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姚騎著馬兒走到城外的樹林後,將馬身上的馬鞍那些什物統統取掉,又拿出兩個菩提子,喂到了馬兒嘴中。拍了拍赤馬的脖子,道︰「能否吸納天地靈氣,開啟靈智,成為靈獸,就看你自己的了。去吧。」
紅色赤馬眨了眨漆黑的大眼楮,深深地看了花姚一眼,在她的催促下,放開蹄子,往森林深處狂奔而去。
花姚放走了馬兒,又在森林中前進了一會,一出城門,隱隱感覺到有人在跟蹤她,一開始這種感覺飄忽不定,越往林中深入,花姚感覺到有被包圍的趨勢,索性停下了腳步。
很快,她便听到了一群馬蹄聲,還有一群男人的惡笑。接著,一群三大五粗的男人騎著一匹匹馬將她團團包圍住。
「哈哈,小姑娘,交出藥材和你身上所有錢財,本大爺自會放你離去。」為首一人胸有成竹地大聲笑道。
原來是花姚在城市大肆用黃金收購買百年藥材,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集結了一伙土匪,早在城外埋設好,就等著她入圈了。
「哦?如果不交呢?」花姚聲音清冷,淡淡地反問。
「不交?兄弟們不介意跟你玩一把,你要怎麼玩都行。是吧,兄弟們,哈哈!」
「老大,听城門那家的藥店小二說,這小妞長得那可是國色天香啊,不知是否真有其事!」長著一橫胡子的老二說道,猥瑣的眼光毫不客氣地在花姚渾身上下掃視著。
花姚眉頭一蹙,這眼神讓她特別不舒適,好想將那雙眼楮生狠狠地挖了!一產生這個念頭,花姚心中一驚︰怎麼會這樣?因為那場莫名的一世夢境讓自己變得憤世疾俗了?
「好像有是這麼一回事,待我將她的面紗拿下來,讓眾位兄弟欣賞一下,看看是不是當得上國色天香。哈哈……」老大笑著揮舞著手中的大刀,騎著馬兒,當先向花姚沖了過去。
「兄弟們,看好了,大老要發威了。」八胡子老二在一旁助威道。
「喔厚!老大沖啊!」
「將她扒光了!」
「干!喲厚!」
一群男人在那邊揮動著自己手中的兵器,喊著大嗓門助威。當看到他們老大沖近到花姚身前,嗓門也喊得越來越歇斯底里,但很快的,每一個人嘴里像飛進了一個大蒼蠅似的,所有的助喊聲嘎然而止……
只見,那首領縱馬沖到花姚身前,揮起大刀,原是想炫炫自己的本事,來個蜻蜓點水,將花姚臉上的面紗挑開。卻沒想,花姚在他飛沖而至時,窈窕的身姿,輕盈地一躍而起,從腰間抽出如電蛇般的長軟劍,用暗勁一揮,如蛇一樣將那首領的大刀纏繞住。躍起的身體,借助糾纏之力,就這麼地將那首領的身體拋飛而去,甩到一邊。
那一群土匪看著被甩得七葷八素,眼暈金星的老大,頓時沒了聲息,原本被他們興奮揮舞著的兵器,此時,一聲應一聲地跌落在地,那弦律還當真是有趣又動听。
「老,老老大,你你,你沒事吧?」離摔在地上的首領軟近的一人,小聲而結巴地問道。
首領甩了甩被摔暈的腦袋,看到眼前竟然有三個一模一樣的人影騎在馬上,咕噥著問︰「你,你誰呀?什麼時候來了個三胞胎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把我灌醉了!害我跌倒的是不是你?說!是不是你?我沒見你!伙里沒有三胞胎,一定是你!就是你!就是……」
「天啊,老大被摔傻了!」
「這女人也忒猛了吧!」
「惹不得!我們還是走吧。老大都傻了,沒戲唱了。」
眾人開始慌了,撿起地上的兵器,又騎上馬兒怯怯地往後退去。
「你們慌什麼慌,團長還沒出手呢!」橫胡子老二喝道。
「團長?對!還是團長!只要團長一出手,這小娘們肯定逃不了!」
眾人一听到團長兩字,立馬再次結集起來,看著花姚就如同在看著待宰的羔羊。
「一起上,將她綁了!團長定然重重有賞!」橫胡子老二拿出團長來壓陣發令道。
「沖啊!」
「兄弟們沖啊!」
「一群大男人圍攻一個小女人,說出去實在不該。不過,也好讓我看看一個凡人突然有怎麼樣的能耐,還是說那女的不是凡人?」遠遠的樹木上,立著一個青年的身影,此人相貌雖然俊秀,其目光卻渙散無神。
花姚平淡地看著一群騎著馬向她圍沖過來的男人,握緊著手中的長劍,腦海里閃現過去時師傅為她演示的「水漫千山」。水漫千山仍是師傅的成名法門,共有四式︰四面楚歌,八面玲瓏,千山萬水,水漫千山。而花姚習得的,不過是四面楚歌的一點點皮毛,但這一點皮毛卻足以應對這些凡夫俗子了。
花姚手持軟劍,直立在前,運轉著丹田中的靈氣。手中一動,軟劍分化出無數的細長的水光,宛若電蛇一般撲竄到四周,紛紛涌入那些人的身軀。不出動則已,一出動便勢如破竹,排山倒海!
人群還未曾近身,便听得哀嚎聲四處響起。每個人身上都有著看著血色的傷口,電光竄進他們的身體,在里面肆意破壞,讓人痛不欲生。也有些人直接被貫穿眉心或心髒,死得無聲無息。
「靈氣波動,這女人果然不是普通凡人,只是看不出她煉氣期第幾層,一直以凡人的身份自居,估計也高不了哪里去。」樹上的青年也不作他想,架著一柄中品法器向花姚飛了過去。
花姚驚駭地看著自己的杰作,她本無心傷人性命,只是想試一試這四面楚歌的威力,卻沒想到竟會厲害至斯!
很快,花姚便無心再理會自己的無心之過。看著眼前飛來的青年,皺了皺眉︰果真是有修仙者在跟蹤我!
「團長,救,救命啊。」
地上哀嚎的那些人,一看到青年後,立馬求救,卻遭來青年的不爽,隨便一掌拍死了拉住他衣袍的人,冷道︰「即然都活不成了,那我便給你個痛快!」
花姚心中寒涼地看著地此人的心狠手辣,冷聲問︰「閣下是何人,為何要令人阻我去路?」
青年露出一個冷笑︰「听說你收集了好些百年藥材,我正好需要大量的百年藥材煉制些丹藥,你若實相的話就交出來給我,如若不然,可別怕我辣手催花。」
「我是收集了些藥材,不過現在都沒了。」除了黃精之外,花姚都拿來煉制成了液體了。
「那你是做成丹藥了?丹藥給我也行?」青年不依不僥。
「你又怎知我把它們做成了丹藥?」花姚皺眉反問。
「你剛才那劍招非普通招式,想來,你也是修仙之人吧?哼哼,修仙之緣得來不易,你若是乖乖交出東西,我自會放你離去。」
「煉氣期第五層的修仙者,我是水屬性靈根,又如何煉制丹藥呢?」花姚看著對面的青年,她是一早就看出些人的修為。
青年眼瞳一縮,一般能輕易看出自己修為的,也只有修為比自己高得多的修仙之人,難道這年紀看似不大的小女孩修為竟然比自己高?
很快,花姚給了他答案。
花姚也不想多生事非,將自己煉氣期第十層的壓力波動,壓制在他周身,在青年渾身冒出冷汗之時,又收回了氣息,只淡淡地問︰「藥材我沒有,丹藥我也無法煉制,不知閣下還要什麼呢?」
「不,不,不必了,姑娘你請便!」青年說完,便逃也似地駕著中品法器速速離去。
花姚正要喘口氣,卻听見不遠處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然後又看見那青年再次起飛,然後又是一聲「砰」響。
雖然,把將人嚇走有點成就,那青年的落荒而逃的樣子也好笑。可花姚看著遍地的死傷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她不僅傷了人,更殺人了!
花姚木納地看著,腦中的思緒跌宕起伏,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無神的雙目,不經意地瞥到那橫胡子老二的一雙眼楮,被布滿鮮血的深洞所代替著,森然而可怕。從不怕冷的花姚打從心底發寒,搓了搓抱著雙臂,再也忍受不住地逃離了現場。
一路奔跑,覺得無路可逃,逃不出陰影的花姚直接躲進了石中界。無力地依靠著菩提樹,趴在墨綠色的軀干上,自言自語著。
「我殺人了,我真的殺人了……雖然都說修仙界生死無常,要我殺的是凡人啊,一些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在修仙者手中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我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地,殺了他們……為什麼我會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是不是,我也可以為了自己,視人命如草菅。菩提樹,你說我是不是太不應該了……」
花姚喃喃地說著,腦海里還因為殺人一事驚恐,一片空白中只剩下不斷的自責。沒有焦聚的目光呆呆地望著前方。
一片綠葉在她眼前飄飄然地往下落,花姚的目光也因此尋找到了焦點,伸出手,接住了那片掉下的葉子。
在花姚的雙手接觸到葉子的剎那,她的目光又透過了輪回的起始點,又再次看到了一世人生,這一世。她為男兒,生在戰亂的年代,在饑寒壓迫與飽受挫折中成長,在人性中掙扎,打出一番事業,成就佳話。這其中,花姚是以主角的身份和視覺看待著這一切,心里所想都是那主角的心思,好像是她自己這麼想的,很多時候但又不是她所意願的,卻無從更改這其中的事事非非。
石中界外,兩道身影從森林掠過。正是圖龍與圖熊。
「咦?人呢?剛剛明明看見她向這邊跑來的,怎麼眨眼就不見了。」圖熊向四周張望著,百思不得其解地模了模後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