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函,你別在問了,總之,我是心甘情願的!那里,有我放不下的人。」安顏輕輕的說道。
在楚函的身邊,她有一種放松、安全、信任的感覺,可那種濃濃的思念、深入骨遂的愛恨交織,卻只因那個男人而存在——原來,竟已是如此的放不下!不是因為走不了,是因為那里還有一個他,一個如她性命般存在的男人!
「你可知道,你堅持走這條路,便與我站在了不可調和的對立面上!」楚函定定的看著她,眼里有著不願相信的痛與傷。
「我別無選擇!」安顏雙眸沉沉的看著黑暗的窗外,定定的說道。
「我知道了!你安心在這里養傷,傷好了我送你出去!這段時間你不要和那邊聯絡!」楚函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只感覺到一陣的挫敗。
還有,就是那個天使般的安顏,再也找不回來的痛,讓他深深的難受著︰「顏顏,無論如何,我絕不會親手傷你!但是司南,有必要的時候,我不可能放過他!」
「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場,你怎麼做,我都不會怪你!」安顏緩緩的從窗外收回目光,轉眸輕輕的看著楚函,眸子里一片的溫暖與安詳︰「楚函,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這一點,永遠也不會改變!我有我的選擇,卻也絕不會讓你兩難。」
「好!」楚函看著她,暖暖的笑了——誰說那個天使般的安顏不見了?
她一直都在,只是換了一個地方、換了一張面孔存在而已!在他的心中,她永遠是那個怕血、憎惡黑暗的天使。
他深信,終有一天,她會回到他的身邊,在‘一顏如故’里,畫著畫兒,等他回家!
——
「聯絡不上?怎麼會聯絡不上?她不知道,關掉聯絡器,對組織來說,就是個死人嗎!」電話里,司南爆跳如雷著。
金叔嚇得臉色蒼白——多少年了,司南從未發過如此大的脾氣,情緒從未如此的失控過。
大小姐是怎麼回事,明明說她會是安全的,怎麼會失了聯絡!
她的手!在整個暗夜甚至全世界都少見的旋轉式子彈打進去,她的手還保得住嗎?南哥要是知道了這個情況,會不會立刻處死自己和蘇妍?
金叔看了一眼旁邊還算是冷靜的蘇妍,頭上的汗水如雨般的流了下來。
「小姐離開的時候說會安全的。」金叔沉聲說道。
「有事瞞著我?」多年的殺手訓練,讓司南已能隨意的控制情緒。短暫的失控之後,他立即恢復了冷靜與敏銳。
「南哥……」金叔猶豫著。
「說!」司南的話很簡潔,卻極有力度與殺傷力,在他的面前,金叔還沒有不從的先例。
「小姐挑斷了泓一的手筋和腳筋,在帶著他跑時,回頭射殺夜王,被夜王子彈穿透左掌心,並從夜王槍下救下了我!小姐為引開追兵不允許我再追去,走時告訴我她是安全的。」金叔簡單的說了當時的經過,沒有一點多余的描述。
「和她一起走的是誰!」司南接著問道——如果沒人接應,她只會說在何時聯絡,而不會說她是安全的!
一旦有了這句話,同伴是不會再找她的,這一點,她很清楚!所以,她說是安全的,就一定是安全的,這點,讓司南微微放下一些心來。
「那個姓楚的!」金叔猶豫了半天,還是說了出來︰「是他救了小姐,否則對方人越來越多,我們很難全身而退!」向來不多話的金叔,破天荒的為安顏解釋了起來。
「我知道了,破壞蘇情的聯絡器,最短的時間內處理掉她!帶安可回特訓室,給她一點教訓!」司南快速而周密的安排著。
「南哥,安可沒犯錯呀!」金叔對于司南的安排一時間竟糊涂了。
「安顏犯了錯!」司南淡淡的說道。
「是,我知道了!」金叔立時明白了司南的意思。
掛了電話後,轉身對蘇妍說道︰「南哥的意思你听見了?」
「我去找安可,你去找蘇情!怎麼處置不要讓我看到!」蘇妍冷冷的說完,轉身就走。
蘇情昨日重下的因,結了今日得到的果,這是她早就知道的——她竟然野心不改,竟然妄想勾結外人來對付安顏!
她既犯了殺手組織的忌,又犯了司南個人的忌,司南豈有容她活著之理!
——
身在日本的司南,掛了電話後,一個人坐在黑暗里好久,再次打開聯絡器時,仍搜索不到安顏機器的頻率,這才關掉了搜索器。
他,從來沒有將這樣無用的動作,反復做三次以上,而今天,竟然為了那個女人,反復的打開、搜索、再關上,不下十次!
「楚函,和他在一起當是安全的,聯絡器很可能是他給下的!他身為警察,去救一個滿手血腥的殺人犯,當然也是有危險的,這一點,當是他考慮的重點!而不讓自己搜索到,以便有時間去接近安顏,用舊情打動安顏,是他的另一重考慮!只是,安顏如何能讓他撤了聯絡器,手上的傷重到這個地步,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還是跟本就不願反抗?」最後這一點,是司南不願意去想的,再多想一點,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沖回中國,去殺了楚函。
他知道,楚函之對于安顏來說,在她的生命中,佔有著太過重要的地位,是一種與安可不同的重要——她可以拿槍指著他、可以看著他在危險里而不救,但那都是表面,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他!在她的心里,永遠為他留了一個角落,那是她心中最明亮、最美麗的角落!
那是連他也不願意輕易用黑暗去渲染的角落——以至于,他明明白白的知道,第一次的相遇,她的絕然;第二次的再見,她的拔槍;都是對他的另一種保護,也沒有對楚函出手!
留著楚函,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忘記那個男人!而死了的楚函,他將永遠也沒有機會將他從她的心中驅趕出去!
「可是,顏顏,你別逼我出手!即便你心中永遠想著著他,我也一樣會殺了他,把你留在我身邊!」黑暗中,司南緩緩的站起身,絕然的說道。
他會把日本的事情處理完再回去,因為,他知道她是安全的;因為,他已經知道該如何處理楚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