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顏一個翻身,縴長的腿干淨利落的正踢在他的手腕上,司南輕笑一聲,凌空一拋,將槍由右手拋到了左手,迅速的朝樓下指去,與此同時,安顏早已拔槍指在他的太陽穴……
「你們兩個干什麼?快把槍放下,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安可看見兩人利落的身手,眸光暗暗沉了下去——這兩人的身手,比自己絕對好了不止一等!
司南淡淡一笑︰「我的子彈會先打中她的太陽穴!」
安顏微斂雙眸︰「接著我的子彈會穿透你的腦袋!」
司南緩緩的收回自己的槍,看著她低低的說道︰「你不是說報完仇之後,你的命就是我的、是暗夜的?」
「安可是唯一的例外!」安顏輕輕低下頭,在手里把玩著那把司南為她特制的小手槍,眼神里是不可動搖的堅持。
司南冷洌的眸子微微閃了一下,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了。」說著,一個揚手,將手中的手槍往樓下拋去!一個漂亮的弧度之後,堪堪落在安可的手上︰「學會自保,不要讓安顏為你冒險。」
「南哥哥?」安可穩穩的接住手槍,眸子里劃過一絲痛。
原來,不論他對她有多冷,他的心里卻只有她;不論他對自己有多暖,都只是為了讓她安心!
呵,自己對他,原也有一絲幻想的不是嗎!挺好,顏顏本就應該是大家護著的嬌嬌女,一切回到當初,沒什麼不好!
安可低頭輕笑著,把玩著手里男性化的款式,卻小巧得剛剛適合她用的手槍,慎重的收進了口袋里,抬頭輕聲說道︰「我待安顏,一如既往!」
司南淡淡的笑了笑,轉身提起藥箱,輕聲說道︰「以後再掛彩回來,就地陣法!」
安顏帥氣的收起手槍,走過他的身邊與他擦身而過,邊走邊輕笑著說道︰「知道了!你就想就地陣罰,找個理由唄!」
那嫵媚的笑,滿滿的風情,早沒了當年初遇時的清澈與明亮,這樣的她,是他造就的!看著這樣的她,卻懷念著海邊那個清澈如溪的她!
——
「安可,回來了。」安顏沒有理會樓上坐在她起來後一直搖晃著的吊藍上的司南,看著一襲白衣的安可,淡然的問道。
「恩,龍幫的事,我听說了。」安可輕瞥了一眼樓上的司南,低聲說道。
「他知道你恢復記憶了,這槍你收著,沒事兒別拿出來,好好兒做你的白領麗人,其它的事,不用你管。」安顏看著她,就似看到當年的自己!
「還畫畫嗎?」安可輕聲問道。
安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突然大笑了起來︰「安可,你以前不是這麼天真的!生病真的把你給生傻了,即便是恢復記憶,這腦子也回不到過去了。」
「我明白了。」安可輕聲答著,轉身與安顏一起往外走去。
金陽下,那曾經的陽光少年,早已長成大人模樣!此時,正站在開滿鮮花的小路盡頭,一身警服正義而帥氣。
「顏顏,仇報了,該回家了。」楚涵緩緩轉過身來。
安顏輕聲對安可說道︰「黑白向來不兩立,以後少招惹這些當警察的!」
「我也這麼說來著,可是楚警官非要來看一看,咱們這兒,到底黑成啥樣兒!」安可笑著說道。
楚涵眸子一緊,轉身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慢慢的抖開在安顏的面前︰那是一幅海景,奔騰的海浪、無限的沙灘、金色的夕陽、躍動遠擲的身姿!那磅礡的氣勢與靈動的走筆,不是安顏的手筆又是誰的呢!
正是第一次遇到司南的那次,正是被司南揉爛了扔掉的那張!原來,在她沒注意的時候,他拾回了那張畫、並修復成這般的完好。
「真的再也不畫了嗎?」楚涵沉沉的看著她,低低的說道。
安顏輕咬著下唇,眸光里緩緩的泛出些濕潤來。
「如果你想走,我不留。」司南的聲音緩緩的從身後傳來,一派的淡然、一派的謙和︰「我們的交易,已經完成。剩下的,不過是你的使命而已!如果選擇離開,我會對組織說明,只要你隱著身手就成。」
「南哥!」蘇妍急切的走上來,看了一眼司南,再看向安顏︰「顏顏,你要考慮清楚!」
「小姐,南哥待你不薄!」金叔緩緩的走過來,沉聲說道。
安顏緩緩的回過身,定定的看著司南,良久,才低聲說道︰「讓我走,是真心話?」
一句話,讓拿著畫的楚涵頓時萌生了希望!卻讓蘇妍和金叔立時緊張起來,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拔出了槍,對這個被命令要以性命保護的女子,怒目相視著!
而司南,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看著在陽光里如華的容顏,還有那一身與已如此相似的黑色氣質,淡然笑著︰「有關系嗎?」
聲音輕輕的,淡淡的,只是那不達眼底的笑意,讓人感覺到絲絲的涼氣直逼而來!
而誰也沒有察覺到,他松松的放在褲兜里的手,正慢慢的握緊著,召示著他不為人知的緊張。
安顏定定的看著他,輕咬著下唇,眸子里的濕潤慢慢的收了起來!看見這樣的子的她,司南正想說什麼,她卻突然縱身撲進他的懷里,將頭深深的埋在他的頸窩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低的說道︰「沒關系,但我不走!」
說著拔出了槍反手朝著那畫就是三槍,正中那畫上的擲石塊兒的人頭部,卻一點兒也沒傷到拿著畫兒的楚涵。
可這比打中了他,更讓人絕望!
楚涵重新收起那幅畫,慎重的疊好,仔細的收入懷中,抬眼看著逆光中同樣一身黑暗的兩個人,沉聲說道︰「記得,永遠會有一間畫廊是屬于你的!不論你什麼時候累了、倦了,都可以回去。」
說完,慢慢的轉過身,立著挺拔的身軀,一步一步、緩緩消失在那小路的盡頭。
「打我就這麼泄氣?」司南緊握成拳的手,緩緩的松開,緩緩的攬住了她的縴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