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炎爆逐漸被大日禁陣吸收,靜月峰發生轟鳴的震動之後,潰碎的月禪石廣場一片死寂。
陳峰的金身開始縮小,一只大手抓著神秀僧人的腦袋,好像是在拖著一只死去的畜牲。
阮韻手掐一式御寶訣,天際上張開的小傘轉動,將大日禁陣紋理如千絲萬縷的流霞一般收入其中。
「嘿嘿~~~拳腳無眼,我沒想到這個和尚竟然如此禁不住打擊,下手重了點,將他誤傷了。」陳峰一手扛著晶能巨炮,一手將血肉模糊的神秀,甩到了老僧人的身前。
看著神秀僧人的身形在地上咕嚕幾圈,好像是一灘沒人理會的爛肉,蘇瑾甄秀眉微蹙,看向玄陰老僧的目光,隱隱透露出歉意之色。
盡管一早就知道陳峰殘暴,可是與天海寺弟子印證神通所產生的結果,還是讓眾多前來觀禮之人有些無語。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玄陰老僧帶著徒弟前來千機宗,印證神通不過是一個借口。
包括魔陀宗的南宮艷在內,幾人想要進入靜月峰一脈,更多是參雜了宗門內部勢力的角力。
「陳峰,看來你的毛病還是沒改,以前阮寧宗主在的時候,就要責罰你行事殘酷不仁,後來因為千機宗動亂,對你的懲處也因此壓了下來,本以為在這兩年中,你能意識到自己的缺點有所長進,沒想到竟然愈發的變本加厲!」蘇瑾甄看著嘿嘿傻笑的陳峰,臉色漸冷道。
「干倒干廢干殘疾才是我的風格。一動起手來我總是控制不住……」陳峰訕訕一笑,弱弱的話語讓很多人都不由臉色抽搐。
「你行事殘暴。毫無正派修者的心性,做了諸多惡事沒有半點悔改之意,難道以為沒人能制得了你嗎?」蘇瑾甄面色冷凝盯著陳峰道。
「那個野和尚不是還沒死嗎?慢慢他會恢復的。」陳峰無良的嘴臉,沒有絲毫害怕的模樣。
「來人,將陳峰拿下,押入經墓任其自生自滅。」
當著眾人的面,蘇瑾甄已經失去了以往的雍容,有些按耐不住火氣。
眼看著段瓊香走出。陳峰連忙將耀天炮收入微雕刻文指環之中,身形旋動一身金沙已經月兌落。
一圈金沙逐漸化為八十一顆如意金禪佛文,印入遠處豎立的巨大石卷。
伴隨陳峰張口一吸,不只是腰間上的儲物袋,就連微雕刻文指環都被其吞入了肚里乾坤。
對于陳峰被段瓊香拿出的黑色鈴繩捆綁,喬雪晴神色平靜坐在太師椅上,並沒有上前幫忙。
不知道是不是自知不敵。陳峰倒也很光棍的沒有反抗,任由布袍婦人捆了個結實。
「別以為這麼就能弄死我,老子遲早都會出來的。」被段瓊香牽著的陳峰,似乎覺得有些丟面子,突然梗梗著脖子叫嚷起來。
「千機宗的經墓,生死境強者也是有進無出。端可謂是一處絕地,你能走出來再猖狂也不遲。」蘇瑾甄冷笑之際,雙手已經開始結印。
「嗚~~~」
天地都在蘇瑾甄的結印中,為之暗淡下來,只有上萬道手印融合的翠芒閃爍。
一顆神秘的印記。被蘇瑾甄秀手緩緩推出,直向陳峰背後印去。
對于蘇瑾甄讓天地產生異象的結印。陳峰心中不由一緊。
在眾人的注視中,圓形翠綠神秘印記沒入陳峰的背部,驟然就讓他如同被雷擊了一般,一身肌肉不規則乍起,直接滾到在地。
看到陳峰啊啊哀嚎在地上滾動,似乎極為痛苦的樣子,蘇瑾甄臉上不由露出一抹冷笑︰「現在就受不住了,以後你還有得熬呢,我看仇鴻給你種下的歸元手印封不住你,特意賜你吞生樹紋,隨著樹紋的生長,它會逐漸吞噬你的精元與靈力,讓你越來越虛弱,到時候看你還怎麼作惡。」
圓形翠綠神秘印記在陳峰背部擴散,就好像是一顆種子,不斷生長出好似血脈的樹紋,讓其血肉肌膚猶如青筋暴起般猙獰。
豆大的汗珠順著陳峰臉龐低落而下,不大一會兒功夫,就連其臉上都好似烙印一樣,顯出了一縷縷樹脈紋理。
眼看著陳峰痛苦的模樣,很多身份貴重的觀禮之人,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復雜之色。
陳峰殘暴張狂,被責罰是情理之中,但眼看著他讓人輕易拿下,卻又是意料之外。
「還以為他會拼死反抗呢,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搞定了,看樣子是怕了那個妖婦,真是個慫貨……」皇文極的小聲言語,引來了不少人注意。
此時靜月峰的大師姐慈煙,更不知如何是好,陳峰應了她的邀請,才來到了靜月峰,眼看著他被押,紗巾少女一臉的不自然。
「本宮已經對陳峰這個惡徒做了懲處,不知道玄陰大師可還滿意?」蘇瑾甄一臉歉意,目光中透露出息事寧人之感。
「小徒的寶物要討回來,像陳峰這種殘暴之人,再懲罰重一些也不為過。」玄陰老僧雙眼微眯,目光陰厲逼人。
看到一身樹脈紋理,如同青筋暴起的陳峰,已經咬牙打著擺子站起身形,整個人安靜的可怕,蘇瑾甄目光也沉凝了下來︰「先將陳峰壓下去,寶物的事情過後本宮自會給玄陰大師一個交代。」
陳峰被段瓊香安排天機峰、煉獄峰高階弟子帶走之後,月禪石廣場上卻已是滿目瘡痍。
刻有佛門功法和如意禪身大神通的經卷,靜靜矗立在廣場外圍,一眾靜月峰的新進弟子,直到此時依舊沒有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對于很多年紀不大的女童來說,陳峰所展露出的恐怖威勢。已經完全超出了她們的認知。
沒等蘇瑾甄開口,皇文極就已經大刺刺起身。直接向著廣場之外的山路走去。
「典禮還沒有開始,不再觀看下去了嗎?」
枯瘦老者一臉幸災樂禍的笑意,對著旋即起身的厲珍問道。
「最精彩的那部分已經過去,無需再逗留下去。」厲珍淡淡一笑,腳下沒有停留,似乎根本就沒有將她人太過放在眼里。
「真是的,一點兒都不知道什麼是團結精神,怎麼說也都一起看守古經閣……」枯瘦老者扁了扁嘴嘟囔道。
「沒有當場將陳峰擊斃。真是便宜了他……」
田凌珊雖嘴上發狠,可是眼看著陳峰被抓,心情卻是有些復雜。
「南宮艷,難道你好意思站在靜月峰一眾新進弟子之中嗎?身為魔陀宗的大長老,如果看上了千機山脈的機緣,你盡可以直說,用不著屈尊降貴混在千機宗區區一落寞宗脈。」蘇瑾甄看向雙足**的南宮艷冷笑道。
「既然說開了。倒也不用遮遮掩掩,既然像玄陰禿驢這樣,不容于宗門的邪惡僧人都能來,我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六大宗門辛辛苦苦打下了千機宗,卻被元生王朝皇室所接管。如果千機山脈真是淪落成荒蕪之地也就罷了,現在遠古長生墓葬現世,這偌大的機緣應該人人得以分享。」南宮艷嬌笑著說出了讓很多人異樣的話。
「難道一場浩劫又要到來了嗎?」
大多數千機宗之人,此時都有著同樣的擔心。
頂上大戰還沒過去兩年,大部分殘存的千機宗弟子。甚至來不及休養生息,如果這個時候元生王朝皇室態度強硬。未來的大戰災難幾乎是可以預期的。
「不管是元生王朝皇室,還是千機宗,都不會因為遠古長生墓葬的存在,就排斥其它的修煉勢力,不過作為千機宗的現任宗主,本宮決不允許有人因為惦記遠古長生墓葬,壞了宗門的規矩。」說到後來,蘇瑾甄的態度愈發嚴肅。
一時之間,滿目瘡痍的月禪石廣場,氣氛極為壓抑,甚至讓很多低階弟子喘不過氣來。
「如果有人在意遠古長生墓葬機緣,大可以去天機峰,不過本宮要提醒你們,遠古長生墓葬必須要在十載之後啟封,如果有誰敢提前窺伺墓葬,本宮一定會將其立即擊殺。」蘇瑾甄說出了讓一些有心人詫異的話。
「瑾甄娘娘,你還是收起那威脅的做派吧,別人怕你們元生王朝皇室,我們魔陀宗可不在乎,不過定下十年之約也好,待到想要探索遠古長生墓葬之人到齊,大家倒是可以各憑本事。」南宮艷笑語過後,曼妙的嬌軀開始虛幻消失。
「還看什麼看,趕緊走,免得被可怕的人盯上,你有那個閑心擔心陳峰,倒不如想想咱們要怎麼辦。」人群之中,屠大嗓看了一眼陳猛,沒好氣小聲道。
陳猛點了點頭,並沒有嗷嗷沖上,而是很快跟隨屠大嗓離去。
比起剛剛來到千機宗之時,陳猛顯然是沉穩了很多。
「宗主,剛剛你給陳峰種下吞生樹紋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趁機了結他……」攙扶蘇瑾甄離去的侍女,有些不解小聲問道。
「如果下殺手的話,他必然會暴起,到時候不但會被別人撿了便宜,而且要死的那個人很有可能是本宮,倒不如種下吞生樹紋,讓他進入經墓蹚蹚路。」一想到之前的莫名危機感,蘇瑾甄就不由在心中暗暗驚駭。
「娘娘,你說的是陳峰……」年輕侍女一臉的不可思議。
「是不是他我也不敢肯定,不過那種家伙如此猖獗,相信一定有著不可小覷的本錢,現在千機宗形勢這般復雜,還不是解決他的最好時機。」蘇瑾甄沉吟著開口道。
「似乎陳峰被抓之後,與他一同看守古經閣的那些天資不凡弟子,都有些按耐不住。」回想起厲珍等人提前離去,年輕侍女猜測著提醒道。
「古經閣那一小撮人,之所以這麼消停,多是沒有人進入經墓的原因,陳峰如今先行一步,必定會讓那些人產生危機意識,相比經墓絕地的機緣。古經閣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一個添頭罷了。」蘇瑾甄略有深意笑道。
不同于形式明朗之後,從靜月峰散去的那些人。因為陳峰將要被投入經墓的消息傳開,沒過多長時間,藏經峰就涌入了很多修者。
……………………
叮叮當當的脆耳鈴響聲泛起,陳峰剛被段瓊香等人押入古經閣的山坪,圍觀之人就已經聚集上來不少。
「陳峰,听說你又闖了大禍,這次看來你是無法安然度過了。」紅臉老者馮巧,似乎很解氣一般。湊到近前笑語道。
「我那是為民除害,等大爺過個十年八年從經墓再出來,依然是一條好漢。」陳峰咧著大嘴臭屁哄哄笑道。
「這次瑾甄宗主真的是動了火氣,說是要將那個暴徒投進經墓,任其自生自滅呢!」人群之中有人低聲感慨道。
「看到陳峰身上那樹脈般的印記了嗎?那叫做吞生樹紋,會吞噬修者的力量不斷生長壯大,被種下那種吞生樹紋之後。修者會越來越虛弱,估計這次他是過不了這一關了!」
就在很多人議論注視之中,陳峰已經過了通往經墓山坪的木制吊橋。
看著巨大的山壁上,大小不一的各色經文流轉,陳峰不由深深呼吸了一番,好像是有些舍不得自由的空氣。
早早已經等待在經墓入口的喬雪晴。直到這時才上前,交給被松綁的陳峰一個儲物袋︰「要小心……」
收起儲物袋的陳峰,當著眾多千機宗之人的面,將喬雪晴擁入懷中,小聲在她耳邊道︰「十年之內我必出。保重自身,如果事態超出控制。就進入經墓。」
在段瓊香的示意中,藏經峰首座李林將小巧的經卷通令,拋向符文流轉的巨大山壁之上。
「嗡~~~」
就在經卷通令融入光華平整的山壁之後,伴隨無數經符流轉,整個山壁竟然出現了層層疊疊帶有金屬質感的經符漩渦。
「進去之後好好改造,希望你出來能重新做人。」段瓊香倒是沒有對陳峰疾言厲色,淡笑著對他調侃道。
眼看著陳峰面色逐漸平靜下來,就要進入經墓,皇文極等人的臉色反而顯得有些復雜。
陳峰在經墓入口停下腳步,回頭笑著向眾多確認他進入經墓的修者,以及天地中的景色看了一會兒,好像是要牢記在心里一樣,待到日後的再度相見。
對于陳峰站著不動,段瓊香也沒有進行催促。
待到陳峰臉上露出笑容,毅然決然踏入經符漩渦之中,整個人立刻被漩渦的抽力拉入其中。
「嗚~~~」
幾乎是一瞬間,陳峰的身形,就已經在山壁漩渦中消失不見。
直到層層疊疊的經符漩渦平緩消失,光華平整的山壁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小巧的金色經卷通令再沒有顯出,而透著無數大小不一符文的山壁上,也沒有留下陳峰的任何印記。
仔細查看過山壁過後,發現確實沒有陳峰的生命印記,段瓊香這才神色略有凝重離開藏經峰,回去給蘇瑾甄復命。
隱去眸子中的擔心之色,喬雪晴還像往常一樣,回到了古經閣山坪的小院之中,拿出一個酒壺自酌自飲起來。
「發落的真快,這次恐怕陳峰難以像以往那般風光了!」站在經墓入口的山壁前,厲珍對著一身粗衣的袁妙琪感嘆道。
「誰知道呢,看皇文極他們的樣子,應該是不會進入經墓之中了。」天鈞峰一脈的新進女弟子袁妙琪打量著山壁,神色顯得極為平淡。
「開啟遠古長生墓葬已經漸漸明朗,再往後的時間中,千機山脈一定會聚集越來越多的強者,相比之下,經墓就顯得雞肋了很多,而且還非常的危險。」厲珍笑著搖了搖頭。
「你是說和陳峰在一起危險,還是擔心經墓中有未知的危機?」粗衣少女伸手觸模了一番經符緩慢流轉的山壁。
「當然是兩樣都有,與其進入經墓面對未知的危險,倒不如隨大流,等待遠古長生墓葬開啟的機會,哪怕是競爭激烈,人多心里也踏實一些。」厲珍已經不再經墓入口所在的山坪逗留,向著吊橋方向走去。
出乎厲珍的意料,粗衣少女竟然在經墓入口處盤坐下來,開始閉目調息。
距離古經閣不遠的皇極殿外,看到遠處毒窟地洞中,枯瘦老者正露頭鬼鬼祟祟關注著經墓入口所在山坪的情況,紫 穎秀眉蹙了蹙︰「看樣子老毒鬼也要蠢蠢欲動呢,估計用不了多久,天鈞峰的那個女弟子就會尾隨陳峰進入經墓。」
「沒有弄清楚陳峰隱藏的手段,真是有些遺憾,與其冒險進去,倒不如在這里等著,他如果死在里面,就算是咱們進去了,也會很危險。」皇文極此時已經沒有了暴躁魯莽。
「盯著喬晴嗎?你似乎對她的舉動很在意呢!」紫 穎敏銳笑問道。
「喬晴這麼平靜,就證明陳峰還有余力,最為重要的是,哪怕他在經墓中能夠不死,並得到機緣,最終也還是要出來的,我就不信他能一步登天。」皇文極肥臉略微有些不自然道。
一身黑色紗群的烏鴉女紫 穎,玩味笑著看了看皇文極︰「沒想到你這樣的家伙,竟然也有著含蓄靦腆的一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