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娓娓道來︰「我爹爹年輕的時候有過一個好友,似乎叫方海,後來那人被一個修仙者給帶走了,之後就成了仙人。浪客中文網今天他來了這里,本想在我華清門中挑選具有仙緣的弟子帶回去修成仙人,可沒想到我回去晚了,正好錯過了。」
修仙者?花姚對于這個陌生的詞匯雖不是很理解,但也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神仙是可以修練出來的!
林野望著花姚嘆息道︰「我們都是同病相憐,你剛來沒法得見那位方仙人,我是回去得晚了,錯過了這一回,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不會的,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奇跡發生呢。」花姚尚還幼小,也不怎麼會安慰人,只能套用別人的話。
林野搖了搖頭︰「仙人講求的是仙緣,就算再次遇到,如果不具備仙緣那也是白搭。算了,不想了,就當自己沒仙緣吧!我回去了。對了,你叫什麼?」
「花姚。」
「花姚。」林野細細品味著這個名字,看了一眼花姚漂亮的大眼楮,臉上又紅了紅,連忙轉身往回跑,邊跑邊向她揮了揮手,喊道︰「小師妹明天見,我會帶好消息給你的。」
「謝謝你,林師兄。」花姚也回應了一句。
林野听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雙手提著水桶背著陽光站著的小女孩,又不自覺地紅了臉,差點被地上的石子拌倒,踉蹌了幾步,跑得更快了。
花姚用了整整一下午打滿了兩缸水後,又被廚娘叫去洗菜了,晚飯時間差不多了。
廚娘看著花姚竟用那麼多時間才打滿水,擔誤了洗菜的時間,又想著是不是真該換個人,但看這小女孩做事又如此勤快,不忍傷了她的心也就沒說出口,就看她能堅持多久,若是堅持不了,也不能怪廚娘趕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飯之後,花姚又被遣去打水了,一點也沒看在她年幼的份上而有任何的寬待。
花姚也不氣,因為她相信林師兄不多久就會來通知她一個好消息。
而另一邊林海也正在為這事努力著,昨日里因為仙人的事爹爹不高興他沒敢說,今日一大早,他就為花姚去說情了。在他百般勸說下,華袍男人也答應了讓花姚先從外門弟子開始,只能學習一些粗淺的武功。
林海也知道不能強求太多,但以後有時間慢慢來,在與爹爹說好後就跑去廚房找花姚了。
「廚娘,花姚呢?」
廚娘看著少有來廚房的四少爺,不解地道︰「她去後山打水了,少爺找她有什麼事?是不是這個新來的哪里惹到少爺了,少爺大可說與我听,我讓她回家去!」
「以後你不要再叫她打水了,她現在可是升級為門內的正式弟子了。廚娘你忙吧,我找花姚說去。」
廚娘看著林野跑出去的背影,妒忌地嘀咕道︰「真是好運的小丫頭,估計是靠那張小臉蛋討得咱們四少爺的歡心!小小年紀就那麼會勾引人,長大了還得了!嘁!還虧我當初看她可憐好心收留,早知道就把她給轟出去!越起越氣不過,不行,我得找掌門夫人說去。可萬萬不能讓少爺小小年齡的就陷進這小狐狸的圈套里。」
花姚從泉邊提起一小桶水正要往回走去,就听見林野的清亮的嗓音在喊著她的名字,接著看見他興奮地朝她奔了過來。
林野跑到花姚面前看著她提著滿滿一桶水,氣喘吁吁地道︰「小師妹,我說你怎麼還來打水啊,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嗎?你肯定能成為華清門的弟子的,以後不用再干這種粗活。」
花姚眼楮一亮︰「你是說我現在可以成為正式弟子了嗎?」
林野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隨意又不好意思地小聲道︰「雖然只是外門弟子……但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爭取讓你成為內外弟子,學習華清門的厲害功法的。」
花姚看著林野如此鄭重地許諾,微微一愣,笑道︰「謝謝林師兄,能成為外門弟子我已經很開心很開心了,以後我一定會努力成為內門弟子,不辜負林師兄的期望。」
「嗯!你以後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隨時來找我。」林野打包票道。
「林師兄,為什麼你說話那麼管用呢?」花姚疑惑道。
「嘿嘿。」林野習慣性地模了模自己的耳朵,略有些自得地低聲說道,「誰叫我爹爹是華清門的掌門呢。」
花姚吃了一驚,正要說什麼,卻又被林野打斷︰「我們快回去吧。這水也不用打了,我帶你去見我爹爹。」
林野說著抓過花姚手中的水桶全部又倒回泉中,拿起花姚的一只手快速地往回走去。
而另一邊,糾結的廚娘眼看著就快要走到掌門夫人門外,卻又猶豫不定,從一開始的大步流星變成了別扭的細碎步。
「華清門!交出寶物,否則——滅亡!」
突如其來的怒吼,宛如平地一聲驚雷,華清門內所有正在做事走路的人此刻都停了下來。屋內的人或從窗口張望,或快步走出門外,看著忽然狂風大作的天空。
只見天空中烏雲翻滾,似有妖孽作怪,緊接著,一個面紅耳赤,腳踏巨大金刀的壯漢從烏雲中現出身影,銅玲般的大眼楮瞪著華清門內的一眾凡人。每個被他的目光審視的人都被嚇得失禁,或跪倒在地瑟瑟發抖。那恐怖的一眼,如同死神的凝神一樣,似乎隨時能要了小命。在這雙巨大的眼珠中,蒼生就一群弱小的螞蟻,隨手可捏。
怪人最後把目光停留在華袍男人身上,想必這人就是華清門的主事人。
怪人站在空間用手中,遙遙指著華袍男人,不容置疑道︰「你!把東西交出來!」
華袍男人此刻氣機被怪人鎖定,臉色蒼白卻暗自鎮定道︰「不知上仙所指何物,若是在下這里有,必定會為上仙奉上,只求上仙高抬貴手,放過我門中眾多無辜生命。」
「何物?哼!你們凡人的東西本座豈會看重!昨日那姓方的修仙者可是到過你這?」
「姓方?」華袍男人自知此事不妙,卻依舊強自鎮定,「回上仙,我門中方姓之人不少,不知上仙所說是哪位,何又為修仙者?」
「還想狡辯!我在他身上施過的彌留香,他到過哪里又豈能逃得過本座的察覺!卑賤的凡人!若不是擔心姓方的手段太多,本座怎會與你廢話太多,待本座將你們覆滅之後便可知那物在何處!」
「夫君!」一名貴婦從房中跑了出來,帶著明顯的哭腔與祈求之意看向華袍男人,「夫君,你……」
華袍男人連忙制止住了婦人的話,神情冷淡地搖了搖頭︰「夫人不必勸說,我們清華門說沒有就是沒有。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上仙如果非要取人性命,在下願意舍棄賤命一條,只求上仙放過他人。」
「好一個有所為有所不為,本座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種虛偽小人了!」怪人說著就一躍而起,一手抓起腳下的金色大刀,怒道,「竟然你們不肯說,本座就自己找,本座就不信會找不到!」
「不好,我們快走!」林野一早在看著空中怪人發怒的模樣,就已經拉著花姚又往山泉的更遠處跑去,這後山他常來,熟路得很。
花姚驚恐地看著怪人的模樣,和高高在上的神情,此時已經無法思考,任由林野拉著她,許久才反應過來,卻是心急加疑惑不解︰「我們為什麼要逃啊?你爹他們還在門中,難道我們要毛下他們就這樣走了嗎?」
林野毫不停留在地山野里飛奔著,一邊回道︰「你不了解修仙者的強大,我們凡人就算武功再高強,在他們手中翻手就能滅殺!門中若是安然無恙,我們再回去便是,如真是出了什麼事……」林野也不敢再想下去了。
花姚听了這話默默地跟在林野身後,任由樹枝刮破衣服,剌痛皮膚也不哼一句。她懂得了,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最起碼他們還有命在,或許還能報得了仇。而回去也只是送死罷了。
花姚跟著林野在這短短的對話時間,跑到了離華清門稍微有點距離的個石坡上,站在高處透過樹林看著不遠處的華清門。
此時,怪人正提起大刀,口中喝出一字︰「死!」
只見怪人手中的金刀橫劈而出,劃過一道金光中帶著紅芒的巨大刀影覆蓋了整個華清門。在這令人窒息的刀影之下,在凡人眼里看似結實莊重的門派就這樣覆滅了。
被刀影壓制得分崩離析的建築之中找不出血跡,只有夾雜著灰塵的淡薄的血霧喧告著華清門上下幾百條人命就此終結!
翻手一刀間,只留下轟然巨響回蕩在耳邊,再不見華清門的昔日風光。
花姚和林野都被嚇住了,花姚剛來才一天只是震憾于這整個場面。但林野不同,他的家人,他的根,他的一切都就此覆滅了。抓著花姚的手不由緊了緊,花姚被他抓得吃疼,回過神來看見那怪人還未離去,拉著林野躲藏住身形,以免被發現之後遭到斬盡殺絕。
怪人在怒氣之下滅了整個門派之後,又在上空逛蕩了好一會才怒罵著恨恨離去,顯然,他並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花姚見那怪人已經離去,便拉著林野一起匆匆離開。生怕那怪人突又返回,想要再仔找那可就遭了。
林野六魂無主似地任由花姚拉著,花姚又不認得路,不知該何去何叢,于是停了下來,搖晃著雙眼無神的林野,大叫道︰「林師兄你醒醒!快醒醒!我們還得逃命呢!」
耐何林野所受的打擊太大,親眼目睹著自己的家被化作虛無,幼小如他,又怎能承受得住這分沉重的打擊,他沒有暈過去已經算是極好的了。
花姚都拉不回他的魂,氣恨地掂起腳,用雙手扯住了他極具特色的招風耳。然而腳下一個滑溜,雙手一用力扯痛了林野,堅持著又是一聲大叫,林野這才回過了魂。卻是晚了,眼睜睜地看著花姚滾落了斜坡,他伸手僅僅觸踫到一道殘影。
「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