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服務員一直在偷笑,她認識何山青和司馬智,這倆人是老板的朋友,以往見面都是很拽很傲,今天看到不一樣的表現,很有意思.
如此就是三桌客人,大家各忙各的。服務員在上菜時,小聲跟白路說︰「巴老師找你。」
白路點點頭,起身走去廚房。
巴雨時等在門口,拿著電話說︰「賣水果的來了。」
「怎麼才來?」白路看眼時間。
「在鄉下種草莓,路有點遠,說是八、九噸貨,全包的話會便宜一些。」
「包,有多少包多少。」白路說。
巴雨時說︰「他馬上開車過來,就是道路不熟,得去接,問題是正好營業,所以問你,咱倆誰去?」
「我去吧,把電話給我。」白路說。
巴雨時說好,告訴他電話號碼,于是白路出門。
因為司馬老爺子在,白路不敢驚動,隱身于飯店之中,施展絕頂逃跑神技,硬是悄無聲息地從大門離開,服務員看的感慨連連,就這身手,不當賊太可惜了。
白路跑到街上,打過去電話︰「你在哪?」
「十里河。」
白路開始想十里河在哪。
「你在哪?」電話那頭問話。
「軍體路。」
「軍體路在哪?」電話那頭也是個路痴。
白路茫然︰「你知道什麼地方?」
「知道很多地方,就是不知道軍體路。」
「十八中知道不?」
「不知道,我知道四中。」
「知道四中有屁用?你知道央視不?」
「知道,那個太知道了。」
「往前開,右拐。」
「在哪個路口右拐?」
「軍體路右拐。」
「軍體路在哪?」
……
白路有點頭大,左右張望,見對面走過來一對小情侶,一步竄過去,遞過去電話︰「告訴他,我現在在哪。」
啊?倆人嚇一跳,緩了會兒明白過來,狐疑打量白路,從他身邊繞過去,離開。
郁悶個天的,就不知道做個好人好事麼?白路尋找下一個目標。
他舉著電話找人問路,電話里那家伙「歪歪歪」的歪了半天,沒听到回話,嘟囔一句︰「破電話。」把電話掛掉。
這時候,白路剛找到個好人,一個很帥的小伙接過電話說話,「喂」了一聲沒反應,看看屏幕,還過來電話說︰「那面掛了。」然後走掉。
掛了?白路拿過電話一看,郁悶個天的,打個電話竟要如此勞累?剛要撥過去,電話響起,賣水果的打回來電話︰「剛才怎麼不說話?」
「我……」白路很郁悶,轉頭找帥小伙,那家伙早走出十幾二十米遠,不由感慨道︰「擱以前,這就是打家劫舍的好漢啊,神行太保大人。」
對電話喊一聲︰「你等著,別掛,我找人問路。」
又經過一番尋覓,終于找到個熟悉道路的肯幫助人的中年活雷鋒,活雷鋒就是好啊,惟恐電話那頭听不明白,仔細詳細說明此處是何處,嘮叨了兩分鐘,把電話還給白路︰「他讓你在這等著,最多半個小時就到。」
「啊?」白路有些迷糊︰「半個小時?」
「他開過頭了,現在的司機啊,不熟悉路也敢瞎開,浪費油不說,容易堵車還浪費時間,也不環保,唉。」中年活雷鋒感慨著離開,丟下白路在春風中料峭。
半個多小時以後,一輛破舊面包停在他面前,車窗搖下,露出個大腦袋︰「是你買草莓?」
「你好象來晚了。」
「堵車,鬧心死人,你吃了沒?我餓了,附近有啥館子?咱倆邊吃邊談,放心,我請客。」說著話把車門打開,招呼道︰「上車。」
大腦袋約莫三十多歲,看上去很熱情,白路笑著上車︰「往回開,有家拉面館。」
「吃什麼拉面……」大腦袋頓了一下,沮喪道︰「還真得吃拉面,開車不能喝酒。」
「那就甭去了,買個面包得了。」白路出主意。
「也對。」開車去小賣店,買了幾個面包兩瓶水回來,拉開車門說話︰「我帶了兩箱草莓,一個是波特拉,一個是紅顏,歐洲種子和曰本種子。」
白路分別拿起一個草莓看看,用手擦兩下,咬一塊細細品嘗。
大腦袋說︰「放心,沒打農藥,追的是有機肥,光買肥料就花了不少錢。」
「一共有多少?」白路咽下草莓問道。
「大概八、九噸,我也沒準兒,扣了三畝多地的大棚,按一畝出兩噸半計算,八噸多,要是多出點果子,能到九噸。」大腦子回道,跟著又說︰「你不知道,這破活巨累人,從頭到尾就沒個歇息,你要是全要,十二賣了。」
「十二?」白路抬頭問。
「是有點貴,不貴的話早賣出去了。」大腦袋說︰「你得體諒我,付出的勞動力不說,單說扣大棚,三畝多地的暖棚花了我四萬多,買株苗,一株近一塊錢,起碼一萬塊沒了,還有有機肥,什麼不得花錢?按八噸果子算,一斤十二,一公斤二十四,我總共才賣十九萬,拋除去成本,等于沒賺錢一樣。」大腦袋嘆氣道。
白路費事討價,看著兩箱草莓說道︰「如果都是這個標準,我要了,你省點事,我也省點事,貨到付款。」
「太感謝你了,謝謝,謝謝。」大腦袋不餓了,趁熱打鐵問話︰「往哪送?」
「你回去摘草莓,摘好了給我打電話。」說著模模衣服兜,挨個兜翻,掏出一大堆錢,扔到車座上說︰「點點。」
倆人就一,差個幾百塊到三萬。
大腦袋吃驚看他︰「沒事帶這麼多錢干嘛?」
「習慣了。」白路說︰「這些算定錢,摘好草莓告訴我,所有草莓都得給我,超過八噸也是我的,然後你再種一季,按這個標準種,我還收。」
「那感情好,你知道不?就北城這一圈有多少種草莓的?昌縣有個草莓基地,通縣也有,南面更不用說,他們產量大,賣的便宜,我就不行,剛開始干,沒模索出門道,最郁悶的是還從外地往這運,丹東知道吧?那草莓大的跟女人拳頭一樣,小的也有小孩拳頭那麼大,吃倆就飽了,不過也確實好吃;說起來還要多謝你,這幾天我都在跑進場費的事,丫的就沒一個好心人,往死里要錢,靠,也不嘗嘗,我這果子和一般果子一樣麼?純天然無污染……」
「別逗了,地里就有污染,趕緊回去摘果子,摘好通知我,要趕快。」白路轉身離開。
大腦袋看看白路,再看看手里的錢,心道這家伙夠酷的,大聲說道︰「等下,給你打個收條。」
「不到三萬塊錢,至于麼?」白路擺擺手離開。
大腦袋捏著錢猶豫猶豫,心里話是,我怕你訛我啊。不過看白路模樣,明顯不肯配合自己,咬咬牙,人死卵朝天,賭一把。關車門,開車回家。
大腦袋離開,白路琢磨著要不要去丹東轉轉,大腦袋說那地方的草莓好吃,這個季節要是弄它幾十噸果子回來,釀成酒,應該能堅持到秋天吧?
略微算算,郁悶個天的,起碼得上百噸才成。
按一般情況來說,比如說葡萄酒,釀法得當,一斤葡萄大約出八兩酒,少點也有六兩多;草莓要低一些,白路來釀,應該能收五、六兩左右,如果給普通人釀制,看方法不同,多的有五兩,少的有三兩,甚至可能只產一兩酒。
咱按五兩計算,一斤果子出半斤酒,十噸果子出五噸,五噸是一萬斤酒,飯店送酒標準是每個客人六兩,十個人六斤,五噸酒能服務萬多客人。假如一天接待兩百名客人,這是最少最少了,這些酒只能堅持倆多月。
如此一想,白路感覺頭大如斗,給柳文青打電話︰「你聯系丹東種草莓的,只要是好果子,隨便買他個幾百噸。」
「幾百噸?那地方有那麼多果子麼?還有,你說的什麼東在哪個省?」
白路鄙視道︰「就算你不了解地理,也沒學過歷史?五十年代那麼有名的戰爭都忘了?」
「說的好象你上過學一樣,別忘了,我是本科,你連小學都沒讀過。」
「少廢話,趕緊去聯系。」白路惱羞成怒掛電話。
一想到酒水的問題,白路很難淡定,只要飯店生意好,他就得沒完沒了折騰酒。
如此,在路上發會呆,嘆著氣溜達回飯店,我到底做錯什麼?為什麼會讓自己如此忙碌?
剛走進胡同,不由停住腳步,黑標飯店門口站著十來個人,有男有女,正對大門口站著個西裝男,手里是大捧玫瑰,昂著頭往里看。
白路好奇,這是跟誰求婚呢?
溜達到門口,一眼看到把門的四位女門神在偷笑,雖然努力板著臉,也不說話,卻是眼含笑意。
這不對啊,標準飯店的服務員不可以如此懈怠,白路剛想過去問話,從屋里走過來個旗袍女子,臉色羞紅開門而出,小聲說︰「你干嘛呢?」
啊?跟我的服務員求婚?白路模模下巴,站住了看熱鬧。
柳文青招的這批員工,第一個條件,未婚;第二個條件,前期必須住宿舍。不管你是本地人,還是租著漂亮的大房子,或是和誰同居,只要想在飯店上班,必須听從安排。
飯店不要求你有沒有對象,說實話,這麼一堆漂亮姑娘,怎麼可能沒人追求。柳文青不在意這個,只要目前沒結婚、不影響工作就成,哪怕以後結婚也可以,可現在剛剛試營業,你就來求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