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姚听著這個故事突然想到了幼時遇見的那個聲音如泠泠山泉,相貌俊美驚人的妖童,輕聲道︰「妖獸化形成人,雖為妖,為何就不能與修士相戀?修仙,修妖,不都是為了得正大道,最終成為自在天仙。」
「成為天仙對于凡人界的紫鈺大陸來說還太過遙遠。至少,在他們都不是仙人的時候,沒有多少修士或妖修會認同這樣的戀情。」玉面公子聲音平淡,輕搖著手中的羽扇。
沉默之後,花姚問道︰「不知我何時能得見面這位仙人?」
玉面公子笑道︰「我已經將消息發送出去了,相信那人收到消息就會立即趕來,仙子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在秘境內等候一段時間。」
花姚點了點頭。
玉面公子拿出一面紫金色的小鏡法寶,遞給花姚。
「不說仙子擁有的菩提靈物,以仙子的煉丹能力當得起我黑市秘境的特殊招待。這面紫金靈鏡是身份的象征,更能通過這面靈鏡傳遞交易信息,但僅在于黑市秘境內。若在黑市秘境外只能接收簡單的文字信息。憑著紫金靈鏡,仙子可以從三大世家任何一家傳送陣進入,也可從我黑市的傳送陣進入秘境。」
花姚輕撫著鏡背上的雕刻的紫金龍形,與她煉化的黑市令牌的龍似乎是同一條。中是這鏡子上的龍形更有神韻,並帶著淡淡的龍息與靈性。
「仙子現在只需點血認主,原本的黑市令牌會被取而代之。」
花姚明白他的意思,當即用甲尖剌破指月復,滴了一滴血液在上面。紫金靈鏡吸收血液後,便消失在花姚手中,融進了花姚左手中,替代了原本的黑市令牌。有這東西傳訊好是好,只可惜僅能用于黑市秘境。
「有了這個之後,仙子以後要交易就極為方便了。現在,我們交換一個印記吧。希望下次還能與仙子合作。」
花姚笑道︰「公子如此給面子,我當然樂意接受,下次有求于公子時,還望公子能夠盡力相助。」
「仙子說笑了,在我黑市秘境,幫助與求助都是為了交易,這本是份內之事,定然會全力做好。」
兩們說著相互伸出融入鏡子的手心,對掌烙下一枚印記。以後可以通過這印記聯系對方,發送消息,以及確認身份。
匿隱了氣息之人的手是不會讓人感覺到任何溫度。但花姚卻能感覺到這玉面公子手心傳來的冰涼感,似乎他沒有任何的隱藏,這讓花姚對此人越發好奇了。
玉面公子收回手,笑道︰「是不是很疑惑?為什麼能感覺到我的氣息?」
花姚沒有給予任何回應,玉面公子接著道︰「這秘境是無法顯現修為的,卻能顯現真身,仙子自然能感覺到我的溫度。」
「這秘境內為的是安全的交易,個人有個人的想法,好奇歸好奇,疑惑是疑惑。這里任何人做出任何奇怪的舉動,我都不會感興趣。」
玉面公子輕搖羽扇,清麗的聲音帶著笑意︰「呵呵,仙子倒是個有趣的人。」
等待的時間內,花姚並沒有去其他處的打算。那玉面公子叫人端來幾盤果點,兩人就著美味與靈酒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玉面公子似乎對花姚極感興趣,卻也沒提任何逾越的話題。僅管如此,花姚的應答也顯得極為簡略,偶爾問一兩句也是避重就輕。
約莫兩個時辰後,玉面公子突然到︰「仙子,那人到了,我這就帶仙子去見他。」
「那就麻煩公子了。」
花姚跟著玉面公子身後,走到穿過曲折的走廊,來到又一間偏僻的靜室。
「仙子,我就不參與你們之間的交涉了,先行告辭。」
花姚點點頭,目送一身華衣如雪的玉面公子消失地彎道處。爾後,才敲開了靜室的門。
方一聲響,門便開了。花姚見到門內一頭白發一簇白須的老者模樣,頓時愣怔住了。眼前這人的模樣,不正是她所熟悉的那個,平日里話語清冷,脾氣極為古怪的白爺爺嗎?
老者看到花姚那閃現的驚詫之色,生怕自己的激動讓對方不悅,連解釋道︰「哦!老夫太心急了些,如若讓仙子受驚,還請莫怪。」
「無礙。」
花姚收回驚詫,再次換上對待陌生人的淡笑。心中升起一個大大的疑問,眼前這人真會是白爺爺嗎?他不是在看守藏書閣嗎?從御靈宗到紫鈺大陸進入黑市秘境,再快也要好幾天的時間吧。難不成,眼前這人只是剛巧因為易容而像白爺爺?
花姚在對方的招呼下盤坐到條案前,將這個疑問拋出了腦外,事不關己還是高高掛起的好,花姚並不是個好事之人。
「仙子可以稱我為白狐道人,多余的費話我也不多說了。」白狐道人拿出兩張古舊的丹方,「這醒靈丹和返元丹我可以交易給仙子,只想問仙子求這丹方是否想要煉制成品丹?」
花姚點了點頭,道︰「白狐道人的事跡我也略聞一二,知道道人為了妖獸白狐尋找菩提靈丹。我手中確實菩提子和菩提花,只是數量有限,無法與道人交易。如果我能煉制成功,倒是可以將成品丹優先與道人交易。」
「煉丹成功的幾率本來就不高,我也不強求。這兩張丹我可以無嘗交給仙子,只希望仙子不要食言,若能煉制成功,還請仙子找我交易。」白狐道人說著將兩張丹方遞到花姚面前。
「道人如此爽快,我也不作推卻。」花姚接過丹方收起後,翻手拿出一瓶菩靈衍。「這瓶內的液體,對于妖獸有多少幫助,直接服下便可。道人若是不嫌棄,可以拿去一試。」
白狐道人接過白玉小瓶,輕嗅了幾口,臉露訝色︰「這是菩提化淚?可是,又不像。這靈性比我所菩提淚的靈性強多了,而且沒有菩提樹消亡時的沉寂氣息,反而透著一股生生不息的能量。」
花姚心里微驚,她倒沒想到這白狐道人對于菩提靈物了解如此之深。除了靈氣靈性之外,連死氣生氣都能輕易分辯。
花姚不動聲色,微微一笑︰「白狐道人的鼻子倒是靈敏。這物仍是我偶然融合而成的,于是管這叫菩靈衍。其主原料是菩提淚,說他是菩提淚也不無不可。」
「原來如此,仙子機緣加身,確實讓人羨慕。竟能偶然融合成如此靈物,這東西的珍貴程度恐怕不輸十萬年以上的菩提化淚了。」白狐仙人說著,手一揮,桌上出現了幾個大小顏色不一的玉盒,「我也不白收仙子的東西,這些靈藥都是我這些年為制作醒妖獸和返元丹所收集的。但因一直沒有得到菩提子和菩提花,丹方也一直收藏著沒有用,就是怕遇見今日這種情形。也好在,我早有這樣的先見。仙子若是看得起,便收下吧。」
花姚吃驚之後,稍作思考後便收下了。看向白狐道人︰「他日我若煉成靈丹,定會無嘗贈予道人。道人,還請相互烙下訊印吧。」
白狐道人笑笑,伸手右手與花姚的左手相互對踫。花姚也能感覺到白狐道人手心的溫度,似乎他和那玉面公子一樣用的也是真身。
白狐道人看出花姚眸中一顯而過的疑惑,笑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是誰又如何,我也不過是我。這黑市的交易,只因彼此都不知曉對方的身份而安全。如果有著足夠的自信,又何必怕人掂念。我此生最大的秘密便是與白狐相戀,這事既然隱藏不住了,其他的事被揭曉已然無所謂。」
花姚與白狐道人淺談了幾句後,看得出對方的心急,于是先提出離去。
雖然有了紫金靈鏡可以隨意從黑市傳送陣出入。但花姚也是怕被算計,顧了輛馬車,就近去了東面楚家管理的地帶。黑市秘境里,無法使用任何靈力,也無法飛行,想要去某地,只能用步地,或者騎馬和乘坐馬車。無論修為多高,在這里也不過是沒有法力的凡人。
另外,也可以通過境內的傳送陣到達,一如花姚也是從南方直接傳送到北方的黑市樓。三大家和中部的四個傳送陣之間沒有共通,卻都與黑市總部相通。能夠進行傳送的,也只有被黑市認可的貴客才有這樣的資格。
路過金黃的色彩染就一片秋林,瀟風中,落葉歸根。透過車窗看向繁鬧的街市,穿梭往來的「平凡」人影,花姚不時感嘆這黑市秘境的神奇。
黑市秘境內的春夏秋冬各個景色宜人,但花姚沒有心思在此多作停留,直接進了楚家聚源樓所在。在侍從的帶領下,進了商州華珞城的傳送陣。
從華珞城的聚源樓出來,花姚又去了坊市用新得的靈石收集了些煉丹需要的靈藥,後出了城,在無人的深山野嶺中,進入石中界。
花姚一出現,朵朵就飛撲進花姚懷里。
「主人,主人,我們還是去多找些靈藥種進來吧。越多靈藥,他們才生長得快。納雷竹雖然恢復了生機開始正常生長,雖然比外界快許多,可還是要好久好久才能長大。」
花姚無奈地笑道︰「靈藥幼苗和種子極少有出售的,而且也不是說找就能找到,要看機緣和運氣的。先不急,我可能要閉關一段時間,然後帶你回御靈宗。宗門內種有靈藥,或許可以弄幾種來種種。」
朵朵垂下大腦袋嘆口氣︰「修煉最無聊了,我又要一個人過了。」
花姚露出神秘的笑容︰「我這次可是給你帶來了些好東西,你可以研究玩玩。」
朵朵眼楮一亮,歡喜地看著花姚︰「什麼好東西!」
花姚拿出一壺靈茶,一瓶靈酒交到朵朵小手中。
「這是帶有靈氣的靈茶和靈酒,你看看能不能研究出類似的東西,就像的蜜蜂一樣。如果有什麼缺失的,你再跟我說,我會想辦法給你弄來。」
朵朵嗅了嗅靈茶,又嘗了嘗靈酒,听到花姚所說,點了點頭。小小的心思已被這兩樣新奇的東西給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也不多說,直接拿了東西,飛到了池水對面的藥圃中開始尋著記憶中的傳承,細細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