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妻子的外遇 第43章 未歸的徐太太

作者 ︰ 江潭映月

「風,你怎麼了?」她看見男人那沉郁的臉色,他的眼楮攏在陰影中,神色看不分明。

「音樂會馬上就結束了,我們走吧!」徐長風當先站了起來,楚喬想說什麼,但卻忍住了。她跟著他起身,兩人向著出口處走去。

徐長風一路上沒有說話,眼神很沉,嘴角好像也是沉的,楚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自認他一向可以把握他的心思,但是這一年多之後的再見,她發現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上去吧,晚安。」徐長風的車子停下來時,他的聲音依舊溫和。楚喬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才道︰「晚安。」她戀戀不舍的眸光看著他開著車子遠去,這才轉身上樓。

夜色已經很深,城市的夜空看不見幾顆星星,只有獨行的車輛還依然穿梭如龍。

他的車子不知不覺地就停在了那幢她租來的樓下。他在車子里吸了一會兒煙,才決定上去看看。碾熄了香煙,他鑽出車子上樓。

夜行的電梯倏地上升起來,在她住的那層樓處停下,他邁出電梯,從兜里掏出了鑰匙,伸進鎖孔旋轉。房間里沒有開燈,外面的燈光依稀打進來,可以看到房間里空蕩蕩的。他打開了燈,眼前一片刷亮,他也看清了,她的床上,沒有人。

她沒有回來。

他皺眉,人忽然間有些煩躁。掏出手機撥打她的電話,明知道她不會接听,但還是打了,提示已關機。

她扔下她的朋友和同事一個人離開了,會去哪兒呢?他忍不住開始猜測起來。一個人在她的客廳里吸了一根又一根的煙,後來便靠著她的沙發睡去了。再醒來時,天空已發白。

白惠睜開眼時,眼前光亮刺眼,冬日的陽光正透過薄薄的紗縵照進來。她眯了眯眼楮,突然間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里。她陡然地坐了起來。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了,楚瀟瀟的身影走了進來,他穿著白色的休閑服,陽光而且帥氣。

「醒了?」他笑眯眯地走過來。

白惠心頭跳了跳,她恍惚地想起昨晚的事情來了。她好像喝了好多的酒,然後還摟著他的脖子說了一些話。說什麼來著?她皺皺秀眉,想了想,卻是一個字都想不起來了。

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還好,穿得很完整,粉色的毛衫,黑色的鉛筆褲。連襪子都穿得好好的。

楚瀟瀟笑道︰「放心,我從來不欺負醉鬼。」

白惠一听臉就紅了。

「對不起,讓你見笑了。」她從床上滑了下來,太陽穴很疼,但她想,她得趕緊離開這兒了。還好今天是周六,不然她上班都遲到了。

楚瀟瀟只是笑眯眯地看著她,「用我送你嗎?」

「不用,不用。」白惠忙擺手,她發現,她每一次特別狼狽的時候,都能遇上這家伙。老天真不是一般的長眼。

她也沒梳洗,直接找到自己的包和大衣匆匆離開了楚瀟瀟的家。太陽穴很疼,她不知道自己昨夜喝了多少的酒,倒底還有沒有做出一些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情出來,只盼著沒有才好。

外面冷風呼呼地刮,氣溫當真是低。她裹緊了自己的大衣,辯了辯方向,一路小跑著到了小區的外面,打了輛出租車向著自己的居所駛去。

到了樓下,出租車開走,她又裹緊大衣縮著腦袋沖進了樓道,里面的人正好出來,她便撞了過去。

淡淡的酒味撲面而來,徐長風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肩,「你昨晚去哪兒了?」

白惠這才看見了那人的臉,卻又是一把推了他,「你管不著!」

她穿著昨夜的衣服,頭發好像也沒有梳過,張口之間,有淡淡的酒氣噴撒過來,徐長風長眉斂得更深。「昨晚一夜未歸,還喝了酒!」

白惠只是嘲弄地勾勾唇,「抱歉徐先生,我做了什麼用不著跟你匯報。」她冷冷地說了一句,顧自地伸手按電梯按紐。

電梯門打開,她抬腿進去,身後的人,也跟了進來。「白惠,你夜不歸宿!」陰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來。白惠眉心攏了攏,她看到男人陰沉如水的眼楮。

她忽然間發現,自己不知如何來面對他的逼視,她張了張嘴,卻並沒有說什麼。而與此同時,電梯門再次打開,她的住所已經到了。她越過他,顧自邁步出去了。

剛一出來,包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邊走邊接听。

電話是楚瀟瀟打來的。白惠接電話的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啊?真的?」她抬腕看了看,手腕上空空如也,原先戴著的一玫紫黃晶的手串不見了。

「掉你床上了呀,呃……」白惠有些尷尬,「那個……我回頭去取,你先給我收起來,謝謝。」

她的聲音不大,但後面的人還是听見了,電梯門緩緩合上的瞬間,他手臂一撐,電梯門重又打開,他頎長的身形便站在了白惠的眼前。

「你剛才說的什麼,什麼掉人床上了,那個楚先生是誰?」他一雙陰鷙的眸子死死地盯著白惠的眼楮,一只手還抓了她的胳膊。

白惠啞了啞,有點兒頭大,雖然他是經常出軌的一方,但她卻並不想也落得個出軌的名聲。

她看著他的眼楮,眼神閃了閃,卻是丟出一句話,「用你管!」

她的話果真是惹怒了那男人。徐長風一把將她拽到了自己的身前,白惠的頭磕到了他的胸口,本就又脹又疼的太陽穴更疼了。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道,飄入鼻端,白惠一下子就惱了,手臂被他抓著,便抬腳在那人的膝蓋上蹬了下去,「松手啊!」

她瞪著眼楮,樣子像個憤怒的小獸。徐長風怔了怔,她竟然還有撒波的潛質。他硬生生地吃了她一腳,卻也並沒有松手,那只大手仍緊緊地攥著她的手腕,一雙眼楮似乎是噴出了火。

「說,那個楚先生是誰?你的東西怎麼會掉在他床上?」

「你管啊!」白惠吼了一聲,他有什麼資格質問她呀!許他左擁右抱,左手舊愛,右手新歡,她只不過什麼都沒有發生的睡人床上了,又怎麼了?

她掙不開他,便瞪視著他,一雙黑眸也冒著火星,一時間,電梯外面的空間幾乎叫做火星四濺。

兩人那樣僵持著,誰也不肯讓步,他不肯松手,她不肯妥協,直到對面的房門打開,一個女孩兒走了出來。那女孩兒好奇地盯著這兩人瞧。

徐長風便攥著她的胳膊直接地將她帶到了她的房門口,伸手自腰間搖出鑰匙伸進鎖空,房門應聲打開。,一股子煙味立即撲鼻而來。

白惠感冒過後,嗓子一直火辣辣的沒好利索,此刻被那煙味一嗆,立即咳嗽起來。她才看見她客廳的地板上橫七豎八地落滿了煙蒂。

這家伙和楚喬共度良霄後,又跑到她這里來糟蹋屋子不成?

白惠正發怔,她的胳膊一沉,身子被男人一下子頂在了門板上。他的一只手握著她的肩,身形緊貼著她,黑眸幽幽噴出幽藍的火光。他就那麼兩只眼楮小刀子似地削著她。

白惠心頭不由一跳。

「告訴我,那個楚先生是誰?你和他做了什麼?」

他一只大手捏住了她的下頜,一點點地扳了起來,聲音嚴厲咬牙。她不得不揚起頭迎著他的目光,但卻是倔強地一個字都沒說。

她那個樣子,明明長得那麼縴弱,可是那雙眼楮里卻是閃爍著一種叫做不屈的光,徐長風唇角動了動,「最好別做出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來!」

陰沉沉的聲音落下,他忽間就松開了她,但眼神仍然陰鷙得可以殺死人。白惠咳了幾聲,眼楮里冒出了淚花,她跑到窗子前,將窗子一下子拉開了,冷風從敞開的窗口呼呼地吹進來,煙味四散,涼意也將她的衣服瞬間打透了。她背著風站在那里,一雙水眸瞬也不瞬地瞪視著他。

而徐長風卻是腳步緩緩向她走近,到了近前,他的大手一把扣住了她的後腦,然後低頭狠狠地吻了下去。

那吻帶著霸道的力度,又似是撕咬,白惠嘴唇破了,流血了,她徹底地憤怒了。她掙扎著,也對著他的嘴唇咬下去,像一大一小兩只獸。兩人在冷風嗖嗖往里灌的房間里互相發泄著自己的憤怒。

白惠終是抵不過他的力度,被他狠狠地壓倒在了床上。

然,即便是這樣,她仍然憤怒地瞪視著他。

她是這麼地倔強,他不是第一次領教了,然而這一次倔強的後果,是兩個人的嘴角都見了紅,嘴唇都破了。她氣喘吁吁的,顯然已經筋疲力盡,卻仍然保持著抗拒他的姿勢,兩只手全都撐在他的胸前,做出推拒的姿勢。眼神也是堅定無比。

他終于是從她身上滑了下去,他躺在她身側的地方,

但卻仍然問了一句,「那個男人是誰?」

白惠也懶得理他,躺了一會兒,便起床去將窗子關上,現在,房間里的溫度好像一下子驟降了十度。她拿了一身家居服走去了洗澡間,將門一關反鎖上,又打開了浴霸,這才寬衣解帶。

浴霸暖暖的光從頭頂照射下來,和著溫熱的水流,落在她筋疲力盡的身體上,渾身的毛孔好像都舒服起來。

「我說,你倒底有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外面又響起了那男人的聲音,仍然執著于同一個問題。白惠這才看到了那貼在洗澡間門上的身影。

她驚了一下,也到現在才想起,那窗子是玻璃的,里面開著浴霸,那麼亮的光,外面想是將她的影子一覽無遺了。

她忙關了水流,扯過一條浴巾遮在自己的身前,然後三下五除二將家居服套上了,開門出來。

徐長風歪著頭看著她,眸光似是探究。

因為洗澡,她的長發隨意地用一根發簪別在了腦後,露著光潔的額頭,沐浴後的小臉,染著淺淺的粉紅。

阿嚏。

一出來,感受到浴室和外面的溫差,白惠立即打了個噴嚏。

她伸手揉了揉鼻子,都怪那家伙,沒事抽那麼多煙,要不然她就不會開窗,房間里就不會這麼冷了。

她揉著一個勁兒發癢的鼻子走進臥室,又將被子裹在了身上,這才暖和一些。

他看著她縴細的身子縮進了被子里,整個人被包得像一個粽子,他諷刺地勾勾唇,又向著她走過去。他兩只手臂撐在床邊,俊顏向她拉近,「告訴我,有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

仍然是這個問題,白惠忽然間想笑。原來他徐長風,也會在意這個。

「做了怎麼樣?不做又怎麼樣?」她諷刺地仰頭迎視他的眸光。

徐長風的眼神更黑了,「你敢!」他一把扯住了她領子處的被子,她的身子被他從床上提了起來。他的下巴幾乎踫在了她的鼻子上。

白惠驚得低叫了一聲,「徐長風,你想殺人嗎!」她忽然間捂著頭晃著腦袋叫了起來。

她這一叫倒是讓那男人的眼神閃了閃,神色著實是一怔。那只揪著她被角的手也松開了。白惠便又跌坐在床上。

他的眼神陰沉如水,狠狠地陰了她一眼,轉身出去了。白惠這才松了一口氣,她再倔強,可也知道硬踫硬,她一定沒好。因為他根本就不會是什麼紳士,她相信,他也會打女人。

她裹著被子呆了好久,身子漸漸地暖和,五髒廟又開始抗議了。

她下了床,走了出去。

那個男人他還在,就坐在她客廳的沙發上,手扶著額,不知在想著什麼。白惠腳步滯了一下,便無視他的存在,徑自地去了廚房。

徐長風看著她邁著輕盈的步子,粉色碎花的家居服下那玲瓏有致的年輕身體從他面前走過,他的體內忽然間涌出一股子躁熱。

喉嚨口咕咚一下,壓制住體內那股子涌出來的浴望,他邁步向著她走過去。

一晚宿醉,白惠還沒有吃早飯,此刻肚子早咕咕地叫了。她從櫃子里拿了包方便面出來,然後打開鍋灶,燒上了水,等著煮面。

徐長風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將方便面袋撕開,放進鍋里,白惠能感覺到來自于身後的眸光。這所房子才四十平,廚房就更是狹小,這廝人高馬大的往那兒一站,整個空間便顯得逼仄起來。白惠感覺到耳根處有隱隱的熱度燒上來,鋒芒在背一般。好不容易面煮熟了,她忙端著碗往外走。

她吃面的時候,徐長風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眸光不時地瞟向她,眼光陰沉,四周的氣壓好像都是低的。

白惠盡量忽視那種銳利的鋒芒,埋頭吃面。

正吃著,手機響了,她放下筷子,從包里將手機掏了出來。電話一接通,趙芳焦急的聲音便連珠泡般響了起來,「姑女乃女乃,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我追出去連你的影兒都沒見到,手機也不接,家也沒回,你去哪兒了?沒事吧?」

好友的擔心讓白惠心頭感動,這個世上,真正關心她的人,真的不多,而趙芳便是一個。

「我很好,芳芳。嗯,沒事,昨晚遇上一個朋友。嗯,睡他哪兒了。」

白惠低低的聲音回答著好友的一系列問題,等到手機掛斷,她猛地一抬頭,便撞上了男人黑沉沉的雙眸。徐長風一臉的陰沉,還有嚇人的探究,盯視著她的眼楮。白惠怔了怔,卻是收回眸光,低頭繼續吃面。雖然那人的眼楮像兩把鋒芒畢露的刀子在剜豁著她頭部的皮膚,她還是沒有抬頭,匆匆地就把那碗面吃完了。

吃完了面,洗了碗,白惠又拿起了包,今天有研究生班的課,上午的沒趕上,下午的還是要上的。

徐長風看著她走進臥室,換了件杏色的大衣出來,拿著包往外走,沉聲問了一句,「你上哪兒去?」

「上課。」白惠看也沒看他,拿著包顧自開門出去了。

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午後的陽光正好,照在身上有倒有一種暖融融的感覺,小區里已經有人出來曬太陽了。一個三兩歲的小女孩兒在眼前晃晃悠悠地走過,到了白惠面前時撲通摔了個跟頭。緊接著就咧開小嘴哭了起來。

白惠忙蹲,伸手將那小孩兒扶了起來,「來,寶貝兒,阿姨看看摔傷了沒有?」白惠柔聲地說著,眸光在小女孩兒的臉上手上打量。小女孩兒顧自地嗚咽,想是摔疼了。白惠從包里掏出了暫新的白色手帕來輕輕擦去小女孩兒臉上的淚珠,柔聲哄道︰「乖,一會兒就不疼了。」她邊說邊拾起女孩兒的小手,將她手心上蹭的污痕擦干淨。

徐長風從樓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的妻子蹲在地上,淺杏色的大衣襯著本就白皙的臉頰,她一臉的溫柔,如水一般,正柔聲地哄著滿臉淚痕的小女孩兒。他看著她毫不厭棄地用她潔白的手帕去擦小女孩兒的眼淚和髒兮兮的小手。

那副場景,像是一陣溫柔的輕風輕輕地就拂過了他的心頭,掀起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漣漪,一圈兒一圈兒地蕩漾開來。

他看著那張溫柔如水的臉,此刻的她,眼楮里全是母性的溫柔,而其實,她也不過才二十三歲多一些。他的心頭忽然間就涌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這孩子,是他和她的,該多好?

可是轉而,他卻似是嚇了一跳似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謝謝你。」女孩兒的媽媽過來抱起了女兒,對著白惠感激地一笑。

「不客氣。」白惠笑笑,伸手輕攏頰邊長發。她的樣子無疑是美的,不是長相,而是神情,是那種女性的溫柔。

徐長風微微愕神,直到白惠的身影漸行漸遠,他竟是忘了自己追出來是要做什麼。

下午的工作提前結束了,他驅著車子一個人去了常去的一家會所。喝了一些酒,有一些過往的畫面在腦海里閃過,浮光掠影一般。中午的時候那個跌倒的小孩子,還有他妻子那溫柔的母性的光茫,喚醒了他某些過往的記憶。他黑眸深邃,一臉的幽深神色,一個人坐在吧台前喝酒。

有人拍他的肩膀,叫徐總。

他只淡淡地應聲,那人本還想跟他借機說些什麼的,但看他懶得答理的樣子,便走開了。

喝完兩杯,黃俠來了,懷里又是一個嬌艷如花的姑娘,這廝換女人真夠快的,快趕上他換衣服了。

「風哥,那天的事真不是有意的。」黃俠這廝還惦記著那天音樂會上的事情,徐長風只是唇角動了動,黑眸幽沉,睨了他一眼,顧自走了。出了會所的時候,有手機鈴聲響起來,是楚喬打過來的,他看了看,便按掉了。

天色早就黑了,外面街燈明亮,人流穿涌,他忽然間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不,那種失落已經在他的腦中縈繞了一整個的下午。車子不知不覺地就停在了那幢熟悉的樓下。

白惠邊抱著一塊椰蓉面包啃,邊捧著今天課程的書,靠在床頭復習著。房門處傳來聲響,她抬頭看了看,便見他的丈夫開門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件阿瑪尼的大衣,那是他常穿的品牌,他好像全身上下都是那牌子的東西。

白惠手里拿著咬了半截的面包,黑眸眨了眨看著他。這廝又來了。

徐長風只看看她,便月兌下了身上的大衣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白惠收回眸光,繼續看書。這時,房間里傳來那人沉穩又十分好听的聲音。

「馬上去買床被子給我送過來。」

白惠抬頭再看看他,他正拿著手機打電話,不知那邊的人說了句什麼,他有些煩躁地說了一句︰「那還用問嗎?」

電話就掛斷了。

她的面包忘了吃,對著那人忙喊了一句,「喂,我這里沒你的地方住。」

徐長風陰鷙的眸光瞟了過來,「那你想讓誰住?」

他的話讓白惠一下子啞住了。而那人卻是顧自地月兌去外衣,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拾起手機重又撥了剛才的號碼,「記得再來一雙拖鞋,還有個人衛生用品。」

白惠張了張嘴,這廝還真打算常住了是怎麼的。她眼睜睜看著那人月兌去外衣,精著結實卻彌秀的上身,穿著條深藍色的短褲光著腳就走進了洗浴間。

「喂!」她跳下床,扔了面包和書,追了出去。一直追到洗浴間。

「喂,你不能住在這兒!」她話蹦出來半截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緊接著驚叫一聲,轉頭就跑了。

徐長風勾勾唇,深黑的眼楮里露出幾分譏誚的神色,彼時,他正彎身月兌去下面的那塊布,「看過都不知多少遍了,還裝什麼!」

白惠听到了身後傳來的譏誚聲音,臉上早紅了。什麼不知多少遍,她一次都沒敢看過好不好?

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門鈴響了,白惠一開門,便見小北大包小包地提了不少東西站在門外。

「少夫人,老板要的東西帶來了。」小北進屋將手里的東西一一放下。

「那個小北,你別放下,都、都、都帶走。」白惠見狀忙道。

「少夫人!」小北驚訝地看著她。

這時徐長風從洗浴間出來了,帶著她的常用的一種茉莉花的沐浴乳的清香,腰間橫著她的浴巾,光著兩只大腳丫子走了出來。白惠看得兩眼直冒火。這廝還真不客氣。

小北是極有眼力見的,他忙將一個手提袋打開,從里面掏出來一雙藍色的男式棉拖遞給徐長風。

白惠看著徐長風將那雙拖鞋套在那雙大腳上,又看著小北關門離開,她忽然間就將地上一個大包抄了起來,對著那個正從沙發上站起來的男人砸了過去。

「憑什麼你想住就住啊!出去,這里不歡迎你!」

徐長風顯是被她突然間的發怒而驚了一下,他的眸光迅速地閃過一抹詫異,繼而又像是突然間被波了一盆濃墨一般。

黑沉沉的。

他的下頜抖動了幾下,眼楮如刀一般地削過來。白惠瞪著那雙幽幽冒火的美眸,忽然間就沖了過來,兩手在那男人的身上推,「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她的柔軟的手,帶著一種倔強的力度落在他的身上,像頭小蠻牛似地對他用力。他的眉心一點點地收攏起來,大手一伸,一把就扯住了她的一條手臂,再往著懷里一帶,白惠的頭便磕在了他的胸口。

白惠掙了掙,那人的手鉗子似的鉗著她,手腕越掙越痛,卻掙不開他。他上面沒穿衣服,那男性的肌理緊實的胸口就貼著她的身體,她張口之間,呼吸到的全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男性氣息,讓她越發的心浮氣躁。她用另一只手費了吃女乃的力氣才掰開了他的手指,然後轉身快步地回了臥室,砰地把門關上了。

徐長風進來的時候,但見他的小妻子正將一杯白水順著床單的中間位置由里到外灑下去。

那水流順著床單滲下去,浸濕了下面的褥子,床鋪便從中間的位置顯出了一條水線。他的眉間瞬間聚攏出一片烏雲。

楚河漢界,她這是在給他劃定界限嗎?

徐長風被她這一行為弄得心里頭有點兒窩火。白惠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又躺下了。

那一夜,自是楚河漢界,互不能相擾的。因為床鋪中間那塊是濕的,大冬天的,雖然房間里暖氣燒得熱,可那塊地方也是涼的,自是誰也不會往中間的位置靠一下。這一晚,真的是相安無事。白惠很久才睡著,早晨,徐長風起床的時候,她還沒醒。粉色的被子外面,露出一張皮膚白皙的臉,長發緞子般地散落在枕頭上,貓兒似地蜷著身子睡得倒是香甜。徐長風看著他的妻子,就是這個女人,她有著溫柔如水的面容,卻有著倔強無比的性子。他掀開被子下地,時間還早,才六點鐘,他眸光在房間里環視,最後就落在了她的櫃子上。他走過去,打開櫃門,他看到里面,諾大的櫃廂,空空蕩蕩。衣架上只掛著兩件大衣,樣子好像去年就見她穿過。

下面整齊碼放著幾件毛衫和長褲,他看到了一旁顏色粉女敕的內褲和胸衣。

他笑了笑。又關上了櫃門。

白惠醒來的時候,那廝正在客廳里打電話,臥室的門虛掩著,他的低醇好听的聲音從客廳里傳過來,不知是打給誰,听語氣不像是楚喬。

今天照樣還是上考研班的課,白惠換好衣服,將自己收拾干淨,那廝已經穿戴整齊的站在客廳里抽煙。

「我送你吧。」他黑眸幽深地睨了她一眼,丟過來一句。

白惠下樓的時候,他的黑色的車子已經靜靜地停泊在樓洞口的位置,

早晨的天氣又陰又冷,他的車子停的倒是體貼,她只要一從樓里出來,就可以直接坐進他的車子。但她只是站在他的車子旁,並沒有上去。

「上車!」他側過頭看著她。

白惠看看那雙深幽幽的眼楮,直接拉開了後面的車門。

黑色的賓利出了小區,又駛出幾里地之後,在一家飯店門前停下,白惠看到那是一家規模不小的飯店。

「下去吃點兒早餐。」他拉開了她這邊的車門。白惠遲疑一下從車上下來了。隨著他一起走進飯店。

早餐是自助形式,中西合璧,稀干,女乃菜,樣樣俱全。價位也不低,五十元一位。白惠看看那價位有些乍舌,憑她和他,再怎麼吃,能吃掉二十元錢的嗎?

一碗餛飩,一碗豆漿一些小菜,還有十分香脆的燒餅,餛飩是白惠的,豆漿則是徐長風端來的。白惠又去接了杯牛女乃過來。

飯店里的客人來來往往,並沒有因為這里的高價位而影響了流量。看樣子,這個城市的有錢人還真不少。

白惠舀了個餛飩送到口中,輕輕一咬,香滑的味道立即漫入口腔,有一種唇齒留香的感覺。嗯,味道倒是真的比外面的小吃強。

徐長風也慢慢地吃著,這廝的吃相一向優雅,即使是吃那些比較麻煩的東西,例如剝蝦,吃螃蟹之類的麻煩物,他也能吃到手指縴塵不染。

「白惠,來吃早餐啊!」一個少婦模樣的女人走了過來,這是白惠同一所幼兒園的老師,因為工作中接觸的大款比較多,也找了個大款嫁了。

「是呀,你吃完了啊?」白惠對她笑笑。

那女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嗯,吃完了。我走了,你慢慢吃。」那女人說話的時候,漂亮的眼楮沒忘了往著徐長風的方向瞟了瞟。不能不說,那家伙放在什麼地方都是能招人眼球的。

「好。」白惠應付性地說了一個字。

正吃著,白惠好像感覺到了什麼異樣,她喝著牛女乃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看了看,卻見門口處走進兩個女人。兩個穿著打扮十分精致的女人,一個是伊愛,一個卻是楚喬。

伊愛看到她和徐長風,皺了皺眉,而楚喬卻是臉上的神色變了變。想來,她還是頭一次看到白惠和徐長風單獨在一起吃早餐呢。

徐長風也意識到了什麼,此刻抬起頭,黑眸望了過去。白惠看到他的視線有一瞬間的停滯,繼而又低頭開始吃飯。

挺能裝的哦。

白惠真想笑,他和楚喬明明關系好得不得了,此刻卻又是裝得不認識似的。

白惠又看了看楚喬,那女人臉色十分的冰冷,她收回眸光,盡量讓自己淡然自若地吃飯。

伊愛看了看楚喬,拉了拉楚喬的手,楚喬的指尖有點兒涼,她的眸光停滯在白惠的臉上好久,才移開。白惠眼角的余光能看到她們坐在了不遠處的位子。她本已經吃得快飽了,此刻便又放慢了速度,若有所思地吃著。對面,總有毫不避諱的鋒芒撒在頭頂,白惠心念一動,卻是將自己送到嘴邊的餛飩輕咬了一小口,故做吃得很享受的樣子,遞到了徐長風的面前,「老公,嘗嘗這個吧,味道特別好。」

她的聲音竟似是嬌滴滴的,還透著幾分俏皮。徐長風不禁抬眸看向他的妻子。老公,她還從未這樣叫過他,她一向羞澀,從不曾在人前跟他秀過親密。

他的神色明顯地呆了呆,他看著妻子那張皎美的臉,她秀眉彎彎,兩只眼楮也彎成了月牙兒,一臉的笑意,又好看又俏皮。

他有一瞬間的失神,再然後,竟是張嘴將那枚餛飩送進了口中。

而白惠便是對著他展開了更加動人,明媚的一笑。那餛飩確是極為好吃的,只不過徐長風並沒有體會出味道來,他的心神有些恍惚,仍是看著他的妻子。而白惠卻又是莞爾一笑,「要喝點兒湯嗎?」

她說著,便已顧自用自己的勺子舀了一些餛飩湯小心地送到了男人的面前。徐長風沒有拒絕,深黑的眼楮帶著一種奇異的眼神凝視著他的妻子,

而對面,楚喬的妝容精致的臉上,一陣青白,她的漂亮的眸子里,氤氳著一種隱忍的怒氣,貝齒緊緊地咬了嫣紅水潤的嘴唇,縴細的手指死死地捏住了白瓷的湯匙。

白惠並沒有向著楚喬這邊睞上一眼,而是顧自地又低頭喝了幾口牛女乃,「老公,我們可以走了嗎?」她一口一個老公,短短幾分鐘之內,竟已是叫了他兩次老公。

老公,這是多麼親密的稱呼!可以說,徐長風是頭一次听到這個稱呼,他也是頭一次想到,自己原來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是一個女人的老公。

他怔了怔,卻已經站起了身,「我們走吧!」

他當先向外走去了,白惠這才淡淡地瞟了一眼楚喬的方向,而後者正眼神銳利地盯視著她。因為憤怒太過壓抑,她的小臉上,冒出了幾根青筋。白惠凝了她一眼,便移開視線,拿著自己的包走出了飯店。

冷風吹過來,是涼的,但卻有一種暢快的感覺在胸口里流竄。白惠深吸了一口氣,但卻沒有笑,她只是一時的小計得逞而已,這並不代表,自己在那個男人的心里,就真的有多麼重要。

路上徐長風一言沒發,車子在行駛的路中又被拐去了加油站。他下車的功夫,那擱在車子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徐長風在外面不知對著加油員在說著什麼,顯然沒有听見那鈴音。

白惠便將他的手機拾了起來,她看到上面一條未讀信息。便隨手按了下,信息便打開了。

「風,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和她那麼親密,怎麼可以吃她吃過的東西!」

這語氣,這話語,白惠不用想,也知道那定是楚喬發過來的。

剛才在飯店里的情形想是刺激到了她,所以急不可耐地發信息來質問他,責備他了。白惠輕勾了勾唇角,抿出嘲弄的弧來,卻是手指在手機上輕劃起來。

徐長風的手機,她除了上次刪楚喬的號碼,基本沒踫過,好多功能也並不清楚,但仍是給她找到了信息功能。她不想理楚喬的,但還是給回了條信息過去。

「抱歉,他不但吃過我吃的東西,他還吃過我的口水。」

白惠回了這句話過去,那邊一下子就靜默了。

而她自己,一手捏著徐長風的手機,人卻已是無力地靠在了汽車座椅上。她這是在做什麼?她應該置之不理的,可卻在意個什麼勁兒。想著自己那條信息可能惹來的後果,她又忽然間想笑,或者有些期盼會帶來什麼樣爆炸性的後果。

徐長風上車了,加個油居然費了這麼久的時間,他顯然有些煩躁。也難怪,他是那麼忙的人,工作,妻子,還有情人,他哪一樣都要兼顧。

見她捏著他的手機,他疑惑地看看她,她手指一松,那黑色的機子便掉在了座椅上。他只是皺皺眉,卻並沒有說什麼。上車後顧自發動了車子,只是到了C大的培訓班門口,她下車的時候,他略略低魅的聲音遞了過來。

「這下解氣了,嗯?」

白惠正要往前邁步的身形僵了僵,她緩緩回身,便對上敞開的車窗里,那男人帶了幾分意味不明的眼光。

她輕輕地哼了一聲,扯了扯唇角,「徐先生,你願意怎麼以為,就怎麼以為吧!」她說完,便又轉身,隨著人流走進了教室。

徐長風幽深的雙眸一直看著那道縴秀的身形越走越遠,盈盈消失在教室門口,這才緩緩地收回了眸光。他點燃了一根煙,坐在車子里吸了起來,有人好奇地圍著他的車子轉,眼里帶著驚羨的神情,他卻是身形緩緩地靠在座椅上,雙眉微攏,眼神深邃,不知在想著什麼。

「太過份了,她以為她是誰呀!」飯店里,伊愛一臉惱怒地罵了一句。

楚喬臉色十分地不好。她的十指縴縴緊緊地捏著牛女乃杯,牙關咬得死死的,兩只漂亮的眼楮里冷幽幽往外噴著寒光。

伊愛又道︰「喬喬,你不能就這麼算了,你看看風哥,他竟然縱容那個女人。這樣不行,你不能眼看著他們親親我我。」

「我能怎麼辦?」楚喬精致的小臉上,有青筋閃了閃。伊愛啞了啞,「那也不能讓她那麼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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