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靈宗內,新進的弟子們都從自己師傅口中得知了煉氣期比式這碼事。這比試,不僅是新進弟子之間的比試,更是包括門中所有未曾跨入紫府境界的弟子們的一場切磋。
比試會上,除了閉關的一些前輩們,御靈宗的各級弟子們都在飛天玉台上聚集著,煉氣期的也都到齊了。花姚也在其中,只是不知為何,她感覺到新進弟子們看向她的目光有異,還有背地里討論著什麼。
「听說了沒?」
「什麼?」
「花姚小師妹前幾年不是修為極快,驚艷宗門嗎?那是因為她體質特殊的關系,可在兩年前便停滯不前了,你沒發現兩年過去了,她還停在第十層嗎?好幾個弟子都反超她了!」
「這不是給雲離仙人丟臉嗎?」
「雲離仙人也是看她水屬性純淨,才想先收為記名弟子觀察一番吧,沒想到她卻突然停滯不前不了,不知雲離仙人會否把她趕出門下呢。」
雖然那些新進弟子都壓低了聲音或直接用傳音,卻瞞不了長老級人物的強大神識。高高的看台之上的雲離,把下面的細聲討論都听在耳里,瞥了一眼一旁悠哉著的張懇。
張懇回望了過去,露出一個俊逸的笑容,傳音道︰「雲離長老,楚歌長老還是有所遠見的,你說呢?」
張懇這一句無非就是把這些歸罪于楚歌身上了。雲離沒有回話,把目光調轉到台下。這事對他並沒什麼影響,影響的也只是花姚的心態,況且,這也能成為之後花姚離開的一個借口,如此想來,張懇也是有意要把花姚修為停滯的事傳出來了。
「小師妹,這是不是真的?」慕子凌關切地看向花姚。
「什麼?」花姚不解地看向他。
「他們說你修為停滯不前了,怎麼回事?」
花姚神色黯淡地低下了頭,自己未曾向任何人說起,難道是師傅傳出去的?師傅不會做這等無聊之事的。想到這,花姚抬頭望向看台高處,雲離如秋水一樣淺淡的目光正看著她。而一旁的張懇看到她的目光,用手中的羽扇向她招了招,口形輕吐著兩個字,向她傳音道︰「加油。」
花姚一愣,看了張懇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雖然只是雲離長老的記名弟子,但也被其他長老所關注,被關切也是理所當然。當然,也少不了暗諷。
「慕師兄,你怎麼知道這事?」
「雖然每年跟你見面的次數不多,但看你這兩件一直修為不前,也能知道啊,所以才問你怎麼回事。」
「可能是體質關系吧,你也知道我體質偏寒。不知是否影響了御水決的修煉,所以才停滯不前。」花姚如是說道,此話也確實是事實,並未作隱瞞,她的體質偏寒在拜師大會時,在場的人都知道了。
「唉,之前見你修煉那麼快,我都嚇得慌了。怕被你反超,我這個做師兄的可就沒面子了,可現在……我寧願你反超了幾十倍,也不希望看到你停滯不前。」
「謝謝師兄關心,這樣的狀態應該不會持續很久的,我一定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的。以後可能很長時間都不會去找師兄了,師兄可別埋怨哦。」
「放心,我不會怪你的,我也不會去打擾你,你就安心閉關吧。」慕子凌狠狠點頭道,「等出關之時,一定要驚艷所有人!」
「慕師兄,我這里還有一些師傅賜給的凝氣丹,我也用不了那麼多,當初就說要分給你的,你說自己有丹藥,不肯收下。這回你還是收下吧,我只留下幾粒就夠了。」花姚說著遞給了慕子凌一個小瓶子。
「好吧。」慕子凌猶豫了許久,才接過小瓶,緊緊握在手中,他是有些丹藥,父親與師傅都給過他一些,藥性卻不及這凝氣丹好,當時听說花姚有了一瓶凝氣丹也極是羨慕,只是他自尊心重,硬是不接受。
花姚一笑,如清蓮初綻,是月兌俗的驚艷。
「……」成長為青年的慕子凌好一陣晃神,微紅著臉,別過了目光。
御門宗內門人有兩千多,煉氣期的弟子便有上千人。比試很簡單,分為十批進行輪流戰,每一批留下二十個最後勝出之人。勝出的二百人又分成兩批輪流戰,每一批又留有二十人,最後的四十人再進行最後的輪流之戰。第一到第十名,將會得到門中獎勵的各種丹藥法寶,價值高低不等。
比試將持續近一個月,除了第一天開賽外,其他時間並不是所有都會在場觀看的。等到了重要的決賽後,場上又會聚集門中眾人。
花姚僥幸得進前四十,但不多久便敗下陣了,排在了第二十七名,這也是因為有著師傅賜的法寶。對于新進弟子來講,也是個極為不錯的成績了。這也是因為花姚這幾年從不間斷的練習,劍軟、雙刀、飛鏢都達到了較高的水準,只有飄帶,她還無法控制自如,而沒有用上場,只偶爾拿來束縛人。
在台上關注她的雲離,也暗自點頭。只覺得花姚有意無意間向一個好的方向發展。四件法器,能應對多種狀況,不失為一個極佳的組合之選。
煉氣期十一層圓滿的慕子凌仗著慕凡之給的上品法器,也排進了第二十九名。新人王當數朱覓,二十四歲煉氣期第十三層後期,一身法門也極為高深,取得了第三的好成績,另外煉氣期十三層前期的昊竹,也排到了第九名。
其他的,便是門中前期的老弟子了。修煉時月長久,只是資質問題還無法到達紫府期。要知道,修為的提升,除了本身資質,一些丹藥及特珠法寶都會影響進度。修煉高深與否,不能用時間來衡量,一個資質普通的修仙者,也可能因為某些機緣而突飛猛進。
比試結束之後,在雲離的提議之下,花姚試著改修寒系功法《邃遙寒》。沒想到,這一試還真的可行,並不與御水決相沖突。只是修煉慢了些,期間也服下過凝氣丹,但幫助極微,許是御水決第十層便服用了三粒,產生了抗性。如此,只能靠她自己慢慢凝煉積蓄靈氣了。雖然方法可行,出島的決定依舊沒有改變,再者,出島也不單是為了修行。
雲離在比試結束之後,也沒有再閉關,觀注著花姚的修煉情況。次年春,花姚將邃遙寒修煉至第二層後,便準備算出島了。
臨走之跡,雲離又在花姚面前叮囑了幾句。並取出一些法寶、靈符、丹藥、靈石、書籍等物,一一說明。
「這是上品法器飛翔艇,此去大陸,走從海面飛行一段距離。這飛翔艇速度快,方便進行距離飛行,也方便逃跑之用。這些靈符是給你應對突發情況的,而這張傳喚符乃是為師親手制作,可以傳召為師的靈獸幫你一次。為師這靈獸已是結丹圓滿,若非生死關頭,切勿使用,它也只答應我救你一次而已。你使用了靈符之後,為師也將會得知。」
「謝謝師傅。弟子定將好生保管,妥當使用。」花姚珍而重之地收下。
「你若靠靈獸逃過一劫,便立馬回島。一些修仙之人最喜歡追根究底,逃過一時不代表能逃得了一世。其他的那些消耗之物,你自己謹用慎用,不可拿來炫耀,以免被有心人掂記。切記,輕易不可招惹修仙者,多數修仙者較為自負,也護短,輕易不會放過招惹之人。」
「花姚,你此次出島,為師會對外宣稱你在閉關修煉。無論你修行進展如何,為師希望你十年內回到御靈宗。一是為免在外遇險。二來,為師可以檢查你修行的收獲,並給你一些指點。」
「是,師傅。」
師傅的聲音淡淡的極好听,在教導中從來不苟言笑。而花姚從來都是細細聆听著,看著自己師傅俊美的容貌,將這音與容記在心底。
告別了師傅之後,花姚又向慕子凌說要閉關十年,令得慕子凌好一陣不舍。至于御靈宗內的其他人,花姚並不熟悉也並沒有特意去說明。只是去了理事殿跟張懇說了一聲。
張懇倒也並未有任何阻止,只是用奸商的眼神看著花姚,笑道︰「若在島外收集了什麼好東西,而你又不需要的,盡可以到我這里來換易,我不會虧了你的。」
花姚謝過張懇長老後,臨走之跡又去了藏書閣。這八年來,花姚也時常往藏書閣借書參閱,也與白老頭較為相熟,便跟他打了一聲招呼,說是會有一段長時間不來他這用靈石換書看了。
藏書閣的雜記那些也不是免費任人看的,按書籍價值,需要靈石換取,看完了還得還回。而御靈宗的弟子,煉氣期每月都有一個下品靈石可以領用。靈石是一種比桃核大一號,內含供修煉靈氣的石頭。靈石的屬性有許多種,就像修仙者的靈根屬性一樣,每一種靈石按內含靈氣量,又可以分為下品、中品、上品、極品。
而靈石在修仙界中不僅能促進修為,而且還能像俗世的貨幣一樣,用來交易修仙者需要的法器丹藥等。正常情況下,每一個上品能換一百個中品,每一個中品能換成一百個下品。至于極品,不僅內含靈氣極強龐大,而且易于吸取,在不相上下的爭斗中往往扭轉乾坤。是有價無市的,擁有的人除非急需靈石流通,否則都不會拿來換。
雲離給花姚的靈石中,也僅有著一顆他不能直接使用的寒屬性上品靈石,給花姚應急時使用倒是最適合不過。花姚也知道師傅給自己的那麼多出行用的東西,是多麼的珍貴,價值之大可以比擬紫府期的身家了。但花姚並沒有作任何婉拒,只將這些記在心里,想著能用什麼借口用菩提果那些回報師傅,就如慕凡之那次。看了書之後,花姚也知道這些靈物的珍貴性與用途,相信師傅也是會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