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峰的修煉場內外,有著異樣的安靜之感。
因為陳峰出現的原因,一眾新進弟子不只是沒有了修煉的心思,就連傳法的教習弟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都不再出聲。
「恐怕有些人,不是為了交流修習而來的,之前听說這暮雪峰冒出來一個不得了的教習弟子,估計就是那個面具男了。」外宗之人所在地,一名青衫老者偷偷注意著相隔不算太遠的其他人神色。
「不是為了交流修習,難道是為了那個面具男嗎?自從他出現之後,氣氛就有些不對勁兒了。」青衫老者身旁的少女,忍不住隱晦注視了遠處的陳峰一眼。
「先不要著急離開,看看情況再說,我有種預感,恐怕這暮雪峰會出現不得了的事情。」在青衫老者看來,陳峰所穿的血色壽參黑袍,實在是有些刺眼。
時間的流逝之中,陳峰表面上對于演武場的異樣氣氛,好像是渾然未覺一般。
大日西下,將暮雪峰乃至峰腳的演武場,映襯出一片淡金色的光輝。
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曬太陽的陳峰,顯得格外的平靜安詳,帶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陳峰不離開,一眾教習弟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是不是應該停止傳法。
演武場內外一經安靜了下來,甚至沒有人敢太過出聲說話,生怕將這種沉重的平靜氛圍打破。
與陳峰一年前來到暮雪峰相比,此時的磅礡大山,已經沒有了寒冷之感,上峰的積雪不但早早融化,整個山峰也是氣候宜人,春暖花開一般。
平靜下來感受著大日西下的光輝,暖洋洋的非常舒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這樣怡人的氣候中,一些人心中卻是有著不好的預感。
「千機宗前來拜山!」
「引星宗前來拜山!」
「赤宗前來拜山!」
「青冥宗前來拜山!」
「地奴山脈毒水峰前來拜山!」
「苗門前來拜山!」
「陰尸宗前來拜山!」
「玄明宗前來拜山!」
「萬法觀前來拜山!」
…………………………
一聲聲的教習弟子通傳。在暮雪峰山門不斷響起,好像是突然之間連上了流兒。讓暮雪峰演武場內外的修士,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不管是南明山脈之外的宗門,還是千萬大山之中的修煉勢力,這等拜山陣容,端可謂是震撼人心。
「來得還真快,約好了一起到的嗎?」
陳峰听到各個拜山宗門的通傳之後,心情深沉了不少。因為這些宗門大多數都與他有著過節。
山路上陸陸續續顯出身形的拜山之人,盡管沒有釋放出氣勢,可是那輕輕響起的腳步聲,卻讓演武場內外的修士。心髒都在不斷的顫抖。
「媽的,宗門怎麼還不來人,這不是要被人圍毆嗎?」陳峰內心雖然哀嚎,不過閉目坐在太師椅上的身形,卻是巋然不動。
不大一會兒功夫。面對涌入暮雪別院演武場的各大宗門強者,暮雪峰的一眾新進弟子,都已經驚恐的龜縮退到了石閣前。
即便是之前前來暮雪峰交流修習的三十多名修士,都是靠不上前。
一眾前來拜山的各大宗門強者中,有兩人的身影最為醒目。他們同樣是和陳峰一般,穿著血色壽參黑袍,這兩個站在人前的修士,正是皇文極和蔣天朗。
算起來皇文極和蔣天朗二人,絕對是陳峰的老相識,而且也同是血色壽參黑袍小團伙中的一員。
只是這個時候,蔣天朗跟隨一眾拜山修士,卻讓陳峰有些暗暗憤怒。
一聲聲拜山的通傳,即便是在各大宗門強者上山之後,也沒有停下,單是千萬大山中有名望的宗門,除了萬法觀、引星宗,以及苗門之外,欲魔宗、古羽宗、聖王殿、天妖谷也是都有來人。
雙旨九宗之中,也只有天門谷、霧隱仙宮,以及重明寺暫時還沒有前來。
「我是該叫你牛狂教習,還是陳峰呢?沒想到各大宗門下了聯合追捕令之後,你在暮雨宗呆的倒是挺安逸。」在一眾暮雪峰新進弟子驚恐的目光中,站定的皇文極率先開口笑語道。
「陳峰……」
听到皇文極的說法,一些不了解情況的暮雪峰新進弟子,以及之前到來的外宗交流修士,都有些驚懼傻眼,一時之間甚至難以做出正常的判斷。
面對眾多修士注視的目光,坐在太師椅上的陳峰,用一只手罩在臉上,緩緩將木質面具月兌去,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皇文極,這些臭鳥蛋爛番薯,都是你攢羅來的嗎?難得你一個個將他們找到,這也算得上是仇家大集合了。」陳峰將目光看向一眾拜山強者中還算是相熟的人。
站在皇文極不遠處的一名皮膚白皙銀袍青年,陳峰一眼就認出了他是陰尸宗的李含雲。
當初在萬界古淵之外,陳峰記得這個陰險的家伙還對他出過手,在沒有得逞的情況下,還想鼓動其他修士一起對付他。
當年天劍宗與陰尸宗大戰,成就了雙方年輕弟子秦辰與李含雲的天資威名,可是陳榮博和吳晴兒夫婦,卻是成了被遺忘的兩具尸體。
秦辰死了,如今就剩下了李含雲這個家伙,之前他和陳峰,就恨不得殺了對方而後快,只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
至于皇文極,自是不用提,早在一年以前,就已經月兌離了中原靈域的天極宗,成為了引星宗的長老。
赤宗的人,陳峰倒是不認識,可是他害死了邵秀薇的事,早已經傳開,此番這個宗門有人來,他非常清楚是因為什麼。
玄明宗的來人,陳峰倒還算相熟。正是以前同胖子毛三有過爭斗的葛斬寧。
當初陳峰和毛三同為玄明宗的供奉長老,而葛斬寧卻只是宗門中的一個傳承弟子。
蘇玥兒雖然殺死了玄明宗不少人,可是這個天資超群。曾經敗于毛三之手,卻將他打傷的家伙。竟是活了下來。
此番再次見面,葛斬寧依然保有年輕的相貌,不過一身內斂的胎動後期氣息,卻已經頗為可怕。
萬法觀的五名頗為顯眼之人,一看就知道是幕靜九子中剩下的五人。
說起來此番拜山的天資不凡強力修士雖多,可是卻並沒有看到生死境的豪強。
「陳峰,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你在殘靈山脈,搶了我的東西,是不是也該還回來了?」青冥宗站出來的修士,是一名腰間挎著略微彎曲。細長竹筒的少女。
這個少女陳峰對她記憶可頗深,當初兩人在殘靈宗的時候,不僅因為爭搶天龍筋和引星宗長老的尸體起了爭執,他雖阻止了少女恐怖的拔刀術,可是卻依然讓她來上一下子。腦袋都被打癟了。
至于地奴山脈毒水峰的來人,陳峰則是看到了那一身肌肉的女漢子。
此時的陳峰都還不知道,之前這一身肌肉的女漢子,在引星宗五只天星龜噴出星力霞閃,同段殘輝所施展通天之劍互相沖擊的波及中。一身精壯肌肉被撕扯的支離破碎。
盡管當時女漢子在緊要關頭,施展了閉靈術,依然是窺伺真耀石碑不成受了重傷,之所以現在能夠看著完好無損,來到暮雪峰,還是拜了引星宗救助所賜。
不過盡管不知道這其中的關節,眼看著女漢子站在一眾拜山修士的陣營中,即便是以前兩人沒什麼過節,陳峰還是認定了她是敵非友。
至于苗門不認識的強力修士,陳峰在感受到其氣息之後,甚至已經不再過深的探究。
正所謂虱多不癢債多不愁,眼下演武場中站了太多的拜山強力修士,在這些人隱隱釋放,具有針對性的山呼海嘯壓力之下,陳峰根本就無法逐個思量。
「陳峰,之前你不是一直很牛嗎?怎麼,看到這麼多人拜山找上門,沒有話了?」皇文極點著手指粗的煙卷抽了一口,臉上滿是臭屁哄哄的調侃笑意。
深深吸了口氣的陳峰,目光已經沉凝的可怕。
就在一眾暮雪宗新進弟子,暗暗驚訝這個叫牛狂的首席教習弟子,就是陳峰的時候,院落中的石閣已經輕微震動。
「呼嚕~~~」
沉重的閣門被打開,黃裙少女箐箐當先從中走出,旋即行出的還有暮雨宗長老閣的九大護法長老。
九名長老雖各有不同,可是所穿的衣裝,卻都是用流光綢所裁制,上面秀有**圖案。
從九人這種團伙般的奇異穿著來看,倒是和陳峰、皇文極、蔣天朗的血色壽參黑袍有得一拼。
即便是搬救兵,請來了長老閣的九大長老,可是斗雞眼教習女弟子,眼看著一去一回出現變化的大場面,還是不由躲在了幾名長老身後,偷偷觀察著形勢。
暮雨宗九大長老出現之後,並沒有對皇文極一眾拜山之人太過重視,反而將目光看向了暮雪峰的四方天地,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潛在的可怕人物。
「我這才剛剛走一會兒,你就惹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嗎?」黃裙少女處變不驚,反而沒有了之前的擔心。
「我也不想啊,沒料到一出關就讓人堵了個正著,看他們碼的人還挺多的,如果單靠我一個人應付,似乎挺吃力。」陳峰咧著大嘴露出一口白牙,臉上露出了少許冤枉之色。
「暮雪宗管事長老吳箐箐,見過諸宗道友。」只有煉氣九層氣息的黃裙少女,向著演武場上聚集的各宗強力修士盈盈一福,倒是顯得頗為輕盈大氣。
「之前我可是來過暮雨宗,向你們通報了追捕陳峰的事情,你們是怎麼說的?如果陳峰沒有在暮雨宗,那麼現在這個站著的家伙是誰?」皇文極即便是面對暮雨宗九大護法長老,也絲毫不示弱。
「陳峰確實加入了暮雨宗,但這也是在你到來之後,而且他是以牛狂這個身份加入宗門的,宗門也是過後才察覺,這兩年幕靜海域的爭斗已經夠多了,陳峰現在也痛改前非。還請諸位能夠為整個千萬大山的情勢著想,化干戈為玉帛,冤冤相報只能造成連番的災禍。與各大宗門也是無益。」黃裙少女面對眾多強力修士的注視,高聲開口道。
「陳峰在西古靈域引發了那麼多的災禍。虐殺修士數都數不清,豈是你這個小丫頭一句痛改前非就能了事的,紀昭熙是不是他殺的?那是我的親妹妹,今天不取他性命,我皇文極絕對不會罷休。」皇文極一身氣勢外放,顯得極為凶戾。
「不錯,殺了那個魔頭……」
在皇文極說完話之後。很多修士都開始響應,紛紛向著陳峰討伐,細數著他這麼多年犯下的罪孽。
一時之間,暮雪峰腳的場面。甚至有些混亂,很多新進弟子都是面色慘白,當真是被嚇得不輕。
此刻能夠站在演武場中的各宗強力修士,隨便站出來一個,也不是暮雪峰一眾新進弟子能夠應對的。
「嘿嘿~~~還真是壯觀。皇文極,現在的你,已經有些像一個大宗門的領軍修士了,竟然能夠搜羅這麼多人向我尋仇!記得咱們同在千機宗的時候,你還只是一個跟在我後面吃味的跟屁蟲呢!」就在黃裙少女臉色變得難看之際。話語一直不多的陳峰,竟然咧嘴笑出了聲。
「陳峰……」
被嘲笑的皇文極,好像是讓人觸動了軟肋一般,臉色甚至都開始森寒泛黑。
「不論你們是想要報仇,還是打其它的注意,沖我來的盡管站在演武場之中,看來今日之事已是無法善了,不過我卻從來不是一個束手待斃的人呢,有什麼手段盡管放馬過來。」陳峰臉上也露出了凶殘之色,已經開始從儲物袋中掏東西。
兩具生死境浴劫期的小巧尸偶,最先被陳峰拿出來,放在了腳邊,傀偶絲編織成的麻花腰帶,也被其系上,一把天工巧扇插在背後,流星錘鏈戴在了左手腕,木筒小劍別在腰間。
「嗤~~~」
一只龜殼也在陳峰伸展右臂的情況下,套在了他的小臂上。
「這個家伙……」
眼看著全副武裝,甚至拿出了古輝血珠拍在肌膚上的陳峰,之前到達暮雪峰交流的一名青衫老者,臉色已經極其驚駭古怪。
「陳峰,你就算是再強,重寶再多又能怎麼樣呢,也不看看今天到這里的都是什麼人,想要獨戰群雄嗎?恐怕你能堅持半柱香的時間都勉強,有什麼遺言還是趕緊說吧,要不然你以後可就再沒有機會了。」一名面色木然的青年,已經取出了一把蒲扇,上前一步對著陳峰道。
看到木然青年,陳峰就已經認出了,他是以往在望天海閣覆滅之時,跟著蘇玥兒的那名年輕修士。
當初蘇玥兒追殺陳峰的時候,這個神色木然的青年,甚至挾持了陳猛,還與他交過手。
後來蘇玥兒被干掉,這個青年卻趁機溜了。
「當年你也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現在看人多,又捂個籃子上來了嗎?」陳峰雖不知道這個青年叫什麼名字,但卻感受到了他危險的氣息。
「陳峰,你覺悟吧。」
站在皇文極身邊的異瞳少女,深沉對著他說了一嘴。
「沉住氣,不要被他們挑撥了,你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宗門的護法長老們都已經到了……」沒待黃裙少女將話說完,就被陳峰抬手打斷。
「羅英老妖婦那些生死境的強者還沒出來,要是面對這些臭鳥蛋爛番薯還退縮,那豈不是太丟臉了嗎?」陳峰盯著演武場中的一眾強力修士,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意。
「你有把握嗎?」
姿容明艷的秋水長老,平靜對陳峰問道。
「沒有,不過不戰到最後,結果又有誰能說得準,他們想要我的命,我還想殺他們呢。不過我需要點兒空間,只怕一旦動起手來,這外門的連綿山脈是保不住了!」陳峰極為光棍回應了秋水長老,但旋即就流露出了一股瘋狂的氣勢。
對于陳峰的說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直到這時,很多人都已經意識到,恐怕一場輸死搏殺的大戰,開啟將在所難免。
「我們會幫你看住各宗生死境強者的,如果實在是拼不過,宗門允許你走。」拄著拐杖的護法老者,雙眼散發著精光笑語道。
「這麼多人想要殺我,就只有這干癟癟的說法嗎?你們還真是瞧得起我,不過也沒辦法了,誰讓我以前得罪了這麼多人呢,小師妹,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看到你,師父和師母可還好嗎?」說到後來,陳峰在一眾強力修士中看到了田凌珊,笑著對她問道。
此時的田凌珊,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在天鈞峰鐘靈谷中,扎著兩個羊角辮的少女,而是呈現著豐腴少婦的姿容,不過隱隱之中,還是讓陳峰看出了以前的影子。
「我爹沒有你這樣的逆徒,千機宗不但因你而毀滅,這些年你更是做了數之不盡的壞事,如果當初知道你會成為這樣的魔頭,早在你在天鈞峰學藝的時候,就應該殺了你。」豐腴少婦沉聲對陳峰道。
本來陳峰入門要比田凌珊晚,他故意稱其為小師妹,更是讓對方有了受辱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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