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白惠剛咬了一口的餃子差點吐出來。
而白秋月又緩緩道︰「白惠不懂事的時候,勸著她點兒,千萬別計較啊!」
白惠驚詫地看著她的媽媽,她的媽媽竟然會這樣子說自己的女兒,白惠感到十分的別扭。而徐長風那廝卻是呵呵一笑道︰「放心吧媽,我不會和她計較的。白惠是我妻子,我疼她還來不及呢!」
他邊說邊是長臂伸過來,輕攬了攬她的肩。
撲,白惠這次是真的吐了。
白秋月含了嚴厲的眸光瞟向女兒,她低低的聲音輕斥了一句︰「這孩子,怎麼吃飯呢,這是?」
白惠剛想說什麼,徐長風淡淡玩味的眸光卻瞟了過來。
「怎麼,噎到了?」
白惠瞪了那廝一眼,這家伙究竟和媽媽說了什麼,她現在竟然成了不懂事的代名詞。而他,又儼然成了謙和大度的典範。
「白惠呀,你真是幾倍子修來的福氣,能嫁給長風這樣的男人!」袁華手里拈著酒杯,兩只不大的眼楮此刻竟是亮亮的。
白惠有一種百口難辯的感覺。
徐長風輕輕拍了拍妻子肩,「快吃飯吧,瞧你,最近都瘦了。」
白惠低眉陰了他一眼,而徐長風只是沒看見一般,淡笑轉頭,舉著酒杯顧自淺酌。
一頓飯吃完,徐長風推說有事,只坐了一會兒就從岳父家出來了。
從樓上一下來,白惠便邁開步子,氣呼呼走開了。
「喂,徐太太,又想上哪兒去?」徐長風竟是一種痞子般的語調。
白惠氣呼呼地扭頭,她看到那男人,站在那幢半新不舊的住宅樓下,半個身子處在陰影中,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倒底怎麼跟我媽媽說的?」白惠氣呼呼地質問。
徐長風笑道︰「沒說什麼,我就說……你和我鬧了點兒小別扭。」
「所以就夜不歸宿了?」
「嗯,就是這麼說的。」
「你!」白惠氣得掄起了小拳頭,一拳砸在那人的胸口,「你……你怎麼反咬一口?」
她真的快被他氣死了,他這樣子惡人先告狀,還反咬一口,害得她被母親數落,當著他的面,說她固執,不懂事,要他多擔待,他這個犯錯在先的人,竟然還落了個大好人。
這個世界哪還有天理呀!
她兩只秀氣的眼楮嗖嗖的往外噴著火星子,一拳又揮了過去,她不是粗魯的女人,可是這個男人,卻是有讓她變得粗魯的能力。
「你這個……」白惠的教養讓她找不到足以形容這個男人的邪惡的詞來,徐長風卻是笑著,大手一把攥住了她掄起來的胳膊,向著懷里一帶,白惠縴秀的身形被他一下子扯進了懷中。
強烈的男性氣息瞬間撲面而來,白惠大腦有片刻間的空白,繼而,掙扎起來。
「乖,別鬧了。」徐長風的手輕而易舉地就束了她的兩只手腕,聲音柔和,語調竟像是對待一個正在撒賴的讓人頭疼的孩子。
白惠大腦里的惱怒因子好像一瞬間就被人清空了。她正愕著,徐長風已將她的身形頂在了車身和他之間。一個吻隨即落了下來。
直到左頰上傳來溫軟微涼的感覺,白惠才算是醒過神來,她氣呼呼地瞪視著眼前的男人,身子不安分地掙扎。如果不是雙手被他控制著,她一定會狠狠地擦擦自己臉上被他吻過的地方。
徐長風卻是一只手撐在了車身上,俊顏拉近,與她呼吸相聞。他黑眸灼灼,俯睇著夜色下,那張因為急惱而泛紅的臉,這是他的妻子,就是這張臉在那個晚上不停地浮現,讓他心神不寧。
他的高大的身形將她圈在車子之間,兩人氣息繚繞,這麼近的距離,這麼曖昧的動作讓白惠的臉頰一陣陣的發燒。
「我不回去。」白惠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透著倔強。
「乖,听話。」徐長風那十二分寵溺的聲音又低低地滑過了耳膜,白惠看著眼前那雙似笑非笑的眼楮,一時間竟是有些失神。
這廝,還當真是個妖孽。
白惠暗地里罵了一句。
白秋月的聲音便在這時響了起來。
「做什麼呢,這是?」
白惠心神登的一跳,忙扭頭,但見她的母親,正拎著一只垃圾袋從樓洞口出來。
「沒做什麼,媽。」徐長風揚聲說了一句,卻是含笑輕輕一帶,又將白惠帶進了懷里,白惠就這樣的又上了徐長風的車子。
車子駛回徐宅的時候,白惠想,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徐家的客廳里很熱鬧,老遠就能听見孩子的歡鬧聲。白惠知道,那是徐長風的妹妹,胡蘭珠唯一的女兒,徐清致帶著她的家人回來了。
「突突突……」
白惠和徐長風的身形剛剛出現在客廳門口,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便舉著一桿槍沖了出來。槍頭沖著白惠,白惠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那手就抓住了身旁人的手。徐長風將那只突然間伸過來的手攥在手心,握住。
「霖霖,別淘氣!」說話的是一個身形瘦長,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子,那是徐長風的妹夫,陶以臻。
霖霖似是有些怕他的爸爸,立即將槍收了回去,卻是笑嘻嘻地過來扯了白惠的袖子,「舅媽老師好。」
「霖霖好。」白惠笑笑伸手模模霖霖的頭。
當年,霖霖曾在白惠所在的幼兒園上過學,白惠還曾經做過他的老師,所以霖霖見到她便淘氣地喊她舅媽老師。也就是因為霖霖,白惠才結識了徐長風,開始了這一段不知是孽還是喜的緣。
「嫂子。」徐清致喊了一聲,
「清致。」白惠對小姑子笑笑,這一笑正撞上胡蘭珠的眸光,威嚴而冷淡。
白惠心頭跳了跳。
胡蘭珠道︰「拜托你下次一夜不回先打個招呼,省得大家怕你出事而擔驚受怕。」
白惠臉色白了白,婆婆顯然是給了她一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