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曲折的山道之上,陳峰一人背著猶如小山高的金楠木,惹人紛紛側目。
「他的力氣可真大,你們听說了嗎,首座竟然將古經閣交給了他打理……」一名藏經峰的年輕弟子,眼看陳峰背著一根根粗大的木料上山,臉上不由露出了古怪之色。
「說是為了褒獎他在一年前那場大戰中做出的貢獻,宗門長老閣特批了他看守古經閣的差事,離他遠一點,那個人殘暴的很。」一名藏經峰的老弟子,似乎是對陳峰有所了解。
直到現在,在朝聖峰與六大宗門傳承弟子那場生死斗,很多千機宗的老弟子依然歷歷在目。
陳峰將懸空山弟子厲仲穿成了人肉串,當著眾人的面搖旗吶喊,當真是有些讓人心里發寒。
「看什麼看,沒見過大天才是不是?」
感受到一些藏經峰弟子異樣的目光,陳峰咧著大嘴一臉不滿道。
「那個人是一個怪家伙……」
一名藏經峰的女弟子,好似被陳峰生猛的嘴臉嚇到了,後退幾步小聲對同伴道。
「被一個煉氣九層的弟子呵斥,難道你們不覺得丟臉嗎?都回去抄錄典籍,晚上也不用休息了。」一名通玄後期的白衫青年,出現在幾名膽怯的藏經峰低階弟子身邊,臉色泛沉對幾人喝道。
「賢松師兄……」
受到白衫青年的責罰,幾名藏經峰低階弟子。都是忍不住面色泛苦。
「就是因為你們這些膽小怕事之人,別人才會對藏經峰一脈有所議論,你們的修為比他高。平時修煉也夠刻苦努力,可不要輸給了他。」白衫青年一副不近人情道。
「可那個陳峰,是鑄就了不朽根基的修者……」一名中年弟子似乎有些信心不足。
「不朽根基又怎麼樣?如果他真行的話,也不會在犯忌強行開放超階戰力之後,落得個石化的後果了,我敢保證,只要肯于努力。隨著時間的積累,你們一定會超越他。」白衫青年看著遠處的陳峰,不屑之意絲毫沒有隱藏。
「又是那個討厭的家伙……」
听到白衫青年的話語。陳峰臉上露出了惱火之色。
「陳峰師弟,剛要去找你,沒想到卻在這里踫上了,你師尊帶著天鈞峰一脈的弟子來了。此時正在藏經殿。」待到幾名藏經峰低階弟子離開之後。白衫青年趕到陳峰身邊笑道。
察覺到白衫青年幸災樂禍的冷笑,陳峰不屑撇了撇嘴,並沒有搭理他。
「雖然首座給了你看守古經閣的差事,但你卻依然是天鈞峰的弟子,看你師尊的樣子,好像是發了好大的火兒,只怕你是過不了這一關了。」同陳峰壯碩的身形相比,白衫青年就好似文弱書生一般。
盡管之前就已經察覺到陳峰力量過人。可是眼看著他一次背著二十根兩人都不能合抱的金楠木上山,粗大禁靈石鐵鏈捆綁在身上的模樣。呂賢松心中還是略微有些詫異。
在呂賢松看來,不要說是煉氣期修者,就是很多通玄期的修者,想要做到陳峰這般扛著小山般木材,面不紅氣不喘沉穩有力的表現,也是極為不容易。
「當做沒看見這個賤人。」
陳峰一步步沿著山路行走的過程中,思量的卻是如何面對田振雄。
雖然之前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不過陳峰卻沒想到竟然這般快。
陳峰前腳才在藏經峰住下,後腳田振雄就找了過來,這倒是與他以前對陳峰不理不睬的態度,有了很大的區別。
對于陳峰的無視,白衫青年也沒有自找無趣,很快就冷笑著離開。
回到古經閣所在的山坪之上,看到喬雪晴正在圍著金經竹籬的小院子中繡錦,陳峰臉上這才露出笑意,將二十多根金楠木轟隆隆的卸在了院外。
「你這個家伙還真是夸張,不讓人當成怪物才怪……」看著陳峰進院,喬雪晴笑著起身,遞給他水葫蘆道。
「為了買到這些金楠木,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不過就算是怪物,也罩不住了,老田來了藏經峰,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事。」陳峰咕咚兩口水,哭喪著臉道。
「小心應付著就行了,有蘇瑾甄和皇輝德的關系,估計他暫時還不敢對你怎麼樣……」就在喬雪晴簇起秀眉提醒陳峰之際,數到身影已經沿著山路向古經閣所在的山坪奔來。
感受到田振雄那厚重氣勢帶來的壓力,陳峰不由暗月復其來得快。
「陳峰~~~」
田振雄人還沒到,沉喝聲就猶如炸雷一般,震得陳峰胸口有些發悶。
一身麻布衣猶如苦修士的陳峰,看到老田腳踏重力光環轉瞬就到了面前,不由頂著刺臉的勁風略微抱拳躬身︰「見過師父。」
「逆徒,你還記得有我這個師尊嗎?還不跪下……」嗚呼風霞響動,偌大的重力壓迫加諸在陳峰身上。
「 ! ! ~~~」
感受到從田振雄身上透出的恐怖重力強度,不弱于天鈞峰懺罪崖外圍的重力環境,陳峰一身骨骼雖嘎嘎作響,卻是神色木然站得筆直。
藏經峰首座李林,以及陸舒雅幾人隨後而來,眼看著處在流動重力霞韻中的陳峰,沒有一點服軟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異樣的驚訝。
當著眾人的面沒有壓倒陳峰,田振雄神色更顯陰沉,腳下在地面上一跺。
「轟~~~」
一圈圈重力光環,在陳峰身上流轉而下,雖沒有將他衣衫破壞,卻是讓其肌膚流露出了血色。
「師兄,有什麼事可以好好說。你又何必這樣……」陸舒雅似乎對田振雄的所作所為有些看不過去。
「這種惡劣弟子,若是不嚴加管教,日後必定會步入魔道。就算是他在宗門危難時刻出頭,也是為了滿足自身貪婪的**……」田振雄義正言辭咬牙切齒道。
雙腳深陷岩石中的陳峰,雖沒有對田振雄開口反駁,卻是緊緊的盯著他,再不見一絲恭敬。
「還不跟我爹認錯……」
眼看著陳峰肌膚滲出血絲,田凌珊有些焦急道。
「還請師父不要動怒,陳峰一年前在大戰中的傷勢。現在還沒有盡數恢復……」喬雪晴雙眸中內斂著寒光,走進層層疊疊的重力光韻中。
讓人驚訝的是,喬雪晴右手竟然散發出一股無聲充滿古韻的震動漣漪。將層層疊疊的重力光韻揮散。
**與靈識的壓迫迅速散去,陳峰並沒有松了口氣的樣子,而是面色陰邪看著田振雄不說話,似乎是將其嫉恨上了。
「果然是你……」
感受到喬雪晴散發的重震氣息。田振雄冷冷掃了她一眼。用目光傳遞著信息。
面對異樣的氣氛,郝德勇盡管有些擔心陳峰,卻不敢上前開口求情。
「峰兒,別怪你師父,一年前的那場浩劫雖過去了,你古平師弟卻是因此損落,逃躲六大宗門追殺的過程中,你默華師姐和魏世坤師兄也紛紛身損……」陸舒雅對陳峰心疼道。
那個冷酷的默華和平日隨和魏世坤是怎麼死的。陳峰並不是太清楚,不過那個之前被老田安排游學新進弟子古平的死因。陳峰卻听喬雪晴提起過。
古平是古氏一族中,開啟重震血脈的修者,也是天鈞上人的同族後背,一年前老田為了收取鈞禁圈,必定是對古平做了什麼手腳。
「這種孽徒眼中看到的只有利益,他怎麼會關心同門師兄弟的死活。」田振雄恨恨著冷聲道。
「回去天鈞峰吧,免得你師父動氣……」陸舒雅對著陳峰勸道。
「我好不容易求得在藏經峰的差事,並沒有打算再回天鈞峰。」陳峰連師父師娘都不叫了,說出的話更是讓田凌珊都露出了怒意。
「膽敢背叛宗脈,我現在就斃了你。」
田振雄身形一閃,卻遭到了劍光的阻撓。
嗡鳴的劍吟聲輕蕩四方,看到喬雪晴將一把古劍取出,整個人的都蘊藏著一股深不可測的氣勢,田振雄身形重新歸位,左拳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刮出一條淺淺血痕,就連藏經峰首座李林都不由微微動容。
「不如就這麼算了吧,陳峰現在的狀態並不好,你再這麼苦苦相逼,大家就真的要撕破臉皮了。」喬雪晴凝視陰沉的田振雄,淡淡感慨道。
對于喬雪晴手中沒有出鞘的古劍,眾人倒是並不陌生,在朝聖峰與六大宗門傳承弟子一戰,陳峰一伙人可謂是收獲頗豐,這把古劍就是那萬劍宗損落的中年道人所留下。
古劍不出鞘就有這般威勢,一旦出鞘的恐怖更是少有人能猜測,關鍵還是古劍落在了喬雪晴手中,同陳峰這種修煉的門外漢,有著太大的區別。
「峰兒,你要考慮好了,一旦你背叛了宗脈,只會被人唾棄,在千機宗更是難有立足之地……」陸舒雅深吸一口氣對陳峰問道。
「天鈞峰已經沒有了什麼機緣,就算再靠下去也沒什麼意思,被不被人唾棄我根本就不在乎。」陳峰的話說得極為決絕。
「天鈞峰可不是你說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以為翅膀硬了,就沒有能制得住你了是不是?都說你得到了仇鴻師叔的傳承,今天你若是能夠在我手上走三招,以後我就當沒有你這個逆徒……」田振雄一臉狠戾道。
「你是在找死。」
陳峰眼中浮現暴虐之色,話語透著凌厲的殺意,好像是壓不住怒火了一般。
面對陳峰的凶狠,很多人都是一驚,既有些沒有料到他會爆發,又有些介懷他隱藏的力量。
「田師弟,經過一年前的大戰之後,宗門剛剛才恢復些元氣,切不可再鬧出事端,更何況瑾甄宗主已經答應了陳峰師佷,在藏經峰看守古經閣的差事。就算是你想要懲戒他,也緩緩比較好。」李林首座似是擔心在藏經峰鬧出亂子,有些尷尬對田振雄笑勸道。
在陸舒雅的暗暗阻止下。田振雄的臉色已經極為難看,先是右眼微眯看了李林一眼,旋即毫不掩飾對陳峰透露出了殺意。
「田振雄,你好不容易回到了宗門,本應安靜眯著才對,怎麼又鬧到藏經峰來了?」一聲嬌笑響起,阮韻的身影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陳峰所搭建的木屋上。
「見過阮韻師叔……」
田振雄恭敬對木屋上方的阮韻行禮,沒有一點兒不情願的意思。
「陳峰,你真的要叛出宗脈嗎?要知道。但凡是叛出宗脈的弟子,馬上就會被押送到煉獄峰治罪,就算是你也不例外,如果各個都像你一樣。那宗門豈不是要亂套了!」阮韻一臉玩味笑道。
「是他逼我的。」
陳峰話雖不多。可沉凝的神色卻極為認真,隱隱帶給人一種心悸的壓力。
「虧本座還想幫你出面調停,你還真是不知道進退,難道你想要叛出千機宗嗎?」阮韻突然神色一厲對陳峰施壓道。
「那又怎麼樣,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不要說西古地域,就是元生王朝都大了,到別的地方我未必會比這里混得差。」陳峰翻臉也比翻書還快。整個人的戾氣都在上涌,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的意思。
包括喬雪晴在內。都是第一次看到陳峰來脾氣,完全沒有想到陳峰會突然翻臉。
「你認為能走出千機山脈嗎?」阮韻有些下不來台惱火道。
「毒蛇女,我勸你還是不要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免得快死的時候難看告饒。」陳峰嘴角上翹,好像是一個不給敵人何機會的暴徒一樣。
「像你這種不听話的人,死了比活著更讓人放心!」阮韻從木屋上起身,惱羞成怒脆喝道。
「正好最近比較渴,有了你的大日厄難之體不朽根基,說不得會對我大有助益。」陳峰也沒有一點兒退讓的意思。
「呵呵~~~大家先不要沖動,既然瑾甄宗主已經將陳峰安排在了藏經峰,不如就以十年為期,到時候若是他還沒有改變主意,懲處的事情再做定論也不遲。」感受到陳峰有種莫名的危險,李林首座適時笑呵呵做起了和事佬。
看到陳峰戾氣降下了一些不再開口,阮韻嬌顏上不由露出了不屑的笑意,也沒有對他過于逼迫︰「只有十年,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兒,不要犯在我的手里……」
陳峰牛逼哄哄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在乎。
讓人心悸的沉重壓力感消失,看著陳峰鎮定的神情,喬雪晴松了一口氣問道︰「如果情勢失控,你真的會和阮韻交手嗎?」
「不是交手,我會殺了她。」
陳峰一臉木然,冷酷無情的程度,同平時大大咧咧不正經的樣子大相徑庭。
「光會說大話的家伙,你知不知道剛才我擔心的要命,如果你和她們徹底決裂,說不得會將你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喬雪晴深吸口氣道。
陳峰苦笑著搖頭︰「我是真有實力的,不會干沒有把握的事情,有些時候也不能太軟了,這次那些家伙如此快的找來,大有試探之意,想要殺我一個措手不及,若是不給他們點臉色瞧瞧,那才會被吃定了!」
「也不知道將陳猛和屠大嗓帶回來,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喬雪晴先是有些訝異,旋即嘆了口氣道。
「如果猛子不在我身邊,反倒讓人擔心,現在千機宗的生活雖然不錯,卻拋不開陳氏一族的牽絆,以後若是有實力有機會的話,還是要回到大炎王朝那邊看看的,雖然家族對我並不怎麼好,但畢竟我也是姓陳的。」陳峰溫和笑了笑道。
「東西都換來了嗎?」
看到陳峰明朗的笑容,喬雪晴這才釋然了一些。
「要不是有你的支持,我非得傾家蕩產不可,現在我才算真正明白,修煉根本就是在燒靈石……」陳峰訕訕從儲物袋中取出各種物品肉痛道。
「像你這種門外漢最是麻煩,如果單是提高修為還好說,但若想要掌握煉制的手段,就極不容易了,就拿制作靈符來說,低階修者沒有充足的修煉資源,根本就培養不起來,更不要說資質、傳承和創造力。」喬雪晴看著陳峰取出的符紙,以及各種材質的空白符道。
「我是個天才,一定沒問題的……」
陳峰好像是給自己增強信心一般嘟囔著,只不過有些氣弱。
「其實在修仙者中,除了專職的制符師,很少有人會親自制符,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去各個修煉物品交易場所換買。」喬雪晴圍著巨大鍛造台轉了一圈道。
「雖然制符沒什麼威力,卻是會涉及到很多方面,還是自己掌握比較穩妥。」陳峰拿起一瓶瓶妖獸血打量著,臉上滿是期待的笑意。
「沒什麼威力?一塊好的極品符,甚至可以讓生死境強者趨之若鶩,制符是上手容易精通難,你所說、所看到的的符,大多數都是低級符,不過就算是這樣,制作練習的失敗率,還是極為驚人的,單單是學制符這一項,燒靈石的日子還在後頭呢,你所準備的這些,根本就不算什麼!」喬雪晴的笑容,讓陳峰有些發麻。
「臭老頭說初練微雕,百年齡金楠木最好,可這種木材還真是貴,一根就要三顆低階靈石!」陳峰似乎有些承擔不起嘆了口氣。
(感謝我不做作的200起點幣打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