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擺設清簡,樸實無華。繞過寬敞的正廳,進入到開著房門的書房中,便見,一襲白衣的雲離仙人正站在唯一的書架前,翻看著手中的書本。
「弟子花姚,見過師傅。」花姚跪拜了下去。
「起來吧,以後不用行這麼大的禮,見過就好。」雲離轉過身,手中拿著書,走到花姚身邊,道,「你我也算是有這一場師徒緣份,原來我要向你介紹另一位寒靈根的長老,讓她來教導你最為適合不過。只可惜,她外出修行還未歸來。為師主修水性功法,對你的幫助極微,也不敢冒然教導,只怕會誤了你的修行。以後,還得多靠你自己,凡事多設想,不要急功進利,為師只能是從旁指點,很多事情可能都無法做出對你有益的判斷。我這里有一本寒屬性的上等功法,《邃遙寒》,你可以拿去多多借鑒。」
雲離說著,將手中的書本遞給了花姚。
「謝師傅。弟子只希望能聆听師傅教悔。」花姚懇切地看向雲離,卻不給雲離任何壓力。她知道自己師傅一心只浸在修煉當中,能讓她成為記名弟子,已是極大的恩慧了。
「為師從未教導過徒兒,這方面並不擅長。我見你將御水決也修行得不錯,可有什麼疑問?」
花姚努力地想了一想,方才道︰「御水決修行尚可,就是關于靈根一事,弟子不太明白。若不是師傅之前證實過弟子是雪靈根,在修習了御水決之後,弟子也會認為自己是水靈根屬性的。」
雖然花姚也對居住在丹田中的異火感到不踏實,但她卻沒有提及。謹記著妖童教訓的她,生怕不小心暴露了石中界,更怕影響自己與師傅的感情。
「你這情況,我也已經看見了。只是為師,如今也無法給你太多答案。這也許是雪靈根的一種形式的體現。你可有嘗試過修習其他功法?」
「初進御靈宗之時,在藏書閣內選了一門霜系功法作為借鑒,卻不敢胡亂修習。還請師傅指點。」
「霜系功法,也是極其罕見的功法,倒與你的雪屬性極及接近。不過,你如今的御水決修煉進展還不錯,其他的功法你先不要嘗試,只可借鑒。若是御水決無法再幫你有寸進之時,你再嘗試其他法門。」說到這,雲離頓了一頓,又道,「這其實是你最大的優勢,也是最大的劣勢。單一屬性之人更改功法,只能選擇同一屬性。而身兼兩種屬性以上的靈根都,卻能在一方面得不到進展後修習其他屬性的功法,但這會影響修煉進展,且修學雜多之後容易反受其害,尤其是一些相克的屬性。雖然你的雪靈根不太可能存在屬性相克,也當謹之防之,小心駛得萬年船。」
「是,師傅,弟子定當謹記在心。」
「你如今已達到煉氣期第四層了,修煉固然重要,便能適當抽取時間學習一些法門防身。這書房內都是一些法術書籍,和一些前人留下的雜記閑說,記錄的是一些修仙界的見聞奇說,閑來時可以多看看,有助于增長些見識。這些書,你若有中意的,便自己取,學完之後再放回即可。」雲離說著,又隨手拿出了幾件法器懸浮在空中,「為師這里也有一些適合你用的法器,你可以選取幾件,作為隨身武器。雖然為師可以給你寶器,但以你如今的修為,寶器反而對你有害無益。為免你過多依靠法寶,為師也只能賜予你一些法器。」
「弟子明白。」
花姚也不貪心,只選了幾件自己喜歡的樣式,一把上品青衍軟劍,雲離師傅使用的也正是軟劍。另外,還有一對名為雙月的中品法器,雙手彎刀。還有一條看似華麗的七彩飄帶,中品法器七彩飄。
「好了,就這三樣。」
「能否告訴為師,你為何選擇這三樣嗎?」
「只是覺得喜歡吧,所以都想學著試一試。」花姚老實道。卻也未曾料想到,這幾樣東西以及手中的飛鏢,奠定了她以後獨一無二的博殺路數。
「多數人選法寶時都是選擇同種類的稱手法寶,方便在戰爭中遺失之後能有替換之選。雖然法門沒有功法那麼多限制,但將單某一種法門煉習到純熟,總比雜學不精的好。不過,你現在還小,還沒有確定適合哪一種法器,便也由你了。這三樣東西,我這里也有較為適合的法門,你也一並拿去看看吧。」
雲離朝書架招了招手,從中抽出三本書,漂浮在花姚眼前。
「謝師傅。」花姚將東西收好後,又紅著臉道,「師傅,有沒有飛鏢類的法門?之前慕伯伯給了我一個飛鏢類的法器,我不小心傷了人了。所以想要好好地學學,以防再次錯。」
雲離听了,招了招手,再次從書架中抽出一本書來。
花姚接過書本,喜歡道︰「多謝師傅。」
「可別因為貪圖法門太多,而誤了修行。」
「是。弟子定會潛心修煉,不負師傅期望。」
「嗯,你自己在後面房間中找一住處,安住下來,為師在水簾後面的洞中閉關修行,偶爾才會出現出關,檢查你的修行結果。這里有兩瓶丹藥,一為闢谷,一粒便維持五天不吃不喝,適合靜心修行。另一瓶為凝氣丹,適合煉氣期使用,幫助你加快提升修為,每一層的使用量不可超過三粒,否則效果大減。」
「是,師傅。」花姚欣喜歡的接過丹藥,這就是傳說中的丹藥呀,在這之前她還是只聞其名未見其形呢。
「其他的你便自行安排吧。」
雲離交待完畢後離去,花姚站在崖邊樓宇上看著雲離仙人飛沖進瀑布,消失不見。然後又在攔桿前望著無盡的美景,好是一陣驚愣!
這麼高這麼陡!她怎麼下去!唯今之計,只有煉習御物飛行之術了。好在雲離給了她一般闢谷丹,不怕餓肚子,不然真沒地方哭。
接下來的時日,花姚便開始了修習御物之術,但在懸崖邊上練習飛行還是有危險性的。花姚也是在練習到極為自信之後,方才試著腳踏青衍劍低空飛行,從慢到快,純熟如意之後,才一次次地拔高高度練習。在給足了自己信心,認為自己可以後,才駕著青衍飛向樓宇之外。
花姚駕御著青衍劍自在地飛行在空中,感受著吹拂在耳邊的巨風,獵獵作響,孩童的心理在此時展露無遺。她飛行得不快,一直乎高乎低地嘗試著精準控制,勉強能達到隨心之後,開心地大叫了一聲。
「哇——啊——」
伴隨著驚呼的是慘叫,一時得意失足的代價,便是裁落水中。
但,預想中的災難沒有到來,而是落到了一個她不敢預想的懷中。橫抱著她,從水面飛掠而起的,正是本應閉關的雲離仙人!
花姚張了張嘴,又驚又喜地看著抱著她的仙人仙臉,卻沒敢開口。直到雲離將她抱到河岸時,才怯弱地開口︰「師,師傅……你不是在閉關嗎?」
「為師剛收你為徒,無法真正靜下心來閉關,便一直暗中觀察著你。你可知你為何失足跌落?」雲離語氣清淡,听不見有任何責備之意。
「是弟子太大意了,一時得意忘形。」
「修仙之路,本就應腳踏實地,一絲大意也不可。很多時候生死也只是一念之差。仙術法門即便能做到隨手拈來地步,也不得太過得意望忘形。御靈宗之所以名為御靈宗,便是以御為核心。修仙者因為神念神識強大,才能一心多用。御物,要時時刻刻都與所御之物保持聯系,做到無論心到,意到,還是念到,物都能隨之而到。」
雲離依舊是淡雅得听不出情緒的聲音與河水的湍流聲同時流入花姚心中。
「弟子謹記。」
「你也有十幾天未曾離開了,也是該去找你師兄師姐他們聊聊,去吧。」
雲離回到洞中後,花姚再次御著青衍飛離而去,這次她依舊飛得不快,勝在更為平穩。
花姚飛到御靈殿後,便停了下來,徒步前行。這恢宏的大殿坐落在高峰之上,僅次于飛天玉台。雖說是個大殿,卻是由好幾個小殿組成的,統稱御靈殿,平時都是張懇長老駐鎮在此。主要是用來接待客人的,平時,門中同輩之人也喜歡到這切磋比藝,或交流修煉心德。所以,除了修煉之外,御靈宗的弟子們,多數會聚集在此地。
花姚到來之時正是早飯時間,十幾天不曾進食過米飯的她,當先選擇進入偏殿的食廳,享用早飯。
「咦?慕師兄。」
花姚沖眼前一人喊道。說來也巧,還未進入食廳,卻先見著了要見之人。
「小師妹!」慕子凌回轉過身,看到花姚的笑臉後,瞪大了眼楮,接著便是一句寵溺的責備,「我還以為你有了師傅之後,便忘了師兄了呢,十幾天都不來看我。而我還天天來,就想著什麼時候你來了找不到我。」
花姚擺擺手道︰「我也不想的啊,只是情況稍微有點特殊。我們先吃過飯再說吧。」
慕子凌點了點頭。兩人在食廳中進過餐之後,方才到殿外聊起了這拜師之後的事。听了花姚的話後,慕子凌無不羨慕地道︰「有個元嬰期師傅就是好了,隨便一出手便是上品法器,還有足足兩瓶丹藥!不過也要看那人是誰,很多人對待記名弟子都是很打發的,極少會過問,更別提賜法寶丹藥了,哪會像雲離仙人那麼好。可惜我不是水屬性的靈根,不然也要試上一試,哪怕跟你一樣是記名弟子我都滿足了。」
花姚想想,也覺得自己是極幸運的一個吧,這更加堅持了她要努力向師傅看齊的決心。
「雖然說,雲離仙人時常閉關,但也不會對你不管不問,即使是親傳弟子,如果師傅要閉關,就算是親兒子都沒用。」慕子凌憤憤道。看來,某人是深有感觸。
「一切都要靠自身的努力。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便是這個道理。」花姚也極為贊同的,所以她對師傅只有感激,而不會有任何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