白放暑假之後,一定會加更的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