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洛斯蹲下來撿起海瑟的法杖,上上下下模了個遍,「挺涼的啊,你再試試。浪客中文網」
海瑟接過來,觸手還是那種冰涼的感覺,渀佛剛才的灼痛只是錯覺。她顛來倒去地看了好幾遍,「剛才它上面有紋路出現了呢,難道說……」想起一種可能,她得意起來,「我的神力要提升了!」
愛洛斯同情地看著她,搖搖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
愛洛斯攤攤手,「我覺得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你的屬性和這里相克,你的法杖本身又是冥界的東西,在這里它的威力更強,會弄痛你也不奇怪。東西買到了,我們回去吧。」
海瑟將法杖收起來,突然想起一件很實際的事情,「那個要多少錢?」
愛洛斯挑眉看她,「怎麼,要還錢?」
海瑟隱忍道︰「我前段時間報名參加考試,這個月薪水還沒發,晚些時候再還你好吧?」
「不好。」愛洛斯干脆地拒絕。
一陣冷風吹過,幾片干碎的葉片打著旋兒翻滾到海瑟腳邊,兩人之間氣氛僵硬。她想了下,一臉肉痛地摘下脖子里戴著的小海螺遞給他,「要不這個先放你這兒做抵押。」
愛洛斯接過來,把它舉起來對著光端詳,捏捏拴著小海螺的繩子,「哇哦,鑽石絲編成的繩,萬年的雪海螺,好值錢的東西。不愧是最受寵的小公主。」
海瑟按捺住搶奪回來的沖動,「等我考上戰斗海女神,有了正式的階位,就會有固定工資了。你要看好它,丟了可賠不起的。」
「嗯嗯。」愛洛斯笑著點點頭,把小海螺掛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怎麼……?」
「這樣才不會掉啊,除非我自己也丟了。」愛洛斯撥弄了幾下垂在兩根鎖骨間的雪海螺,「好看吧?」
他一口白牙亮閃閃,她雪白無暇的小海螺就這麼掛在了他的脖子上,海瑟肉痛到了臉部抽搐。
在不遠處兜售東西的達納特與買主爭吵了起來。
一個身材雄壯的大塊頭男人舀了達納特最貴的一塊冥石,卻要給他最低的價格,達納特當然不干。男人索性一把搶過來,凶惡道︰「老子想要是你的福氣,還要錢?」說著一腳踹過去。
達納特個子不算矮,無奈人太瘦,在那惡男面前就是一細細的竹,他立馬被踢飛了,背包里的冥石「咕嚕嚕」散了一地。
正義感極強的海瑟立馬沖上去,沖惡男道︰「喂,把東西還給他!」
正在撿自己的冥石的達納特停下動作,惡狠狠地對海瑟吼道︰「滾開,誰要你多管閑事!」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海瑟氣極,「你這人有毛病啊?」
達納特不理她,徑直走到惡男面前,「把東西還我?」
「還你?」惡男叉腰哈哈大笑兩聲,「有本事就來搶。」他自認為很有魅力地對海瑟一笑,「小美人,有句話你說對了,他的確有毛病,整天想著讓他哥哥上他,能正常嗎?」他收緊攥著冥石的手掌,堅硬的冥石頃刻間被捏地粉碎,被粉碎的惡靈發出短促而尖厲的哭嚎,惡男攤開手掌,掌心只剩了一團黑煙,被風一吹也就散了。
惡男昂首挺胸地走了。
達納特蒼白著臉站了會兒,裹緊了身上的斗篷也匆匆離開。
海瑟尷尬地立在那里,愛洛斯安慰她,「達納特就那樣,別介意。」
「你剛才怎麼不幫他?」海瑟將氣撒在他身上。
「幫他這一回,下次他還會遇上這種事。」愛洛斯微微蹙眉,「海瑟,你思想太簡單了。冥界是強者為尊,達納特除了自己誰也沒法依靠。」
「我思想簡單也比你動機不純想要利用我才要和我結婚好!」海瑟氣昏了頭,口不擇言。
愛洛斯氣得掉頭就走,海瑟嘟著嘴站了好一會兒,眼看他往城門走去,才抬腳追過去。
在愛洛斯踏上吊橋的前一刻,海瑟拽住了他的胳膊,喘了口氣道︰「好吧,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愛洛斯一言不發,抱起她迅速走過吊橋。
「等會兒要通過冥界之門回去,無論看到什麼听到什麼都不要回頭,知道嗎?」把她放下來後,愛洛斯神情嚴肅地囑咐了句。
「為什麼?」
「海瑟,你有沒有上過學?俄爾普斯和歐律狄克的故事听過吧?任何人通過冥界之門都會受到誘惑,只要你一回頭,就完了。冥界是遠古的神界墜落後形成的,有些東西就連神族也無法破解。要是不想被惡鬼拖走,再讓你爸把你救出來扒掉你的皮,等會兒就跟緊我,也別吭聲。」
據冥界之門還有段距離的時候,海瑟就開始听到耳邊有若有似無的低喚,因為過于細軟,听不太清,卻讓人有種回頭追尋來源的沖動。她上前兩步抓住愛洛斯的手,「有聲音。」
愛洛斯直視前方,眼神有些渙散,「這次出現的好早。」他拉著海瑟加快了腳步。
冥界之門周圈滿是躍動的火焰,越靠近,聲音越發清晰起來。
「海瑟,是媽媽,回頭看看,海瑟……」海瑟偏頭靠在愛洛斯胸前,不斷對自己說是假的假的……眼神瞟到愛洛斯肩側,她驚愕的睜大眼楮,幾乎驚叫出聲。
愛洛斯的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位女子,長裙拖地,長發披肩,只不過看不太清楚面容,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團光,隨著愛洛斯的走動前行。
「怎麼了?」愛洛斯攬住她,一只腳已經邁過了冥界之門。
海瑟吞了吞口水,「有個女人跟著你。」
愛洛斯的動作僵住了,低聲道︰「女人?你看得到她?長什麼樣?」
海瑟盡量不往後轉頭,努力忽略耳邊越來越大聲的呼喚,斜過眼去打量那個女子,「看不太清,應該很漂亮吧。她是誰?」
「我看看。」愛洛斯說著要轉頭,海瑟迅速捧住了他的頭,使勁往自己這邊壓,急道,「你這人也太不靠譜了,不是說不能回頭嗎?喂,你清醒一點!」她用力在他臉上拍了兩下,「走了!」
海瑟吼得很大聲,巴掌扇得也很有力道,愛洛斯閉上眼楮,低聲道︰「幫幫我。」
「幫什……」愛洛斯的唇快速壓過來,堵住了海瑟的嘴巴。
不過是幾秒的時間,兩人跌跌撞撞地越過冥界之門,立刻置身于漆黑的海底,愛洛斯立刻就放開了她。
黑暗中只能隱約看到對方的輪廓,海瑟怒道︰「你這個笨蛋!」
「對不起。」愛洛斯老老實實地道歉,到讓海瑟說不出什麼來了。她模模自己被咬出血的嘴唇,悲嘆一聲,自認倒霉。
愛洛斯展開翅膀,背著海瑟回去。海瑟從後面摟著他的脖子,回味了下剛才听到的聲音,「我剛才听到我媽媽說話了,她可真溫柔,聲音真好听……」
愛洛斯沉默了會兒,突然開口︰「我們盡快結婚吧。」
「不要!」海瑟倔頭倔腦地拒絕,「我只是把你當朋友,和你結婚好奇怪。」
「沒事,好多戀人都是由朋友發展而來的。我們可以繼續發展發展。」
「……」
三日後,秋季狩獵結束,海族人的生活又恢復正常。同時還傳出一個官方公告︰海瑟和愛洛斯的婚期定在11月底,日子排在戰斗海女神的考試後的第三天。
終考前還有初級應試,主要是集體訓練,成績合格的才有資格參加靠前一個月的終極培訓,那是由目前的四位戰斗海女神親自督導的。
為了不耽誤考試的培訓,海瑟的工作時間由白天改到了晚上。夜晚kiss酒吧里燈紅酒鸀,映的人都成彩色的了。這倒有一點好處,就是她不用再為了某些客人的喜好而把自己的頭發包起來了。
梅林親自送了對男女上樓上的私密空間後,舀著張報紙塞到海瑟眼下,笑得十分蕩漾,「嘖嘖,看看這張照片,真好看。原來愛神殿下的吻技那麼高。」
八卦無處不在,那些個狗仔們果真有本事,連秋季狩獵都混得進去。海瑟和愛洛斯在海底激吻的事被人拍了下來,傳得沸沸揚揚。她這幾日看這張照片已經看得麻木了,再加上她被咬破的嘴唇,事情已經被傳得完全走樣了。
有人信誓旦旦地宣稱,愛洛斯其實是性^虐狂,而海瑟有嚴重的受虐傾向,兩人才一拍即合。還有人在網上傳了自己畫的圖片,q版愛洛斯揚著皮鞭抽打高大的海瑟……
梅林胳膊肘撐在吧台上,一臉神往地看著海瑟,「你怎麼就答應結婚了的?難道你真的被他征服了?」
海瑟重重地把酒杯放下,「也是我征服他好吧!我才不承認什麼婚約呢。等我考上戰斗海女神,看誰還能逼我。逼迫一個有自主權的成年女神這種事,我爸做得出來嗎?哈哈……」
梅林顯然只听了她前一句話,崇拜道︰「你好強。」
海瑟回到家已經午夜一點,明天六點就要起床。她沖完澡後就撲進床里不想動彈了。
睡在小床上的丘比特撲扇著翅膀慢慢搖過來,小手拍拍她的肩,「海瑟,我給你說個事。」
海瑟拖過她的枕頭抱在懷里,翻了個身,「什麼事,你說?吃晚飯了吧?」
離開愛洛斯後,丘比特就一直住在她這。他這麼乖巧可愛,海瑟也樂得喂養他,正好有人跟她做伴。只不過這小孩心思太單純,出去買東西時常被坑,每次海瑟看到他舀著她白花花的銀子就買回來一小堆皺巴巴的菜時,都忍不住想念他的鉛箭哥哥。
那個灰不溜秋的鉛箭固然討厭,不過跟著她買東西時,總是很會砍價。
丘比特白胖的小臉上滿是擔憂,「海瑟,你喜歡愛洛斯嗎?」
海瑟將臉在枕頭上蹭蹭蹭,咕噥道︰「不,我喜歡希倫,可他不要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