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夏鏡花大驚,抬頭看向定北侯。天啊,面聖請罰,對于一個敢讓皇室顏面掃地的人,那要怎麼懲罰?那不過就是死路一條啊。
「從小你就對我和你大娘忤逆不從,行事放肆張揚,視府中規矩家教如無物,我只當你是從小疏于娘親教導所致,誰想你竟放肆到犯下如此大錯,就算你已全然記不得從前之事,但你自己犯下的錯,就需你自己承擔。」定北侯神情嚴肅,時隔半年再提此事,還是頗有怒意,但在言語之末,卻也稍帶了些無奈。
夏鏡花知道,看樣子送自己赴京請罪的事,已經是鐵板釘釘,沒有太多余地了。那麼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盡量討定北侯的好,畢竟現在這府里大部分人都是恨著她的,而對于請罪一事,如果說唯一還有些希望和回旋余地,能救自己一把的,就是這個府里最大的BOSS定北侯。
理清了思路,夏鏡花迅速平靜下來,雙手伏地,向定北侯磕了一個頭,道︰「父親,大娘,女兒雖不記得曾做過何事,發生過什麼,但若我真的給府內上下帶來了麻煩不幸,那便是我的錯。多謝父親大娘多年的撫養之恩,女兒犯下的錯,自當擔起責任,我甘願隨父親入京請罪,他日面聖,女兒也定一力承擔責任,求皇上赦免夏氏一門的責罰。」
面對夏鏡花如此帶著自責的破析表白,大娘顯得驚訝,定北侯也不例外,只是眼里除了意外還多了份可惜。
「爹爹,女兒真的知錯了。」夏鏡花抬頭,跪著前行了一步,用一種無辜可憐的目光迎視定北侯的目光,喚了一聲,然後作勢又在他的腳下重重磕了兩個頭。
定北侯的腳在夏鏡花磕頭時微微朝後移了一點,夏鏡花注意到她放在膝上的手動了動,似乎有意于阻止她,但卻僅是一點細微動作,最後又沒有伸出手來。
這倒不在夏鏡花的意料之外,畢竟她犯了那麼大的罪,牽扯上滿門上下,天下皆知,哪里是她幾句服軟,博些同情就能讓定北侯就原諒她的。
戲已經做得多了,再做下去,倒顯得假了,想到自己在外人眼里也已經是大半天粒米沒進,夏鏡花便軟子,虛弱地動了動胳膊撐地,立起背時顯得十分吃力,似乎不堪多審,隨時有昏倒過去的趨勢。
「你先下去吧,留在你的院子里禁足思過,沒我的允許,不許隨意走動。」定北侯揮袖。
「謝爹爹。」夏鏡花抬起頭,撐著地面起身,步履虛浮地朝門口去,旁邊立著的僕婦看在眼里,卻沒有一個人來扶她一把。
出了大廳的門,夏鏡花左右看了看,若放到普通人這麼個大院子,還真是不太好找路,不過她可是在現代受過專業訓練的,任何一條她走過的路,她都能記得十之**,區區一個府院,還是難不倒她。
認了認方向,出了大堂的廳院,沿著回廊走了一陣兒,就經過來時遠遠看過幾眼的荷花池。遠遠望去,碧柳垂岸,荷葉接天,中間有點點的緋紅色,應該就是盛開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