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我強制自己不流下眼淚，心底鑽像是被千刀萬剮一般難受。
他俯身在我的膝蓋上輕輕地呵氣，那種酥麻的感覺更加強烈，我瑟縮了一子。
他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舉動，嘴角輕輕上揚，起身抱住了我。
我驚訝地長大了嘴巴，我怎麼並不記得我罵過顧弈宇這一回事？
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所說的，我在心底苦笑，當時我也在場……
可是理智告訴我，絕對不能逾越我們之間的那一片雷池，不能！
他的一句反問將我所有的話語都堵了回去。
我不斷地搖頭︰「不要對我這麼好，求你……」
但是顧弈宇卻仿若置若罔聞一般。
「還在怪本王？」他輕笑出聲，聲音那般清明。
「嗯！」我狠狠點頭，好歹讓我有知情權吧，讓我知道六年前的我是多麼的不懂事啊。
「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多人？」我好奇地環視四周的男男女女。
我倏地起身，不想多說什麼就要往屋外走去。
他從床榻上起身，一步步靠近我，捋了捋我垂下來的發絲。
「唔……」我來不及抗拒，他的舌已經撬開了我的牙關，緊緊纏綿在我的齒畔。
「陪本王一夜，本王便答應你明日在朝堂之上舉薦你。」他神情溫柔，卻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錯，我不能！
顧弈宇臉上的喜悅斂了回去，回復我的話是我沒有預料到的︰「顧弈寰心狠手辣，涼薄無情，可以為了皇位把罪過嫁禍給你，三年前甚至把你扔下了懸崖。這樣的他，你不是也還是深深喜歡著？」
這種被人捧在手心之中擁護的感覺，其實真的很美妙。也是那般令人眷戀和依偎。
「哦？」我好奇。
我從他的懷里起來，看到他的臉龐上有一抹喜悅，哪怕僅僅是抱住我一下，他就心滿意足……
彼時，我被顧弈寰囚禁在了地牢里，無依無靠，顧弈宇甘願前來陪伴我讀過每一個日日夜夜。他為了護我被獄卒潑了涼水，高燒不退。但是每當夜深人靜，我感到孤獨無助的時候，他總是會忍受著傷寒的痛苦緊緊抱我擁在懷里，在我耳邊輕聲呢喃︰「不怕，就算死，本王也陪你。」
他的掌心覆在我的脊背之上，我的衣衫已經濕透，緊緊隔著這一層薄布，他掌心的溫度傳遞到了我的身上。
「助紂為虐，狼狽為殲，不安好心……」顧弈宇還準備說下去就被我一把打住。
「听你的口氣，當時你和顧弈寰的關系似乎不錯。」我看向他。
我低下頭，滿臉羞愧。
「你休想！」我堅決地吐出三個字，絕對不會答應這種無禮的要求。
我靠在他的懷里，腦中的記憶一幀一幀地回放。
我晦澀一笑︰「都是些成年往事了，還提它做什麼？」
「嗯。」他只是淡淡頷首，便接著道，「所有人都覺得三哥和孟雨盈會有機會獨處的時候，一個嬌小的身影闖入了我們的視線。」
我低下了頭，自知不能許諾他什麼。
他的掌心很燙，他忽然將我半摟在了懷里，俯身吻上了我的唇畔。
我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也意識到自己很快就會沉醉到他的深吻里面。
我怕我自己會沉淪下去，然後誤了他的一生。
他的手由我的臉龐油走到脖頸，再由脖頸到胸.前……
「是本王不好，不該讓你受苦。」他的手劃過我的發絲，頭頂的每一絲皮膚都瑟縮了一下。
頭發上的雨水還沒有全部干，雨滴順著發絲往下滑，顧弈宇伸手拭去我臉龐上的水珠，肌膚相踫處，一陣酥麻。
「雲兮，本王只要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他的眼眸深沉。
「停！」我連忙喊停，「我真的這麼說？」
我方欲轉身，他便拽住了我的手腕。
「你說呢？」顧弈宇輕笑。
顧弈宇嘴角含笑，看著我，攬著我的手臂放松了些。
因為羞愧，最後幾個字很輕。
我們在廊橋上停佇了腳步。
「走了。」他沒有回答我的話，強勢地把我拉住，我被迫跟上他的步伐。
我的手緊緊拽住他胸前的衣衫，驚到了他。
我本來就是可笑的第三者。
平復了一下情緒，我才半信半疑開口︰「當真。」
可是回應我的卻是一句五雷轟頂的話︰「本文何時答應過你？」
「你興許忘記了，本王就是在這里第一次見到了你。」他眸色熠熠。
「啊！今日就是乞巧了？日子竟然過得這麼快。」我感嘆出聲，不知不覺，半年的時間又過去了。
「孟雨盈也不是軟弱尋常的女子，她一見到你就說︰‘哪來的野丫頭。’」
正當他還沉醉在我的齒畔的時候，我一把推開了他。
我只有嘲諷地自笑。他說的很對……
他忽然輕笑出聲，︰「不要總是把死掛在嘴邊！女人，你到底在想什麼？本王說的陪我一夜，是希望你能陪我去逛夜市罷了。」
「真的要听？」顧弈宇佯裝為難的樣子。
他伸手輕輕地將我的腰際攬住，我掙月兌了一下，卻沒有月兌開。
「轟」的一聲，我腦中一片空白。
顧弈宇輕笑︰「你神色匆匆地跑到這座廊橋上，不顧我們其他人在場一上去就對孟雨盈道︰‘你怎麼可以搶別人的心上人？’」
我垂首，苦笑，那個身影不就是六年前的我嘛。
什麼？！他竟然不承認了！不過回想，他似乎從來沒有說過答應我一事……
當時的我已經被絕望和痛苦蒙蔽了雙眼，絲毫沒有將他所說的話當做一回事。
行走在夜市之中，我的手指被迫與顧弈宇的以十指相扣的形式相握著。
帝都的夜市總是繁華中透著一絲蒼涼。
如今回想，真是恨不得挖個地洞讓自己鑽下去。
***
「我……都罵你什麼了？」這六年來，我為了顧弈寰真的是得罪了太多人了。
他並沒有惡意，只是希望留住我。
口中每一處都被他的氣息纏繞，他的舌每過往的一處都會激烈地顫抖一下。
然而如今，再一次躺在他的懷里，我的眼淚卻止不住地汨汨流下，濕了他的衣衫。zVXC。
決絕地轉身，卻被他一句話打住了腳步。
「王爺，既然你已經答應我了，我便要離開，莫要玩弄一些小孩子的把戲。」我故意加重嘲諷的口氣。
「黃昏已過，你這個時候從本王的府中走出去，若是被人看到了會如何想？」回頭，對上他調侃的雙目。
因為他的吻和顧弈寰的不同，沒有侵略性，而是安撫。
他擁著我的雙臂緊了一些，堅定的聲音傳來︰「這是本王自己的事情。」
腦中想起了楚恆之前告訴我的話，顧弈宇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莫不要失了身份，以及失了身。
回頭，狠狠地瞪著他︰「卑鄙小人！我就是死也不會和你做那種事……」
沒錯，那個時候我只是心急，看到了顧弈寰竟然和孟雨盈一同相約游玩，我的心能不著急嗎？
顧弈宇側眸︰「乞巧節。」
「你！」我忍不住為自己辯護，「我只是心急了而已！」
「顧弈宇！」我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顧弈宇轉過身，他的身子與我更加近了些，他俯身看著我，目光中盡是神情︰「因為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你並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不過是替孟雨盈說了一句公道話，你就開始對我言語相攻。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在我面前職責我，而你卻肆無忌憚地罵我。我就覺得，你很有意思。」
我這一生，是為復仇而來，不能耽擱任何人的命運。
一陣風吹過，雖然是盛夏時節，但是還是讓我的身子瑟縮了一下。
我有些尷尬地難以適從，但是顧弈宇卻仿若別人都看不到似得走著。
再一次躺在了他的懷抱里，我沒有任何掙扎。
我能感覺到我現在的脖頸已經全部紅了，慕容雲兮啊慕容雲兮，你怎麼可以想這麼歪呢！
略微驚了一下，我卻是忘記了。
抬眸看到顧弈宇深情的眸子，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彼此都明白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唯一可以補救的方法，就是及時制止。
我羞愧地低下頭，當時年少，說話肆無忌憚，只知道誰跟我搶顧弈寰我就跟誰沒完。
「你很霸道，也很蠻橫。」顧弈宇笑著對我道，「這是我見到你的第一個感覺。」
呵揚抱種。「六年前的乞巧節，父皇準許我們幾個皇子出皇宮游玩。從小三哥便和孟光的女兒孟雨盈青梅竹馬，那日孟雨盈從家中逃出陪三哥一起游玩，當時因為此事，三哥還被我們笑話了。」顧弈宇淡淡地敘述著年少的往事。
「顧弈宇，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的指甲嵌入了掌心。
他牽著我的手，走上了一座廊橋，廊橋上行人漫步，廊橋下是泛著淡淡霧靄的河水。
「但是正是因為你的話，讓我覺著你和他人不同，別人只會阿諛奉承，你卻敢做敢說。」顧弈宇眸子深邃，「雲兮，你可知道，初見一剎那，你便傾了我的天下。」
「顧弈宇，我不是什麼純良無害的女子，我有心計有城府，甚至可以為了復仇而不擇手段。這樣的我，你還喜歡嗎？」我故意詆毀自己，希望他能夠收心。
抬頭，對上他的眸子，我沉默。
忽然，他拉住我的手腕，往廊橋下走去。
（越來越多地人喜歡顧弈宇了，嚶嚶，男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