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二選一的題目——
「請說。」司南沉聲應道,在看見夜主將眸光冷冷的移向安顏時,心里微微一沉,卻仍然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第一,將這個女人留在這里;第二,你和檀玉兩個人,三刀六眼!」夜主的眸光停留在安顏的臉上,在一字一頓的說完這句話後,見她的神情沒有半分的變化,便又將目光轉向了司南的臉上。
「哦?」司南的臉色同樣的毫無變化,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似乎並不將夜主出的選擇題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有一支神秘的力量,我也知道他們還有M11K沖鋒槍,但這里面的消息,他們半點兒也得不到!」夜主微笑著說道。
司南將目光轉向檀玉,見他緩緩的點了點頭,才又對夜主說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知道你們的誠意,我也有誠意,所以才會有今天這個會面!但我必須給兄弟們交待,否則暗夜總部再無能力去控制其它分堂!所以,我讓一步,談和這局!你們也得讓一步,給個姿態!」夜主看著司南和檀玉淡淡的說道︰
「你知道,我的要求並不過份!對于一個頂級殺手來說,對于一百多條人命來說,這只是最輕的一種表示!所以,你們當能看出我的誠意!」
夜主輕輕拍了拍手掌,整個大廳的光線立時暗了下來,所有的窗簾瞬間全部合攏起來,整間房子就似一個銅牆鐵壁的大籠子一般密不透風著,當然,所有的無線信號也都被屏蔽掉了!
站在窗前的,是文青親自訓練的頂級殺手,比殺手堂的殺手的段位高了不止是一個級別!這批人,只在出跨國任務時,才會被安排!而每一任殺手堂的堂主、各國家分堂的堂主、也都是從這里面產生出來!
司南、檀玉,曾經是他們中間的一員!甚至,他們中間些人,現在相互都還認識!
要在這銅牆鐵壁的籠子里,從這些頂級殺手的手中安全撤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很顯然,前幾次嚴重的失誤與損兵折將,讓夜主的警備力提升了不止是一個等級,對于今天的會面,幾乎所有的實力傾巢而出——正如他所說,他也是有誠意的!
否則,就此拿下他們三人,用以威脅外面的所謂的神秘力量,同時派人接管南北堂!
南北堂與暗夜總部本就是一脈相承,加上兩個當家人被協持,無論是從血脈相承的關系上、還是從對當家人安全的投鼠忌器上,他們都會被迫招安!
而這樣的招安在一年之後,血液大換,基本上就重新成了暗夜總部的心月復之地了!
到時候他們三個失去挾持的價值,是死是活,也不過是听天由命的事!
所以說,他確實是有誠意的——如司南一樣,明明已有勝算,仍要只身前來談和!
他們都太明白對方的實力、他們也都知道人被逼到死角的爆發力,所以,在對方面前,他們都不敢把路給走絕了!
所以,司南也不再問︰如果三洞六眼之後,他們仍被追殺該怎麼辦——不用問,如果要他們的命,不用先來三洞六眼之刑!僅身後十二名頂級殺手加上文青,已然足夠!
——
「狄安娜,值什麼價?」司南看著夜主突然問道。
安顏听了心里微微一驚,仍是不動聲色的看了面無表情的司南一眼,將眸光轉向檀玉時,他那吊兒郎當的桃花眼里,此時也是一片的冷凝。
這兩個男人,她就知道,她連出聲的機會都沒有,他們就已經決定了!
她一听司南的話,便知道他的意思︰用另外兩項大禮,換三洞六眼的減少!
司南的身體,自幫自己挨了那三鞭藤刑之後,一直處于未完全恢復之中,也正因為如此,慣于追殺和反追殺的他,才會在這場持續一周的逃亡中,力盡如此!
而現在,卻只僅僅只調理了兩天,如何還能受得如此之傷!
可她也知道,在這里的不論是司南還是檀玉,要留下的不論是不是她安顏,他們絕不會因逃避酷刑而讓自己的人留在對方手里——他們都是鐵血男兒!
所以,她連爭取讓自己留下來的話都不能開口︰那是對他們身為男人的侮辱!
安顏緩緩的收回眸光,仍是一臉平靜的安坐在那里。
檀玉看著她,輕輕的笑了︰不愧為夜風看中的女人,有膽識、有胸懷、更有女人對男人的信任!
「夜狼的腦袋值什麼價?」檀玉見安顏沉靜下來,便也放下了心,對著夜主輕笑著問道。
三人的表現,讓夜主、還有身後的那一排頂級殺手都暗自佩服——司南和檀玉的選擇,幾乎是在意料之中!他們暗夜培養出來的兒郎,還沒有退縮的先例!
而這個女人的表現,卻讓他們意外——大多數女人在這種情況下,不是害怕自己被犧牲掉,就是會義氣的站出來自動請纓留下!
而這個女人,不僅有著強大的自信——她絕不會是在協議的利益里被拋棄的那一個!
而且有著對暗夜男人最深切的了解和尊重——他們不需要一個女人在這種時候站出來扛下責任!那對他們是一種侮辱!
她選擇了沉默,用沉默來支持自己男人的選擇!沉默的站在自己男人的身邊,扮演好自己身為一個女人、一個伙伴應有的角色——而眼里並無懼意!
——
夜主的眼楮,從他們三人的臉上緩緩的掃過,在听到檀玉的話時,心里有微微的一驚——夜狼前夜失蹤,竟然被他們拿了去?
他們在這信息堂的出沒,簡直可以用神出鬼沒來形容!今日若不是報了誠心與信任前來談判,自己即便是這樣萬全的準備,也不見得能討了好去!
夜主定定的看著司南,緩緩的說道︰「安娜,值一個眼;夜狼,值兩個眼!如何?」
「好,成交!」司南與檀玉相視一笑——這夜主,還是很給面子的!這次的談判,確實是誠意十足!而後的合作,想來也會比較愉快了!
「我瘦點兒,就一刀兩眼吧;你厚實,這刀我看難過,就一刀一眼好了!」檀玉笑著對司南說道。
「你願意吃這個虧,我自也無話可說!」司南輕笑著搖了搖頭——一刀將身體刺個透明窟窿比起一刀單面受傷,自然是要重得多的!
這檀玉雖然生就一副桃花眼、妖孽相,但在為人這上頭,卻向來講義氣!這也是司南為什麼在亦敵亦友的情況處,願意找他合作的原因!
「司南……」
「安顏,蘇蘇是你的入門師傅兼貼身保鏢是嗎?」
安顏正待說話,檀玉出身阻止了她——一句關于她和蘇妍關系的問話,明明白白的告訴安顏,他今天吃這個虧,是有求于司南的!請她不要阻止!
「是!」安顏轉眸看向他,那雙蘇妍最討厭的桃花眼,在看著安顏時,卻是一片的深髓與認真。
「好!」安顏朝著他微微一笑,便又復坐了下來。
「就地行刑!」夜主沉聲喝道。
「是!」身後十二名黑衣人中,緩緩的走出了一位,手里提著一把小臂長的匕首,對著司南和檀玉說道︰「兩位對不住了,哪位先來?」
「我先來吧。」司南緩緩站起來,走到桌前的空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氣,讓整個身體和內髒都處于備戰的狀態。
「得罪了!」那人上前一部,沒有花招架子,簡單的一收一放,匕首已刺入司南的小月復!
而司南就在那匕刃入月復的一瞬間,判斷出他下手的輕重與意圖,迅速的將內髒迅速移開原位0。5厘米的距離,堪堪避過利刃的穿透!
只是那人卻將匕刃停留在月復部緩緩的抽出——再慢一點,移開的內髒便要歸回原位,堵住那匕首的抽回,受到的創傷將更大!
見司南的呼息越來越緩,正努力的延緩著內髒歸位的時間!
安顏冷眸微沉,從指間飛出一根鋼針,快速射入那人的虎口,趁他微微松手還未再次握緊之際,快速上前握住匕首的手柄用力的拔了出來!
司南這時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移開的內髒堪堪從匕刃邊緣擦過後歸位——他甚至能听見皮肉在兵刃上擦過的‘咯吱’聲!
看著鮮血的流出的速度與性狀,安顏知道他的內髒沒有受傷,當下快速的撕下他身上的衣服,在傷口上緊緊的綁了三圈後,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出針、拔刀、撕衣、包扎的動作一氣呵成!一看就是暗夜訓練出來的頂級殺手——不僅動作嫻熟流暢,而且是久經殺場,受傷無數練就出來的反應與速度!
或許暗夜旗下的女殺手大多都能做到如此,只是在面對自己的男人時還能做到如此冷靜,對拔刀的時機判斷如此精準,卻不是每個人可以做到的!
而且,她的腿上還有傷——黑色長褲外那白色的紗布特別的惹眼,而在剛才這一串流暢的動作之後,那白色的紗布里,已經微微滲出了血跡。
在安顏扶著司南回到桌旁坐下後,坐在夜主身旁的文青,不由得對她多看了兩眼︰「訓練得不錯!你親自訓練的?」
「是!」司南輕瞥了一眼文青,在眸光轉向安顏時,里面是溺寵的驕傲!
「有眼光!」文青看著安顏點了點頭,似乎有些遺憾,這樣的好苗子怎麼自己這里就沒有呢!
「文老不會是想聊天,拖到我血盡而亡吧!」司南看著文青,不再理會他的閑聊,轉頭對剛才那個黑衣人說道︰「對付自己兄弟,下手也這麼狠,文老教得真好!」
那人的臉微微一紅,看著右手虎口上的針眼,臉上露出微微的尷尬之色——他是在司南和檀玉離開基地前半年進入的,而這兩個人現在不僅掌握著暗夜最優質的堂口,還能夠與夜主直面對話談條件!而他自己卻仍只是一個只能听令于文青的殺手而已!
所以,在刀進入他的體內,感覺到里面空空如也時,便刻意的放緩了拔刀的速度,利用這樣的機會小小的報復一下,以滿足自己的嫉妒之心!卻不想,仍被他的女人給阻止了。
「要作稱霸一方的人物,胸懷比什麼都重要!所以他能同夜主直面對話,而你永遠只能做一個殺手!」文青看著那人冷冷的說著,並不理會他臉上的難堪之色,直接朝著另一個人點了點頭!
那人快速出列,從地上拾起被安顏扔掉的匕首,對著站在流著司南血的地方的檀玉,輕聲說了句︰「抱歉!」快速的出刀、穿透、拔回、血濺——一氣呵成,檀玉甚至連叫出聲都還沒來及得,刀已從月復部穿透至腰部,並已快速的抽了回來!
檀玉沒有移動內髒的功夫,听那刀子穿透抽回的聲音,和那血流的速度,他的內髒已然受傷,回去後必然得打開肚子對內髒進行清理才行。
安顏快速的走過去扶住他,同樣撕下他身上的衣服,先將傷口用力的捆綁起來,強行組止內髒和外部傷口的再次出血。
「怎麼樣?」安顏低聲問道。
「死不了!回去讓蘇蘇給我治。」檀玉用手扶著桌子的邊緣,吃力的說道。
「依你,我扶你先坐下。」安顏的一只手緊緊的捂在他的傷口上,另一只手扶在他的腰間,雖然檀玉極力堅持著自己走,可仍然有大半的重量壓在了安顏的身上,被撕掉衣服後,那光果的上半身,也緊緊的貼在安顏的肩膀上!
待到把他扶進坐位里,安顏也已經滿身是血、滿頭是汗、腿上的傷口由于用力過度,赫然已經裂開,鮮紅的血直往外冒!
而司南看著她幾乎是半抱著半果的檀玉,扶著他過來時,眼底已是一片陰沉,再看到她傷口上鮮紅的血,臉色就更難看了。
「過來!」司南沉聲喝道。
見安顏有微一閃神的發愣,一把將她拉到了身邊,將自己本已撕爛的衣服干脆全部扯了下來,在已被染紅的紗布外面,又緊緊的纏上了一層。
感覺到血流已被暫時止住,司南這才對著夜主冷冷的說道︰「我們可以走了嗎?」
「當然!」夜主站起來向信息堂主微一點頭,剛剛還緊閉的窗與門,倏然打開,門外清朗的月色,在此刻看來,卻是如此的明媚而清亮。
「司南,自己能走?」安顏用眼神問著司南。
「不能!」司南皺著眉頭不肯站起來。
哎,這個男人!
安顏知道他明明可以!現在檀玉這一刀比他要重許多呢!如果自己不扶著他,怕是很難走出去了。
「我可以。」檀玉當然知道司南的心思,他們這種男人,除了獵殺的目標外,在生活中很少有願意去執著的東西!而一旦有了,那佔有欲都是極強的!這一點,他了解!
更何況,她的腿還受著傷,如果扶著這樣的自己,這條腿等到走出去,怕是要廢了!
而司南自己,自然會把握這個分寸,就算他腸子掉出來,也不會讓這女人用力的!
想到這里,檀玉看著她虛弱的笑了笑,示意他過去扶著司南。
「好!」安顏點了點頭,走到司南身邊彎腰扶起了他,將他的手繞在自己的脖子上,緩步往外走去,而司南基本沒有將自己身上的重量壓給她——這傷口從受傷到現在,已經連續裂開兩次,再不處理,就不只是留下傷疤的問題了!
「那三個眼,會在明天下午送到!」臨走到門口時,司南對身後夜主淡淡的說道。
「一路走好!」夜主知道那兩個人頭到的時間,就是他們到達中國的時間,所以有此一語。
司南與安顏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而身後的檀玉深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捂著月復部那包扎仍然止不住流出來的血,艱難的一步一步往外挪去。
——第二節如果做我的女人——
「南哥!顏顏!」
「司少!」
「大小姐!」
看著他們兩個一身是血的出來,等在外面的人都圍了過來。
「蘇妍,去看看檀玉死了沒有!」司南看著蘇妍冷冷的說道。
蘇妍看了安顏一眼,只見安顏朝著她點了點頭︰「一刀穿透,內髒已經受傷了,你快去吧!」安顏嚴肅的說道。
「恩。」蘇妍心里一緊,那個讓人討厭的男人天天聒噪在耳邊確實很煩,而一旦知道他受傷如此嚴重,卻又沒來由的心慌起來。
蘇妍抬頭,看見檀玉正一步一步的往這邊挪來,月復部的血正一滴一滴的往個流著——走了一路,流了一路。
蘇妍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將整個縴弱的後背都留給了他。
「傻瓜,你哪里背得動我。」檀玉再也支持不住,整個人斜斜的往她背上倒去,在壓上她的後背時,仍留了兩分力氣——他擔心她縴弱的身體經不住他的全部重量。
「廢話!」蘇妍輕吼一句,伸手攬過了他的腰,承著他的重量快速的往前走去。
「不說幾句廢話,怕是要撐不住了!那家伙狠著呢,雖然入刀出刀速度及快,卻在出刀時將刀柄旋轉了360度,真正想趁機報復呢!」檀玉被她緊緊的攬著,雖然因流血過多,肚子里面的內髒疼得發絞,恨不得馬上暈過去不再受這疼痛的折磨!
卻又舍不得在與她這樣的接近中,感受著她一身的馨香、一身的縴巧與柔軟、還有,她雖然霸道,卻顯出關心的模樣!
他側臉直直的看著她,那絕美的容顏早不復平日的寒冰與冷漠,淡淡的憂慮與焦急,自她的眸光里流露出來——于她這樣見慣生死的殺手來說,于她這般情緒控制已達到頂峰的人來說,這樣淡淡的焦慮,已經是極大的情緒波動了吧!
檀玉強忍著疼痛和想要眩暈過去的感覺,看著她輕輕的笑了,虛弱的笑容里,有些連自己也不明白的痴迷。
「還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蘇妍看著他那雙桃花眼微微眯起,不知道是痛得難受,還是見色起義的模樣,不由得惱怒了起來。
「可別,挖了可怎麼看你。」檀玉微微一笑虛弱的說道。
「你再胡說,看我不把你的肚子給拉開,把內髒都給扯出來!」蘇妍停下腳步瞪著他說道。
「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別老板著一張臉,容易老呢!」檀玉不怕死的繼續說道,見蘇妍已經舉起了一只手,知道這女人毒得狠,那是說得到做得到的,忙連聲說道︰「好,不胡說了,你走快點兒,我真不行了。」
「你這種人,真是死有余辜,南哥就該趁這機會把你給弄死了,把北堂也接過來!」蘇妍見他傷這麼重,本來確實有些心慌。但見他一張嘴到這種時候仍然這麼讓人討厭,心下不由得又發起狠來。
「你如果做我的女人,就算南北堂聯姻了,我把北堂拱手送給夜風!」檀玉見她任何時候都不忘給司南謀福利,心下不由得一陣惱火,不計後果的話不由得沖口而出。
「想娶我?你還沒那個命!」蘇妍大怒,一把舉起他,用力的向前摔去!
「啊,你謀殺親夫呀!」檀玉大叫著,已經做好了跌到地上,整個傷口迸裂的準備,卻在就要落地的那一剎那,堪堪落入了一個寬厚有力的臂膀之中︰「你這時候最好不要惹她,她要殺你,阿南都攔不住的。」
是金叔低沉而渾厚的聲音。
「老金,謝謝你救命之恩,那女人真是太毒了!我不過是開了句玩笑而已。」檀玉安心的躺在金叔的臂彎里,輕嘆了一聲,眸光在轉向蘇妍時,卻已是一片深沉!
——
「這檀玉可真歷害,我從沒見蘇姐發過這麼大脾氣!」安顏抱著司南坐在車上,看著一臉怒氣的蘇妍,不可思議的說道。
自她進入暗夜認識蘇妍的那一天開始,蘇妍一直是清清冷冷,偶爾會有孤單憂愁的模樣,臉上的表情,卻從來都是單一的冷洌——如這般的大發脾氣,是這兩年多來,安顏見著的第一次!
「恩。」司南只是輕輕的應著。殺手對于感情的事情向來都不敏感,可一旦動了情,卻又是比任何人都來得真、來得烈、來得死心眼兒!
檀玉是什麼時候開始把蘇妍放在心上的?他們有可能嗎?
蘇妍的眼里,怕是一直以來就只有自己吧!這許多年來,直到顏顏出現,她能從這段沒有回應的感情里走出來嗎?
對于蘇妍,司南有一種不同于其它人的感情——他們是一同長大的朋友、是一同出生入死的伙伴、她為他傾注了所有的心力與感情卻從從不求回報、他知道她對他愛到痴狂的感情,只是明白的告訴她不可能!卻也從不阻止她留在身邊!
他需要她!是從心理上的——一個讓他可以沒有任何秘密的朋友。
思緒間,金叔抱著檀玉已經上了後面一輛車,蘇妍猶豫了一下,也還是上了後面一輛車——不知道是想將前面的空間留給他們兩個,或是對檀玉也有一點點的放心不下!
——
回到臨時住的小樓後,安顏和金叔,迅速的將司南和檀玉扶進各自的房間,讓他們平躺在了床上。
「蘇妍,你去幫金叔!」
「安可,你到這邊幫我。」
安顏快速的對蘇妍和安可說著,在拿了手術工具後,快速的回到了房間,迅速的扯開了臨時包扎的衣服,快速的用消毒藥棉對傷口做了清洗處理。
這邊,在安顏開始上藥縫合時,那邊屋里,金叔已經給檀玉上了麻藥,將他的傷口更劃得大一些,檢查內髒的傷口情況。
——
「顏顏,你的腿先包扎了再過來!」司南躺在那里,看著安顏腿上的血正順著大腿往下流著,在輕紗似的黑色長褲里,看得是那麼的明顯!就這為司南清洗傷口的時間,地上已是一片血跡!
「不用,再堅持一下就好了!」安顏臉上的汗水順著額頭直滴下來,雙手逢合的速度卻片刻未緩!
「听話,先去上藥!」司南伸出手幫她擦去額前的汗,柔聲說道。
「你才要听話,別擋著我,還有兩針就完了!」安顏微一皺眉,沉聲對安可說道︰「拉下他的手,用藥棉把他傷口周圍再消一下毒!」
「這?」安可看了看正一臉溫柔看著安顏的司南愣了一下,但在看到安顏腿上的血時,便不再猶豫,用力的拉下了司南輕撫在安顏臉上的手,輕聲對司南說道︰「南哥,你听顏顏話,她早點兒給你處理完了,才能去包傷口呢。」
說完看見司南無奈的對著安顏笑了笑,這才拿過消毒藥棉擦試著傷口周圍的血跡,而當她的小手不小心踫到他發冷的肌膚時,卻猛的一抖,差點兒將藥棉掉在了他的傷口上。
「可兒?」安顏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也沒有時間問她怎麼了,快速的收了手上的針,重新拿起藥棉將他身上全部消過毒後,這才將傷口重新包扎了起來。
「好了,這傷口還挺漂亮的,等愈合後,會只剩下一條細細的鉛筆線!」安顏伸手輕輕拍著司南有些蒼白的臉,微微的笑著說道。
「快處理腿上的傷口!」司南看著她微笑的雙唇連一絲血色也沒有,在處理完自己的傷口後,輕撫在自己臉上的小手,竟有些微微發抖起來,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慌︰「快些,我心疼呢!」
「好。」安顏用手撐著床邊,緩緩的坐了下來︰「安可,幫我把腿搬到床上。」安顏沒有時間去想安可剛才那可怕的臉色和顫抖的手是怎麼回事,流了太多的血,和剛才縫針時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已經讓她有些月兌力了。
「恩。」安可努力止住剛才心里突如其來的一陣恐慌,快速走過來,將安顏的腿輕輕的搬到床上,迅速的撕掉了她的外褲,用剪刀將原有的紗部剪開後︰那顆子彈打過的洞口,是在愈合了一半又被強行撕開的猙獰。
「顏顏!」安可輕呼一聲,迅速的將消毒藥棉在傷口上仔細的擦過後,將傷藥倒在上面將傷口全部覆住後,拿出干淨的紗布將傷口緊緊的纏了起來。
這才用藥棉將她傷口以下血流過的痕跡全部擦掉!
看著這滿身是傷的兩個人、滿地是血的屋子,安可在心里長長的嘆了口氣——這就是殺手的日子!
受傷,就是家常便飯!流血直如流水一般的平常——誰也沒有喊疼、誰也沒有虛弱得躺下來休息。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難道就要一直過這樣的日子?
南哥,你若真為安顏好,可以給她一個安穩一些的環境嗎?南哥,你對她的愛,就如罌粟一般,帶給她的,全都是痛啊!
安可抬眼看著他們倆個︰司南安靜的躺著,用手緊緊的握著安顏的手,目光一直盯在她受傷的腿上,臉上一片的疼惜。
安顏靠著床頭坐著,有些力乏的她,微微閉起了眼楮,讓流失的力氣一點一點的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來。
「我去弄點兒吃的過來,你們先休息會兒!」安可對他們輕聲說道,在眸光又轉向司南光果的上升時,想起剛才不小心的踫觸,那股心慌驚懼的感覺又來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里的那股感覺,緩緩的轉身,帶上門走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啦!記得息在自己恢復記之前,司南也是報過自己的,可自己沒有這種反應啊——一種害怕得發抖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安可,你在怕什麼?」安可緩緩的走到大廳,呆呆的坐進沙發里,也忘了去給他們煮補品!
——
檀玉的房間。
「老金,你的麻藥不夠啊,我這就醒了。」檀玉緩緩睜開眼楮,看著正緊張的幫他縫合傷口的金叔說道。
「夠了,內髒腸子都處理完了,外傷你就忍著點兒!麻藥劑量大了對恢復沒好處。」金叔看著他淡淡的說道,手里的動作流暢而迅速。
「好!」檀玉臉色蒼白的應著,隨著金叔針線從皮肉上穿過,額頭上斗大的汗珠直往外冒!
蘇妍拿起毛巾幫他將額上的汗擦掉,看著他倉白的臉,和緊咬的唇,另一只手不自覺的塞進了他緊握的拳里。
「你剛才是不是真的想扔了我?」檀玉看著她,虛弱的問著,大手緊緊握著她冰涼的小手,只感覺連那針線走過的疼痛都被緩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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