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歌站在窗前,她茫然地看著任澤默的背影消失在濃濃夜色里,身形久久未動。她抬手撫上了臉頰,冰冷的淚水沾濕了掌心。漾歌把額頭貼在了玻璃上,想起他離去時的鄙夷憎恨的眼神,心上又突起一陣難忍的痛楚,她捂著眼楮,難以抑制地發出了悲傷的低泣。
「叩叩!」房門被輕輕叩響,門外響起了秋以人的聲音,「丫頭,哥進來了?」
「不要!」漾歌回過神來,拖著哭音跑到了門口,搶在秋以人進來前把門鎖上,「你走,我討厭你!」她啞著嗓子朝門外的秋以人嚷著,還用腳重重地踢了門一下。
「丫頭。」秋以人扭了扭門把手,無奈地嘆了口氣,「哥哥會這麼做也都是為了你啊,你先把門打開,讓哥哥進去跟你說。嗯?」
「丫頭?」
「叩叩!」
「漾歌?」
「叩叩!」
秋以人又反復敲了幾遍門,漾歌就是鐵了心的不肯讓他進來。她把自己埋進了被子里,捂緊了耳朵把身子縮成一團,仿佛這樣做,她的傷心就能跟著消失不見。眼淚透著涼意,順著眼角流到了耳後,在耳根下積成了一小攤濕漉的水漬。
「哎——」一聲長長的嘆息在漾歌的頭頂響起,秋以人站在床前,輕手掀起了被子,修長的指尖帶著幾分溫熱滑過她濕冷的臉頰,「丫頭……」
他坐到床上,把漾歌抱進懷里,手掌一下一下地輕拍著她的背,幫她擦著眼角流不盡的眼淚,「乖,別哭了,再哭就把眼楮給哭傷了。」
「我,我討厭你!我恨你!」漾歌抽抽搭搭地哭著,小手握成拳用力地捶了以人幾下,推搡著他。
「沒良心的小騙子,小時候還口口聲聲說最喜歡的人就是二哥。」秋以人握住了漾歌的手,放在掌心里揉捏著取暖。漾歌憤憤地抽回手,從秋以人的懷里滑下來,背對著他蜷縮在床的另一側。
其實漾歌心里也不是不明白秋以人對她的疼愛,他名義上雖然是她的二哥,可是從小到大對她卻是比生身父親還要盡責盡心。只是這一次,他做的太過分了!
秋以人無奈地搬了把椅子坐到漾歌的面前,「漾歌,哥承認這次做事是過火了些,但如果我不這麼做,你要眼睜睜地看著阿默娶別的女人嗎?」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的個性呀,也就是對著你哥我橫一點,到了外人面前就成了軟趴趴的受氣包了。我看阿默他也不是不喜歡你,你們兩個前幾年不還好好的嘛。他現在不過是貪圖一時新鮮,看上了其他女人。再過些日子,他也就回過味來,知道你才是最適合他的那個。哥這麼做,不過是推了他一把,幫他早點認識到這個道理罷了。」以人伸手模著漾歌的長發,不由感慨,當初剛見著她的時候,不過是個那麼一點丁兒的小丫頭,這一轉眼,就已經長這麼大了。
「哥知道阿默現在這麼對你,你肯定委屈。但只要你嫁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嗯?」
漾歌的視線,茫然地落在天花板上,是啊,前幾年兩個人不是還好好的嗎?她從小就喜歡阿默,這點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她告白,他也接受了呀。她的心意,他從來都是清楚的。兩人私下相處,他也沒有排斥過自己對他的親密舉動。怎麼突然間自己就成了他的妹妹呢?
她下意識地捏了捏拳頭,哥說的對,這一切都是因為莫瑾旖!一定是她勾引的阿默,阿默只是暫時被迷惑了而已!
「哥,阿默,真的,會娶我嗎?」漾歌沙啞著嗓子,空空的響起。
「會的,我的阿默長的這麼漂亮,誰敢不喜歡?」秋以人見漾歌終于開口,臉上浮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接下來的事情哥會去跟阿默談的,你放心,哥一定讓他心甘情願地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