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低著頭,從白惠的方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而女人卻是兩手空空,一只胳膊挽著男人的臂膀,精致漂亮的臉上洋溢著一種類似幸福甜蜜的笑。
趙芳顯然吃驚非小,她扭過頭來看向她的好友,一臉的驚訝和擔心。
這是白惠第一次看到徐長風和楚喬公開地在一起,白惠心口處一塞,目光已是茫然定住。
「你……你家男人……」趙芳顯然一時之間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字眼來形容眼前的情形,她顯然在估量著這一幕會帶給她的好友多大的傷痛。
「沒事。」沒想到,白惠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她的胸口處塞得厲害,心里已經在翻江倒海,但她竭力地平緩著自己快要被窒息的呼吸。
這時,楚喬明眸流轉忽的張開小嘴對著男人說了句什麼,白惠便看到那男人,唇角勾了勾,深黑的眼中似有笑意閃了閃。那女人便雙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踮起腳尖在男人的俊臉上吧的吻了一下。
男人的神情一呆,目光深邃看向那女人,而那女人也用她亮晶晶的眼楮看著他。
「NND,真是不要臉!」趙芳忽然間罵了一句,呼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我替你去教訓那個女人!」
她說完拔腿便走。
趙芳是火辣辣的性子,和白惠的溫和沉靜正好相反。
「趙芳!」白惠想攔已經是攔不住,趙芳怒沖沖地向外大步而去。
「徐長風!」趙芳沖出餐廳,大喊了一聲。
徐長風深黑的雙眸在看見眼前突然間出現的人時,登時閃過一抹意外和吃驚的神色,但轉瞬便是斂眉,神色幽沉地掠過趙芳後落在他妻子的臉上。
「徐長風,我們白惠一心一意跟著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勾三搭四的!你這樣做,你還把白惠置于何地呀!」面對趙芳氣呼呼的質問,徐長風黑眸一沉,眼見著四周有好奇看熱鬧的人聚攏而來,他的臉上有陰霾一點點涌現。
他慍怒的眼瞳凝向他的妻子,白惠看到了他眼楮里那無形的火焰。
一如,那次在徐家晚餐上,她像楚喬一樣向他的碗里撥拉餃子時,那眸光一樣的意味深長。白惠心底澀痛,不由自主地咬了唇。
「風。」楚喬一臉吃驚的神色,小手拽了拽男人的衣袖,徐長風只是將手輕輕地在女人的手上握了握,只是這麼幾不顯見的動作,卻足以看出這個男人對楚喬的愛護之心。
「白惠,有什麼話我們回家再說,現在,先帶你的朋友離開。」徐長風緩緩開口,眼神堅定銳利,語氣更是無形中帶了一種霸道和不容質疑。
白惠心底掠過一抹子寒意,卻是並沒有走開的意思。只是兩只明亮的眼楮冷冷地盯視著那男人。
她看到男人的眉毛輕輕地斂了起來。
他和他的情人公開地逛大街秀親密,竟然讓她這個妻子先回家。
呵呵,真是諷刺。
世間恐怕沒有比她更失敗的妻子。白惠皎美的臉上現出諷刺的顏色,卻是輕輕地拉了拉趙芳的手,「我們走吧。」
「白惠!」趙芳顯然對白惠能忍下這種類似吃了蒼蠅的事情感到說不出的意外,但白惠只是拽了她道︰「你在這兒改變不了什麼,我們走吧!」
看著好友堅定的眼神,趙芳的意志軟化了,她被她的好友拽著離開了。
「這都什麼事兒呀!既然那家伙有喜歡的人,他娶你干嘛呀!」趙芳邊走邊氣憤不平地說著︰「這不禍害你嗎!」
「好了!」白惠輕輕地捏了捏好友的手心。
送走了趙芳,白惠並沒有回徐宅。她打了個電話回去,只說晚上住在母親家里,而其實她找了家小旅館住下了。
她不想去面對那樣一個男人。那樣一個左擁右抱,背叛婚姻的男人。
快到旅館的時候手機響了,是徐長風打過來的,她只是輕輕地按掉了,接著就關了機。
他的聲音他不想听。
一聲都不想。
她躺在旅館的床上,四周是那麼安靜,而她心底淚落的聲音是那麼的清晰。這,便是她一心喜愛的人嗎?這便是她付諸身心,又準備付諸一生的男人嗎?她恍然看見初見時,他的微笑,那麼的溫潤動人。她的心便被他的笑生生的牽住,只是,她不知道,他的心里還深深地住著另外一個女人,一個足以讓她的婚姻一團亂麻,足以巔復她的婚姻的女人。
白惠咬住了唇角,夜色下,她的臉上,一片晶瑩的濕亮。
轉天的上午,是帶著孩子們去自然博物館參觀的日子。白惠和幼兒園里其他的老師們一起,帶著一百多個孩子,走進自然博物館。
「小朋友們,跟著老師走。來,過來。」白惠走在前面,幾乎是倒退著在走。她的兩只手牽著最前面的兩個小朋友,樣子十分的溫柔。
小朋友們排著歪歪扭扭的隊伍以班為單位走向前面的史前生物館。
「小朋友們,我是這里的講解員,大家可以叫我單叔叔。」一道清亮的男聲響起來,白惠看著眼前拿著擴音器的青年,不禁笑了。
「白惠。」單子杰轉過頭來,目光清亮。
「怎麼是你呀?」白惠笑問。
單子杰一笑,牙齒潔白,「這不畢業了嗎,還沒找到工作,先在這兒做個臨時講解員。」
「小朋們友看,這個就是鼎鼎有名的霸王龍哦……」單子杰又拿著擴音器對眼前的小孩子們耐心而溫和的講了起來。
這一天無疑是最最辛苦的一天,白惠和其他幾位老師耐心而又仔細地看顧著那些孩子們,生怕一不小心出個什麼閃失。等到回程的時候,她的身上潮潮的出了一層的汗。
從幼兒園出來的時候,天色還早,她正想著繼續回她的旅館去,卻在看見幼兒園門口處站立著的人時,面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單……子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