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夫人養成記 章六七 神隕

作者 ︰ 玨塵ぼ燚寒

孟姜放在袖子下方的手緊了緊,加快速度往里頭跑去,打開偏殿的門,她迅速的走了進去,尋著書案上的紋路,她打開一個暗格,取了出來,小心的放入袖中,便立刻的往外頭跑去。

走出神殿,外頭是一片烏黑,青冥之上,繁星點點,一朵火花從自己眼邊飛過,她側眸,只見一顆流星無聲的從天邊隕落。

孟姜甩了甩袖子,迅速往另一邊跑去。

血煞陣。

這個以千千人命為引子的血煞陣就這麼開始轉動,即便她以神君之尊,以蒼生之主的名義,也難以勒令讓之停下。

除非有一個能夠與之同樣強悍的生靈獻出生命,將血煞陣遏制住,將那些無辜生靈救出來,並且以魂魄為載體,與之一同灰飛煙滅,這血煞陣,才算了事。

君北漠一人站在祭台上,微弱的金光強橫的籠罩在了那些生靈的上方,孟姜眸色一沉,這樣,絕不是辦法。

迅速的落到了祭台上方,孟姜環顧了下四周,雖然有些靈名已經消隕,但是好歹護下了多數靈命,看向君北漠,她道︰「這血煞陣是強行啟動的,必有缺口,這里我來撐著,你去找缺口。」

君北漠擔憂的看著孟姜,鄭重道︰「阿姜,血煞陣不是鬧著玩的!」

「神息從不會滅!」孟姜回道,同時,四周金光大盛,比君北漠強上數百倍,君北漠對上孟姜,點點頭,便往陣外飛去,尋找缺口。

孟姜略帶歉意的看了一眼往陣法別處去的君北漠,垂下眼皮,烏黑的眸子黑的濃重,沒一點點的光芒,剎那之間,衣衫飛舞,神仙之姿,風采灼灼,只見她旋身起舞,白藍相間的衣袍飛舞,飄渺如煙霧,美麗不似凡間。

天空驟晴,黑色的天空被光芒驅散,孟姜的身子開始漸漸的變為透明,接著,一輪紅色鐫刻著符文的月亮自從台上緩緩升起。

「生命之陣!」君北漠感覺到了四周的不平常,轉頭只見那一輪紅色的月亮之上的符文閃著灼人的光華,普照著大地。

再看看祭台之上,哪還有孟姜的影子?!

他的阿姜,心心念念的阿姜,又一次的騙了自己!

君北漠的雙眼霎時赤紅,不顧一切的往那一輪紅月跑過去,阿姜,不論做什麼,不論是什麼結局,我陪你,我只要陪你!

大地震動,天崩地裂,方圓百里慘叫不絕,草木枯萎,人命消隕。他不管!若阿姜不在了,他要這些做什麼,做什麼?!!!

鮮紅的月亮鐫刻著符咒,四周開始吟唱起古老的哀歌,古老的符咒泛出聖潔的光芒,一如普照大地的陽光,讓萬物復蘇,擁有生命。

血煞陣停止了轉動,四周被固定住的命靈解除了咒語,一一往外頭逃竄。

哀歌的聲音漸漸變得淡了,而那鮮紅的月亮也漸漸開始消隕,君北漠終歸是來不及了,他慌的徹底,一下子將空中的月亮抱在了懷里,源源不斷的將仙力注入進去。

「阿姜,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君北漠胡亂的抱著月亮,目光呆滯,手臂狠狠的抱著,口中喃喃,竟然語無倫次。

堂堂三尺男兒,頹廢的坐在了祭台之上,面目頹廢,一手抱著月亮,一手捂著眼楮,帶著不盡的悲愴,淚,簌簌而下。

阿姜,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才好?你走了,我呢?我們的孩子呢?還有那些你想要的快樂呢?怎麼辦?我把它們全都收藏了起來,舍不得還給你了?你若是一個人,是不是會很孤單,我給你,那我呢,我怎麼辦?

……

時寒帶著鴻賦過來,卻只看到四周一片頹廢,而祭台中央更是一名青衣男子狼狽的抱著一輪鐫刻著符文的紅月,泣不成聲。

「小姜呢?」他問。一股不好的預感彌漫開來。

「你是神,救救阿姜!求你救救阿姜!」君北漠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的揪著時寒的衣角,懷中那一輪紅月紅的鮮艷而恐怖。

另一名一身白衣的仙人往前走去,彎身將他抱在懷中的紅月取了出來,垂眸看著,伸手撫模過上方的符文,烏黑的眸子一亮,孟姜,有救。

時寒看著悲戚至極的君北漠,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當如何是好,他看向白衣神人,道︰「小姜這一次著實太急了些,不過,鴻賦,這一回,到底有沒有救?」

「有。」鴻賦的聲音淡之又淡,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君北漠那一雙深邃悠遠的眸子霎時亮了,似是絕望之人看到了真真切切的希望,一下子將所有的斗志全都燃燒了起來,他也不再求時寒,自地上站起來,言語急促︰「快,快救阿姜,只要能救阿姜,不論什麼,我都答應!」

鴻賦看向君北漠,問︰「君北漠,你可知她這一身白骨架是如何來的?」

君北漠皺眉,如實道︰「不知。」

時寒歪頭,看向鴻賦,似笑非笑問︰「你該不會真想將她的一聲皮肉再讓雷給打焦了,然後剜下皮肉,再用命靈去填充那些骨頭,在讓她長出新的骨肉來,然後再以一個小孩子的樣子,走完全程,直到歷劫結束,成為神君?」

鴻賦雲淡風輕的笑了出來,最後一手托著那月亮,慢慢使出神力,最後道︰「知我者,時寒也。」

那月亮漸漸變為一個女子樣子,鴻賦很是淡然的抱著,然後將她方在了祭台上方,不消片刻,天空之中黑雲聚攏,電蛇攢動,雷聲隱隱。

君北漠看著躺在祭台上的女子,一個箭步沖向她,將她抱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時寒不解的問。

「不管如何,阿姜會痛,我陪她!」君北漠解釋。

「放開,不然你們都會死!」時寒道。

「不行。」君北漠的倔脾氣上來了,誰都阻擋不住,「好歹我也是一個半神,決計不會就那麼簡單的被雷劈死。」

「罷了,時寒。」鴻賦淡淡的聲音闖過去,帶著不盡的冷淡與蕭條,仿佛已經過了幾萬個滄海桑田,「他願意,便由著他了。」

時寒冷冷淡淡的哼了一聲,便往別處走去,不再去看。

君北漠將孟姜抱著,讓她靠在了自己的懷中,他用手握著孟姜那雙冰冷至極的手,將頭湊向她的耳鬢,聲音輕輕。

一道道天雷劈下來,過了許久,孟姜身上發出陣陣的焦味,君北漠猛然放開懷中的人,自己則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兩步。

自己那麼珍惜的阿姜,居然就那麼簡單地任由著一道又一道的天雷將之劈熟了。

鴻賦見時間已經成熟,便走到了孟姜的面前,手中已經不知何時有了一把精致的小刀,唰唰唰那麼幾下,便是熟稔至極的將孟姜拋的只剩下一句骨架子和一頭黑發了。

「孟姜,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了。」鴻賦看著面前的一句白骨架子,輕輕的嘆了嘆,然後看向君北漠道︰「你守著這邊吧,過幾個月它就會以一個小孩的樣子醒過來,記得好好教導,不要再誤了她。」

君北漠頷首,鴻賦又說了一句簡單地道別,就往天上飛去了。

時寒看著那骨架子,眉頭微微的皺了皺眉,然後看向君北漠,道︰「上仙,這一回,可不要再錯失良機了。」

君北漠慘白的面色不由得紅了紅,最後只是蹲在了孟姜的身旁,嘆︰「阿姜,還會吃骨頭嗎?」

「這要看你長虹上仙給她吃什麼了。」時寒挑挑眉,看著君北漠,說的輕松。

「唔。」君北漠淡淡的應了一聲,看著地上的白骨架子,細細的研究著,沒有說什麼話。

時寒帶著慕清已呆在這里,慕清已只覺得這邊魂息充沛,可以時時刻刻吸收,時寒就和慕清已定居了下來,去嵩里山的事情一拖再拖。

幾百個日日月月之內,君北漠一直守在了孟姜的骨架子旁邊,她眼看著骨架子一點一點的變小,變成一個幼兒的骨架子,然後一點一點的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在骨架上長出肉來。

這一日,上仙大人走到外頭前去狩獵,順便采摘點吃的,回來的時候居然沒有看到孟姜,心里頓時慌了,四下尋找之下原來是走了出去。

孟姜的頭揚著,看著面前的男子,面前的男子一身紫衣,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而一旁的女子則總是保持著一個扎馬步的姿勢不動,女子一動,那紫衣男子手中的藤條就毫不猶豫的往她身上飛過去,發出「啪」的一聲清響。

她不明白,這個紫衣男子為什麼要這麼對待這個女子?

是以,她站在這兒好久。

君北漠尋到孟姜之後,一下子將她抱了起來,問︰「阿姜,醒了怎麼就亂跑?」

孟姜轉頭看向一下子將自己抱起來的男子,有些微微的疑惑,最後她直白的問了出來︰「阿姜是誰?」

「你啊,你叫孟姜,我一貫叫你阿姜。」君北漠溫和的笑了出來,對著她解釋,同時側眸看向時寒和慕清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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