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配佳人,王孫配閨秀,滿足所有戲文傳談的資本,悠悠眾口之聲,堪如泄洪之水,在暗涌出閘……
夏鏡花找了一處無人的破巷口,在一處牆角後將頭上的紗笠取下,以火石點燃後上面的細紗,隨手丟進巷子的角落。(Www..Com?я 玒曉在巷子里那一小團火苗的映照下,夏鏡花轉過身,風輕雲淡地走出去,回主流街道,匯入來往的人群中,無一人察覺有何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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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驚無險地完成了夏妍這樣一件大事,現在她是無事一身輕,夏鏡花覺得心情格外的好,在街上走走看看,這時瞧瞧那里轉轉。
想起今日一直答題到最後,又因孔孟一題而出局的那個漂亮公子,她不禁有點出神了,早先她只顧得將心思全放在獨孤承那邊,根本沒有留意另一邊,以至于那公子何時離開的廂室,何時離開的她都不知道。現在想來,她不知為何心中有點失落,遺憾,她當時竟然都忘記問他的姓名了。
「河燈啦,河燈啦,七夕河燈許願,心想事成呀。」街邊,賣河燈的小販賣力地吆喝著。
夏鏡花下意識是朝那河燈攤子看了看,一只臨時擺在街中央的擺子,位于瓊街的十字路口中央,以用繩索捆綁起的竹子支成的架子,上面掛著上粉紅或白色的蓮花河燈。擺在現代街上,這就是典型的違章危險搭建,早被城管連鍋端了,不過這里可沒人管。
人來人往的街中央,夏鏡花也信步停下,走到那河燈攤子前,隨手取了一只粉紅色的蓮花河燈在手里翻看。
「公子,這河燈用的是厚紗底料,你從城里放燈,可以一直漂到渭河里面,買一個吧,才五紋錢。」
這種河燈,平時不過三紋錢最貴,今日就漲到了五紋,夏鏡花雖說現在心情好,但也不想白白浪費銀子,就順手把花燈又掛回了架子上。
但是,沒想到的是,就在她舉著花燈要放回架子上時,面前的一只粉花色花燈被人隨手取下,面前的竹架空了,從竹架的間隙看過去,她就看到了街邊燈火映照下的,那張今晚曾驚艷過他的臉。
從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對面的人,也看到了夏鏡花,微微一愣,然後露出和煦笑意,夏鏡花不由自主地也彎了唇角,還以微笑。
夏夜風晚,燈火煌煌,人來人往的街心中央,兩人就隔著一架掛滿粉艷蓮花河燈的架子,相對相望。
就在兩人欲要有一方開口說話時,忽然旁邊有人撞了一下這處擺在街中央的花燈攤子竹架,竟把捆綁架子的麻繩弄斷了。
竹架吱吱作響,隨後搖搖晃晃著竟然就要倒下來,嚇得周圍的人都紛紛退讓。
「小心。」對面的人喚了一聲,快步轉過竹架到夏鏡花這一側,伸手一探,拉著她的胳膊退閃到旁邊。
「嘩。」滿是河燈的竹架倒到了地上,激起一陣灰塵。
夏鏡花看著滿地的殘燈斷竹,愣了一小下,才意識到自己的身子緊靠在旁邊人的身上,還維持著方才那人拉她閃開的動作。
「多謝公子。」夏鏡花退開一步,微垂下首,拱手沖旁邊的人行禮道謝。
「公子客氣了。」獨孤錦衣一手握扇,也拱了下手還禮。
夏鏡花暗自平復整理心緒,然後道︰「早先在一品天香樓時是在下疏忽,還未請教公子大名。」
「你不妨猜猜看。」獨孤錦衣溫笑著,輕撒開手中的紙扇緩緩扇動,隨著扇風輕拂夏鏡花的面頰,夏鏡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檀香味。
這個香氣,她十分熟悉,頭腦中一陣風暴席卷而來,刺激著她,讓她迅速明白了這人的身份。
這香氣,在她瀕臨死亡時聞到過,在夏青城撞見她在街邊擺攤時聞到過,而能與這些時間和身份完全吻合的人,就只有那個人。那個曾被真正的夏鏡花逃婚,又是她這個假冒的夏鏡花快死時救了她一條命的人,大晉國的四皇子,錦王,獨孤錦衣。
夏鏡花先是驚訝,然後驚覺,最後是腦中極快的思維旋轉,她低著頭,維持著行禮的姿勢,在考慮下一句話怎麼說。
承認自己認出了他嗎?那接下來怎麼辦,他若問自己怎麼認出的,難道說聞出來的?那豈不是也就間接承認自己早前遇見過他?她自己也就暴露了。
咬了咬牙,夏鏡花所性將心一橫,道︰「公子玩笑了,我與公子今夜才初見,怎會知曉公子的稱謂。還請公子不吝賜教。」
其實,夏鏡花也沒算撒謊,因為在之前的幾次中,她的確是沒見過獨孤錦衣的長相,頂多……頂多只能算是聞到了他身上香包的味道,听到了他的聲音。他們曾經有三次相遇,但是他們卻又三次的擦肩錯失,現在終于有了面對面的一次相逢。
獨孤錦衣在心里笑著,這人倒是心細也膽大,明明已經猜認出自己,卻還強撐著嘴硬。不過,她即不願意挑明了,他也不強行為難。只不過他卻不想用一個會用假名去哄弄她,至少是現在,這一次不想。長久以來,他在暗,她在明,她都只當自己是會出現在她屋內陰影處的一個神秘人,如今總算是面對面見著了,至少他是想以真實身份與她相識一次。
「獨孤錦衣。」獨孤錦衣慢聲說出自己的名字。
旁邊,一直站在幾步外,四顧環視周圍的小月听到錦王如此坦承地念出自己的名字,驚訝地收回了目光,看向了他。錦王走到哪里不都是被人尊敬稱一聲王爺,天下誰敢直呼其名,他自己也多以本王自稱,唯有皇上和麗妃偶爾會喚一聲他的字,如今他卻在這一個偏遠小城的街市上如此直接的念出自己的全名,這讓小月覺得自己有些不相信耳朵。
夏鏡花也一下子愣住了,雖然心中明白他的身份,但卻如何也沒料到對方會這麼直接的開口就把身份亮出來了。難道王爺私在民間行走,都是這麼直接招搖?都不帶披個代名?不怕人暗殺,不怕樹大招風嗎。
抬頭看著面前的人好久,夏鏡花才驚覺回神,趕緊再次深行了一禮。
「草民見過錦王殿下。」
「免禮吧。」獨孤錦衣抬腕示意。
「謝錦王殿下。」
「不知公子又要怎麼稱呼呢?」
「我……不,在下夏五。」夏鏡花想了想,還是給自己留了條後路,正所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包得住火的紙,萬一這獨孤錦衣認出自己,自己再用蘇北月這個名字,那可就多少算是欺瞞之過了。夏五,這名字不起眼,也應了他夏家五小姐的身份,真要追究起來,也不算是過失。
「夏五公子……」獨孤錦衣慢聲笑嚼著,側身看向旁邊。
夏鏡花也順著獨孤錦衣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旁邊地上,原本花燈攤子的老板正一臉苦相地坐在地上,旁邊是一堆早就壓爛的河燈。
夏鏡花低頭,再看看自己手里,發現她手里還拿著唯一一只完好的河燈。
「這只河燈這位公子要了。」獨孤錦衣慢聲說著,旁邊的小月立刻會意,上前彎腰給了地上的老板五紋錢。
獨孤錦衣慢搖紙扇,轉身緩步前行,夏鏡花想了想,沒有別的選擇,就拿著河燈跟了上去,注意著步速,在他身後半步的位置跟著。15974847
「夏公子今夜的題目甚是精彩,今年滄州城的七夕,若論成功,公子當屬頭名。」獨孤錦衣邊走邊笑著開口。
「王爺謬贊了,今夜一品天香樓內,我不過是稍作主持事宜,出題的乃是我家公子。」夏鏡花恭敬有禮地推辭解釋。
「你家公子應該感謝有你如此幫她。」獨孤錦衣模稜兩可地笑說。
今夜的題目,對聯乃是夏妍所出,拼的是真才實學,而那些題目卻是夏鏡花挑來的腦筋急轉彎,卻是夏鏡花所出。想的便是要圖個出奇不意,任是學識過人之人,對于這類題目也不一定是精通,可以刷掉一批不相干的人。
「多謝謝王爺今夜的好意成全。」想了一想,夏鏡花又沖獨孤錦衣行了一禮。
「公子此話怎講。」獨孤錦衣笑說著,依舊緩步向前。
「早先時候,是草民讓小二送了兩盞茶水,給王爺的那盞乃是一盞白涼水。王爺不僅未怪罪,反而……反而隨了草民的心思,草民就要多謝王爺。」
「好茶迎客,涼水送客,公子也是別出心裁,何罪之有。」獨孤錦衣側頭,笑看了夏鏡花一眼。
今晚,早些時候在夏鏡花擔心這獨孤錦衣與獨孤承會一直桿到底,最後獨孤錦衣勝出的時候,他讓小二送茶,給獨孤承送的是最好的雨前龍井,給獨孤錦衣送去的,卻是一盞白涼水,意在于暗示,一品天香樓的此次比文活動已經對的繼續比試不再歡迎。
「你當時就自信本王能看懂你的意思,也不會為難與你?」
「王爺才智過人,能一路應題至最後,草民如此小小把戲又怎會看不懂。至于說與草民為難,草民更是不擔心,便是當時不知您是王爺,但王爺您氣度非凡,一眼便看出非市井小民子出身,乃是識禮大智之人,自當不不會為了如此小小比試之事而失了身份。」
「你倒是會說話。」獨孤錦衣笑看夏鏡花一眼,然後緩步繼續前行。
獨孤錦衣不說話,夏鏡花也不好先開口,只能謙卑地隨在他後面,再後面兩步之外隨著的是小月。
街上行人很多,越是朝前走,越是擁擠,夏鏡花遠遠的听到了水聲,抬頭看過去,才發現遠處相隔半條街的地方就是滄州的內城河渠了,獨孤錦衣走著走著,竟將她帶到了這里。
有一些小孩子舉著花燈從旁邊飛快地跑過,將夏鏡花撞了幾下。
「快去河邊看煙花嘍。」
「一會有煙花看嘍……」
「王爺,再往前就是河渠,沒有其他的路了。」夏鏡花當是獨孤錦衣不熟悉滄州的街道,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河邊。
「嗯。」獨孤錦衣卻顯得十分鎮定淡然,發出點聲音應了一聲,走到前面河岸邊止步。河岸下的邊堤台階下或蹲或立著許多人,多是年輕男女,也有老人和孩子,大都是來此處放河燈許願。
「去吧。」獨孤錦衣慢聲開口。
「什麼?」夏鏡花愣了一下,然後看到獨孤錦衣目光雍和的看著已經漂了許多河燈的河面,才意識到他指的是放河燈。
現在,他們只有一只河燈,夏鏡花想了想後雙手將河燈遞到了獨孤錦衣面前,道︰「據聞放河燈許願,可心想事成。這河燈是王爺付的錢,不如王爺您來放吧。」
「本王從不許願。」獨孤錦衣溫笑著開口。
夏鏡花沒料到這獨孤錦衣會主樣說,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敢情他一路走到這河邊來,就是帶自己來放河燈?遲疑了半刻,只能行了一禮,道︰「那就多謝王爺了。」
夏鏡花低頭,拿著河邊到旁邊,尋了火點燃花燈中央的一小截蠟燭,然後捧著河燈走下河提,在臨水的台階處蹲,將河燈放入水中,用手劃了幾下水,蕩出水波,看著河燈漸漸漂出去,然後才重新站起身。
回身上階,正巧又有幾個孩子笑鬧著從旁邊跑過,夏鏡花趕緊避身讓開,又被正好幾個下階來放燈的人推搡了幾下,她就被擠到了旁邊。
「過來這里。」有溫和的聲音傳來,夏鏡花抬頭朝階上看去,見到獨孤錦衣站在河岸上,微側過身,右手握著扇子,左手則沖後面的夏鏡花伸了出來。
夏鏡花看著獨孤錦衣伸出來的手,愣住了,遲疑了下才小心地伸出手去,借著獨孤錦衣的手,借著他的手,繞開旁邊的人群上岸,到他旁邊站定。
「多謝王爺。」夏鏡花上岸,有點不好意思地抽回手,獨孤錦衣行謝禮。
「嗯,免禮吧。」
「王爺,樊護衛該來接您了,我們的馬車會停街尾。」小月上前來稟話。
「嗯,你先去與樊護衛匯合。」獨孤錦衣應聲吩咐。
「王爺……」小月有話想說,提醒獨孤錦衣她若離開,那他身邊就沒有保護的人了。但才一張嘴,看到獨孤錦衣的面色透露出來的信息,便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他們這個王爺,說話,要麼不說,若是說了,但必然不會有改變主意的。151MP。
沖獨孤錦衣行了一禮,小月退下離開,朝街道的另一邊去。
「不知王爺還想去何處看看?」夏鏡花沖獨孤錦衣行禮。
「你帶路吧,本王也想見見這滄州城的街市風光。」獨孤錦衣禮貌地微笑。
「是,草民領命。」夏鏡花堪堪一行禮,學著男子的模樣側手示意,替獨孤錦衣引路,朝熱鬧的街市上去。
一路而去,夏鏡花盡量自然地向獨孤錦衣介紹街邊的一些店鋪,酒樓,玉器行,點心鋪子,布料行,成衣鋪,等等。大晉國建國至今已有三十年,如今國富民強,百姓安居樂業,一派欣欣向榮。
路過滄州城最大的典當鋪子時,夏鏡花不自覺地多看了兩眼,此時阿璋的玉佩就在這當鋪店里。子王子將紗。
「夏公子要典當?」獨孤錦衣淡聲發問。
「王爺見笑了,草民不是要典當。」夏鏡花笑著回答,目光落向典當行旁邊的一家扇子鋪。
獨孤錦衣順著夏鏡花的目光看過去,明白夏鏡花這是有意要逛扇子鋪面,卻礙于有他這個王爺在場,不好意思主動提出來,便徑自長腿一邁就朝那鋪子走去,夏鏡花也只能一前一後隨著進了那家扇子鋪。
一家中等大小的店面,里面倒是頗有風格,牆上和櫃架上分類擺列著各類扇子,香木雕花小扇,沉香扇,青竹扇……從閨小姐們用的,到文人雅士用的,應有盡有。
站在櫃台後面的老板一看有兩個氣度不凡的公子哥兒進門,立刻笑著臉迎了上來。
「兩位公子好,想要點什麼?本店經營各類折扇,應有盡有。」
獨孤錦衣沒開口,夏鏡花也不好先開口說話,就在兩人都沉默著,老板都覺得尷尬時,獨孤錦衣用扇指了指夏鏡花,道︰「這位公子想看折扇。」
「是公子用的吧,這邊請,我們店里的折扇可是全滄州城最好,最齊的。」老板側手示意夏鏡花,將她到一只櫃架前。
夏鏡花左右看著,這折扇也分很多種,以不同材質的扇骨材質分類,夏鏡花看了一圈,最後落到了一排紫竹骨柄的上面,她記得夏青城早先用的那把就是這一類的。
「你若用,挑些象牙骨的較襯。」旁邊,獨孤錦衣邊輕搖著手中的扇子邊開口。
夏鏡花扭頭沖獨孤錦衣微笑,道︰「多謝王……多謝公子指教,不過這倒不是我自己用的,乃是替我家四哥挑選。他應該比較喜歡紫竹。」
她四哥,夏青城。獨孤錦衣一下子全明白過來了,只是依舊笑而不語。
「老板,這些都太過普通了,可有再好此的。」夏鏡花看了所有擺在架子上的紫竹骨扇,並沒有太合意的。
「這些可都是上等品,就沒有一件公子合意的嗎?」老板有點意外。
「若老板這邊沒有更好的貨,那就算了吧。」夏鏡花也不想帶著個王爺在身側,陪自己逃街,正好找了機會應付著說了一聲,轉身就欲行禮側手示意獨孤錦衣離開。
「公子稍等。」老板看客人要走,又出聲叫住。
夏鏡花回頭,看向老板。
「公子,店里倒是還有兩把紫竹骨的扇子,只不過那可是名貴物件,乃是位名匠制成,論在當世,算得是稀罕珍品,比起這普通的要貴上許多。」
夏鏡花想說,不必了,趕緊的領著獨孤錦衣離開這里才好,卻不想話還未出口,旁邊的獨孤錦衣倒先開了口,道︰「取出來。」
老板點點頭,示意夏鏡花與獨孤錦衣稍候,然後去了後堂,夏鏡花無法,也只得收回了欲要離開的身形。
「王爺,此乃草民的私下小事,怎子勞王爺陪同,不如草民引王爺再去街上瞧瞧熱鬧。」夏鏡花恭敬地向獨孤錦衣開口。
「無妨,本王也想瞧瞧這老板的鎮店之寶是什麼。」
獨孤錦衣都這麼說了,夏鏡花也不好再多說些勸離之話,只能微低著頭立在旁邊等著。一小會兒後,老板捧了一只烏松木的雕花匣子出來,小心地放到了桌上。
夏鏡花與獨孤錦衣走近,那老板就將匣子打開了。烏松木匣里鋪著紅色的絨綢絲布,中間放著兩只紫竹折扇,老板小心地取出其中一只,遞交給夏鏡花,道︰「這乃是當年大晉國著名的玉扇師傅親手制成,用的是三十年長成的烏江紫竹,三年浸泡方才出水開制,再經一年制面,半年制形,光這扇子出來可就要花三十四五年,乃是那制扇師傅晚年的絕品制作,這世上一共也就有三件,兩件就在我這里了。」
夏鏡花握著手里的房子,輕輕打開,上好的紫竹扇骨,上下以烏碧玉溜邊作飾固定,觸手滑涼,扇面上繪的是一幅九曲江河圖,畫上乃是一處三江匯流之地,山巒起伏間,三條江河蜿蜒曲折,歷經險灘懸崖,最終匯于一江之中,畫風細膩入微,但畫品卻是氣勢磅礡,豪氣萬丈。
果然是一把好扇子,夏鏡花覺得愛不釋手,看到另外還有一把,就順手也拿起來了,一模一樣的制工,只是扇面卻是空白一面。
「那個制扇師傅晚年就制了三只扇,這一只就是最後那一只,尚未來得及畫扇面,就離世了。」老板出聲解釋。
「老板,這扇子多少錢。」夏鏡花問價,心里確定這就是她今晚要找的東西,這樣好的東西配夏青城,才顯合適。
「有扇面兒的這只一百兩,另一只八十。」
一百兩,那可是夏鏡花現在身上僅有的銀兩的整數數量,花掉一百兩,自己也余下不了多少了。夏鏡花猶豫了一小下,但最後還是毅然取出荷包,將一百兩遞給老板,讓老板將那只有扇面兒的扇子用盒子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