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話,逢上趕大集的曰子,豹子會過來轉轉,主要是在家太無聊了,同學要麼上學,要麼去外地上班,少有能說上話的人。
豹子來這里還帶任務,專看各種山珍,比如野菜啊蘑菇啊,山里的野雞什麼玩意,只要確保不是人工的,全部買走,等拉菜的車過來,一起帶去標準飯店。
邊是工作邊是當著散心,沒事就下館子吃飯,過的倒也逍遙。
今天豹子又來北郊鄉,在市場里轉悠轉悠,買上些野生蕨菜,看看時間快中午,準備去吃飯。
走到市場口,前面聚著大堆人,豹子湊過去看兩眼,里面是個長桌,桌子後面是一輛小面包車,車上車下堆著許多箱子。
長桌後站著倆人,一個帶著麥克邊做演示邊吆喝,一個負責收錢賣貨,是賣洗衣粉的。十塊錢三袋,很便宜。不但便宜,質量還好,負責吆喝那家伙不時往衣服上倒油倒髒東西,放洗衣粉水里略微泡上一會兒,略微一搓,再用清水一漂,衣服就干淨了。
圍觀群眾覺得很好,有很多人去買。因為東西不錯,不時有人買就不時有人來,總聚著二十來個人。
在這些人外面還站著倆青年,好象是看場子的。
豹子拎東西湊過去看兩眼,轉身想走,外面的倆青年湊過來,從他身邊擦過去。
豹子好奇,回頭一看,一個青年動作極快,在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大媽兜里一掏,馬上轉身走遠。
另一個青年稍微站上一會兒,見大媽沒反應,也轉身走掉。
豹子輕嘆口氣,沒有說話。
不要總說見義勇為什麼的,事情真輪到你頭上,你未必敢管。而且對方是兩人,不知道有否帶刀。
可是吧,這樣的事情看到就會不舒服,豹子猶豫一下,轉頭看向偷錢那人。
偷錢那人很囂張,不知道去哪里轉一圈,然後又回來站著。
這時候大媽想買洗衣粉,一模兜,錢沒了,就左右找啊,都是沒找到,好在錢不多,沒有太憤怒。
大媽嘟噥幾句,反正就是罵小偷不得好死之類的咒語,然後繼續找錢。最後確認錢確實沒了,也不能肯定是掏掉了還是被偷了,往來時路找去。
豹子看大媽離開,心里有些不好受,這他馬的什麼破事,為什麼讓自己遇到?轉頭又看偷錢那人一眼。
豹子兩次看過來,小偷不高興了,仰下鼻子挑釁道︰「看什麼?」
豹子馬上就火了,小偷都這麼囂張了?他也是從小打到大的壞孩子,冷笑一聲回道︰「你說呢?」
小偷一看,這是要炸刺兒?走上一步說︰「滾蛋,不想死就滾遠點。」
豹子怒了,丟下手里的菜,掄拳就打。
要不說沖動是魔鬼,豹子一沖動,把小偷是倆人的事情給忘掉。
他倆打起來,另一個小偷跑過來幫忙,二打一,又是成年人,把豹子打成滿臉血。
豹子更怒了,瞅個空子撒腿就跑,跑去常吃飯的那家館子,一口氣跑進後廚,正好看見案子上放把剔骨刀,抓著刀又跑回來。
倆小偷沒怎麼追,畢竟是異地做戰,不敢太囂張。倆人罵上幾句,拍打拍打衣服,擦擦血。
由此可見豹子真猛,一打二,硬是讓哥倆一起掛彩。
倆小偷罵上幾句話,剛想走,豹子跑回來了,一句話沒有,跑到跟前就是一刀。
那是真捅啊,倆小偷嚇一跳,我靠,比老子還狠?被捅那家伙還算靈巧,關鍵時候玩致命鐵板橋,就是身體往後一倒,不管後面有什麼,呼地倒下,反正不能讓刀捅到。
他倒的慢,刀快,一快一慢,在肚子上開出個近四厘米長的口子,深倒不深,主要是口子大,往外流血挺嚇人的。
豹子拿武器捅人,賣洗衣粉的一個家伙回身從面包車里抽出根鋼管,朝豹子砸過來。豹子躲鋼管,身後突然出來個人,舉磚頭猛砸下去,拍倒豹子。
後來就倒霉了,讓另一個小偷加上拍板磚的家伙好頓踹,然後報警。
這就是整個過程。
豹子進派出所之後,警察看他一眼就讓他打電話,意思是不論找人還是找錢,你總得聯系人,趕緊把事情解決掉。
豹子不肯打電話,警察看一眼,從他兜里拿出手機,打給豹子媽。豹子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趕緊通知白路。
豹子媽是來到派出所見到孩子以後,才知道事情經過。
現在,白路也知道事情經過,安慰豹子媽︰「沒事,有我。」
這位拐杖大俠拄著雙拐進入派出所,站在走廊大聲喊︰「我來找豹子。」
出來個小警察呵斥道︰「喊什麼?當是你家啊?」
白路懶懶回話︰「我找豹子。」
「你誰啊?想找誰就找誰?」小警察脾氣很沖。
白路笑笑︰「我來交罰款,你收不收?」
「你……」這家伙太惡心人了,小警察沒法接話,停下問︰「你找誰。」
「我找豹子……」話沒說完,豹子媽在後面說話︰「包富華。」
白路這才知道豹子的名字,這名字也太哏了。
小警察打量下他們︰「等一下。」走到門口沖外面喊一聲︰「過來。」
門外走進來一個穿白背心的青年︰「警官。」
小警察指下白路︰「他是打架那人家屬,你們談。」說完回去房間。
白背心打量下白路︰「出來談。」
白路笑笑,跟著走出去,輕聲問話︰「您想怎麼談?」
白背心說︰「十萬,一分不能少,不然就告他。」
白路笑道︰「被捅傷那家伙呢?」
這話有點不禮貌,白背心道︰「會不會說話?告訴你,我們是念在大鄉下的,不想難為你們,不然去市里,醫藥費不說,你們還得賠錢。」
「他在哪?」白路微笑再問道。
鄉里情況比較簡單,在派出所斜對面五十米遠是衛生所,挨捅那家伙躺在里面。
白背心說︰「怎麼個意思?還想檢驗下傷口?」
白路笑笑︰「我想帶他去北城住院。」
這話說的有點冷,白背心盯著他看上一會兒,冷聲說道︰「少說沒用的,要麼賠錢,要麼進去。」
白路笑問︰「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怎麼了?」白背心說。
白路說︰「成,我帶你去取錢,十萬對吧?」
見白路這麼痛快,白背心有些愣,往昔常遇到過這種事情,像白路這樣痛快的卻是少見。猶豫片刻說道︰「走,去拿錢。」
管他以後會怎樣,先把錢拿到手再說。
于是,白路帶著白背心去取錢。找個塑料袋裝下十萬塊,拎回派出所,讓白背心進去放人。
雖然是動刀傷人,可說到底還是打架斗毆,警察也實在懶得管。見苦主不告,隨便訓苦主幾句廢話,放出豹子。
豹子出來看到媽媽和白路,有些不好意思。
白路說沒事,把錢丟給白背心,讓鴨子帶豹子和豹子媽先走,他夾著雙拐,跟白背心而行。
白背心心里不塌實,看見白路跟著走,回頭問話︰「你干嘛?」
「你猜。」白路笑嘻嘻回話。
看白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白背心越琢磨越不對,拿出手機打電話,于是十分鐘後,算上白背心一個,共有四個人出現在白路面前。
人多膽氣壯,白背心指著白路大罵︰「趕緊滾。」
白路回頭看看,早看不見派出所在哪,當下很開心的問話︰「知道段延慶不?」
四個人齊愣住,段延慶?難道是北郊鄉老大?不對啊,來之前已經打听清楚,這里的老大姓王,和派出所所長一個姓,段延慶又是誰?
有人回話說不知道。
白路看看他們,鄙視道︰「不學無術。」舉起拐杖猛砸,不到一分鐘,四個家伙全部躺倒在地。
白路哈哈大笑︰「知道四大惡人段延慶的厲害了吧。」
到這個時候,四個人才知道白路說的是小說人物,心底那個無奈,可這家伙也太能打了,完全不是對手。
稍微緩上一會兒,四個人陸續起身,有人問話︰「你想做什麼?」
「全是廢話,錢拿來。」
「你這是搶劫,我們可以報警。」
「白痴麼?我一個瘸子,怎麼可能打過你們四個?」說這話的時候甚是心虛,左右掃量一遍,還好還好,這地方比較僻靜,沒有觀眾。
四個家伙聞言一怔,也是左右看,奈何找不到證人。四個人互相使個眼色,打算玩分散而逃的游戲,看白路追哪一個。
可惜遇到白路這個賊祖宗,拐杖一掄,先砸倒拿錢的那一個,跟著說︰「跑,我去醫院找你們同伙。」
錢不在了,醫院里挨刀那家伙還要受到威脅?四個人面露猙獰,有一個人往後稍退一些,擋住路口,另三人快速找出各類武器,朝白路沖過來。
白路罵聲白痴,手下再不留情,拐杖狠狠砸出,又是一個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里,四個人再度被*倒。
這一次下手比較狠,打著四個人暫時起不來。
白路比較氣憤小偷的行為,拿拐杖砸手,連續四下,讓四個家伙悲慘無比。
本想著去衛生所溜達溜達,多想一下,揀起錢,走出路口。
鴨子沒走,車停在長街前面不遠處,看見白路,倒車過來,接上回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