擄情,—夜成歡 【134】听,海哭的聲音

作者 ︰ 袁雨

——第一節,分離——

楚函的車隊迅速的駛入港口時,一片槍火聲中,滿地尸體、幾乎是血流成河,在這槍火連天的人堆、尸體堆里,安顏依然一眼就看到了被蘇妍抱著的司南,當然,還有一顆她根本無法避開的子彈正飛速而來!

安顏快速的抬手,手上子彈飛速的朝那子彈撞去,在剛剛粘著蘇妍的衣服時,被安顏的子彈給擊碎了!但兩顆子彈的碎片在蘇妍的與司南的眼前爆炸開來,盡數嵌入了兩個人的身體!

「顏顏!」那黑暗中的人影不自覺的站了出來!

「師傅?」安顏回頭,眯著眼楮看著文天——他的眼里是一片驚喜與興奮,而安顏在看到剛才那一幕以後,眼底已是一片陰沉與狠厲。

「顏顏,暗夜已經被警方控制了,你快跟我走!」文天快速的往這邊跑來,卻趁著蘇妍和司南被子彈碎片彈得睜不開眼時,迅速的朝司南又射出一顆子彈。

「司南!」安顏抬手給了文天一槍,回身朝著司南和蘇妍身上撲去,在三人一起滾倒在地時,那顆原本射向司南的子彈,卻射入了安顏的肩膀。

「顏顏,快回去,這里危險!」司南緊咬著牙,一把抓起撲在自己身上的安顏將她塞給蘇妍︰「蘇妍,帶她走!」

「南哥!」

「司南!」

安顏和蘇顏誰也不肯走。

那邊楚函已經站在了重案七組隊長秦剛的面前,那站位和姿式,看似無意,卻有意的擋住了他的視線。

「秦老大,我接到命令前來支援你們,七組的兄弟門辛苦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當然,這功勞仍然算你們的。」楚函笑著說道,完全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那怎麼成!他們交易的貨已經拖走了,我的人追過去現在還沒消息,楚老大不如過去支援吧,那批貨截下來,可是大功一件呀!」秦剛避過楚函,眸光銳利的看向正往船邊撤去的司南他們,沉聲歷吼道︰「別讓他們跑了!」

「跑不掉的!」楚函拔出槍,貌似朝安顏身上射去,實則在中途轉了一個彎,卻攔截下來文天追上去射往司南的子彈——在這樣的混戰之中,誰也沒有發現這其中的問題!

只是文天見這一槍又沒打重,便心有不甘的緊追過去——這是他見過的司南一生中最弱的時候,如果這次不一打到底,以後再無壓倒他的機會!

安顏將司南交給蘇妍,轉身看著窮追不舍的文天,不理會面前警方的阻擊,抬起槍就往文天身上射去!

「顏顏,你朝我開槍?」文天看見安**過來的子彈似乎是傷心了,下意識的躲閃開來後,卻看見那警方好幾個人同時朝她射去,一時間大驚,奮力的朝她身上撲去︰「顏顏,小心!」

安顏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著,在他撲來時,仍是朝著他的胸口就是一槍——當子彈穿透他的胸膛時,他仍是堅持著撲到了安顏的身上,替她擋住了前面紛飛而來的子彈︰「顏顏,我不要你有事。」

話一說完,便歪倒在安顏的身上斷了氣——是她殺了他,卻是他救了她!

安顏看著他死不瞑目的眼楮,仍是只說了三個字︰「你該死!」

——

「他們撐不住了,快捉住他們!」秦剛見這幾人全倒在地上,興奮的大叫起來!

「留活口!」楚函帶著自己的隊伍,邊給秦剛的人暗中制造阻力,邊快步往安顏這邊跑來。

將陶李送上船的檀玉,這時也帶著一身的傷跑了過來,一手攬著司南一手攬著蘇妍,沉聲說道︰「蘇妍,快走!」

「想走,哪兒有那麼容易!」秦剛冷笑一聲,抱著機關槍朝著他們就是一陣掃射,檀玉將蘇妍和司南用力往前一推,大聲說道︰「蘇妍,上船!」

反身抬槍朝著秦剛就是一槍,讓他得意的笑聲還沒落音,便倒在了地上!

接著他便帶著渾身的傷往海里一躍而下,奮力的朝著司南和蘇妍飄去的方向游去。

——

一場血流成河的混戰,以陶李重傷、檀玉、司南、蘇妍落水失蹤、安顏被警方逮捕、暗夜傷亡80人結束!

而警方出動近500人,除了楚函後帶去的50人完好無傷外,秦剛帶去的400人,只余下了80傷員,而且,追蹤軍火車的人全部憑空消失;那滿一載的軍火連同車子,也憑空消失了!

于是,警方對此一役均三緘其口,一點兒風聲都沒有往外泄露。

可在內部,一直要求重審安顏,這是他們捉到的唯一活口,或許知道事情的內幕,還有那一干兄弟的下落。

只是楚函一直壓案不發,不許提審,他的無理由包庇,已經引來各方的怒意,如若再不提審,只怕他也位置不保!

——

「有司南的消息了嗎?」因為楚函的刻意安排,安顏目前的單獨在一間牢房里,環境可算得上所有牢房中最好的了。

「沒有!船駛離了中國岸口,海警正在追蹤,據發回來的信息,船上沒有司南!」楚函將帶來的面包和牛女乃遞給她,邊說道。

「會有危險嗎?」安顏緊張的問題道。

「應該沒有,一周了,但在附近海域並沒有發現有尸體。」楚函將牛女乃塞進她的手里,皺眉說道︰「怎麼不告訴我你有寶寶了,這種身體怎麼能去那種地方!」

「你為什麼要幫司南?」安顏笑了笑,並未接話。

「我並沒有要幫他!只是他在黑道做的事未必全是黑的,而我們在白道做的事,也未必全是白的!」楚函意味深長的說道︰「你知道為什麼司南是我一直盯著的目標,可這次的行動我竟然不知道嗎?」

「有人刻意隱瞞?」安顏看著他問道。

「我今年有報告上去,說司南雖是黑幫頭子,卻干著我們警察干的維持社會安定的活兒,至于說非法交易,跟蹤了這幾年,也沒有個實在的證據!所以我提議上頭不如警黑聯盟,這對社會穩定和借力擊真正的罪犯非常有利。」楚函的想法,竟然和司南一樣——只是他們所在的高度和立場不同,所以采取的措施也不同就是了。

「或許,就是這份報告觸動了一些人的利益,所以他們暗中將著司南的任務交給了秦剛,而且削弱了我這邊的兵力!對于我,他們現在也是不除不快!所以,我能保你的時間有限!」楚函看著安顏低聲說道︰「所以,在趁他們對我下手之前,你必須離開這里。」

「怎麼離開?越獄?」安顏看著他。

「一是越獄,一是假意做我妻子!」楚函定定的看著她。

「越獄!」安顏笑著說道︰「司南的孩子,無論任何情況,都不可以改姓!」

「好!」楚函看著她點了點頭,低聲說道︰「保持體力!今天晚上我來接你出去!」

「恩。」安顏定定的看著他,小聲說道︰「會連累你嗎?」

楚函看著她笑著說道︰「我怕你連累嗎?」

他們心里都知道——這何止是連累,協助她越獄,他這一生便是再也見不是光的通輯犯了!

只是,他棄畫從警是為了她,放棄努力多年得來的地位也是為了她——這一切,他心甘情願!

安顏在監獄里,多次試著用呼叫器聯絡司南、蘇妍和檀玉,卻使終無法接通。

「司南,你在哪里?你千萬不要有事!」安顏如吃藥般的將牛女乃全部喝下,希望自己出去後,能找到司南的下落——只要他還活著,他一定會回來找自己的,所以,這里,自己是一定不能繼續呆下去的。

——

晚上,牢房里一片漆黑。

安顏斜倚在牆角,輕輕的閉著眼楮,仔細的分辯著外面的動靜。

「楚頭兒,這麼晚還來探監呢!」顯然是楚函來了,獄守們對于楚函一天來好幾次,早已見怪不怪。

「恩,上頭要連夜提審。」楚函將提審單交給了獄守。

「上頭真是的,都關進來這些天了,突然晚上要審!這不是折騰人嗎!」那獄守看了一眼提審單,過去將牢門打開,對著里面叫道︰「安顏,出來,今晚提審!」

「知道了。」安顏低沉著聲音答著,從牆角緩緩的站了起來,一臉沉寂的走了出來。

「人我就帶走了,晚上辛苦了,審完我再送回來。」楚函朝那獄守點了點頭,帶著安顏快步往外走去。

直到上了那輛提審專用車後,獄警才重新關燈休息。

——

而車行的方向,便是暗夜的別墅——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老大,我就送你們到這里了!」車子在距別墅10公里的地方停下來,楚函點了點頭,對他說道︰「你就不要回去了,怕會出事!現在隊里也不干淨,你的報負在那里也實現不了。」

「我知道,老大走了,那里就是污濁一片,兄弟們都不會再留的。」那小兄弟從旁邊拿出一個小型旅行帶遞給楚函︰「以後老大有事只要支一聲,兄弟們義不容辭!」

「好兄弟,我就先走了!」楚函知道這里隨時都有危險,所以也沒多說,只是伸手拍了拍那兄弟的肩膀,拉著已經下車的安顏,迅速的走到早已等在這里的另一輛車上。

「金叔?」安顏輕呼出聲。

「顏顏,回去再說。」金叔點了點頭,開著車迅速的往別墅方向駛去。

——

「顏顏!」安顏一進別墅,米蘭就將她攬在懷里,關心的問道︰「孩子有沒有事?」

「沒有!我不會讓他們有事的。」安顏緊緊的抱著米蘭,堅定的說道︰「有安排人去找司南、蘇妍和檀玉了嗎?」

「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沒發現尸體就是最好的消息!」米蘭低聲說道——誰都知道,在大海里失蹤七天,早已是凶多吉少,可沒發現尸體,大家仍然願意相信,他們都還有活著的希望!

司南,他們心目中神一樣存在的老大,怎麼可能離開他們!蘇妍,那個風情萬種卻又冷酷得不近人情的美麗女人,暗夜怎麼能少了她的存在!檀玉,一個生得妖孽般的男人,自從他出現在南堂,這里連空氣都變得溫柔起來!

司南、蘇妍、檀玉,一定會沒事的!

「恩,我和那邊聯絡一下,看有沒有用。」安顏點了點頭,帶著楚函快步的走進書房,打開電腦後,切入了司南的密碼,進入軍部系統找到了司華——我是安顏,司南失蹤,請關注。

「收到,已派水軍過去!」

「貨是否安全?」安顏知道他們已經行動,這才問起了貨品。

「悉數安全!」

「好。」安顏切掉了信息,轉身對楚函說道︰「還有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辦,他不會有事的。」

「當然。」楚函看著她不肯放棄的臉,心里只覺得酸酸的。

——第二節,尋找——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關于楚函和安顏的越獄,警方內部已經開始通輯楚函,同時,警方也對暗夜總部基地進行過幾次圍繳,安顏調來了北堂和司家軍,這事才算被壓了下來!

因為司南失蹤的消息,被司華強制壓了下來,所以參與殺繳司南的那波人,被司華派來的軍方人員一股腦兒全端掉了,楚函的通輯也給撤了——一時間,S市的重案組系統人心惶惶起來,不知道到底是怎回事。

同時,司華派了司家軍的人去暗中保護在華瑩總部主持工作的安顏(實際上是安可)但並未和她說司南的事情。

——

一周後。

「金叔,我不能再等軍方的消息了!我甚至懷疑他們有意對我也封鎖了消息!我們必須親自去找!」安顏拿著海事地圖對金叔說道。

「我們有人跟著他們,確實沒有發現任何蹤跡!」金叔的聲音極為低沉。

「我要自己去找!」安顏堅持著。

「好!听你的。」金叔看著她瘦削蒼白的小臉,心里一陣難過的酸楚——距離出事已經一個月了,連司華派的軍隊也沒找著的話,誰也不敢再抱希望。

可放棄的想法,誰也不願意提出來,誰也不敢提出來。

安顏鋪開手中的海事地圖,對楚函和金叔說道︰「環海三面,兩面著陸,當日的風向朝南,那麼海潮的方向應該向北,而北面正好有一片陸地,所以,我們第一站找這里!」

「這面陸地有多大?我們需要帶多少人?」金叔問道——他知道,安顏一定將這地圖研究透了。

「20000平方米,我們帶15個人,一天應該可以全部搜一遍。」安顏精確的說道。

「好,你就別去了,肩上有傷,這段時間又吐得歷害,坐船還是不合適!」金叔點了點頭,一邊拿出電腦來計算風向和水速,一邊對安顏說道。

「我必須去!」安顏將地圖收起來,不容置疑的說道︰「米蘭姐留在家里,楚函和金叔都去,再從信息堂和殺手堂各調7人,我晚上再測一下水向和風速,確定出發的時間。」

「顏顏,我也不贊成你去!」楚函一臉不認同的看著安顏,伸手壓住她手上的地圖。

「沒有商量的余地!再說,我說了這麼會兒話,有吐過一次嗎?」安顏從他手下將地圖抽了出來,站起來對他們說道︰「就這麼決定了!」

說完便拿出電腦,精確的計算著水位、水向和風速。

金叔和楚函對視了一眼,知道沒有辦法說服她,便只得對此做好更周全的安排——金叔去調派人手,楚函去安排可以出海的船。

計算的結果,今天晚上的10點是最佳的出發時間,于是,大家快速的準備起日用品,打好包後,用車運到了船上。

在出發前,楚函又特意多帶了兩件厚的外套和防水衣,背在隨身的行李中。

——

9月的海風,已經帶著絲絲的涼意,楚函拿出外套給站在甲板上的安顏披上,輕聲說道︰「進里面去吧,吹了風,一會兒又要吐了!」

話還沒說完,安顏便一手抓住船舷、一手撫著胸口吐起來——剛開始還吐一下停一下,慢慢的吐得連氣都喘不過來,直到最後,恨不得連黃膽都要吐出來似的,吐出來的全是黃水!

「老金,端杯水過來。」楚函揚聲朝船倉里面喊到,伸手將安顏攬進懷里,幫她輕輕的順著後背︰「讓你別吹風,你怎麼總是這麼倔!你這樣子還沒找到司南自己就跨了!」

「沒事,吐吐更健康!」安顏吐得實在是沒東西可吐了,干嘔了兩聲後,這才抬起頭來,看著楚函虛弱的笑了笑。

「吐完了就該吃東西了。」金叔端著水過來遞給她︰「反正過一道你的胃,好歹留下點兒東西在里面!否則那兩個小東西可要餓著了。」

安顏一愣,金叔這玩笑話,明里是說不怕吐,卻實實在在的告訴她︰你不怕餓,肚子里的小東西要怕餓呢!

「恩,我進去吃點兒東西!」安顏接過水漱了口,便進去了里艙,再沒來過甲板上吹風。

此後的幾天,安顏便按時吃、按時睡,生活開始規律起來。

在到達小島的前一天晚上,老金和楚函走到甲板上,邊吹著風、邊抽著煙。

「還是你有辦法,我勸她、哄她、吼她都沒用!」楚函看著遠方的波紋起伏的海面,無奈的說道。

「別說你,阿南都拿她沒辦法!要不是肚子里有孩子,那真是神仙也勸不了的!」金叔重重的嘆了口氣,看著楚函溫潤的側面,低低的說道︰「你無法想象,一個嬌弱的大小姐,能夠扛得過暗夜那些殘酷的訓練,達到頂級殺手的身手!這樣的女人,一旦拿定了自己的主意,便沒有改變的可能!」

「幸好有孩子!」楚函長長的嘆了口氣,從遠方收回目光,看著老金,眼里有著空洞的悲涼——為安顏,也為她肚子里的孩子。

「幸好有孩子!」老金也沉沉的點了點頭,看著楚函,一只大手重重的壓在楚函的肩膀上——如當年的司南一樣,將安顏交給他照顧,他也是放心的。

兩人一時無語,唯有沉默著看向遠方。

「火光!」楚函突然激動的叫了起來。

「島上有人!」老金蹭的一下竄到了里倉,拿出望遠鏡遠遠的看去︰「有船,不止一個人!」——遠遠的,那跳動的火光、圍火而坐的黑影,讓他一時間不能自己,將望遠鏡扔到楚函手上後,便沖進了內倉︰「顏顏,快起來,島上有人!」

「什麼?」安顏蹭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扶著門就往外走去。

遠處,點點搖動的火光,給黑暗的大地帶來了無限的光明與希望,更讓她感覺到一股希望的力量。

「有人就好!」安顏努力克制著心中的喜悅,盡量保持著冷靜,對金叔說道︰「準備靠岸,告訴大家要隨時警戒!」

「是!」金叔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最冷靜的居然是安顏!要是司南知道了,他又該是如何的驕傲——這就是她的女人!一個執著得可敬、冷靜得可怕的女人!

——

當船慢慢的靠近小島,島上的人同樣警覺的從火堆旁站了起來,遠遠看去,那境界備戰的姿式,卻是暗夜所獨有的!

安顏忍不住伸手牢牢的抓住了楚函的手,力道大得讓他這個大男人,都覺得手骨被捏得生生的發疼!

「是誰?」

天啦,這是陶李的聲音!

「是陶李嗎?」安顏謹慎的確認道。

「大小姐!」

「安顏!」隨著一聲歡呼,火堆旁的人快速的往這邊沖過來。

「檀玉!」安顏看見檀玉,雙手緊緊握著他的手,再也忍不住的哭出聲來——他們三個一起掉在水里,檀玉還在,司南和蘇妍一定也開在的!

「司南、蘇妍呢!」安顏哭著問道。

「沒找到!」檀玉低沉的說道。

「我們的船漂流到這里的時候,已經有人過來找過一波了,我們在這里已經三天了,整個島又翻了一遍,除了檀玉,再沒有別人!」滿臉傷疤的陶李沉聲說道。

「檀玉,你跳海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他們兩個?」安顏不死心的問道。

「看到了,我甚至抓到了蘇妍的頭發,可是,一個浪打來,就什麼也看不到了!」檀玉哽咽的說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個島上,我和我一樣想,我能被沖來,他們一定也能!所以,我弄了些果子吃後,將這島花了三天時間翻了個遍,什麼都沒發現!」

「陶李來的時候,又找了一次,還是,什麼也沒有。」檀玉用力的將安顏摟在懷里——他太明白她現在的心情了︰從極端的喜悅,到極度的失望!

如果見不到檀玉,還可以想象他們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而看到了一起落海的檀玉,卻看不到她的司南,這讓她如何接受這個結果!

「我不信,我還要再找一次,我要親手翻遍這里的每一寸土地!」安顏默默的流著淚,從檀玉的懷里直起身體,看著他堅定的說道。

「好,先休息一晚上,明天我們一起!」檀玉點了點頭,伸手幫她擦掉了臉上的眼淚。

安顏回過頭,看著面目全非的陶李,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陶李,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樣更符合我的身份!」陶李看著她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明天我們再找一次!」

「恩!」安顏點了點頭,轉頭對楚函說道︰「我今天晚上就在下面休息。」

「好!」楚函點了點頭,與老金一起將船上帶來的食物拿了下來,分給這些劫後余生的兄弟們。

然後拿出厚厚的毛毯在靠近火堆的大樹旁鋪了下來,又拿出棉衣讓她套上。

看著楚函的細心與體貼,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老金,在看見他緩緩的點了點頭後,才忍住將楚函甩出去的沖動——除了南哥,何曾有過男人可以這樣的靠近大小姐!

「老金,那男人是誰?」陶李到底忍不住拉了老金到旁邊去問。

「大小姐的青梅竹馬,阿南以前曾經托付過的人!」老金淡淡的說道。

「南哥親自托付的?」陶李緊皺著眉頭問道。

「是!他是個值得托付的男人!當日若不是他帶人過來,阿南便已經中了文天的槍!後來若不是他帶著顏顏越獄,顏顏現在還在大牢里坐著!他對顏顏很有分寸,從不越矩!」老金原也不喜歡楚函,曾經安顏為了他,差點兒選擇離開司南時,自己還用搶指過安顏。

可他對安顏的用心,一點兒也不比司南少!他對安顏的愛護,又完全尊重于她對司南的感情——是個真男人!

「老金,大小姐身體好象不太好?臉色怎麼那麼蒼白?」陶李看了一眼靠著樹坐著的安顏,心疼的問道。

「顏顏有寶寶了,雙胞胎!」老金輕聲說道。

「呃?」陶李的聲音一下子被堵在了喉嚨里,一時間竟有種想哭的沖動。

「好了,你現在這副樣子站在顏顏身邊,她到是真正安全了!」老金拍了拍他的肩,故作輕松的說道——這一役,固然警方死的人更多,可南堂的元氣,卻是大傷!

而最重要的,司南和蘇妍,到現在都還找不到!

他們,還活著嗎?

他們,會在這世界的哪一個角落呢!

——

天黑後,幾個男人將火又挑旺了些,檀玉、陶李、老金、楚函各自睡在安顏的四周,其它的兄弟都回到了船里。

海島的星星特別明亮,只是偶爾那不知名的鳥或獸的叫聲,听起來有些特別的荒涼感。

「顏顏,睡吧,否則明天哪兒有體力去找司南。」楚函盤膝坐在睡墊上,看著靠在樹上卻毫無睡意的安顏輕聲說道。

「楚函,你說司南在別的什麼地方,現在睡了嗎?」安顏突然問道。

「一定睡了的,否則怎麼有精神回來找你呢。」楚函看著她微笑著說道。

「恩,我想也是。他是個最冷靜的人,絕不會讓思緒困繞了自己的行為。」安顏點了點頭,大概是情緒上來,忍不住又站起來跑到旁邊去吐了一翻。

楚函邊幫她順著背,邊扶著她蹲下來,又躡手躡腳的走到火堆邊——卻看見老金正將一瓶純淨水遞給他!

呵,其實,大家都沒有睡意呢!

楚函接過水,朝老金點了點頭,拿著水走過去遞給安顏︰「你早點兒睡,他們兩個在里面也安穩點兒!」

「恩。」安顏輕應著,漱完口後拿著水瓶,蹲在那里,卻忍不住將頭埋進膝蓋嚶嚶的哭了起來。

「乖,別哭了,都是媽媽了呢!肚子里的寶寶可是在看著你呢!」楚函也蹲下來,將她攬進自己的懷里,輕拍著她的後背,低聲安慰著。

「有時候我又恨不得自己沒有懷孕,那樣我就可以和司南一起出來,那樣,現在我就還是和他在一起的!」安顏有些任性的說道。

「說什麼傻話呢,司南听了會生氣的!」楚函在心里低嘆一聲,面對這樣的她,他真是無力勸解——什麼話都是多余的、無力的!

「是,我又說傻話了。」安顏輕輕抬起頭,緩緩的站了起來,回到睡毯上後,便躺了下去,安靜的睡了。

楚函輕輕的將水放了回去,在看著她睡著後,這才靠在樹上,輕輕的眯起了眼楮。

——

「顏顏!」

「安顏!」

清晨大家醒來,卻發現被四個人圍在中間的安顏不見了,一時間嚇得一身的冷汗。

「我等不及要去找司南了,放心,我吃過早點,喝過牛女乃,也沒有吐!」楚函看見她的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便快速的站了起來對他們說道︰「顏顏先去了,我這就過去!」

說著抓了兩個面包和一瓶水放在隨身的背包里,快速的往前跑去。

「開始吧!中午回到這里集合!」檀玉點頭說著,也抓了兩個面包和一瓶水,在重新走上被他翻過兩三遍的小島。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往後移去、隨著日光一寸一寸的往下走去、隨著雙腳丈量的土地越來越多,多到所剩無幾時,安顏頹然坐在了地上,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

楚函默默的坐在她的身邊,只是一言不發著。

檀玉、陶李、老金,慢慢的走了過來,都不忍听聞她絕忘的哭聲似的,都將臉看向外面的大海,只是,那海浪拍岸的聲音,和著安顏無法遏制的哭聲,也顯得異常的悲切!

而一直強忍著眼淚的檀玉,在將眼楮看向天空時,那眼淚,其實早已流了滿面……

——

美國,某醫院。

「現在是哪一年?」

「公元2007年!」

周圍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個男子的記憶,居然自動的倒退了5年!

「你是誰?」

「司南!」

「你為什麼在這里?」

床上的男人瞳孔突然微縮起來,冷冷的說道︰「你是誰,你想知道什麼?」

「我是醫生,你受傷了,我在為你療傷!」醫生溫和的答道。

「司南,J國這次購買的軍火,先進程度已與我們相同,你解決好這件事沒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司南的耳邊想起。

「不可能,他們的武器暗夜提供的,至少落後了三年!」司南斷然說道。

司華長長的嘆了口氣——確實倒退了五年,他剛才說的事情是一年前的事!

「安顏去哪兒了?」司華又問道。

「安顏是誰?」司南眉頭微微一皺,卻只覺得心的中間似乎被針扎了一下,猛然疼了起來——安顏是誰?為什麼听到她的名字會心疼?

「安顏是誰?我要見她!」司南突然煩燥起來,拔掉身上所有的管子,掙扎著就要下床。

「快按住他!」司華大叫一聲,幾個男醫生忙走過去抱住他,卻還沒近身,便被他給摔出老遠——雖然在病中,他做為殺手的直覺卻一分不少!

「現在是2012年!」司華沉聲說道。

司南募的睜大了眼楮,看著司華沉聲說道︰「我失去了五年記憶?」

「是!等你身體完全恢復了,我會慢慢告訴你!」司華盯著醫生,將那些救命的管子全又給他插了上去。

「安顏是誰,我要見她!」司南固執的說道。

「她在B市幫你主持公司的工作,你要配合治療!病好後回去就可以見到她了!」司華看著他半帶著威脅的說道。

「恩,南堂現在怎麼樣了?」因著剛才的用力,司南只覺得有些頭暈,微微閉上眼楮,緩沖了好久,這才問道。

「暗夜已經月兌離了德國總部,現在獨立運行!你受傷是因為最後一次軍火交易。我現在未關注南北堂的事情。」司華看著他輕聲說道︰「我們在B市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你需要快些好起來,去參加接管軍部的儀式!」

「我同意了嗎?」司南冷冷的說道。

「同意了,並且在內部已經宣布了,現在只剩下一個交接儀式!」司華肯定的點了點頭。

「好,改天告訴我全部的事情!」司南點了點頭,沒一會兒,又被醫院推進檢查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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