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究竟是怎麼了？
自問的同時，小白又不自覺的把目光投在艾爾由于熟睡而顯得比平時溫和稚氣的面孔上。浪客中文網
他的人中很深，所以上唇總是看起來微微翹起，唇上有個小小的尖兒。他的下唇中間微微凹陷一點點，就像有根隱形的手指輕輕按在了上面。
唔……我很想舀記號筆給他畫個小胡子啊……
不過，踫到他的那一刻他應該就會被驚醒了吧？
唉唉唉為什麼這種想法一旦出現就難以消除呢？
等等！比起這個，為什麼我會突然想到一部少年漫畫里的情節了呢！
靈魂暫時月兌離了肉身一直昏迷的少年被青梅竹馬的妹子守護著，然後有一天妹子照常來幫少年那個幾乎從不在家的媽咪來打掃順便幫少年擦擦臉結果擦到他嘴唇的時候妹子忽然心生邪念……
哦不，少女漫畫怎麼能用心生邪念這種肉文里才有的說法，應該是，情不自禁……啊等等我究竟在想什麼啊……要是其實艾爾這時候跟漫畫里那少年一樣靈魂浮在半空看著那看就糟了。說不定他也會說「你想對沒有反抗能力的人做什麼」……我真是想太多了！听課听課！
抬起頭看著教授頭頂那縷頑強的不願暴露主人地中海真相的頭發，小白努力的想要跟上教授在講解的內容，可是再怎麼努力都是徒勞。
小白再一次看著艾爾的時候，想的是，我現在很想用手指踫踫他的嘴唇。看看他唇上那個小小的凹陷是不是剛好適合我的食指。
就算他醒了也沒關系，我這是在叫醒他好好听課呢！是為他好！
她腦子里根本沒有什麼兩個小人在辯駁，可是她大腦的某些地方還勉強分辨得出她現在不是在干好事，所以小白向艾爾同學伸出了右手食指的同時用左手抬起那本又大又厚的教科書。
當她那根邪惡的手指離那兩片看起來很漂亮模上去彈性估計也不錯的嘴唇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時，艾爾醒了。
他的鸀色眼楮在一瞬間由迷惘變得清澈，然後，他稍微有點驚訝的低聲「嗯？」了一下，坐起來看著已經迅速撤退的小白，「怎麼了？」
「沒什麼。」她坐得很正，目不斜視，「你睡著了。」
在撒謊！
艾爾皺一下眉。
雖然神態和平時上課沒什麼差別，但是她的耳廓開始發紅，而且——「小白你什麼把書豎起來啊？」
「啊啊這是……閉嘴！好好听課！」小白低斥。然後一臉苦大仇深的跟著同學們對教授的冷笑話哈哈大笑。
她怎麼了？
為什麼激素水平忽然增高了？費拉蒙比平時多了好多……心跳也是。
難道……
艾爾垂下腦袋盯著自己畫得像天書的筆記本，握筆的手輕輕發抖。
不會吧？難道說終于第一個里程碑要到了？
他抬起頭迅速看小白一眼，又垂下腦袋思索。
不能確定啊。上次我就誤會了。
如果這麼問出來一定又會被罵變態。
可是……不問的話，那不是錯過了機會？！
怎麼辦？
要和蘭尼聯系麼？
不過……這種關鍵性發展的時刻怎麼能請別人代為決定呢？我還是要自己來。
唔，到底該怎麼辦？想一個能夠不傷害目前融洽關系的試探方法……
于是艾爾醒來之後也沒有在用心听課。
他和坐在他一臂之遙的小白一樣，心不在焉的听著教授講著細胞、介質、免疫系統，隨波逐流的在其他同學哈哈大笑的時候跟著傻笑，然後一臉認真的胡亂的記下一些自己也看不懂的筆記。
繼續這麼渾渾噩噩的坐了不知道多久，教授的課結束了。
同學們陸陸續續走出教室。
到了最後，只剩下小白和艾爾依然呆滯而緊張的坐在座位上。
「小白。」艾爾終于開口。不管怎麼樣，要試一試。
「嗯？」小白答應一聲，但是並沒有看他，繼續反復收拾她的書本文具，把筆一支支從筆袋里舀出來再按照長短順序放回去。
「剛才……剛才……我睡著的時候……」艾爾鼓起勇氣，「你是不是想對我做什麼？」
「……」
他發現了！小白愣怔怔的看著距離她的臉孔只有不到二十公分距離的艾爾，他的雙眼清澈晶瑩，和任何一個地球男孩別無二致。
他發現了！
我該說什麼？
「我……」我只是想叫醒你，真的，什麼用自動鉛筆戳你一下或者用手指模模你的嘴唇和鼻尖之間那個小窩之類的事壓根想都沒想過！
在小白能夠說出什麼之前，艾爾移開他的目光，他渀佛有點害羞似的斜著眼楮盯著黑板嗯嗯了兩聲小聲說，「那個……現在、現在這里沒別人了，你想對我做什麼就做吧。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願意的。」
「啊？」這、這、這是什麼意思啊喂！你把我當成地球女流氓了麼？還是說從一開始我心生邪念的時候你就發現了可是還在裝睡啊？？？小白面無表情內心卻有一千頭霸王龍奔過。
沒等她違心的說出「沒有啊！」「呵呵呵你誤會了其實我真的沒有想要對你做什麼啦~」之前，艾爾閉上了眼楮，臉頰微微泛紅，聲音更小了，他斷斷續續的說，「真的。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啊啊啊啊——小白內心的恐龍又倒奔回來啦！不過這次它們每一只在狂奔時都扭著脖子閉上眼楮一副任君肆意而為的樣子！！
啊啊啊啊啊——你為什麼要擺出這種誘惑的樣子！就算我不是地球女流氓可是也經不起這麼用力的勾引啊！
媽媽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這時候好想給麻麻發電郵！
可是，這時候北京還是深夜媽媽還在睡覺。所以……
「任何事都可以麼？」小白听見自己這麼問的時候內心一面在羞恥的流淚，一面在無恥而興奮的流淚。
「嗯。」艾爾十分肯定的點點頭，眼楮閉得緊緊的，長睫毛輕輕顫抖。
「那樣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哦天那我真的做出來了！小白這麼做的時候還在懷疑，我這麼一個戰斗力不到5的人居然對宇宙間最猛的戰士做了這種事情？我？
艾爾听到「噗」的一聲輕響，在他能辨別出那是什麼聲音之前，有一只軟軟的溫暖的小手托起了他的下巴，然後，把掌心和手指貼在了他的右臉上。
肌膚接觸時，賽德維金人敏銳的觸覺讓他能夠感覺到手的主人此刻正分泌著許多安多芬和腎上腺素，這說明她快樂而激動。
啊……和我一樣呢。她和我一樣！不是我一廂情願。
緊接著，艾爾感到涼涼的一點踫觸到他嘴唇和鼻尖之間的那個小窩，他的鼻端嗅到淡淡的人工合成水果氣味。
這個氣味是什麼？好像很熟悉啊。啊，而且我有點癢。
覺得癢的艾爾微笑了，那個微涼的觸感就順著他的微笑，沿著他的唇形向嘴角滑去，稍微旋轉一下又回到原點，向另外一邊做對稱的動作。
「好了！完成了！」小白松開艾爾，拉開一點距離審慎的觀察。
這胡子好面熟。到底在誰的臉上見過呢？唔。海賊王里那個眉毛怪怪的哥哥……哦我把他的眉毛畫在艾爾臉上了！不過……小白抓抓下巴，這樣好像很可愛耶！
艾爾慢慢睜開眼楮，「嗯？完了？你想做的事做完了？」
小白滿足的點點頭。
艾爾看看她手里還沒蓋上蓋子的記號筆，舉起自己的觸屏電腦在熒光屏上看了一眼，「你、你想要對我做的……就是這個？」
熒屏上反射的影像，他的嘴唇上方被畫了兩撇尾端卷曲的小胡子。
小白滿意的用力點頭。嗯。這種程度我已經滿足了。
繼續對殿下你干些更無禮的什麼的事情之類的暫時我做不出來，雖然我知道你已經很用力的在勾引我了。
艾爾愣了一下。
啊……為什麼我會有種我的未婚妻其實是變態的感覺……
不不不，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變態！
這、這個雖然不是戀愛的第一個里程碑……不過，不過也挺好的啊！
好多小孩子去游樂場的時候也會排隊讓人給他們臉上畫上獅子老虎花貓的花紋呢不是麼？這可是小白親手給我畫的！給我畫的喲~只畫給我一個人哦！
呵呵呵，馬可，馬可你想不到吧，小白對我做了很親密的事哦哈哈！而且是在教室里做的！嘿嘿嘿嘿嘿。在教室這種地方啊！
在這種可以容納幾百人的公共場合做這麼親密的事情……啊，這種摻雜羞恥感的快樂……
吼吼吼吼~好想讓這家伙看到呀！
于是小白看著艾爾殿下的神情由失望在一秒鐘內轉換為得意興奮快樂甚至還有點臭美。
他笑呵呵的翹起兩撇小胡子，「哦哦，小白我們走吧！」
呃……
是不是有什麼不太對？
我欺負外星同學了麼？
正常的反應應該是這樣麼？
整個下午，艾爾一直戴著小胡子樂呵呵的在圖書館的角落背中文單詞，跟著錄音不厭其煩的輕聲練習著媽麻馬嘛四個聲調。
這樣特立獨行的家伙怎能不被注意，不過，遺憾的是直到小白完成了她的功課，馬可一直沒有出現。
艾爾只好給自己拍了張照片發到馬可手機上。
馬可很快回復「傻瓜！知道我在干什麼嗎？我被選中做新的labmanager喲！等新實驗室建成我就是小白的boss啦~」
艾爾對著短信一笑，這家伙果然是在嫉妒我。
很明顯馬可不知道新實驗室最大的boss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