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藍昊在哪!」司鴻初連續出腳,只見一陣人影翻飛,又有幾個人摔落在地。網
司鴻初的衣服劈開幾條長長的口子,鮮血慢慢浸染出來,染紅了整個人。
與之相應的,司鴻初面目扭曲猙獰,渾身上下散發出濃烈的殺意,哪里還有半點平日里問題學生的樣子,更像是剛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
面對如此恐怖的存在,對方有些膽寒,一時不敢靠前。
除了在腳下痛苦哼哼著的人,司鴻初的周圍已經空了。
「再說一遍!」司鴻初用力一揮鋼管︰「藍昊在哪!」
話音剛落,從外面又沖進來幾個人,他們身材高大健碩,動作敏捷,跟這些人不像是同一批。
而且他們裝備的也更好,沒有沖到司鴻初面前,而是齊刷刷亮出了槍。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司鴻初再無反抗的能力,只得把鋼管扔到地上。
曹珮如依然站在原地,只要有人沖過來,就沖腳踝來一槍。如果有人出現在近旁,她就用槍柄狠狠砸過去。
即便在如此混亂的場面之下,她鎮定自若,依然保持著迷人的風度。
「都住手!」隨著一聲深沉的喊聲,藍昊信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司鴻初終于松了一口氣︰「藍昊……你終于來了。」
「你好像應該叫藍叔叔吧。」藍昊擺擺手,那些人馬上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音,就像從沒來過一樣,只留下滿地的狼藉和血跡。
隨後,有人從外面端進來一個小桌和幾把椅子,藍昊大大方方坐下來,對著司鴻初和曹珮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坐。」
「藍先生果然是世家傳人,先是派人砸了我的老窩,接著又反客為主…….」曹珮如大大方方走過來,坐到了藍昊的對面︰「現在看起來這里倒像是你的地盤。」
藍昊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馬上有人過來用火機點上,藍昊一邊轉動著雪茄點燃,一邊緩緩說道︰「今天在場沒外人,我說話也就直白點——正因為藍某是世家子弟,如果做人沒有足夠的手段,只怕活不到今天。」
「可是,你敢到我這逞威風,有點過分了吧?」曹珮如冷冷一笑︰「真當我曹某人好惹?」
「你當然不好惹,一方面背靠敬思曹氏,曹家是資本雄厚的金融世家,這一任當家人早年當過雇佣兵,在地下世界擁有非常龐大的影響力;另一方面……」藍昊呵呵一笑,不疾不徐的道︰「你綽號曹半城,擁有半座廣廈,手下的小弟據說比警察都多。」
曹珮如表情復雜的道︰「你知道的倒是蠻清楚。」
「不過我今天很失望…….」藍昊看了看周圍,接著道︰「沒看到你有幾個手下,這麼輕易就被我沖進來了。」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屋子里一陣沉默,氣氛非常微妙。
司鴻初看看藍昊,又看看曹珮如,心嘆︰「我怎麼這麼倒霉…….」
本來自己可以在學校好好上課,卻莫名其妙卷到這件事情當中。
曹珮如和藍昊都跟自己有些關系,雙方斗成這樣,自己要是裝作不知道也就罷了,問題是現在卻被夾在當中為難。
司鴻初咳嗽兩聲,打破了沉默︰「大家還是好好談談吧……」
「好!」藍昊點點頭,馬上道︰「曹女士,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是不願跟你為敵的。」
曹珮如冷冰冰說了一句︰「是嗎。」
「我沒想殺了你…….」吐了一個煙圈,藍昊接著道︰「否則,今天在高速公路上,我就可以直接動手。現在我同樣有機會,根本不用派那些廢柴進來,只要出動幾個高手用槍掃射一番,輕松可以要了你的命。」
「果然,今天的車禍,正是你指使的。」曹珮如一挑黛眉︰「那麼說我應該謝謝你手下留情了?」
「我不想把事情做絕。」藍昊說到這里,臉色突然陰沉下來︰「但是,我藍昊只有一個女兒,誰敢對我女兒存有歹念,一定會付出沉重代價。」
曹珮如輕聲道︰「是嗎。」
「曹女士,事到如今,咱們攤開了說吧。」頓了頓,藍昊一字一頓的道︰「是你派人綁架我女兒的!」
「沒錯。」曹珮如沒有否認,因為已經沒有否認的必要了︰「藍先生果然厲害,終于查到我頭上了。」
「我說過,哪怕挖地三尺,我也要把這個人找出來。」冷冷一笑,藍昊緩緩說道︰「是你派高通綁架萱萱,失手之後有滅口高通,對吧?」
「也沒錯。」
司鴻初忍不住插了一句︰「你為什麼這麼做?」
曹珮如直截了當的回答道︰「為了那塊地!」
藍昊望著曹珮如,意味深長的道︰「你也看上那塊地,知道肯定會落到我手里,所以想綁架萱萱跟我談條件。」
曹珮如撇了撇嘴︰「沒錯。」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得手,以後會跟藍家勢同水火。」
「那可是百億利潤…….」曹珮如今天格外坦誠,絲毫不像平日那樣,總是讓人才不透心里想什麼︰「這麼多錢,可以讓父子反目、夫妻成仇。別說跟你們思北藍氏,就算再跟另外一個世家鬧翻,也值得。」
藍昊贊同的點了點頭︰「有道理。」
「不過,我只動手一次,失手之後沒再有動作。」曹珮如一攤雙手︰「你女兒第二次遭到綁架,與我無關…….」
「這個我也知道。」藍昊又點點頭︰「第二次是康志宏派的人,想要趁機把水攪渾。這是我跟康志宏之間的帳,需要另外算。」
兩個人這一番對話下來,事情的脈絡基本明晰了。
這讓司鴻初不得不感嘆,藍昊的勢力太過可怕,竟然調查得這麼清楚。
說起來,曹珮如指使高通這件事,只會是極小範圍內的人知道,司鴻初實在想象不出藍昊是怎麼查到的。
屋子里又是一陣沉默,兩個人現在還算客氣,但誰也不知道下一分鐘會發生什麼。
司鴻初為了自保,不得不再一次打破沉默︰「為了這塊地已經死了太多的人,將來那里蓋好樓之後,住進去的人可能根本不會想到腳下有多少鮮血。」
曹珮如和藍昊不約而同的說道︰「當然。」
「這是一塊染血的土地…….」司鴻初長嘆了一口氣︰「大家既然已經扯平了,還是就這麼算了吧。」
曹珮如似笑非笑的問道︰「怎麼扯平了?」
「曹姐,你綁架藍萱失手之後馬上滅口,又沒有策劃第二次行動,說明不想跟曹家作對。」司鴻初對曹珮如說罷,又對藍昊道︰「藍叔叔,你今天有兩次機會殺掉曹姐,卻全都手下留情了,說明也不想把關系鬧翻。」
兩個人沒出聲,司鴻初接著道︰「這說明你們互相忌憚對方的勢力,既然大家都已經付出代價,繼續斗下去只會兩敗俱傷。」
藍昊似笑非笑的道︰「代價?」
「曹姐雖然試圖綁架萱萱,卻也受了傷。藍叔叔你雖然要給女兒出氣,卻也傷了曹姐……」司鴻初聳聳肩膀︰「所以大家扯平了。」
「似乎有道理,不過…….」藍昊瞥了一眼曹珮如,語氣突然一變︰「如果事情可以這麼簡單的解決,那麼世上也就沒有那麼多矛盾。」
司鴻初實在不想管這檔子閑事,可事情逼到這里,又不管不行。
所以,司鴻初只能拼命思索,到底用什麼理由讓兩個人放棄爭斗,最後果然想到一條︰「我覺得大家應該團結起來面對共同的敵人。」
藍昊和曹珮如又是不約而同︰「誰?」
「東瀛人。」
「東瀛人?」藍昊笑了笑,有點揶揄的道︰「司同學,這跟東瀛人有什麼關系,你還是拿出點更靠譜的理由吧。」
「最近新出現一伙人…….」司鴻初把自己在教師公寓外面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隨後斬釘截鐵的告訴兩個人︰「我就是一個窮學生,沒誰會主動來找我麻煩,只能是被你們這些破事給連累了!」
「可能是康大偉又來報復你,也可能是你招惹了其他痞子…….」藍昊聳聳肩膀︰「跟東瀛人有什麼關系?」
「听著,我在東北老家的時候,閑著沒事做時只有讀書,鑽研過很多方面的東西,比如全球各地黑社會的概況……」
藍昊更糊涂了︰「又是東瀛人,又是外國黑社會,你到底想說什麼?」
「所有國家的黑社會都有紋身習慣,不過國內黑社會通常只會在身上弄兩條帶魚之類的海鮮,只有日韓兩國黑社會才會用彩繪似的方法在身上紋各種神佛圖案,密密麻麻就像是穿了一層衣服。」頓了頓,司鴻初接著道︰「當時和我交手的那些人,衣服掀起露出的肌膚全是這樣的紋身,說話的語調也不像國內方言。我從來沒跟東瀛人打過交道,你們最好還是想想,有沒有得罪過東瀛人。」
事實上,司鴻初確實猜測到那些是東瀛人,不過沒覺得跟眼下的事有什麼關系,也許是因為其他原因來找自己麻煩。
司鴻初只是為了岔開話題才提到這些人,沒有料到的是,藍昊和曹珮如全都愣住了,片刻之後一起驚呼了一聲︰「井上地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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