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早已不再覺得她的婚姻有多麼地幸福,雖然這段婚姻早已不值得她驕傲,她還是不能容忍,另一個女人他的情人,這樣子來無視她,挑釁她的尊嚴。
楚喬沒有料到接電話的人會是白惠,顯然是驚到了,好半晌沒有聲音,然後手機突然間就掛斷了。白惠捏著手機,心思仍然沉浸在楚喬的那個電話里。一個做妻子的人這般被他的情人渺視,她真的悲哀。
「你在做什麼?」不知何時從洗手間出來的男人,早已一身清爽,但看到女人的指尖卻捏著他的手機,他疑惑地問了一句。
白惠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將那手機又按在了梳妝台上。
當她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男人的身影背對著她站在陽台的方向,正拿著手機在說著什麼。
接完電話,他回轉身,眸光深深地看著她。那眼神銳利,卻又似暗藏了什麼看不見的風暴。讓白惠的心頭微微發顫。
然而,他並沒有因為她接他電話,她給楚喬難堪,而用言語責備她,卻是淡淡地道︰「我們走吧!」
雖然他並沒有出言威懾她,但他的眼神還是讓她心頭一冷。就在昨天晚上,他還在她的床上,還摟著她,做足了親密愛人的戲碼,只是一個電話的功夫,便又原形畢露了嗎?
她不知道楚喬會對徐長風說些什麼,會控訴她嗎?但從他那銳利的眼神里,她猜到,楚喬一定是告了她一狀了。
「抱歉,我自己可以走。」她說完,便拿了包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從家里出來了。
但男人的身形很快越過了她,在經過車子前時,他捉住了她的胳膊將她塞進了他的車子里,「我送你去。」
一路上兩個人都很沉默,他似乎有些煩躁,下頜好像繃著,白惠也不說話,車廂里的氣壓便有些低了。
車子到幼兒園門外,白惠下車,男人一言不發地將車子開走了。
這一天,仍然很忙碌,白惠沒有時間再去回味男人審視的眼神,沒有時間想他會不會去安慰楚喬。晚上,徐長風沒有來接她,也沒有打電話過來。白惠自己坐車回了居所,看著那雖然不大,卻沒有什麼生氣的房間,她感到了陣陣的落寞。徐長風纏著她的時候,她會厭惡,會澀痛,但是見不到他的影子,她又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空落和寂寥。
畢竟,那是她的丈夫啊!
那是她準備將一生一世交付的人呢!
坐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看著電視屏幕上八點檔那熟悉的畫面,听著冷風吹過窗稜的呼呼聲,白惠心頭一陣陣的寂寥和空落。
‘亂世佳人’。
那是這房子的前任房客遺落下來的光碟,想不到還可以看。白惠從小就喜歡這部片子,她也看了好多年。
每看一遍,她都會被白瑞德對斯佳麗的縱容和寵愛深深沉醉,她也幻想著有那麼一個人,如白瑞德給她包容,給她寵愛。夜色漸深,她坐在木制的地板上,靠著沙發,身上裹著被子,眸光落在那電視屏幕上,心情卻是一陣陣的飄忽著。
手機響了起來,是信息提示音。她懶懶地拾了起來,卻見是一條未讀信息︰
「好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跳躍的燭光,鮮艷的玫瑰,悅耳的音樂,俊美的情人,我和他,我們此刻面對著面,共享這難得的燭光晚餐。」
白惠的心頭驀然一沉,是楚喬嗎?她怎麼會有她的手機號碼?
又是一個信息發了過來,白惠飛快地打開︰
「你能感覺得到嗎?那是只有心靈相通的人才能體會到的意境。白惠,你有過這種心跳與共的感覺嗎?」
多麼富于挑釁意味的言語呀!
心靈相通,心跳與共。
她和他?
白惠仿佛可以看到楚喬那張美艷如花的臉,帶著志得意滿的笑容。在跳動地燭光中,在玫瑰的芳香中,一臉的沉醉,一臉的心滿意足,向她炫耀著那個男人對她的獨一無二的愛。
又是一條信息發了過來,白惠再次打開,手指卻已是抑制不住地發顫︰
「今夜,我將不再孤單。」
呵呵……
她仿佛听見了楚喬得意的幸福的笑聲,聲音清脆透亮,心滿意足。
白惠的太陽穴脹脹的,心口處像塞了一團棉花,一陣陣的堵得快要出不來氣。她顫抖著指尖,身子在抖,心尖也在發顫,雖然他也經常會因為楚喬而一夜不見人,但從沒有過這般,楚喬這樣明目張膽地公然向她挑釁,從來沒有這一刻讓她心碎。
了無痕。
她說,他和她,正在享受燭光晚餐,她說,她和他心靈相通,心跳與共,呵呵,白惠笑得淒涼,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角淌下來。
那一夜,徐長風果真沒有出現,白惠不能想象他們睡在一起的情景,只是覺得頭痛欲裂。
如果她有這個能力,她一定要撕開那個人的胸口,看一看他的心倒底是什麼做的,怎麼可以昨天還摟著她入睡,今天又和情人共度良霄。
又是一天的忙碌,雖然心口會時不時地猝痛,但已不似昨夜那般的強烈。
到了傍晚,她坐車回家,人正往樓里面走,身後有車子滑過來,車門打開,下來一道男人的身影。
頎長挺拔,不是他又是誰?
白惠看著那張讓她心尖發顫,手指發顫,全身都發顫的臉,看著那個昨夜和情人燭光晚餐,又摟著情人共度春霄的男人,她眼角溢出不屑,冷冷轉身進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