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的刺耳聲音傳來,黃瓜閉著雙眼,努力放松全身。
突然,她又想到了什麼,將身上的衣服全都扯掉,扔到了一邊。
「滋滋」聲越來越大,外面的人即將破門而入。
黃瓜看著自己的身體,心想不成功便成仁,□什麼的,但願有用。
再次躺回去,黃瓜微微側著頭,眯著眼楮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在她的左邊方向,隔著一層厚厚的冰,外面有光源傳進來,聲音也是從那里發出的。
原來這根本就是一間冰室,四面的牆都是冰塊連成的,而門外的人,不知用了什麼手法,快速地切開了個口子,然後有兩個人靈活地鑽了進來。
黃瓜立刻閉上眼楮,咬著牙,等著那二人來到她的身前。
冰室光線昏暗,但那兩人手拿著光源,很輕松地就踩過了地上的許多不明物體,輕松來到黃瓜面前。
「?!」二人看到光溜溜躺著的黃瓜,皆是一愣。
明明之前放進來的時候是穿著衣服的,現在怎麼……
難道……
二人的目光投向了離黃瓜很近的那具妖族尸體。
躺著的黃瓜發現了兩人的遲疑,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大腦還來不及下達指令,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
蓄勢待發的靈力瞬間沖出,黃瓜的手也在瞬間變了形狀,原本的縴縴素指,在靈力沖出的瞬間,變成了青綠色,手背隱隱有一片葉子形狀的東西浮動,葉脈清晰,碧綠瑩爽,正是由靈力模擬出的黃瓜葉子的幻影。
根據盒子男孩的指導,以黃瓜現在的實力,還無法發揮本體的力量,那麼,先嘗試模擬出葉子的鋒利,只要運用得當,效果不一定差到哪去。
黃瓜借著二人發愣的契機,居然第一次攻擊準確地割斷了其中一人的咽喉。
運氣這麼好,被噴得一臉是血的黃瓜一愣。
鮮血的味道並沒有讓黃瓜覺得惡心,溫熱的液體噴在臉上,那一瞬間黃瓜甚至來不及想那是人血,她也只是掃了一眼那個被她第一個親手殺死的人,就被另一個人給打飛了。
當然,被打飛的同時,也許是對方運氣太差了,正好被黃瓜的劃傷,大腿內側正好被戳破,瞬間鮮血就汩汩流了出來。
因為冰室的寒冷,血剛流出來就被凝固了。那個受傷的人看了一眼必死無疑的同伴,又看了一眼掙扎著要起來的黃瓜,她的手還是油綠油綠的顏色,在這樣恐怖的地下室,顯得很詭異。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
黃瓜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
雖然是匆忙地一下,但對方力氣極大,打在了又是黃瓜的胸口處,胸口悶悶的,呼吸一下都覺得要被壓扁一樣的劇痛,黃瓜根本不想去看到底傷的怎麼樣了。
抬頭見那個人竟然離開,黃瓜又是一愣,她有一種對方是落荒而逃的感覺,所以也自然而然地起身追了上去。
在離開冰室的時候,黃瓜轉頭看了一眼那個被她殺死的人,那人眼楮瞪得極大,雙手緊緊地扼著自己的喉嚨,像是想把氣管重新連接起來,也像是難耐折磨想親手殺死自己。
太恐怖了。
黃瓜扭頭就跑,
那個離開的人跑得飛快,他一手捂住自己的大腿內側,一邊咬牙跑著。
後面有腳步聲在緊隨著他,他猜測一定是那個妖族在窮追不舍。
也是這樣的,上次那個妖族也是這樣,假死,把他們騙了過去,結果就輕松解決掉了他們三個兄弟,後面大家都反應過來了,還是被他傷了三個,才齊心合力抓住了那個妖族。
所以,為了給死去的兄弟報仇,他們用了他們所能想到的最可怕的酷刑來折磨那個妖族,一直到那個妖族耗盡心力而死。
而這次這個妖族,又用了同樣的方法,殺死了他的兄弟!
終于走出陰暗的地下,一見到陽光,那人的眼頓時被刺痛,但他顧不上遮住眼楮,大吼道︰「快,那妖族殺人了,她在追殺我——!!」
男人的吼聲傳遍了整個後園。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立刻趕過來支援,但大家的注意力卻全都集中到他身上去了。
只是幾秒,立刻有人趕過來,有人負責將受傷的人扶下去,可大部分人都返回去打算捉回黃瓜,順帶給她點苦頭吃。
可是,將整個地下通道以及冰室搜尋了個遍,他們始終也沒瞧見黃瓜的蹤影。
而此時的黃瓜,早已離開倉庫,逃往酒窖。
時間倒流到十幾分鐘以前。
在剛離開冰室的時候,還沒跑出兩步,黃瓜突然感覺一陣反胃,就狠狠地嘔了一下。
隨著干嘔,胸口疼得她幾乎要昏過去,而且身體因為在冰室待太久,已經變得十分僵硬,黃瓜又走了幾步,越發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腳步越來越沉重,幾乎要走不動了。
而那個人還在沒命地跑著,黃瓜听力過人,隨著那人越跑越遠,黃瓜索性就施加了個靈術,讓他產生後面有腳步聲緊追不舍的錯覺。
其實以黃瓜的實力,靈術等級很低,仔細一听立刻就能分辨出真偽,可那人也許太緊張了,才沒听出來,從而給了黃瓜從另一條路離開的機會。
眼看就要到達酒窖,黃瓜在心中慶幸,還好上一個妖族實力強大,給這里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這次她才逃得這麼順利。
此時酒窖近在眼前,很奇怪,這麼重要的地方,居然沒人什麼人看守。
黃瓜保持著十二分警惕,一直到小門近在眼前,黃瓜才相信酒窖里面真的沒有埋伏。
簡直搞不懂柔悅的想法。
一只腳已經踏出了小門,黃瓜腦中突然閃過那個死在冰室的妖族。
憑借過人的听力,黃瓜又听到了不遠處的喧嘩聲,顯然有人在找她。
黃瓜再想到柔悅那張溫柔的臉。
頓時,黃瓜怒膽橫生,決定做一件很不道德的事——
眼看著小火苗漸漸燃燒,火勢越來越大,再這樣放松下去,很可能就會引發一場火災,黃瓜就這樣看著酒窖起火,四周的空氣越來越熱,直到再也呆不下去了,同時倉庫的人也終于發現酒窖起火,黃瓜再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偌大的城堡,最終轉身離開。
柔悅,有一天我會回來。
柔悅回來的時候,大火早已被撲滅,酒窖已經重建好,但那些珍藏卻永遠也回不來了。
看著絲毫未變的後園,柔悅再看那些低著頭唯唯諾諾,深怕被他責罰的奴僕,白色的衣裳縴塵不染,衣邊金色的繁復繡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的唇微微抿著,淺灰色的眼眸依舊剔透,卻讓人看不懂里面的情緒。
整個後園鴉雀無聲。
柔悅的手越握越緊,臉上卻絲毫看不出情緒,但下一刻,他的神情一動,手指微微放松,他看了一眼低眉順目的奴僕們,冷哼一身,轉身離開。
看管後園的奴僕們紛紛對視一眼,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出來。」柔悅將盒子拿出來,對著盒子道。
盒子毫無動靜。
「我知道你听得見我的聲音,我問你,黃瓜呢?」
盒子還是毫無動靜。
柔悅眉微蹙,淺灰色的眼眸閃過一絲冷光,抬手,素白的手指點在了盒子的鎖上。
乳白色的長鞭不知從哪冒出來,透過他的指尖,將盒子纏繞起來,乳白色的光芒大放,但所有的光在接觸盒子的那一瞬間,都被吸收。
「你以為,沒有妖族,我就打不開你?」柔悅微微勾起唇角道,「我既然能給你帶來這麼多妖族當食物,自然有保存他們的鮮血以備不時只需。」
柔悅話音剛落,他的另一只手就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水晶瓶子,里面盛放的是紅色的鮮血,被水晶折射地剔透剔透的。
盒子微微打開,男孩無奈的聲音傳出來︰「好好的找我干嘛。」
男孩說著,還打了個呵欠,顯然是剛睡醒。
「黃瓜呢?」柔悅再一次問道。
「黃瓜?」男孩一愣,「當然是吃掉啦,你給我送進來的,難道不是給我吃的?」
柔悅沒有說話。
「怎麼,你不信?」男孩又是打了個呵欠,「這個黃瓜別的不行,身上倒有個地方蠻不錯的,她的一頭長發很漂亮哈。」
男孩話音剛落,一大縷長發就從微微打開的盒子縫隙中飄了出來。
綠色的長發,順滑水亮,絲絲柔軟。
柔悅抬手,長發便滑到了他的手上,柔軟地垂過他的指尖,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那頭發便滑得更快了。
很好的發質,很漂亮的頭發,拂過指尖的時候,那種即將抓住,卻似乎又抓不住的感覺很美妙,難怪會引起男孩的收藏欲。
柔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突然,他五指一收,猛的抓住了那頭長發,再狠狠一摔,砸向盒子︰「當我是傻子嗎,就黃瓜那點實力,能變成人已經是勉為其難,怎麼可能長出這麼長的頭發!有植物類妖族的氣息,根本就是榴蓮的頭發!」
男孩突然不做聲了。
「已經不止一次了。」柔悅寒聲道,「上一次那個妖族,他是你的同族,也算是你的兄弟,你不肯吃他,背著我偷偷放了也就算了,怎麼,一次不追究,你就肆無忌憚了?」
男孩還是不說話。
沉默,隨著他們的沉默,周圍頓時陷入了寂靜。
「上次情有可原,這次為什麼要放了黃瓜?」過了許久,調整好情緒的柔悅才輕聲問道,他淺灰色的眼眸神情淡淡的,唇角習慣性地掛著抹微笑,像是一個修養極其良好的貴族,仿佛剛才那個發火的人根本不是他。
「下次不會了。」男孩低聲道。
柔悅知道他是問不出答案了,這次他沒生氣,而是將長鞭收了回來,轉身就走。
眼看柔悅離開,男孩收回視線,沉默地坐著,發起呆來。
為什麼要放了黃瓜?
因為他看黃瓜順眼?因為黃瓜長的好看?
不不,都不是,都不是。
因為……黃瓜身上的氣息。
柔悅也許感應不到,但與幕晝長期接觸過的他,對與幕晝那個層次的絕世強者,那種氣息,他早已經深入骨髓地了解。
柔悅也許很有潛力,但和幕晝相比,實力還是有些差距的。
別小看這一些些的差距,就是這些差別,可以讓柔悅正面對上幕晝的時候,完敗。
當然,黃瓜身上並沒有幕晝的氣息。
繼上古的高塔塔主華夙之後,如今月鏡大陸公認的高手有兩個,一個是白界幕晝,一個是黑塔塔主暝夜。
雖然不清楚黃瓜和暝夜有什麼交集,但這不影響他放長線釣大魚的計劃。
放了這一個不怎麼可口又弱小的小妖族,也許能和黑塔塔主搞好關系,這麼劃算的買賣,他自然不肯錯過。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興趣猜猜黑塔塔主怎麼和黃瓜有關系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