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公,我這就得回去了……」寧曉凡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整理起背包。
「不行不行!」王老爺子大搖其頭,連忙挽留道︰「小凡,你大老遠來一趟也不容易,怎麼這麼快就回去了?就算你不能留下喝喜酒,怎麼也要吃過飯在走啊,我這就叫那掃把星準備一下飯食………」
寧曉凡听到王老爺子又說師娘是什麼掃把星,心里不悅,當即就起身道︰「師公,不用麻煩師娘做飯了,我是真有事,得快點趕回去,這山路不好走,天晚了我可就回不去了……」
說著,寧曉凡從褲兜留掏出一張銀行卡遞到王老爺子面前︰「師公,這是我第一點心意,您老請收下,密碼和我上次跟你說的一樣,六個零,您老想換個密碼,到銀行里去一趟就行了……」
寧曉凡心里雖然對王老爺子言語失當有些不悅,但該盡的心意卻沒有忘記。
「啊,那怎麼行,那怎麼行……」王老爺子嘴里一邊的客氣,一邊接過了銀行卡。
此時,王老爺子眼里的喜意那是掩飾不住,他曾收過寧曉凡一張銀行卡,卡里足足有十萬,他不知道這張卡里有多少錢,但想必也不會少到哪去。
寧曉凡把銀行卡交到老爺子手中後,心意算是盡到了,當即就向王老爺子告辭,拎上背包,朝門外走去。
王老爺子又挽留了一陣,見寧曉凡去意已決,也就不再勉強,不過,還是很熱情起身送他。
出王老爺子家的大門,寧曉凡再三要王老爺子留步,不讓他送自己到村外,勸下王老爺子後,寧曉凡再次道了聲別後,就轉身離開了。
走出不遠,寧曉凡忍不住回頭朝老王老爺子家那棟樓瞧了一眼。此時,王老爺子已經回了屋子,沒見到他的身影。寧曉凡心里微微一嘆,正要轉身離開,晃眼間,突然瞥到老王家二樓窗口有個身影露出了出來。
紅色的毛衣,嬌美的容顏,那不是師娘麼?
寧曉凡心里一動,凝目向她瞧去,這時,只見師娘把身子探出窗口,見寧曉凡駐足站在樓前不遠的地方,面色一喜,跟著,就見她手一揮,一個東西從她手里月兌手而出。
月兌手扔出的東西沒扔出多遠,卻也沒法出什麼聲響。
寧曉凡轉目瞧了眼四周,見左近五人,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過去,伸手把師娘扔在地上的東西揀了起來。
扔在地上的是一個翻蓋煙盒,入手微微有些分量,但感覺里面不像是裝了香煙。寧曉凡沒急于打開煙盒,而是抬頭朝二樓窗口瞧去,目光所及,師娘的身影已經在二樓窗口消失了。
寧曉凡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師娘的身影,寧曉凡目光閃爍了一下,快步轉身離開了。
路過村里的時候,那幾個小孩要跑出來圍著寧曉凡嬉笑了一陣,不過出了村口,那些小孩一溜煙又跑回村里,沒再跟在他後面胡鬧。
離開青林村,寧曉凡沿著林蔭走了一會兒,轉頭見瞧不到村口的時候,這才停下腳步,從褲兜里掏出那個師娘扔出窗口的煙盒。
打開煙盒翻蓋,寧曉凡湊近朝煙盒里瞅了一眼,見煙盒里裝了一個小玻璃瓶,像是裝風油精的小瓶子。
寧曉凡隨手把小瓷瓶從煙盒里倒了出來,隨同小玻璃瓶一起倒出來的,還有一張紙條。小玻璃瓶還真是裝風油精的,有股怪怪的風油精氣味,不過,小瓶子里卻是空的。
再瞧那張小紙條,寧曉凡一下就明白了,師娘在煙盒里裝上這個小瓶子,是要增加煙盒的重量,以免扔不遠。
展開那張紙條,紙條里那娟秀的文字映入眼簾,正是師娘的字跡。
紙條里的內容不多,上面寫著︰小凡,我是師娘,我現在不方便見你。請你留下通訊方式和地址,留好後,就裝進我扔給你的這個煙盒里,然後放在村外東面小樹林旁的一塊斷裂的石碑下,我有急事想請你幫忙。「
紙條沒有落款,也沒留上年月日,但這張紙條無疑是師娘臨時寫下的,字里行間,也讓寧曉凡感覺到她在寫這張紙條時的急切心情……
………………………………………。
雨一直在下,淅淅瀝瀝,還伴有陣陣冷風,讓這初春的夜晚,多了幾分徹骨的寒意。
此時,寧曉凡微微躬著身子,迎著淒雨冷風,艱難的在盤山公路上行走著。
雨水不斷的撲打在他面上,冰冷、難受!
寧曉凡覺得自己很倒霉,為了趕在天黑前離開後山,他離開青林村後,一路急趕,路過桃花香農家樂也沒歇上一腳。沒曾想,他剛出後山,走到那條坑坑窪窪的山路之時,突然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放眼四周,還找不到一個躲雨的地方,只能淋著大雨,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前疾奔。好容易才找到一個凹進的岩窩能夠躲雨,但他已經被大雨淋了個里外皆濕,成了個落湯雞。
也不知等了多久?雨勢才稍微小了點,不過,小雨綿綿,依然下個停。
寧曉凡縮在只能容納一人的岩窩里,升不了火,身上濕透的內外衣衫也無法烘烤,又冷又餓,眼瞅著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再等下去,天色一旦完全黑下來,這段坑坑窪窪的山路可就無法走了。
未免困在這條破爛的山路上,寧曉凡咬了咬牙,顧不得雨還在下,就從岩窩里沖了出來,冒雨朝前山奔去。
山路崎嶇,坑窪不平,路況本就糟糕透頂,被雨一淋,直接形成了一條泥漿路,愈發難行。
寧曉凡進後山時,走這條破爛山路用了不到2個小時,但重走這條被雨浸泡的山路,足足花了3個多小時才走完,到了前山盤山公路,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這條盤山公路路面平整,比起那條一邊是峭壁,一邊是懸崖的坑窪山道,顯然要好走許多,而雨勢也小了許多,變成綿綿細雨。
不過,寧曉凡現在所處的盤山公路,距離山腳下的臨陽縣還很遠……
算時間,寧曉凡已經在這條盤山公路上冒著綿綿細雨步行了一個小時,此時,已是夜晚9點多。
寧曉凡一路艱難的步行到現在,先後倒是遇到好幾輛路過的汽車,但是司機似乎把他攔車的手勢給選擇性的忽視了,連剎車板都懶得踩上一腳。
寧曉凡很郁悶,難道,真的要靠這兩條已經疲乏到酸疼的雙腿,從這盤山公路一直步行到縣城?
寧曉凡已經很疲憊,渾身上下,里里外外更是濕透,但他卻不能停下來休息,因為他清楚,在這大山里,又是如此惡劣的天氣下休息意味著什麼?
夜漸深,天色漆黑一片,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寧曉凡只能憑感覺,艱難的,沿著盤山公路一側的峭壁小心的向前模索。
如果能搭上一輛順風車就好了!
寧曉凡喘了口粗氣,一邊憧憬著駕駛汽車的好心司機路過時能剎上一腳,一邊拖著略顯蹣跚的步伐迎著細雨艱難的前行。
突然,前方隱約出現兩道昏暗的車燈。
有車過來了!寧曉凡精神一振,也顧不得前方的車來跟他所去的方向相反,迎著那昏暗的車燈,伸出手臂,翹著大拇指,做出標準的攔車手勢。
此刻,他只想攔住前方的來車,希望好心的司機停下來,讓他鑽進那溫暖的駕駛室里。
前方過來的是輛大貨車,速度並不快,但是,寧曉凡很快就失望了,那輛大貨車不但沒停下來,反而還加大了油門,發出刺耳的引擎轟鳴聲,呼嘯而過。
人品啊!寧曉凡一臉沮喪的嘆了口氣,現在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了?就沒看見路邊有個冒雨而行的人需要幫助嗎?
寧曉凡心里很無奈,沒有車,他還得靠兩條疲乏至極的雙腳繼續前行……
風聲呼呼,雨一直沒有停下的跡象,在這條偏僻的盤山公路上,已經好一陣子沒瞧見車輛路過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寧曉凡的心情也隨著這越來越惡劣的天氣快沉到谷底,這條盤山公路位于景區里,過往車輛本來就少,這麼晚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路過的車輛了吧?
就在寧曉凡的心情糟糕到極點的時候,隱隱有一抹光亮劃破了這黑暗的雨夜,準確說,應該是後面照射過來的車燈光亮!
山路蜿蜒,那車燈光亮時明時暗,都這時候還能有車路過,這已經是奇跡!寧曉凡心里再次升騰起一絲希望。
寧曉凡依然做出了大拇指翹起的搭車手勢,身子也朝路中間靠近了一點。不過,他也不敢太靠近,在這本就不寬的盤山公路上,而且是視線極差、路面很滑的狀況下,行駛的車輛極其容易打滑失控,太靠近路中央絕對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寧曉凡很想搭上順風車,但他更在乎自己這條小命,冷點,累點,總比被容易失控的汽車給撞死的好。
時明時暗的車燈轉過彎道,車燈燈光也穩定下來,車燈透過綿綿細雨,還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