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的睜開眼楮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人果然好好的站在那里。面上寫滿擔憂和心疼。抬起爪子揉揉眼楮,不太確定的叫了聲‘碧落’,碧落便大步走到她面前,遲疑片刻還是抓上了她的手。
「你這幾天都在那里?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我……」
「哪里來的毛賊,還不放開我娘親!」
還沒等沂雲回話,認為自己娘親被輕薄了的某包子首先喊了出來。
這一聲果然喊退了碧落。低頭看看這包子,就見他正眼含怒火瞪著他瞧,還一副你再敢動她就剁了你的抓的樣子。挑挑眉梢,壓下心中的困惑,抬頭看看沂雲,希望這是他听錯了了。可這包子對沂雲的稱呼以及同樣的發色還是讓他心中一陣憋悶。
早在確定是本尊站在她面前而非幻覺幻听的時候,沂雲便開始緊張了。剛才小包子那一句娘親又叫的她心里咯 一下。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解釋了如何,不解釋又如何,注定無望的愛情,即便留下那一線生機又能怎樣?抿唇笑笑,開口的聲音又緊又澀。
「被人捉了,差點生祭。不過還好,被救了。現在倒也沒什麼大礙,養幾天應該就好了。」
碧落抓著她的手最終還是松開了。想說些安慰的話,忽然就覺得詞窮了。該說什麼呢?怎地如此不小心?還是沒事就好,或者干脆像以前一樣模模她的頭說聲放心,一切都過去了?好像怎麼說都不合適。在心里尋思了半天,只能輕輕說一句,
「沂風也在找你,沒事的話就給他報個平安吧。」
龍小狸的實力他雖然沒見過,可大約估計也不差。有他在,沂雲應該會很安全。所以,他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才是。
沒敢看她身上的傷,也沒敢推敲三人之間真實的關系,嘴角掛上那抹淡笑,簡單告別後匆匆離開。他好像已經沒有留下的理由了。
沂雲忽然覺得,或許這包子真的是她某日酒後亂性做下的糊涂事。他真的跟她好像。就單單纏人以及蠻纏這點,活月兌月兌就是她的翻版。
就好比現在,花生端了水到床前,
「娘親,喝水。」
「乖。」模頭,喝水,遞杯子。「花生,我不是你娘親。」
「恩,娘親說過了。娘親要再來點梅子麼?」
「好,要冰過的哦。花生,你怎麼還叫我娘親?」
「好的,冰梅子,我去找爹爹拿去。娘親乖乖的等我哈。」
沂雲無力的坐在床上,花生,我真的不是你娘親……
那日跟碧落分開後,她因為困極了,便沒顧上許多,窩在他懷里睡了個昏天暗地。等她醒來,龍小狸告訴她說已經告訴沂風她沒事了,叫她放心。
在這里住了幾日後,發現是個陌生的宅子。想著或許是龍小狸害怕墨卿在殺個回馬槍,定然是布了結界,便也沒有多問。中間問你過小白,龍小狸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後答應說幫她找,定然在第一時間找到交給她。雖然跟他相處的時日短暫,可她還是沒理由的就那麼相信了。
經過這幾日的療養,她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這期間,只要她一醒來,定然看見龍小狸跟花生交替的守在床前,還神奇的對她的喜好了若指掌。除了美男,有求必應。
就在她又一次無聊的想著怎麼出去找楚淇跟她喝酒看美男的時候,花生托著腮,萬分無語的低嘆一聲。
「娘親,你看我爹爹長的好看麼?」
沂雲認真的想了一會兒點點頭,龍小狸很好看,雖然氣質不同,但單論長相的話,應該是她見過的最美的男子了。
見她煞有介事的思考了一會兒才點頭,花生又是悠長的嘆了一聲,
「既然爹爹好看,那娘親何必舍近求遠去外面找美男,把爹爹收了不就行了?」爹爹騙人,還說娘親有多愛他,還倒追他,現在他倒貼人家都不要。十三叔說了,欺騙孩紙的狐狸不是好狐狸。不過,好在他敦厚善良,還是要為爹爹把娘親追回來的。
沂雲又低頭認真考慮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直覺告訴她,龍小狸那狐,只可遠觀,要是真招惹了,定然會被吃的死死的。這就叫做女人的第六感。
龍小狸早在剛才沂雲要出去的時候就來了,躲在屋外听了母子對話的全過程。本來還因為沂雲說他好看而沾沾自喜呢,轉頭就看見沂雲不願意收他。最為一只活了千余年的狐狸,他覺得他的自尊被嚴重傷害了。他需要做點什麼來扳回一局。
甩著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大喇喇從門外走進來,就在花生以為他要發威的時候,忽然一個箭步躍到沂雲跟前,往地上一蹲,抱著沂雲的大腿就哭訴開來。
「娘子,你怎麼可以不認賬呢。明明你都親過我了,我們狐族可是很注重名節的,你要負責啊……」
聲音哀哀戚戚的有如杜鵑泣血。
花生一扶額,他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鄙視的看了一眼龍小狸,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走了出去。
沂雲給龍小狸抱著大腿哭訴,此刻是萬分糾結。
是,是親過,可那時候她還是條小龍,偷跑出去玩的時候再海邊看到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狐狸,為了救他,不得以才度了龍息。當然也順帶把初吻丟了。
要不是這些天龍小狸說起,她還真忘了有這麼一回事兒。
雖然是意外,可要算的話,也是她吃虧好吧,怎麼反倒成了趁火打劫,佔美男便宜的那個。她好冤啊有木有。
伸手把龍小狸從大腿上扒拉下來,某狐就順勢起身把抱大腿換成抱小蠻腰。還沒等沂雲說話,又把頭窩在她頸窩邊吸鼻子邊又強調一遍。
「娘子,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你是不是該擇個日子把親事辦了?你知道我們狐族要是有了肌膚之親還不辦親事的話,會給說閑話的。」
躲在屋外偷听的花生搓搓兩臂激起的雞皮栗子,爹爹啊,節操何在?
「娘子,你看,我們都這樣了,是不是該回龍宮去跟父王說一聲?」
花生又是一陣惡寒,嘖嘖,父王都叫上了。
「娘子,吃了就要認賬,不然會給花生笑話的。」
好吧,連他都扯進來了。花生現在只想看看他這爹爹的下限究竟在哪里。
沂雲皺皺眉,
「花生真的不是我生的。」好吧,雖然那時候是她什麼蒙了心了,非得救下這狐狸,可就算是度龍息好歹也是真的親了人家,她沒辦法反駁。不過花生,她敢保證絕對不是她生的。雖然對于花生這段,他們父子二人從來都沒說過一句,可自己的感覺總是錯不了的。
見她沒反駁他說的,他就全當她承認了。于是笑嘻嘻的松開她,拉著她坐回到床上,又開始柔情蜜意的膩歪著說情話。
在听牆角的花生見沒好戲看了,撇撇嘴離開了。
就在當天晚上,花生扯著一直白狐的耳朵怎麼都不願意松開。
「爹爹,你耍詐,花生也要和娘親一起睡。」
白狐狸抬起後踢扒拉下耳朵上的小手,抖抖滿身白毛,頭也不回,屁顛屁顛的一步三躍的往沂雲的屋子跑去。守了三百年等她長大,又等了一百年讓她恢復,他都惦記了她四百年了好不好。狐狸的時候又不好有所作為,現在好不容易一狠心變回了人身,可……每日看的到吃不到,睡覺的時候連邊兒都挨不到。
無奈之下,才想了這麼個變小白的主意,好歹能爬上她的床不是。
這邊還沒樂呵夠呢,身後忽然爆出一團紅光,痛苦的抬起毛爪扶額,這不要臉的小東西,要不要學的這麼快啊。
屋里沂雲正準備睡了,剛想吹熄油燈,就見一個白團撞開窗戶跑了進來,幾個飛躍到她懷里,軟軟的叫了聲。
「小白?」喜出望外的喊了聲,窗外就又躍進來一個火紅色的毛團。停在她腳邊,蹭了幾下,也是軟軟的叫了一聲。沂雲彎下腰放小白在地上,又抱起那紅色的小東西看了看,忽然頓悟了。
「小白,我還奇怪你怎麼消失了這麼久,原來是去接兒子了?你兒子好可愛啊。可是,為什麼是紅色的?」
小白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噌噌爬到沂雲肩上,瞪了那紅狐一眼,在沂雲頸窩蹭蹭,又用那蓬松的大尾巴圍在她頸上,才愜意的叫了一聲。
變回原身的花生見爹爹那麼沒羞的裝女敕賣萌,于是也不甘示弱的使出渾身解數開始撒嬌打滾討巧賣乖,哼,以前娘親就最喜歡他了,就算變回了狐狸他也堅信娘親一定會更喜歡他的。
果然,沂雲給小狐狸萌到,抱著逗弄了半天,最後還摟著小狐狸一起睡了。
被擠到床腳的小白前蹄子支著毛臉,糾結又痛苦的哀嚎了一聲。這小狐狸真討厭,老跟他爭寵。早知道那時候就讓他在禁區自生自滅了,也好過現在跟他搶娘子啊。
又看了一眼被沂雲摟在懷里的花生,不甘願的往沂雲身邊挪了挪,蜷成一團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