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悅來客棧地掌櫃帶著棺材鋪地掌櫃和無數伙計而來,因山路崎嶇,無法通車,是以將棺材負在兩匹馬背上,兩馬並肩而行,一百二十匹馬馱著六十口棺材而來。
掌櫃見公冶風瀲臉上淚痕遍布,知道他死了親人,不敢上前說胡。風瀲見他趕來,對他道︰「勞煩掌櫃命人開坑掘墓,將虎威鏢局地好漢妥善安葬,事成之後,謝今頗後。」
在此之前,掌櫃將風瀲地五百兩銀子自留部分,購買好棺材後,全都賞了棺材鋪和客棧地伙計,每人分到幾兩銀子,這可是幾個月地工錢,無不欣喜y 狂。
眾伙計知道,萬事後,還有賞金,做工時搶著活干,希望多做點事,賞金會豐厚些,到了正午時分,就挖了個巨坑,除了總鏢頭公冶浩天,余者全都裝棺合葬,還拱起個小山般大得墳頭。
期間,風瀲細心查看伯父地尸體,外表全無傷口,不知因何而死,只得苦等謝玉峰前來。掌櫃上前道︰「公子爺,眾英雄以安葬妥善,就差個墓碑,該刻些甚麼,老漢好讓石匠制作墓碑。
公冶風瀲道︰「就刻虎威鏢局眾英雄之墓。」說著伸手入懷,取出十來片金葉子,全都給了掌櫃,道︰「弟兄們幸苦了,兌成銀子,全部賜賞。」
悅來客棧地伙計和棺材鋪地掌櫃伙計雖然大喜,但財神爺死了親人,自不敢做歡狂之狀,只有心里謝天謝地謝財神。悅來客棧天下馳名,這掌櫃人緣極好,財大氣粗,揮金如土,個人明白,所分到底賞金自然不少。
當下客棧棺材鋪地人在大墳墓前行禮後,公冶風瀲向眾人回敬,眾人也各自散了,邋遢鬼作別風瀲後,雖悅來客棧地掌櫃而去,臨走前說了句讓風瀲想痛扁他的話。
江湖眾豪客卻是大為驚訝,公冶浩天,家學淵源,雖已參商,但就武功而論,不壓於武林大宗師,更是公冶羲轅地嫡生次子,江湖上頂尖地高手。
更暗修仙道,卻被人殺死,此事注定轟動武林,掀起腥風血雨。歷來江湖上還未听說有人敢殺公冶世家地高手,看來凶手的確是來歷不小。
直到今r ,江湖上有四個未解之謎,何人殺死武林盟主?何人偷去參幫四派地最高鎮派武學典籍?何人敢劫虎威鏢局的鏢物,更殺人滅口,害死公冶羲轅地親子?武林大會上那個歹人,殺死袁道清,嫁禍星月派,又何y n謀?他背後地指使人又是誰?
四件事之間有無關聯?凶手到底意y 何為?是不是早有預謀,要干危害武林地事?凶手將事做得如此隱秘,到底是甚麼組織?迷!一切都是迷!
眾江湖豪客在大墳前向死者致敬,公冶風瀲還禮,眾人絡繹而去。此事只余下冰凝和風瀲兩人。冰凝體力透支,用氣過度,傷了三陽脈絡,正在打坐養神,心知此後要生好幾天大病,有公冶風瀲照料,暗暗歡喜。
忽然,林中紫光乍現,穿梭虛空而來,法劍上站著參人,正是龍雨瀟和謝玉峰,還有那個主動去請人地少年,雨瀟和玉峰怕他掉下去,故而前後護持,饒是如此,也嚇得她心驚膽顫。
雨瀟之美,簡直驚世駭俗。寬大紫衫逶迤身後,優雅飄逸,烏雲般地秀發,飄蕩於空,更顯柔亮潤澤。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微風吹過,輕紗飛舞,整個人散發出淡淡靈氣。
參人落地後,見公冶風瀲淚痕猶存,雙眼布滿血絲,觀者盡皆黯然。雨瀟見地上那人和公冶風瀲長得極像,道︰「風瀲大哥,令尊往生極樂,還請節哀。」
公冶風瀲又氣又笑,不過知道雨瀟是無心地,外人常開玩笑,道他和伯父長得像,是公冶浩天地親生兒子,是以風瀲也沒怪她,淡淡地道︰「這時我伯父。」
雨瀟大是尷尬,吐了吐舌頭,道︰「對不起,哥哥讓我代他向你致歉,哥哥說︰‘公冶兄有難,本該親至相助,但莊內有大事走不月兌,故令妹妹前來相助!’」
公冶風瀲大是感激道︰「龍兄太過客氣,請雨瀟代在下向令兄致謝。」又對玉峰道︰「伯父新死不久,若消耗時光,恐難驗尸證傷,故火速將謝兄請來,不敬之處,還望見諒。」
謝玉峰擺手道︰「公冶兄客氣了!」說著俯身在公冶浩天地尸身上細心觀察,又解開他的胸前衣服,看了陣子後,道︰「令伯五髒被玄y n內力震碎,奇經八脈具損。
「普天下正派人士,男子主修玄陽內力,偶爾兼修純y n真氣;女子主修玄y n內力,偶爾兼修純陽真氣,是以在下不知令伯傷於何人之手!」
公冶風瀲黯然,垂首落淚,司徒敬雷道︰「令伯遺言,既沒有指明凶手,但垂死之際,可有甚麼奇怪地表情地舉動,或許從中能找出甚麼蛛絲馬跡。」
「想起來了!」公冶風瀲頓時想起了公冶浩天死前y 伸手入懷。尋思道︰「莫非有甚麼遺物給我?」當下探進公冶浩天地懷中,卻是鳳信。
這信是風瀲地父親公冶浩然寫給公冶羲轅地。原來公冶羲轅要在南方長住,寫信要家里送來五十萬兩黃金。公冶浩然委托長安城地鏢局走鏢。黃金事小,死者事大。
風瀲道︰「此事極是棘手,我來此地,伯父尚未斷氣,依傷勢判斷,凶手最早是在今r 午夜作案,最遲就是在黎明。
「雖然公冶家地黃金都有記號,可是凶手取得後,哪能一次x ng花五十兩?難道連這唯一地線索也斷了馬?難道不能為伯父報這樁血海深仇?」
謝玉峰分析道︰「鎮北聯盟地鏢局,從未有人敢殺?這凶手既然趕盡殺絕,那麼就代表他急切需要這些黃金,不願巧取豪奪。如此說來,凶手將會在近期內花出部分黃金?」
風瀲道︰「不錯,可是岳州富商何其多?十萬兩金銀地生意不在少數。而且凶手劫鏢殺人後,不知往那個方向逃去?交接生意後,就更別想查出來啦?」
這時,去請謝玉峰地那個少年道︰「凶手將銀子裝車後,重量巨大,車輪碾路後,必有痕跡,咱們沿著痕跡找下去,說不定會發現甚麼線索。」
風瀲大喜︰「道,兄台高見,不敢請問尊姓大名?」少年客氣道︰「在下胡偉平,乃岳州人氏,見公子揮金如土,又謙遜有禮,在下好生佩服,能為公子效勞,在下求之不得。」
十幾輛鏢車皆有車痕,最後一輛鏢車之旁地車痕最為清晰,果然有四行交叉地車輪痕跡,兩行車痕與車輪平行,顯然是從東往西而來,通往華容縣,是鏢車地正常路線。
另外兩行車痕轉了半個完,通向南方延伸而去,公冶風瀲大喜,抓著胡偉平地手,道︰「如果能報此大仇,仁兄可居首功,公冶世家,感激不盡!」
胡偉平道︰「不敢不敢!依公子之能,定可報仇,在下一語之微,哪敢居功?只是若要下雨,將車痕沖洗去,那可就徹底完了!幾位快沿車痕找凶手罷,在下告辭。」
聰明地胡偉平剛轉身, 嚓嚓響了聲巨雷,頓時下起了瓢潑大雨!風瀲、玉峰、玉瀟、冰凝惡狠狠地盯著胡偉平,咬牙切齒,暗罵他烏鴉嘴。
胡偉平大驚,慢慢退了幾步,轉身跑了,在雨中叫道︰「俺地親娘呀!好心當成驢肝肺!溜之大吉!」這人輕功實在不濟,在雨中還摔了個狗吃屎,搞得滿身泥濘!
風瀲四人黯然不語,全都躲在長余地棺材中避雨,都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風瀲因伯父逝世,心力交瘁,魂魄具蕩。有道是人逢喜事j ng神爽,蒙上心頭瞌睡多,剛躺倒棺底,就沉沉睡去。
冰凝本修煉玄y n真氣,純陽內力是用過度,微損參陽脈絡,氣血不調,筋骨酸軟,真氣半口也提不起來,躺倒棺材底時,虛弱地連動動手指頭也不肯。再加上雨中感染風寒,傷上加病,也在館中沉睡。
唯獨玉峰和雨瀟躲在棺木中憋悶地慌,黑漆漆地伸手不見五指。好不容易挨到雨勢漸小,才掀開棺材蓋透透氣。忽听雨中雜亂的腳步聲響,似是七八人冒雨趕來。
雨瀟有心捉弄這夥人,是以重新躲進館內,只听棺外傳來個蒼老的聲音︰「大夥兒都受過財神爺爺極大的好處,咱們冒雨趕路,將墳頭重新拱起來,避免水土流失,也是心甘情願地。」
听得此言,雨瀟已明所以,在館中以內力傳音,y n測測地道︰「下葬地混蛋啊!好生糊涂,竟然將四口棺材忘了安葬,簡直豈有此理,說說看,此事該當如何了賬?」
來者是悅來客棧地掌櫃和店伙計,本到此處,心念死人無數,y n氣太盛,實非善地,故而無不心懷惴惴。听雨瀟這般嚇人,奇道︰「詐尸啦!」丟鎬棄鍬,哭爹喊娘抱頭鼠竄,個個面如秋後芭蕉葉,腳軟打跌,戰戰兢兢,骨軟筋麻,痴痴 。
雨瀟听聲辨位,兩手托住棺體地左右棺板,但見棺材拔地而起,用力向眾人前方地逃路堵截,棺材阻擋住了西路。眾人往東逃,又被謝玉峰托住棺板阻攔。
東南西北四正位,東北西北東南西南四偏位,四面八方的澤路而逃,都被兩口棺材圍追阻截。心慌之余,卻不知分散而去,人為人多膽大,聚集起來可應付詐尸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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