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雲帆船慢悠悠臨近墟地。
船上,秦烈、林涼兒還有拉普,都站了起來,遙遙看向如翡翠寶石般瓖嵌在湛藍深海上的一座座海島。
只有盧毅因為傷勢沒有痊愈,依舊端坐著,閉目苦修。
「總算是重返墟地了。」拉普輕松笑了起來,「等回到七目島,傷勢徹底恢復了,我要和古陀、赤蝘這兩個家伙算算舊賬!」
「到時候記得算上我。」秦烈咧開嘴。
「好!」拉普眸中冰冷殺意盎然。
雲帆船繼續前行。
半個時辰後,這一艘雲帆船漸漸進入墟地的範圍,穿過外圍那些沒有強者盤踞的海島,徑直往深處航行。
突地,一股浩瀚無際的血煞氣息,翻滾著,如一團團血雲從墟地深處升騰出來。
猛然一看,墟地深處的天空,如被妖艷的鮮血染紅。
刺鼻的血腥味,從那血淋琳的天空彌漫開來,令所有生活在墟地的邪魔和異族都想要嘔吐。
「血腥味來自于白骨島的方向!」拉普臉色微變。
「不是白骨島。」秦烈搖了搖頭,表情凝重起來,「如今那座海島,被重新命名為血煞島,姜鑄哲將白骨魔君驅逐,霸佔了那座海島!」
「秦烈,之前你所說之事……可能發生了。」林涼兒明眸驚亂。
從墟地離開前,邪嬰童子曾親自找來,告訴他天器宗的羅翰,還有白骨魔君。招魂鬼母。赤蝘、古陀。聯合了幻魔宗的嵇青鵬,要在墟地大鬧一番。
那些人甚至已經達成了利益分配的默契。
為了此事,他專門去了一趟血煞宗,找姜鑄哲談論聯手對抗的可能。
姜鑄哲一口應承了下來。
半月後,等他處理完都靈洞一事,剛剛返回墟地,就看到從血煞宗升騰出來的濃稠血雲,十有八九就是那件事發生了。
「怎麼回事?」拉普冷靜地問話。
秦烈一邊御動著雲帆船。讓這一艘承載著貨物的船只,速度稍稍加快一點,一邊詳細解釋來龍去脈。
「嵇青鵬,羅翰,白骨魔君,招魂鬼母……」拉普越听越是心驚,「這麼多強者竟然聯手在墟地亂來?他們這是瘋了不成?」
「這一股實力在墟地也能橫著走。」林涼兒幽幽嘆息。
「橫著走?那倒也未必!」拉普哼了一聲,說道︰「即便是沒有姜鑄哲,這些自詡為名門正派的家伙,一般也不敢光明正大在墟地現身。更何況還大搖大擺熱弄是非?你們不必多慮,墟地……沒你們所想的那麼簡單。這些人真若是亂來,自然會有人收拾他們!」
此言一出,不但秦烈和林涼兒一臉錯愕,就連盧毅都表情詫異。
「你們剛來墟地不多久,對墟地的了解並不深,所以不知道其中的狀況。」拉普微微一笑,說道︰「我在墟地已經生活了千年時間,對這里的了解要深刻許多,在墟地,只有將自己當成邪魔外道的家伙,才可以安然無恙。姜鑄哲過來後,之所以沒有引發異常,那是因為姜鑄哲當自己為邪道,在外面受人排擠,所以‘那個人’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找姜鑄哲麻煩。」
「至于羅翰,還有嵇青鵬這種把自己當成名門正派,把自己太當一回事的家伙,敢光明正大現身,必然要招惹出是非出來!」
拉普的語氣極為肯定。
「那個人……」秦烈目顯異芒。
以前,他听暝風老祖也說過,說墟地深處有一個厲害的人物。
如今又听拉普說起這個人來,讓他愈發好奇,想知道此人究竟是誰。
「那個人是誰?」他忍不住問了起來。
「你可听說過七大隱世強者?」拉普不答反問。
秦烈點了點頭,「听說過。」
「七大隱世強者之首的那個人,常年都在墟地苦修,試圖勒破現有境界,想要問鼎虛空奇境。」拉普敬畏道。
「塞納?!」
秦烈和盧毅齊聲驚呼。
拉普重重點頭,道︰「正是!」
「塞納竟然在墟地修煉……」盧毅驚訝莫名。
「你知道塞納的事情?」秦烈愕然。
盧毅輕輕點頭,沉吟了一下,將他所知之事道明。
「據我所知,塞納因為每一只手多出一根指頭,生下來就被當成異類看待。塞納所在的那個家族,以前是一個很強大的赤銅級勢力,他父母本來也是家族的核心成員,按道理他應該很受家族器重。」
「然而,由于兩只手有十二根指頭,他雖然在小時候展現出了驚人的修煉天賦,卻從不受家族的認可,還被當成‘妖魔’轉生。最終……連他父母都受到他的牽連,被逐出了家門。」
「沒多久,他父母紛紛被家族內的仇敵迫害致死,他也只能四處逃命流亡。」
「之後很多年,他仿佛從墟地徹底消失了,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三百年後,此人滿頭白發地現身他所在的家族,毫無征兆地大開殺戒。」
「他將那個曾經不肯接受他的家族,給滅了門,家族所有成員都被他斬殺干淨。」
「那個家族,以前曾經是寂滅宗的附庸,事後不多久,寂滅宗就派出強者追殺他。」
「結果,所有被派出的寂滅宗武者,都被他接連斬殺。」
「那個時代,寂滅宗的宗主,還是南正天的師傅。」
「直到南正天坐上寂滅宗的宗主之位,才下了命令,不讓寂滅宗的門徒繼續對塞納追殺。」
「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塞納也又一次消失多年。」
「之後,又是很多年過去,塞納再次現身。」
「這一次,他直接殺入寂滅宗,一路沖入雷神咆哮山谷,要拿南正天泄恨。」
「那個時候的南正天,已經是暴亂之地最恐怖的存在,此戰,曾一度吸引了所有強者的目光。」
「結果顯而易見,塞納在這一戰敗北,重創之下,一路鮮血飛濺的從寂滅宗遁離出去。」
「听說南正天在此戰過後,也宣布閉關了一段時日,應該也付出了一些代價。」
「由此可見這塞納究竟有多強。」
「塞納之後,‘炎魔’唐北斗也曾挑戰南正天,結果也是慘敗。」
「只不過,塞納當年是憑自己的力量從寂滅宗走了出去,而唐北斗則是在戰敗以後,渾身虛月兌,被寂滅宗的門人送出的山門。」
「這也是為什麼在七大隱世強者之中,塞納會排名在唐北斗之前的原因了。」
「排名在他們兩人後面的段千劫,雖也曾鋒利如刀,但因為之前只是二層魂壇境界,加上從未挑戰過南正天,沒有證明過自己,所以只能排在塞納和唐北斗之後。」
「在暴亂之地,若想證明自己,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挑戰南正天……而不死。」
「塞納和唐北斗,就是通過這種方法,向世人證明他們的強大。」
盧毅身為拜月教曾經的「月神之子」,對暴亂之地種種秘事了解頗深,他所說的這一段舊事,就連拉普都沒有听說過。
「原來是從小被當成妖魔,難怪他厭惡一切名門正派,這些年來,九大白銀級勢力的強者,只要敢進入墟地,往往都是隱藏身份,一方面是怕暴露自己,另外一方面,也是害怕引起塞納的注意。」拉普皺著眉頭,「羅翰、嵇青鵬,這些人應該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塞納的事情,也應該知道塞納的脾氣,不知道他們這趟為什麼膽敢在墟地亂來。」
「要麼,他們認為自己的實力足夠強大,不怕塞納出來大開殺戒。」秦烈眯著眼,沉吟了一下,說道︰「要麼,他們知道塞納一些秘事,知道塞納這段時間不會出來。」
「也只有這兩個可能。」拉普點頭。
這般說著,雲帆船飄飄忽忽,已經漸漸快要接近七目島了。
眼見七目島臨近,有著「七目老怪」之名的拉普,眼中冒出了激動的光芒。
「嗷嚎!」
一頭頭邪龍咆哮聲,從七目島的方向響徹出來,單單听聲音,就知道邪龍暴躁異常。
秦烈臉色驟然一沉。
以吉爾伯特為首的邪龍,這段時間都在七目島內,看來那些人踏入墟地以後,除了對姜鑄哲所在的血煞宗動手了,也同樣沒有拉下七目島。
「盧……叔,你先待在雲帆船內,我們提前一步過去看看。」秦烈急切道。
雲帆船速度太慢了,他要著急前往七目島,必須要棄下雲帆船。
眾人中,拉普和林涼兒恢復的還算好,只有盧毅暫時沒有作戰能力,所以被他要求留下來。
「好!」盧毅也不羅嗦,點頭就應承下來。
「走!」
取出一輛水晶戰車,秦烈帶著林涼兒,拉普,還有尸妖蒲澤所在的白骨棺材,急匆匆就從雲帆船沖了出去。
這輛水晶戰車從一座座海島上方橫飛過去,惹來下面很多邪魔和異族不滿,那些人飛上半空,正要出手教訓,一看到拉普陰沉著臉站在水晶戰車上,立即乖乖閉嘴。
對墟地外圍的邪魔和異族而言,「七目老怪」拉普也是一方梟雄,不是能輕易招惹的角色。
他們自知不是拉普的對手,所以只能忍氣吞聲,乖乖看著拉普從他們的領地上空借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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