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不講道理 第十三章

作者 ︰ 左芸

她沒再反對,只是繃著一張臉,心思一片混亂;她下了車,看到目的地,這才發現他載她來到一開始說要去的北方食館。

「怎麼又發呆了,你不是想吃這間嗎?」

她緊抿著唇,他這般體貼也只是在盡責任嗎?

林蔭守牽著她的手走進餐館,店經理熱情的招呼帶入位,兩人入座後,她看著桌上的菜單,心思卻飄落在男人的身上。

「你想吃什麼?」她早上吃得不多,中午得多吃一點才行。

「隨便。」她沒什麼胃口。

林蔭守認真的看著菜單,招來了服務生,「我要小籠湯包。牛肉卷大餅、豆腐堡、湯的話……你雞湯喝得有點膩,清筍湯好了,再來一盤炒空心菜,豆腐堡的醬汁麻煩調淡一些。」

她愈听心愈擰,這男人把她的喜好全都給模透了,這也是責任嗎?

「不喜歡我點的嗎?」她看起來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不是,我……我很喜歡。」她看著他,「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磨好?」

「對你好,這樣不好嗎?」他瞅著她。

她掩去脆弱的神情,重新武裝起自己,「這樣我會養成依賴,會使我的心志變得軟弱。」

「這樣很好。」他就是要她依靠他,要她不能沒有他;他討厭她太過堅強,總是想一個人獨自面對任何事。

「一點也不好。」她冷道,她已發現「自己對他的在乎,她開始在意起他不是因為愛而娶她,在意起他的所作所為是否都只當作應盡的責任,她討厭這樣!

「理由。」忍著氣,他堅持要得到答案。

「我只是單純的這樣認為。」她扯謊,心里卻很明白真正的原因——在她還沒確定他的心意前,她不想先愛上自己的丈夫。

「小旭禮,你說我該怎麼辦?」梁子靜抱著兒子,看著兒于的濃眉大眼,簡直就是那男人的翻版,這讓她向來冷然的臉上有了笑意。

林蔭守走到房內,看她又膩著兒子,板起臉,「該吃飯了。」「好。」親親兒子軟女敕的臉頰,她好舍不得將小孩放回嬰兒床上。

「以後晚餐我來負責吧!」她接過他添好的飯,突然想到。

「我怕你會忙不過來。」真讓她下廚,可以想象他分到的時間將會更少得可憐。

「不會。」她看著他替自己布菜,點頭道謝,看他自己的碗里沒有菜色,夾了一塊牛肉給他,「你也多吃點。」

他怔了一下,看了她一眼。

「我忙得過來,況且我也該分擔一點家事。」她淡淡的笑著,只為他體貼的心意。

此時嬰兒房里傳來哭聲,林蔭守放下筷子,「我去看,你繼續吃。」就這磨相處下去也不錯,習慣成自然,說不定林蔭守會真的愛上她,她又夾了幾塊肉在他的碗里。

突然他的手機鈴聲響起,梁子靜看他還在房里哄孩子,便起身走到客廳,正想替他接起時,來︰電顯示出嚴華君的名字,讓她的心霎時擰了一下。

原來他們還有在聯絡……她放回手機,任由鈴聲繼續響著,走回廚房,悶悶的吃著。「旭禮尿床了,我把被單先拿到浴室,晚點再處理。」他坐回位子上道。

"剛才有人打電話給你。」「誰?」

「我沒有看,不知道。」她沒吃幾口便放下筷子,「我吃飽了。」「你今天胃口不好,身體不舒服嗎?」他伸手要模她的臉,卻被她閃躲開來,他抿緊唇,不懂她、的態度為何會突然轉變。

「我沒事,只是天氣熱,比較吃不下。」丈夫背著她和前女「友聯絡的這件事,讓她沒辦法釋懷。

「那要不要先去躺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會處理。」她冷淡的拒絕他的關心。

「是太累了嗎?還是我們請保母來照顧旭禮比較好?」他最近一直在考慮這件事。「不用!我可以自己帶。」

「我不會拆散你們母子倆,你的反應不用這磨激動。」他微蹙眉心,「你有什麼事可以和我商量,我是你丈夫,

「我知道。」但可悲的是,要不是她懷孕,他也不會是她的丈夫。「你是不是有產後優郁癥?」

產後憂郁?她想反駁,但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來解釋自己的壞脾氣,只能看著他,不發一語。

沒想到她的沉默讓林蔭守誤會了,看他不時翻著書本研究一些心理書籍,讓梁子靜覺得既感動又難受。

她不是不知道他最近老是找些親朋好友。鄰居太太,三不五時就陪她聊天;等他下班回到家,更是非要確定她的,心情無慮後,才能安心人睡。

對她這磨好,她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不喜歡他?

而她最近也不時想著,如果她和他是戀愛結婚,那該有多好;如果她是嚴華君,那又該有多好;如果他愛的是她,那就更!好,可太多的如果卻讓她最近的嘆息次數不停的增加。

「我回來了。」一回家就看見心愛的妻子,讓他一整天的疲憊全都一掃而空。

她自動自發的給他一個擁抱,「辛苦了。」卻是悶悶的說。

「今天的心情還好嗎?」他抬起她的下巴,細細的打量著她。

「很好。」她口是心非的說。

「我有買芋圓回來,晚一點煮來當消夜。」「嗯。」她看起來懶洋洋的模樣。「累了嗎?」她仍然沒什麼精神,他考慮若是再這樣下去,就要帶她去看心理醫生了。

「還好。」只是品想到嚴華君和他的事,她的心情便明顯低落,如果真的和他離婚了,他會把小旭禮讓給她嗎?

他抱緊她,「有事要說。」「沒事。」

他瞅著她,眉頭皺起。「吃晚餐吧!我餓了。」

好吧!林蔭守放下手邊的東西,走進廚房,決定先喂飽她,至于其他的問題,晚上再說。

悅耳的音樂聲響起沐梁子靜瞪著桌前的手機,瞄到來電者,心里更為糾結,她深吸口氣,決定直接面對這一切。「喂,你好。」"子靜嗎?」嚴華君笑問。

「是。」听嚴華君的語氣,一點心虛的感覺也沒有,難道是她誤會了嗎?「麻煩找林蔭守。」

「他現在正在忙。」怕嚴華君不相信,她又補上一句,「他正在替小旭禮洗澡。」

「哇,好一個居家好男人,我真難想象蔭守當女乃爸的模樣。」嚴華君大嘆道︰「早知道當年我就不要出國了!」

梁子靜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讓她感到痛不欲生,「請問找他有什麼事嗎?我可以幫你轉答。」

「哦!是這樣的,他今天打電話給我時,我正好在忙,沒接到電話,剛才才看到手機的未接來電。」

「那……那我再叫他回電話給你。」丈夫打電話給前女友,教她很難不往壞處想。

「麻煩你了,對了幫我跟他說一聲,咖啡很好喝。」嚴華君的語氣充滿了笑意,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還記得我的口味,真的好感動。」「好……」梁子靜與她寒暄了幾句,結束對話後,失神的呆坐著,心里只覺得一陣涼。

「洗好了。」林蔭守抱著小旭禮,坐到她身旁。

「剛才嚴華君打電話來說你找她。」

「嗯。」林蔭守親了兒子一下,「好香。」

「找她有什麼事嗎?」她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很正常。「沒什麼。」他淡淡的說。

「你去忙自己的事,小旭禮讓我抱吧!」他的隱瞞讓她心冷,現在的她,只想讓小旭禮陪她。

「我也想陪陪兒子。」就怕她有了兒子就冷落自己,他將小旭禮放在兩人中間,意思很明顯,「一起顧。」

看著兒子搖搖晃晃爬了過來,她連忙扶住;兒子伸出短短的手,傻傻的沖著她笑著。

梁子靜將兒子抱起來,親親臉頰,好高興自己生下了他。

林蔭守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手繞過她的肩,模著兒子的臉。

整個人被圈在他懷中的梁子靜可以感覺他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上,一瞬間她有些僵硬——他只是在逗兒子玩,這沒有什麼,她不斷的催眠著自己。

「你最近織了一雙手套給他。」捏捏兒子的小鼻子,他漫不經心的道。「嗯。」「兒子有,爸爸沒有,很不合理。」

「你也要?」他這是在向她討手套嗎?

「你只是覺得妻子應該也要織一副手套給丈夫。」他就是沒辦法說出自己想要她親手編織的物品。

"知道了。」真是令人生氣的理由。

林蔭守玩著兒子的小手「改天全家一起出游吧!」本想和她單獨約會,但怕她一直掛念著兒子,干脆像現在這樣,利用兒子來建立感情。

「我不太想去……」她現在只要看到他,就會想到嚴華君,這對她來說是種殘酷的折磨。

「我們要給旭禮一個正常的家庭,一家出游是必要的。」他說著早已想好的理由。「他現在的年紀不會發現父母的感情不是建立在正常基礎上的。」她好想逃避這一切。

「所以你又在敷衍孩子了?」

「我……」她氣虛的撫著頭,「你安排吧。」「我們去花蓮走走,玩個三天,住在民宿,好好的放松一下心情。」他心想,或許是照顧小孩太累,她才會變得情緒低落。

「那你的工作呢?」

「我有特休。」

她點頭,「就這樣吧!」她的心情還是有些無奈。

他不滿的抓住她,「等一下。」

她不解的看著他。

「我有事想跟你說,我們談談。」他想要知道她的想法,想要知道她到底是為了什麼事而困擾?

她下意識的挺直了身子,「你可以說了,我在听,需要我去拿筆記本嗎?」「不用。」她現在是故意想讓他生氣嗎?「這不是開會,而是夫妻間的溝通。」

「好吧!」她不安的抿唇,等著他開口。

「我……」「旭禮在場沒關系嗎?」她一臉認真的思考——小孩子是很敏感的,要是听到什麼不好的事,被影響到就糟了。

「沒關系。」「你說吧!——」「我希望——」

「等一下!」她打斷他,很害怕他會說出想和前女友復合的事,「我口渴,想喝杯水。」

他娣著她,覺得她有些故意了。

「我先去倒水。」她走到廚房,心里又慌又急——要是他真開口要求回到前女友身旁,她該大方祝福嗎?若是他要小旭禮跟著他、那她又該怎麼辦?

「喝個水要這磨久嗎?」

她嚇了一跳,猛然轉頭,「我……我……」卻我不出個所以然來。林蔭守替她倒了一杯水,「你喝水,听我說。」「我們去客廳,廚房不是個好談話的地點。」她下意識的努力拖延。

「你到底是怎麼了?」

她喝了一大口水,「沒事,我很好。」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總之,是他要先背棄他們的婚姻,無論如何,她都要堅持住,不能把小旭禮讓給他!

「我——」鈴鈴鈴——

「電話響了。」她暗自松了一口氣,連忙沖過去接電話。「喂,你好。」「舅媽,是我啦!」安安在電話另一頭,精神抖擻的說著。

「有什麼事嗎?」她坐好,看林蔭守走到遠處不語,像是放棄和她繼續溝通的態勢,一顆心這才放下來。

「這星期六,我可不可以執舅媽家玩?我想看底迪。」「可是舅媽要和你久久出去度假。」

「那底迪可以給我照顧嗎?」

「小旭禮要和我們一起去。」

「啊……」好失望的嘆了一聲,「這樣我好無聊。」「不然你也一起來。」她裝作沒看到林蔭守不滿的神情,努力邀約著。

「我問一下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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